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縣城遇美 一波三折

這一宿睡得真是昏天暗地，明明覺得昨夜的夢肯定是很有趣，可醒來之後卻又忘得一乾二淨，這讓陳駿德很是抑鬱。

跟往常一樣陳駿德跑完步，打了井水沖了一下，回想起昨晚做的夢，直到現在還有些遺憾，反正是心情不錯，得樂且樂便是。今日要去縣城，駿德找了件沒有補丁的長衫，唉，可惜沒有鏡子，看不到自己這英俊帥氣的容顏了，太可惜了。

收拾妥當的陳駿德便站在院子里等馮天宇，這馮天宇哪點都好，就是做事太拖拉，什麼事都不守時，陳駿德等的花都謝了，也沒見他來。

「駿哥，起來的早啊」。

說曹操，曹操就到，這人最是不禁念叨，這不陳駿德還在這抱怨的功夫勁，馮天宇便笑呵呵的推門走了進來。

「不早了，都等你有一會了，說，你又有什麼事耽擱了，是不是今天早起鬧肚子，跑了一上午的茅房啊」？

馮天宇這都是習慣了，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毫不在意駿德的挖苦。

「我這不來了嘛，走，駿哥，自從我到這以來，承蒙駿哥的照顧，今日你我二人去縣城好好的耍耍，一切費用我都包了，走走走」。

說完便心急火燎的拉著陳駿德向院外走去，陳駿德也是心生疑惑，這貨啥時候這麼雷厲風行了呢，這完全不是他的風格啊。這小子肯定是有所企圖的，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可不像無利不起早的他！

事實證明陳駿德的懷疑還是有一定道理的，這不剛走出院子，馮天宇對著門口停著的一輛馬車搖晃著腦袋說道：「駿哥你看，我沒有騙你吧，這馬車多好，你看這，這，還有這，多……多……多大啊」！

搜腸刮肚了半天就說出來個「大」字，這讓馮天宇第一次暗恨自己之前沒有好好學習，現在連顯擺都找不到好詞了。

陳駿德看著馮天宇那鬱悶的模樣就感覺好笑，這小子可真是有趣極了。估摸著昨天自己說完他之後，他肯定回家準備了好久，可沒想到最後卻露了怯。這種虎頭蛇尾的事也就這個粗心大意的馮天宇能幹得出來吧。可自己也不能看他如此窘態，於是陳駿德點了點頭說道：「嗯，這馬車真是大氣非凡，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養得起的，真是讓人羨慕極了」。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還是駿哥有眼光啊，一般人我都不讓他碰，也就咱兩能配得上它。來駿哥，咱們上車吧」。

馮天宇眉開眼笑的拉著陳駿德便上了車，對著馬夫得意的高喊一聲：「出發」！

到縣城也就六十多里地的路程，這哥倆一路坐著馮天宇的馬車，歡歌笑語，五個時辰就到了鐵嶺衛的城門下，馮天宇吩咐馬夫先回他家在鐵嶺的宅子，拉著陳駿德下了馬車，就向城內跑去。

這呢是遼東地區蒙古，建奴與漢人互市的地方，城門外有披頭散髮的蒙古人，也有留著長辮子的滿族人，形形**好不熱鬧。駿德和天宇進城之後，找了個館子先吃上一頓，兩人酒足飯飽之後，陳駿德問了問東張西望的馮天宇：「大宇，咱們一會去哪裡瀟洒一番啊」？

「聽說最近來了一批蒙古的女子，咱兩去逛青樓吧」。

陳駿德聽到馮天宇若無其事的話后，一口茶水差點噴了出來，看著在那兀自淫笑的馮天宇，滿臉的黑線順流而下，這大宇好重的口味。其實想想也是，馮家大少爺，家中奴婢成群，怕是早早的偷食了禁果，正是食髓知味的時候。

但是自己可不行，我童男子一枚，這要是去了，被這幫姑娘傳了出去，估計這鐵嶺衛我就火了。畢竟失身與風月女子這事可好說不好聽，這臉我還要，雖然也想去，但是為了自己高大的形象，還是狠心拒絕了吧。

「大宇，好男兒志在四方，怎能自甘墮落，落進溫柔鄉呢，色乃刮骨鋼刀，我們是朝廷的未來，你我責任重大，應立志壯大我大明才是」。

陳駿德滿臉的大義凜然，讓馮天宇甚是崇拜。殊不知陳駿德心裡正在流淚，躍躍欲試的心不停的扭動。你這人怎麼這麼聽勸呢，你在堅持堅持，我就妥協了啊。

兩個人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逛著，陳駿德幽怨的眼神看的馮天宇心裡直發毛，不知道哪裡說錯話了，心裡惴惴不安。一路走來看看這，瞧瞧那，看的挺熱鬧。

「要不然咱兩去聽小曲去吧」，陳駿德來到這個世上還沒有聽過地道的明朝小曲呢，十分好奇，今天決定來一睹真顏。

「好啊，前邊就有一個聽曲的茶館，咱們這就去」。說完就拉著陳駿德，向前跑去。

駿德在身後看著風風火火的馮天宇，不禁心中滿是欣慰，有個好朋友感覺真好。

「哎呦，你眼睛瞎了嗎」？

話聲剛落，一條馬鞭便劈頭蓋臉的抽了下來了，陳駿德猛然拉著馮天宇，兩人就地一滾，馬鞭抽在地上，啪的一聲，響徹大街。

好傢夥，陳駿德嚇得一身的冷汗，心中不由的一陣后怕，唉，幸好我及時的護住了臉，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全。起身拉起一臉茫然的馮天宇，抬頭打量了一下這那馬鞭的人。

