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一切都可笑的令人髮指
在如此境遇下,喬正楠還同意去醫院上班已經算是克服了很大的心理障礙的了。
麥航遠下午一場手術耗時又耗力,一回家洗了個澡躺坐在床上看了會書沒翻幾頁就睡過去了,承歡躡手躡腳小心翼翼的從他手裡抽出書,他好像感覺到了,動了動脖子順勢躺下睡了。
幫他蓋好了被子,劉海耷拉在額頭上,她伸手幫他捋開了頭髮,他的睡的很安靜,連帶看的她心也莫名的安定下來。
關了燈,輕輕的關上了門,倚著門板她攤開手掌來,林悅給她的那個小小的U盤就躺在裡面,她合起手心,去書房的路上自言自語:「看還是不看?」
這樣糾結的心情一直持續到書房,電腦顯示屏的亮光照在她臉上其實已經給了答案,不準備看你開什麼電腦?
U盤裡只有一段視頻,點開之後,大概是深夜裡的氛圍太安靜,再加上視頻里醫院也很安靜。承歡陡然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的沉重急促了起來。
視頻是走廊中間的攝像頭拍的,所以不是特別清晰,可大致輪廓還是能看清楚林俊佑的,他穿著白色的襯衣,在白色調為主的醫院裡步子走的就像個隱約出沒的幽靈一樣。
他進了病房,再然後她看見她自己,躺在病床上睡的特別的沉。
她特地看了一眼視頻上顯示的時間,正好是那年她被強暴的那一晚。
病房裡安靜極了,林俊佑就坐在病床邊,盯著承歡沉睡的樣子,他站起身彎腰,神色之間的溫和不知何時悄然逝去,唇輕輕的貼著她的唇角,看似溫柔動作卻一點都不溫柔。
靜溢的夜裡,他的聲音就像是暗夜裡的撒旦,碩大的翅膀遮的烏雲密布,沙啞低沉的聲音彷彿是死神的召喚,一寸一寸的吞噬著毫無知覺的言承歡:「你要和那個姓麥的私奔是不是?可承歡,你走了我該怎麼辦?是你逼我的,走到這一步。都是你逼我的,你明明知道我愛你,可卻還是義無反顧的投向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這麼多年了,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點的惻隱之心嗎?我不想那麼對你的,不想傷害你,不想讓你受傷,可是如果我不這樣做,你就會消失了……與其看著你消失,那還不如親手掐斷了你……現在好了一切都結束了,誰也別想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床頭柔柔的燈光清淺的籠罩著林俊佑和言承歡,她睡的很安靜,就像童話故事裡被下了詛咒的公主,不管林俊佑說什麼她都根本無法聽見,所以她也根本不知道,正是林俊佑,這個她依賴的尊敬著的大哥,在得到她和麥航遠要私奔的消息之後,喪盡天良的用哥羅芳迷暈了她,更在那種地方強暴了她……
林俊佑小心翼翼的牽起言承歡的手輕輕的印上幾個吻:「對不起。把你弄疼了……弄傷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了……
以後再也不會了?看到這裡,畫面戛然而止,同一時間承歡就如同被雷劈了一樣,雙眸瞪的大大的裡面都是水,睫毛一動淚珠就順著掉下來了。
這樣的真相……她該如何接受?心裡痛到不能自主呼吸,她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快步走到床邊打開窗戶,忽忽的冷風吹在臉上就像鐮刀再割一樣的疼,她捂著臉嗚嗚嗚的哭泣,她不敢相信。她最信任的家人居然會在她的心上狠狠的捅上了一刀,用力的握著把手用力攪的心臟碎成了渣滓。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去更衣室里翻出了一直被她壓的不見天日的法院審判書,如果……如果正真的兇手是林俊佑,那這個秦超又是什麼?
林俊佑給自己找的一個替死鬼嗎?
她手裡一抖,那一疊資料順著小腿滑落,她去撿,指尖用力的恨不能摳破每一張紙,原來這一切不過都是笑話,她以為罪魁禍首伏法了,那樁不堪入目的往事就過去了,可誰曾想到,原來一切都是假的,被冤入獄的那個人根本就沒有動她一絲一毫,而正真的兇手卻逍遙法外了八年之久,而且他們還每天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面。
現在想起來,這一切都可笑的令人髮指,因為林俊佑根本就是一隻披著我愛你情深似海羊皮的狼。
言承歡就這樣看著那些資料看了一夜,這些真相來的突然,她足足花了一夜的時間去考慮,究竟以後該怎麼面對林俊佑?
是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還是去警局報案?
