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心頭血

苑鳶兒震驚了，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不敢有一絲的猶豫，所以她掙扎的卻越發的激烈了。

這般持續的掙扎，罌粟花不樂意了，他覺得吧，苑鳶兒這女人真的是油鹽不進，心裡一惱，張嘴就朝她肩膀咬了下去，還用牙齒嘶磨兩下。

這還當她是紅燒肉呢，還撕吧兩下。

O(╯□╰)o

苑鳶兒委屈的小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也不敢動了，生怕自己掙扎的幅度會讓罌粟花那尖銳的牙齒扯掉自己一塊肉。

到時候流的就不是眼淚，而是鮮血了。

「哼，你還真的是不乖。」

他咬的人，還說自己不乖，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苑鳶兒崩潰了，逆反心理卻在這個時候被激起，趁著罌粟花說話的空擋，身子一縮一扭從罌粟花的懷裡逃了出來，然後捂著肩膀淚眼婆娑的縮到了涼亭的角落。

「你誰呀？怎麼逮誰咬誰呀，不要以為我是丫鬟就好欺負，我們公子是不會放過你的。」

得到了自由，苑鳶兒就開始虛張聲勢起來，最主要的是想儘快和罌粟花撇清關係，藉以自己失憶，來結束掉兩人之間的關係。

曾經他是她的罌粟花，她是他的鳶鳥。他為她止住疼痛，她為他放棄飛翔。雖說後來這種關係在一次次的利用中變了質，但是，她卻仍是不想等到現實的尖刀將兩人的關係剖開，將那最後的美好毀滅殆盡。

她想，如果此時就和罌粟花劃開界限，至少等到那一天來臨的時候，她可以找到借口自我安慰。

很自私，但是對於她和罌粟花來說，或許是最好的結局。

「呵呵……林迦？你什麼時候這般聽話了，居然自認他的丫鬟，還是說，你以為用區區林迦丫鬟的身份，就可以逼退我？」

罌粟花笑了笑，覺得苑鳶兒找的這借口是在不怎麼樣。轉身在涼亭的石凳上坐下，單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這感覺，讓苑鳶兒覺得自己好像是罌粟花養的一隻寵物，而這個時候她這個寵物在任性的鬧脾氣，而罌粟花這個主人則寵溺放縱。

這種感覺不好，非常不好。

「我一直都是丫鬟好不好，什麼逼退你，我用得著嘛我，你以為你是誰。」

為了能在氣勢上壓迫罌粟花，她雙手抱胸，努力的抬高自己的下巴。

「不過，公子倒是說過，要娶我，公子現在的身份是首輔，如果他娶了我，我便是首輔夫人，哼，到時候如果公子知道你對我動手動腳，一定不會饒了你。」

罌粟花的臉瞬間黑沉，卻不是因為懼怕林迦和他魚死網破，而是他終於發覺了苑鳶兒的話有些不對勁。

這好像不是在和他鬧脾氣，而是……他終於放下了悠閑，皺起了眉頭。

「鳶兒，你……」

「喂，你別叫那麼親密好不好。」

他剛開口就被打斷了，苑鳶兒嫌棄的看了他一眼。

「我以前一直都是這樣叫你的。」

罌粟花有些不高興了，眉頭皺的死緊，聲音也透著冷意。

「以前？我們這是第一次見面好不好，你可別胡說啊。恩？難不成你一見到我就又抱又啃的，是因為認錯了人？」

苑鳶兒也糾結了，眉頭像是打結一樣的皺在一起。

「認錯了人？」

罌粟花冷笑一聲。

「你就是化作灰我也認識。」

額……這樣的對白，怎麼聽怎麼感覺像是兩個仇人之間的對話吧，難道她忘記了罌粟花，所以罌粟花就拿她當仇人了？

這也太現實了吧！

「咳咳……那個，公子，你真的認錯人了，我雖然經常和我家公子外出遊玩，但是確實沒有見過你，也……也沒和你熟到那種程度啊。」

「你當真不記得我了？」

罌粟花微眯著雙眼，聲音冷冽隱含殺氣，彷彿只要苑鳶兒承認她記不得他了，那麼苑鳶兒的死期就到了。

好恐怖！

苑鳶兒瑟縮了一下，嘴唇還非常沒出息的一直抖啊抖。

「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啊。」

壓力雖然大，但是苑鳶兒還是選擇了死不認賬的態度，罌粟花徹底怒了。

「你怎麼能忘了我，你居然能忘了我。」

罌粟花大吼一聲，雙眼突然一下發了紅，猛地朝苑鳶兒撲了過去，扯著她的頭髮，迫使她仰頭之後，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

