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唐景森的話,鄧卉並不相信,且排斥他所謂的幫助。
「唐景森,時至今日,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你信或者不信,我都要說,我沒有傷害過錢朵朵。我的確那麼想過,錢朵朵死而復活,我真想讓她真的死去。但是,為了一個男人,不值得讓我的手上染血,特別是錢朵朵這種女人,根本入不了我的眼。我雖恨她不自愛,介入我和你之間,甚至希望她死,但是我最終沒有真的出手。」
「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們都是習慣性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我身上,然後你就能明正言順地拋棄我,解除婚約。別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嗎?我鄧卉是什麼人,我驕傲了二十多年,我會做那樣的事嗎?」鄧卉冷冷一笑。
「就是因為太過相信你,所以如今,我們才會這麼失望。不光是我,逸凡,非凡,還有錦辰,我們都知道了。當年是你命人綁架晴玉。並拍了不雅照片。」唐景森忍不住說了出來。
鄧卉聽到唐景森的話,臉上露出一抹傷痛之色,「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綁架她。我曾經真的把她當成最好的朋友,我信任她,見她心情不好,邀請她參加我的生日宴,她卻在生日宴上拐走我的未婚夫。她腳踏兩條船,而你卻被蒙在鼓裡。你知道我的,驕傲地不可一世,所以不會主動去你面前說她的是非。但是,我沒想到她會死,我只是讓她拍了照片,就把她扔到路邊放了,劉美薇可以替我作證,當時她就在我車上。」
唐景森靜靜地看著她,鄧卉與劉美薇的說辭一樣,顧錦辰也說過,劉美薇和許晴歡其中有一個人在說謊。
鄧卉既然綁架許晴玉拍了不雅照片,逼她離開,應該不會再找人強她,更加不可能打暈顧錦辰,讓顧錦辰對許晴玉下手。
「卉兒,這麼多年來,你一直以為,她自殺是因為你拍的那些照片是嗎?」唐景森輕聲問。
鄧卉點點頭,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我沒想讓她死,她曾經是我最好的朋友。為了你,我傷害了她,我後悔莫及。我知道,你之所以拖了我這麼多年,你也是懷疑晴玉的死跟我有關,我對不起晴玉。我承認,發生車禍的那天,我去了墓園,我好像看見她了。從墓園出來,我就發生了車禍。」
「卉兒,晴玉死前,懷孕了,你可知道?在你把她扔到路邊的時候,她被別人擄走了,那天晚上,她被人侮辱了。懷孕后,自知無顏面再見人,便自殺了。你再仔細想想,除了你和劉美薇,那天晚上,還有誰知道這件事?」唐景森試探性地問道。
鄧卉一臉地不可思議,「你是說,在我之後,又有人對晴玉下了手?」
「對,這個人,一定知道你的行動,緊跟在你們之後下的手。錦辰也被牽扯其中。」唐景森提醒道。
「沒有人知道,子墨那時候在學校,我瞞著我爸媽行動的。劉美薇幫我找的人,之後我們倆一起離開的,親眼看到他們放了晴玉,把她扔在路邊,我們才走的。」鄧卉實在是想不出,還有誰知道她的行動。
唐景森目光如炬地盯著鄧卉,「卉兒,我還能相信你嗎?」
「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是我做的,我不會賴,不是我做的。也不會認。錢朵朵身上發生的事,多多少少,我知道一些。我本人從未出手傷害她,也沒有讓別人替我出手。錢朵朵這種女人,根本入不了我的眼,她也不值得我出手,免得弄髒我的手。至於,她所受到的傷害,有人要為了出頭,我也阻攔不了,你要怨要怪,隨便你。」
鄧卉哪怕是在精神病院,她依然是那個驕傲的鄧卉,她做過的,她承認了,但是錢朵朵身上發生的事,一件也沒有認。
「我曾在監控里,看見窗外的無人機。」唐景森提醒了一句。
「你聖誕節都不跟我過,我就是好奇想看看你在幹什麼。我看見了錢朵朵在蘭苑,我很生氣,明明飛機失事死了的人,卻又出現了。我好恨,很憤怒,我甚至想找人殺了錢朵朵,只要她離開蘭苑,就殺了她。那天晚上,我從家裡出來以後,去劉家找劉美薇想辦法,正好碰到顧太太和劉太太她們在打麻將。劉美薇給她們湊桌,我去的時候,她已經輸了三十多萬。劉美薇被困在麻將桌上,求我幫她把輸的錢贏回來。當時一起打牌的有劉太太,顧太太,還有鳳城百貨的李太太。打到凌晨,顧太太接了一個電話,家裡催她回去,就散場了。之後我告訴劉美薇,錢朵朵沒有死,劉美薇立即安排人去蘭苑蹲守,她派去的人說,看到錢朵朵被另外的人追殺,後來被直升機接走了。」
鄧卉耐著性子,把三年前,聖誕夜發生的事,告訴了唐景森。
「你的意思是,那天晚上,你的確找劉美薇出手了,但是另一撥人先下手了?」唐景森實在想不出來,還有誰想害錢朵朵。
「景森,在我的身後,還有一隻大手。我站在前面,即便什麼都不做,所有的事都會懷疑到我頭上。我的性格,你知道,做了我會認的。」鄧卉很誠懇,事到如今。再去隱瞞什麼,已經沒有必要。
唐景森目光深邃幾分,他想不出來,還會有誰?