天微微亮的時候,承歡似乎有了打算,她小心翼翼的藏好那些東西,努力的讓自己看上去和平常無異。
可即便如此,卻還是被眼尖的麥航遠察覺了異樣,只是一早上的,他們都各自忙各自的,再加上言承歡臉色有點差,他也就忍著沒問出口。
一直到出門的時候,麥航遠還是沒忍住,指了指言承歡黑眼圈極重的眼睛:「你……昨晚沒睡好?」
承歡沒否認點了點頭:「做了很多的夢,有點累。」
麥航遠看她精神不濟,於是開口逗她:「做了什麼夢?說說看,裡面有我嗎?」
承歡佯裝精神的笑了笑:「別鬧……」
麥航遠扶著她的肩往鏡子前一轉:「過幾天就是要撐場面的人了?這樣真的好嗎?」
承歡不可否認,她眼下的狀態真是差到了極點,只是她實在沒有那麼強大的心理,在知道那些事情之後還能笑的出來。
她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臉:「沒事,等會我車上睡會就好了。」
麥航遠有點疑問:「你確定有喬正楠在,你能睡得著?」
麥航遠不說,言承歡都快把這事兒給忘了。對啊,還有個喬正楠等著她帶他去院長室呢。
院長室……也就是說,她今天不可避免的要和林俊佑碰面了。
想到這裡,她頭疼欲裂。
頭一天報道的喬正楠倒是難得的正式,小西裝穿的筆挺的,還難得繫上了領帶,看見麥航遠和言承歡下來的時候,還特地嘚瑟的在言承歡面前轉了兩圈:「怎麼樣?是不是帥的有點人神共憤?」
麥航遠一聽搖了搖頭笑了笑沒說話,只是去開車。
留下言承歡和喬正楠,喬正楠那雙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來言承歡興緻不高,因為這要是換做以前她一定會和他逗上幾句嘴的,可今天她卻有蔫。
他抬頭朝著麥航遠的背影駑了駑嘴:「是不是他惹你不開心了?要不我幫你出氣?」
承歡本來情緒就不高,被喬正楠這麼本末倒置的一鬧,她更有點頭疼:「別鬧了,我只是有點不舒服。」
別看喬正楠平日里沒個正型,可這眼睛還是賊亮的,看人臉色好壞這種事情他一掃一個準。
知道言承歡今天是真的情緒不佳,他也老老實實安靜了許多。
一上車,麥航遠就湊到言承歡面前:「我看你臉色不好,確定不是哪裡不舒服嗎?要不你請假休息一天?」
承歡閉著眼睛搖了搖頭:「真沒事,我眯一會就好了。」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是隨便休息一天就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如果可以她倒巴不得是那樣了。
也算是巧了,他們剛一到慈銘門口,遠遠的就看見林俊佑和他們打招呼。
看見林俊佑的那一瞬間,承歡腦子轟的一聲,臉色立馬炸的通紅,喬正楠急著上前去和林俊佑打招呼於是錯過了承歡神色變化的這一幕。
今天的早晨太陽難得的好,可似乎太好了那麼一點,刺的她眼睛有點痛,她伸出手擋住白灼的陽光,暈暈乎乎的腦袋險些沒徹底當機。
以前喬正楠小的時候最多的就是跟在承歡、林俊佑屁股後面,所以再見對林俊佑也是頗為親密的。
兩個人一見面就來了個熊抱,完了林俊佑上上下下打量了喬正楠一番:「不錯,越來越精神了。」
喬正楠伸出拳頭來碰了碰林俊佑的胸口:「你也越來越帥了……」
林俊佑透過喬正楠的胳膊看見遠遠站著的承歡:「這年頭,帥能當飯吃嗎?」
林俊佑這話多多少少透著股子酸意,喬正楠聽出來了,順著他的眼神朝著承歡看過去,歪著頭摸著下巴:「既然這麼多年了都抓不住,乾脆就算了吧,總會有更好的。」
林俊佑搖頭笑笑:「你還小,懂什麼愛情?」
喬正楠不以為然:「拜託我已經二十四了。女朋友也談過幾任了,不是我吹,別看你們年紀比我大,可你們的情商不一定比我高。」
林俊佑伸手拍了拍喬正楠的後腦勺:「但願你等會看見那些病人資料還能這麼輕鬆的說自己情商高。」說完他指了指承歡有點狐疑:「你姐她今天不舒服嗎?看上去好像有點不對勁?」
喬正楠搭上了林俊佑的肩:「誰知道呢,大概是和麥航遠吵架了。」
林俊佑讓趕過來的小助理帶喬正楠去原來喬誠的辦公室,用喬誠的辦公室辦公,這也是喬正楠唯一的要求。
送走了喬正楠,林俊佑才慢慢悠悠的朝著承歡走過去,看見他越臨越近,承歡緊張的額頭上冷汗遍布。手緊緊的攥著褲縫,因為太用力了,指甲都泛出了青白色,她努力的平息波動的氣息,可心裡的氣波卻慢慢膨脹越來越大,她倏的轉身快步的往心外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告訴自己不要停下來,因為她自己都不敢確定如果停下來了之後,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來。