「嗚嗚嗚……」（求放過）

劇烈的疼痛讓她猛力的掙扎著，反抗著，拳打腳踢咬舌頭，她能用的方法都用上了，可是無奈罌粟花就是沒放手。

而且將她抱得越來越近，吻的越來越深。

半響，就在苑鳶兒覺得自己呼吸不過來的時候，罌粟花終於放開了她的唇，將她狠狠的抱在懷裡。

「鳶兒，我的鳶兒，別說你忘記我了，我承受不了的，受不了的。」

脖子處傳來一陣冰涼，一滴接著一滴的落下，苑鳶兒渾身僵硬了一下，卻突然一下使力，猛地一下推開了罌粟花，看也沒看一眼，轉身就跑。

一邊跑著，她一邊顫抖著。

罌粟花哭了……為了她嗎？

他有多驕傲，她知道，這眼淚代表的含義，她也清楚，可是，正是因為清楚，所以才會更恐慌。

她怕，怕自己一開始就錯了，怕一直支撐著的信仰錯了，怕自己會一時心軟傷害了玉宇。

「不，不是，他愛的是權利，愛的是江山，而我，不過他得到江山的工具，是的，一定是這樣的，沒錯的，一定是這樣的。」

愛情，不過是他為了得到自己這個工具而使用的手段而已。

罌粟花，不過是想要她心軟，想要她回到他身邊，讓他利用而已。

一遍又一遍在心裡重複著，說服著，似乎是因為確定，但是更多的卻像是自我催眠，像是不敢相信。

罌粟花呆愣愣的看著苑鳶兒消失的背影，站在那裡半響，然後苦笑一聲，伸手捂住了自己滿是淚痕的臉。

「忘了，真的都忘了。」

心臟一陣一陣猛力的收縮著，他伸手捂著胸口，露出了一抹苦笑。

「或許，忘了也好吧，鳶兒，她也許從此之後，終於可以自由飛翔了。」

以前自己對她的傷害太狠太厲害，如此忘了也好，想要成為帝王的人，本就該無情無義，他和她，終究是有緣無分。

想到這裡，他心口一疼，一陣血氣翻湧，嘴一張，一口血就這麼吐了出來，沾到了他黑色的衣袍上。

而另一邊，苑鳶兒只覺得頭腦嗡嗡作響，便低著頭如同無頭蒼蠅一般毫無方向的向前跑著，這個時候，萬瑤和怡兒正拉著一個女人的手，慢悠悠的往這個方向而來。

怡兒眼尖的看見了苑鳶兒正朝這個方向狂奔而來，嚇得臉色有些發白，她拉著萬瑤的手，剛準備說些什麼，苑鳶兒便已經衝到了她們面前。

砰……

苑鳶兒撞上了那個和萬瑤怡兒在一起的那個女人。

「啊……」

女人尖叫一聲往後倒去，後面的太監宮女們一時慌了神，紛紛的朝那個女人圍了過去，在這途中誰踩了誰的衣服，誰壓倒了誰。

一時間，現場一片兵荒馬亂。

「嗚嗚嗚……」

被所有人忽視掉的苑鳶兒，滿腔的怨念卻在此刻終於找到一個機會爆發，痛苦壓抑的讓她煩躁不安的情緒，此刻都化作淚水掉了下來。

「住手。」

不知道人群中是誰大叫了一聲，混亂的人群終於冷靜了下來，而此刻，苑鳶兒的哭聲就越發的清晰。

刷……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轉移到了苑鳶兒身上。

「放肆。」

怡兒氣的整個人的五官有些扭曲了，她吼了一聲，伸手指著苑鳶兒的手指不停的抖啊抖。

「大膽奴才，你沖犯了安陽公主，居然還敢放聲大哭，難道你還受了委屈不成，來人啊，掌嘴。」

怡兒大手一揮就要懲罰苑鳶兒，但是安陽公主卻伸手阻止了，揮開正在為自己整理妝容的侍女，撐著腰，歪著頭抬眼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苑鳶兒的穿著，眼露疑惑。

「她？」

怡兒冷笑一聲，語帶輕蔑的俯視著苑鳶兒。

「她是林哥哥的侍女罷了。」

「哦？」

安陽公主皺了皺眉頭，有點不相信，一個侍女能穿的如此華貴？她要是沒看錯的話，苑鳶兒身上穿著的料子是千金難換的雲錦，那在陽光下回折射出五彩霞光的珍貴布料。

「公主勿惱，這丫頭一直跟在林哥哥身邊，一直深的林哥哥喜歡，所以難免驕縱了些，衝撞了公主貴駕。只是，平時驕縱也就罷了，這在皇宮裡怎麼還冒冒失失的。」

萬瑤在一旁柔聲勸解，雖然好像是在幫苑鳶兒說情，但是句句都直指苑鳶兒作為一個僕人，行為冒失，不懂尊卑。

當主子的，最討厭的便是這種沒大沒小的人。

「哼……不過就是一個奴才，居然如此不懂禮數，首輔沒時間來管教，今天被本公主遇上了，那邊順手幫他管教一番吧，來人……」

果然，安陽公主怒了，她抬了抬手，兩個身材魁梧一些的嬤嬤便上前，用力的抓住了苑鳶兒的手臂。

咦？幹什麼又抓她？

苑鳶兒此時終於哭夠了，睜著還泛著淚光的眼睛，看向了四周。

「拖下去，打三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