鄧卉並不知道六年前,許晴玉死時懷著身孕,陳安澤和唐老爺子卻知道孩子不是唐景森的。
還有,三年前的聖誕夜,在蘭苑山下,阻截錢朵朵的人,到底會是誰?
據林逸凡回憶,當他派去接應錢朵朵的保鏢,叛變了,那人居然能收買林逸凡安排的保鏢。
「卉兒,時至今日,說什麼都沒有意義。晴玉不是你殺的,卻因為你而死。即便你沒有出手傷害朵朵,她受到那麼多傷害,也都是因為你。我可以幫你保住鄧氏,但我拒絕救你,你做過什麼,自己跟警察自首,接受法律的制裁吧。至於真正害晴玉的人,我也一定會查出來。你媽和子墨陷的太深,你不用枉費心機救他們了,自己保重。」唐景森說完這些話,起身離開了病房。
「景森……」鄧卉突然叫住了他。
唐景森站在房門口,沒有轉身,「有什麼要求。你說,我能做到的,盡量滿足。」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是一點點?」鄧卉聲音有些哽咽。
「有,在我眼裡,你和絲絲一樣,是我在乎和關心的妹妹,僅此而已。」唐景森說完大步離開了病房。
「妹妹……哈哈哈……妹妹……啊…………」病房裡傳來鄧卉歇斯底里的喊叫聲。
她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等他六年,就等一個結果,他卻說,只當她是妹妹。
終究是她太執著,不肯放手,才把自己拖得這麼苦,還害得父母和弟弟為她操心。
鄧卉的私人律師,買通醫生,進入病房的時候,她整個人顯得很沉默。
「鄧小姐,你怎麼了?」律師有些擔憂地看著鄧卉,律師最擔心的就是,精神病院給鄧卉打針,吃抗抑鬱的葯,最後正常人,也弄得神病錯亂。
但是按理說,才進來沒多久,應該不會這麼快就發病。
鄧卉她整個人變得沉默,目光空洞,這樣的她,讓律師很擔心。
剛才進來的時候,律師就發現,醫院隨處可見精神渙散,頭髮凌亂的人,也有一些人神志還算清醒,但是顯得膽小怕事。
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管理員的監視下進行,沒有人聚堆交談。
一個個都像行屍走肉般,沒有靈魂地遊盪。
鄧卉在這兒待了一天,她知道吃那些葯會讓她意志消沉,所以她不吃,也沒有人逼也。
就在她隔壁病房的一位病人,她的丈夫把正常的她送進精神病院。她拒絕吃藥,就被人打。被電擊,被非禮,那個女人,一整天都發出各種慘叫聲,對於鄧卉來說,簡直就是精神摧殘。
可是,現實就是這麼殘酷,當男人不要你的時候,還不想跟你離婚,因為離婚你要分他一半財產,就直接把自己的太太扔進精神平病院。
想到這裡,鄧卉突然覺得,唐景森還算好了,起碼沒有為解除婚約,對她趕盡殺絕。
但她也絕對不可能,聽他的話,主動自首,交待六年前對許晴玉做過的事。
她抬起頭,看著一臉憂色的律師,淡淡一笑,「我沒事,子墨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律師走到門邊,看了一眼走廊,確保安全后,然後把門關上了。走到床邊,壓低聲音說:「鄧小姐,鄧少現在情況很不妙,警方當場抓獲。證據確鑿,涉毒數量巨大,一旦開庭,基本可以定論,肯定是要判死刑的。」
鄧卉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她早已猜到會是這個結果,可是她不能不救鄧子墨。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如炬,堅定地說道,「不管用什麼方便,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救他。」
律師剛想說話,突然隔壁病房傳來女人的尖叫聲,非常凄厲,把律師都嚇著了。
「鄧小姐,你還是先想想自己吧,得趕緊從這裡出去才行。」律師真心覺得,就算是正常人,在這裡也很快會逼瘋。
「不用擔心我,眼下,救子墨才是最要緊的,你有辦法嗎?」鄧卉輕聲問。
律師搖搖頭,為難地說:「鄧小姐,這種情況,真的很難辦啊。」
「二十億還救不了我弟弟一條命嗎?我弟弟在唐氏還有二十億股份,你救了他,事成之後,一定重謝!」鄧卉直接開門見山,她沒有那麼多時間繞彎子。