言承歡擺明著是躲著自己,林俊佑自然是發現了,她後背綳的筆直的,腳步快的像亂蝶在飛舞一樣,他放慢了腳步,不再去追逐她的腳步,駐足原地他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只感覺自己和言承歡之間已經無形之中築起了一堵牆來,他們之間越來越疏遠,交流越來越少。
雖然知道不可避免會遇到,可當真的遇上的時候承歡還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她不是聖人不可能做到面對他的時候還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更甚至,因為他,她整個人都情緒都陷入到一個低潮當中,激動易怒不穩定,這樣的她根本就不適合工作。
在心外大樓外面待了近兩個小時,知覺的心境慢慢平復下來之後,承歡才起身進樓,上午十點科里有會,她不能再耽擱了。
工作之後,言承歡除非請假不來,從來都沒有遲到過,今天這是頭一次,換好衣服去會議室的時候,整個心外人都到齊了,就只等她一個人了。
對於她的遲到,整個科室的人都感到頗為驚訝,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醫院都是人家裡的,人愛遲到就遲到,你管的著嗎?
承歡為自己的遲到表達了歉意,示意林菲可以開始之後,投影亮起,會議室里暗了下去,淡淡的光照的氣氛有些壓抑,沒過多久承歡就覺得心裡彷彿堵了口氣,不上不下的,呼吸變的沉重急促,額頭上不斷的有汗溢出來,放眼所看的都出現了重影,人、字幕、都是模糊的
她搖了搖頭。起身準備出去透透氣,誰曾想剛一站起來眼前就一黑,只聽見噗通一聲,完了耳邊吵吵嚷嚷的都是人圍上來的聲音。
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眼睛還沒徹底睜開,承歡就聽見男人急促的聲音:「怎麼回事?會開的好好怎麼會倒了?」
這聲音太熟悉,源自於林俊佑,原本已經打算要睜開的眼睛硬是又緊閉上,這個人她不想看見。
林菲小心的回應:「大概是前段時間手術太多,體力不支累的。」
林俊佑沖著心外的一幫人晃了晃手:「都去忙吧。你們主任病了,一個個工作都認真些,上點心。」
悉悉索索離開的腳步聲漸漸消失,承歡耳朵尖隱隱約約能聽見唯一一個和停留下來的腳步聲,沉重有力就像馬蹄子一樣在她的腦中碾過。
她本想裝睡的,可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她心裡跳的就像駐進了一隻兔子似的惶恐不安,睫毛飛快的顫動,她捏緊了床單在心裡告訴自己,言承歡,你錯了嗎?你既然沒錯你怕什麼?
想到這裡,她雙眸陡然睜開,恰好那個時候林俊佑也俯身而來,沒料到她會突然睜開眼睛,頓時愣在原地,兩人僵持了一會他才緩過神來:「什麼時候醒的?」
他們四目相對,她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眼睛,目光鋒利的像把小冰錐,看的林俊佑心神慌了慌,他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額頭。她沒躲也沒讓,異於往常的反應讓他有些詫異,故作輕鬆的開口:「小歡,你究竟怎麼了?」
承歡從來不是那種能憋得住事的人,更何況林俊佑此時此刻就在她面前杵著,她還能忍著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那一定是她心理有點問題了。
她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問他:「為什麼?」
林俊佑以為自己聽錯了,蹙眉又問了一聲:「什麼?什麼為什麼?」
承歡倏的爬起身,手背上的輸液針因為用力回出一圈血來,在透明的管子里泛出血花來。林俊佑瞧見了連忙呵斥了她一聲,伸手就要去按她的手。
她眼疾手快一閃躲開了,有輸液管牽連著礙事,她乾脆自己徑直拔了管子,啪的一聲枕頭掉在低聲,細小的水簾細細密密的打在了林俊佑的皮鞋上。
沒想到言承歡會突然發脾氣,林俊佑也有些怔愣:「承歡,你究竟怎麼了?上午躲著我,現在看見我又發這麼大的脾氣?如果是我哪裡惹你不開心了,你直接說就是。何必這麼折騰自己?」
林俊佑的話徹徹底底激怒了承歡,她伸出手來一把攥緊了他的白大褂湊近:「那天晚上你不是去國外參加交流會去了嗎?為什麼是你?怎麼可能是你?」
轟的一聲,言承歡的話就像是顆炸彈在林俊佑腦子裡炸響,他看著她,臉色蒼白、髮絲凌亂、手背上的針眼還在不停的滲出血來,眼睛不眨眼淚都悉悉索索的往下掉。
他笑了笑垂下頭來,這個時候……被人揭穿了……他居然還能笑的出來?
