第二十一章
他有未婚妻、他有未婚妻……腦海里除了這句話再無其它。白諾多麼想相信顧銘軒,可偏偏對她說出這句話的人是他的媽媽,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相信她的話,或許像他媽媽說的,她該親自向他求證。
下午七點,顧銘軒分秒不差地到家,看見她準備的驚喜,他既驚喜又感動。
他們緊挨著肩膀,坐在餐桌旁,白諾拿起酒杯敬他,「祝你生日快樂。」
「你也快樂。」他也拿起酒杯,杯子相碰,發出一記短促聲響。
顧銘軒不斷往她盤裡放食物,白諾則不停為他添酒。
一個小時后,餐桌上的美食幾乎掃光,餐桌上的紅酒也被喝了一大半。
白諾仰頭喝光最後一口酒,輕輕放下酒杯后笑得嬌媚,牽起他的手,將他帶入主卧室。
他任她牽引,沒說話,雙眼深情地凝望著她。
「我今天很高興,真的很高興。」白諾媚眼如絲,纖細的手指一推,顧銘軒被推坐在大床上,她隨即坐上他的大腿。
「我也很高興。」有佳人如廝,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但顧銘軒不忘伸手護住她的腰,以免她跌下床去。
白諾忽然伸出食指在他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微微俯身,含住他性感的薄唇,她的吻帶著紅酒的香醇,令人意亂情迷。
顧銘軒抱住她,沒有抵抗地任由她吻著,他沒醉,心卻先醉了,為她主動送上的美人恩。
熱火很快被點燃,白諾纖細的手指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游移著,一顆一顆解開他衣服的鈕扣,輕輕一扯,讓他的上半身赤裸呈現在眼前。忽然她拿起他的領帶,唇邊柔柔地勾起了一抹笑,「阿軒,我們玩個遊戲吧。」
「你想怎麼玩?」
「你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配合我就好了。」她睜著大大的水眸看他。
顧銘軒吞了吞口水,喉結上下滾動,感覺自己身體某一處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真是勾人的小妖精,「我聽你的。」
「嗯。」白諾從他身上下來,引導他躺在床上,然後用領帶將他的雙手綁在床頭,期間在他唇上、臉上、胸膛上落下細細碎碎的吻,直到一切準備就緒,她忽然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在床邊坐了下來,她靜靜地凝視著他,良久不說話。
顧銘軒感覺不安地打破沉默,「白諾?」
「阿軒,我覺得我也愛上你了。」
這是她第一次對他說愛,顧銘軒卻無法感受到驚喜,只因她的聲音聽起來很累很累,「我也愛你,很愛很愛。」
「我知道,可是你無法跟我結婚,對嗎?」她忽然說道。
「為什麼這麼說?如果你是因為我們一直沒有舉行婚禮,我可以……」
「如果我們結婚,你的未婚妻怎麼辦?」她打斷他的話。
顧銘軒顰眉,「什麼未婚妻,你就是我的未婚妻。」
白諾忽然苦澀一笑,「還不打算對我說實話嗎?」
她這樣的表情令他心疼,「白諾,你先解開我,我們好好說話,好嗎?」
白諾不顧他的要求,只想從他嘴裡得到答案,「你老實告訴我,和我在一起之前,你是不是就已經有未婚妻?」
顧銘軒直覺白諾誤會什麼了,「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是誰告訴我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騙了我。」
顧銘軒心急如焚,「白諾,我可以解釋的,那個女人……」
白諾冷冷打斷他的解釋,「你知道我最恨什麼嗎,我最恨別人騙我。」說著她從床上站了起來,面對著他,準備將一直戴在手指上的戒指摘下。
他眼一眯,警告道:「白諾,我不准你脫下它。」
她冷冷一笑,「你覺得自己還有立場命令我嗎。」說著不顧男人憤怒的目光,毫不猶豫地脫下戒指往他身上一丟,「還給你,從今往後,我們互不相欠。」
「白諾,你要去哪裡?」
身後是男人心急的叫喚,白諾充耳不聞,依然朝著門外的方向走去,直到她的手碰上了門把,她的腳步停了下來,卻沒有回頭,聲音輕得不知是對他說還是對自己說,「再見了,顧銘軒。」再見了,她的愛。
房間的門在她身後緩緩關上,如同一堵無法跨越的牆,徹底將他們兩人阻隔開來。
「白諾!」男人的低吼如被拋棄的困獸。
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白諾早已淚流滿面。
從顧銘軒家裡出來的白諾並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來到了好友唐薇恩家裡。
看見她出現的那一剎那,唐薇恩吃了一驚,可觸及好友紅腫的雙眸,她終是什麼也沒有問。
「什麼都不要去想,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好嗎?」她貼心的關懷溫暖著白諾受傷的心。
白諾沒有異議地走進客房,洗澡、上床,可閉上眼,和顧銘軒在一起的一幕幕如同電影畫面般在腦海回放。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她的眼睛還是紅的,狼狽的樣子根本無法去上班,事實上,白諾沒有去上班的打算,也許她在逃避,但她不敢面對關於他的一切。
到了第四天,唐薇恩終於受不了了,「老公,怎麼辦?你快想想辦法,白諾現在這個樣子我好擔心。」白諾已經在她家裡住了三天了,雖然這幾天她一直陪在白諾身邊,但白諾似乎沒有要跟她吐露心聲的打算,不是獃獃地坐著就是悶悶地哭,她從來沒見過好友這個樣子,所以格外擔心。
「我也不知該怎麼辦了,阿軒那邊也是什麼都不肯說。」杜英齊無奈地嘆氣,想起自己去見顧銘軒時,好友狼狽的模樣比白諾強不了多少,滿是血絲的雙眼、長滿鬍鬚的下巴,最可怕的是一身的酒氣,他很懷疑白諾離開的這幾天顧銘軒是不是天天都泡在酒缸里。
「嗚,那怎麼辦啊,難道就看著他們這樣什麼也幫不上嗎?」唐薇恩想到好友痛苦的樣子,彷佛深感同受般難過地哭了起來。
「天,寶貝,別哭,我最怕看見你的眼淚了。」杜英齊又是愛憐又是無奈,「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他們的,拜託別哭了,好嗎?」
此時在客房中的白諾又在落淚了,這幾天她似乎要將這輩子的眼淚流屢一樣,每每想到那個可惡的男人,她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淚水。
她明明恨著顧銘軒對自己的欺騙,恨他明明有了未婚妻還來招惹自己,卻又心痛自己都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不爭氣地想他。他早就已經是別人預定下來的男人,是別人的丈夫,不久的將來他還會是別人孩子的爸爸,而她,再也無法和他扯上一點關係了。
所以她離開他的決定沒有錯,她不能讓另一個女人因為自己而痛苦。可是為什麼她會心痛得快要死去一般,她到底要怎麼辦啊!
轉眼又是三天,白諾終於從唐薇恩家裡走出去,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看起來就像完全走出痛苦泥沼了一樣。事實上,是她在逼著自己忘卻痛苦,她不能為了一個男人讓自己頹廢,她必須振作起來,不能讓關心自己的人為自己而擔心。
「早。」白諾率先跟恩愛的夫妻打著招呼。
唐薇恩看著好友一身外出裝扮,不覺好奇問道:「白諾,你今天要出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