律師有點錢心動了,鄧子墨國外的秘密帳戶查到的時候,裡面也有數十億,本以為那就是他的全部資產了,沒成想,他在唐氏集團還有二十億的股份。
「那些不是非法所得,我父親生前,怕我經營不好公司,提前投資的。」鄧卉解釋道,說完又補充道:「我可以不要鄧氏集團,但一定要我弟弟活著。」
「如果你確定要救的話,得儘快將股份兌,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律師說道。
「你有辦法?」鄧卉眼睛一亮。
「辦法倒是有,就是需要錢。」律師也不隱瞞。
「只要能救他,多少錢都給。」對於鄧卉來說,沒有什麼東西能比鄧子墨的命重要。
無論鄧子墨做過什麼,那都是她的親弟弟,父親不在了,她一心撲在公司,沒能給弟弟正確的指引,讓他和母親犯下那樣的彌天大錯,她自己也有責任。
「監獄里經常會有一些死刑犯,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可以買通裡面的,到時候來個偷天換日,用死刑犯頂替鄧子墨……」律師俯到鄧卉悄悄說了自己的計劃,鄧卉聽了連連點頭。
兩人很快達成一致,他們全力以赴救鄧子墨,至於鄧卉自己,她並不著急,精神病院很安全。
律師離開醫院的時候,將這幾天粉絲暴亂的事,講給鄧卉聽了,鄧卉聽是笑了笑,說:「這些事,八成又要算到了頭上了。牆倒眾人推,我困在這裡,什麼都做不了,卻有人打著我的名號作惡。傷了錢朵朵,傷了王子媛,還有誰肯幫我?」
王子謙不久前。還跟她商議過,收購股份的事,現在她的粉絲傷了王子謙的妹妹,她是不是連儘快兌現股份都難了。
「鄧小姐,你也別太灰心,唐氏集團的股份,不會沒人要,我幫忙私下聯繫一下,有消息通知你。」律師安慰道。
「謝謝你了,現在也就只有你,還肯幫我。」鄧卉感激地說。
「王小姐客氣了,鄧老先生曾有恩於我,我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能做的都會做。」
「嗯,謝謝,我母親那邊什麼情況?」
「太太天天鬧,吃了不少虧,最近老實多了。」律師如實相告。
鄧卉想了想,說:「我父親寵她幾十年,她的所作所為,如果父親泉下有知,也會傷心吧。子墨的事,她但凡能早一點兒告訴我,子墨也不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救她,已經沒有任何價值,讓她去見我父親,向我父親懺悔吧。」
「鄧小姐……」律師震驚地看著鄧卉,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鄧太太不管怎麼樣,都是她的母親。
不過,鄧子墨的事,鄧太太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鄧子墨還年輕,即便鄧老先生不在,鄧家根基深,還不至於要走到販毒求財的地步。
做為母親,兒子誤入歧途,她非旦不制止,還幫著隱瞞,一起做。
三年的時間,鄧太太有無數次機會告訴鄧卉真相,她都沒有說。
「就這樣吧,我等你好消息。」鄧卉淡淡一笑。對未來,她還是抱著一線希望。
律師離開醫院以後,鄧卉就一直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發獃。
唐景森回到醫院的時候,國外的腦科專家也剛好到了,照顧錢朵朵的人告訴唐景森,錢朵朵午飯只吃了兩口,就不肯吃了。
「你身體還虛著,幹嘛不好好吃飯?」唐景森打開保溫桶,堅持要看到錢朵朵把雞湯和雞肉都吃完。
「我吃完,就帶我去看媛媛嗎?我聽說醫生到了。」錢朵朵激動地說。
「醫生也是人,錦辰接到人以後,先帶醫生吃飯去了。下午晚點會過來。」唐景森說著又盛了小半碗飯,泡著雞湯讓錢朵朵吃。
錢朵朵被唐景森盯著,這才乖乖吃飯,唐景森也懶得再叫餐,看見還有多的,就陪著她一起吃滋補飯。
「好吃嗎?」錢朵朵故意問。
「還好,就是太清淡,沒有湯,還真吃不下去。」唐景森實話實說。
「我一個月都要吃這種營養餐,你陪我吃一個月清淡的吧。」錢朵朵要求道。
「好,我陪著你。」唐景森答應下來。
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國外的腦科醫生終於到了。