啪的一聲,預料之中的一記巴掌如期而至,她近乎顫抖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回蕩:「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為什麼要那麼對我?」
林俊佑冷笑了一聲:「你也知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可言承歡,你的眼裡心裡何時有過我?小的時候我就想,等承歡長大了就好了;可等你長大后我又想,沒關係,承歡還年輕只是貪玩而已,外面的人再怎麼好你總有一天還是會看見我的,可這次我卻是想錯了,你長大了翅膀硬了,要為了別人扔下這個家了,承歡,你告訴我,如果你是我,那個時候你會怎麼做?」
他伸手一把禁錮住她的雙肩湊近,清俊的面容有些猙獰:「我總以為你就算是塊石頭,這麼多年也該被我捂熱了吧?可到頭來呢?你眼裡除了容的下一個麥航遠還有誰?知道嗎?你和你爸就是同一種人,一樣的沒心沒肺一樣的自私自利。」
言承歡不敢想象,剛剛那些話居然是從林俊佑嘴裡說出來的,他恨她她能理解,可爸爸哪裡對不起他了?她脾氣上來,瘋了一樣的雙手握拳捶打他的胸口。喊的聲音都沙啞了:「你就是個白眼狼,我爸救你養你十幾年到頭來就換來你這一句嗎?林俊佑,你還是不是人,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他單手捏住她的後頸子猛的將她拉近,聲音輕的像在空中飄浮的雲一樣:「二十三年前,一個天氣晴朗的周末,一家三口在野遊的路上發生了車禍,他們被送到了大名鼎鼎的慈銘醫院,院長言致遠親自主刀,手術過後,一家三口卻只剩下了輕傷的小男孩,雖然醫院裡的人都瞞著他,可他知道他的爸爸媽媽死在了手術台上。」
承歡連連搖頭:「他們是撞破了內臟失血過多而亡的,跟我爸沒關係。」
他一眨眼睛裡面竟有清亮溫潤的水花:「是啊,正因為是被撞破了內臟,所以送去火化的時候是兩具空殼子,空殼子……承歡,你懂那是什麼意思嗎?」
聞言承歡瞪大了眼睛,淚珠一顆顆的掉下來,她彷彿做夢一樣自言自語的搖頭:「你胡說……你騙我。我爸不會做那種事情的,那是喬誠乾的,我爸不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
林俊佑鬼魅一樣的摸了摸承歡的臉,臉上似笑非笑:「如果沒有大名鼎鼎的言院長默認和支持,一個外科大夫會明目張胆的做人體器官販賣交易,承歡,我究竟是該說你蠢呢?還是該說你單純呢?」
承歡跟受了詛咒一樣不言不語,林俊佑這會也是豁出去了,什麼憐香惜玉……既然一切都被捅破了,他還有什麼遮遮掩掩的:「言致遠救了我的命,又把我養大大概就是為了贖罪吧?本來他願意把你嫁給我,我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雖然失去了父母可我有了一個你,得到了你就等於是得到了言致遠的一切,既然是這樣,那我何苦在費盡心思要去報仇呢?所以,言承歡,走到今天這一步,你要怪就怪言致遠利欲熏心、要怪就怪你自己鐵石心腸。錯了嗎?……不我從來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因為那是你們言家欠我的。」
承歡就像個殘破的布偶一樣伏在床邊慟哭,她不信……林俊佑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信,爸爸不會是那種人,爸爸不會幹那種事情。
桌上言承歡的手機瘋狂的震動,林俊佑慢慢拿起來一看,那來電顯示相公兩個字不禁讓他嗤笑了一聲,接通了電話放到了承歡耳邊。
麥航遠聲音很響很急促還透著股子顫抖:「承歡現在立刻馬上過來,你爸他情況不好。」
承歡一聽原來就沒止住的眼淚這會掉的更厲害了:「怎麼了?不是一直好好的嗎?」
「早上查房的時候心電圖就弱了,我已經進行過搶救了,可效果甚微,這會他醒了,可我總覺得這不是好兆頭。」
承歡一聽腦子裡就只飄過四個字:迴光返照……
承歡連衣服都沒來的急換,白大褂飄在身後飄揚的就像一隻振翅撲火的白蝶,站在窗邊林俊佑看著她那輛疾馳而去的車,扯了扯唇自言自語:「終於……一切終於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