唐景森將錢朵朵包嚴實了,生怕她被吹風著,早早地就在王子媛的病房門口等待。
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唐景森便示意顧錦辰,趕緊帶醫生進病房,給王子媛做檢查。
之前的主治醫師就在病房裡,備好了王子媛的手術相關病例、檢查數據,和專家一起做了一個會診。
檢查之後,這位權威的腦科專家表示,王子媛醒過來的機率還是非常大的,但是她受傷的部位,真的會有影響,一切要等她清醒以後的恢復情況再看。
也就說,誰也無法確保,王子媛醒過來后,還能恢復到以前。
但是王子媛醒過來的機率很大,這一點兒,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
錢朵朵將專家檢查的結果告訴了王子謙。王子謙聽后,鬆了一口氣,「sakura,你問問醫生,能否把媛媛轉到上海,也好方便照顧。」
「好,我問問醫生。」錢朵朵將王子謙的請求,告訴了醫生。
王子媛的手術醫生拒絕了這個請求,「病人現在的情況最好是不轉院,雖然目前來看,病人有蘇醒的好轉反應。她能夠自主呼吸,心跳也趨於平穩。但如果留在這裡,休養幾天很快會清醒過來,這個時候如果著急轉院,在路上顛簸的話,風險係數較大。」
專家看過以後,也認為,不建議這個時候轉院,而且王子媛手術很成功,腦部也沒有繼續出血,而且已經有醒過來的癥狀。
「因為她家在上海,她哥哥不放手,會安排專業醫療隊,用直升機接她離開,轉院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錢朵朵轉達了王子謙的請求。
「我需要跟她的家人,確認一些事情。因為在轉院途中,最怕遇到呼吸窒息。在飛機上,搶救措施是否及時,搶救設置是否齊全,這很關鍵。」
最後,經過協商,唐景森請求這位腦科專家,跟隨直升飛機,陪著王子媛一起去上海。
轉院途中,可能會發生的情況,需要什麼,一起帶上飛機,一切按專家的要求操作,確保王子媛能平安回到上海。
錢朵朵無法說服王子謙將王子媛留在鳳城,她也不敢說她來照顧王子媛,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傍晚的時候,醫生給王子媛做了全面細緻地檢查后,確認她情況穩定,通知王子謙可以出發了。
唐景森在等王子謙的過程中,接到了鄧卉的電話,「鄧氏集團,我不要了,你給我一筆錢吧。等我安頓好我弟弟和母親的後事,我會去自首的。等我從牢裡面來,我就拿著這筆錢,找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重新開始。」
「三年前,你父親以子墨的名義投資了二十億在唐氏集團,我願意收購那些股份。」唐景森聽懂了鄧卉的意思,她需要錢。
「唐景森,你需要錢的時候,讓我爸入股。現在,解除婚約,吞併鄧氏集團,還打算把這些股份回收,好處都讓你佔盡了。股份我不賣,至於鄧氏集團,你收購就給我錢。不收購,我宣布破產,直接清盤。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剩下的錢,也夠我過完這輩子。」
「你要將股份賣給別人?」唐景森聽懂了鄧卉的意思。
「對,你就當是我任意,報復你,故意給你平添煩惱吧。」鄧卉在電話里說道。
「卉兒。對於我來說,這些股份給誰,唐氏集團依然是唐家的。」唐景森覺得鄧卉這樣做根本沒有必要,另一方面,他也不放心,這些股份落入別人之手。
鄧卉在電話那端笑了,「你不用惦記我手上的股份了,你想想清楚,鄧氏集團你要不要收購?」
「我唯一能為你做的,就是守住你三年來心血。」唐景森在電話里說。
鄧卉笑出了眼淚,聲音哽咽著說:「連你知道,鄧氏集團是我的心血,我這三年來,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我這麼辛苦守住公司,我媽和子墨卻在公司的倉庫藏毒品。」
「卉兒,不要怪我,你自己多保重。」唐景森說完掛斷了電話,對於鄧卉,他肯接下鄧氏集團這個爛攤子已經仁之義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