只見一女子身穿外族服飾，環佩玎璫，撅著櫻桃小口，橫眉怒對滿臉殺氣的看著兩兄弟，「兩個狗奴才，走路不長眼睛啊，撞到姑奶奶身上，少不得讓你兩吃點教訓」。說完，揮著馬鞭又朝著兩人用力的抽了下來。

這看熱鬧看來不是現代人的專利啊，這古人也有這個嗜好，一看出事了，都圍過來觀瞧，看來這看熱鬧是遺傳啊。這女子有些身手，看樣子是練家子，這哪是一個讀書人和一個紈絝子弟能應付的了的，平時跟小朋友打打架還湊合，遇到內行就完蛋了。

這不陳駿德還沒反應過來，鞭子就抽到前胸了，「啪」的一聲，聲音真是脆生，陳駿德新穿的長袍被撕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疼的陳駿德裂開了嘴，要不是他及時躲了一下，這臉可就破了相了。

這真是欺人太甚啊，還沒有搞清什麼狀況呢，就挨鞭子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陳駿德怒髮衝冠，上前一步要與這廝大戰三百回合。

「你這，哎呦，哎呦……」，還沒等陳駿德說完話這鞭子稀里嘩啦的落在身上，打的陳駿德抱頭趴在地上，都這個時候了，陳駿德還是沒有忘記自己英俊的容顏，雙手死死抱住腦袋，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女子長得也不錯啊，怎麼心腸這麼歹毒呢，這還沒說話呢就下死手，這也太殘暴了吧。

馮天宇不幹了，人是我撞的，再者說了，自己之前跟駿哥吹噓自己多有勢力，可剛到這怎麼能讓陳駿德挨打呢，遂大喊了一聲：「小娘們莫要張狂，你要再不住手，小爺就把你賣到妓院去，讓你知道知道小爺我的厲害」。

「呦，你不說話還把你給忘了呢，狗奴才，本姑奶奶是你能撞的嗎，今天不讓你見個報應，怎知道我的厲害「！

馮天宇看了看這女子，嚯，小娘們長得還頗有姿色呢，風擺荷葉，雨潤芭蕉，這眉梢眼角說不盡的萬種風情，不由得老毛病又犯了，看著姑娘，面帶淫笑，竟然痴了。

這女子看著馮天宇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心裡十分惱怒，「好奴才，我讓你看」，說完鞭子就落了下來，噼里啪啦，這通打啊，打的馮天宇哭天喊地好不凄慘。

打了好一會，陳駿德與馮天宇渾身鮮血淋淋，這女子才罷手。

「告訴你們，以後給姑奶奶小心點，在讓我看到你們，小心你們的狗命」。說罷轉身就要走。

「打完人就想走，這不好吧，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這女子本來有心放過這兩個狗奴才，沒想到還蹬鼻子上臉了。於是回過頭惡狠狠地說道：「狗奴才，你找死，今天姑奶奶我定要……」，看著陳駿德那欲吃人的眼神，半句話直接咽了回去，這雙眼睛就像她之前打獵看到過的餓虎一樣，凶光畢露，血紅的眼神讓人不敢直視。

「你又待如何，這是大明的地方，你一個部落賤民，怎麼敢在這裡毆打我天朝上國之人，你是哪個部落的？豈敢如此藐視我大明？老少爺們們，在咱自己的地盤上，讓外人給打了，你們能答應嗎」？

陳駿德心頭怒火四濺，這好端端的挨頓打，看著在地上疼的翻來覆去的馮天宇，決定今天要與這潑婦不死不休了。

是啊，這群圍觀的漢人這才反應過來，你們打人我們不管，但是你一個番邦外國之人在我大明的地盤打我大明的人，簡直豈有此理，太囂張了。還真是不知道這塊到底誰主誰奴了呢。

「嘿，你這臭婆娘，你也不看看這是哪，在這撒野，老壽星上吊，你是嫌命長啊，今天不教訓教訓你，看來你是真不知道鐵嶺衛的老爺們到底有什麼手段啊」。

頓時圍觀的人群咒罵連連，一群人將這女子與其同伴團團圍住，眼看群毆一觸即發。

陳駿德看著這女子咧著嘴冷笑，群眾的力量是無限的，這下犯了眾怒了，聯合最廣泛的民族統一戰線，我們這一群大老爺們，你那幾個弱女子如何使我們的對手，今天看來我要辣手摧花了，沒有辦法都是你逼我的，不給你點教訓嘗嘗，你還真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

「呦，怎麼的，還要一起來了，姑奶奶還怕你們不成，虎子，給我上」，突然大喊一聲，一條黑影從遠處就竄了過來，如虎入羊群，不一會，圍著的人群都跑了，只剩下還在冷笑的陳駿德還有依然躺在地上打滾的馮天宇了。

我靠，駿德看著眼前這隻壯的像牛的狗，瞬間冷笑就僵在臉上。，這也行，一力降十會啊，沒想到一群大老爺們讓一條狗給打跑了，真是丟人啊。

瞬間自己這方又成弱勢群體了，但到這個時候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死也得拉個墊背的，遂彎下腰來，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大聲喝道：「小爺我跟你這梁子算結下了，今天與你月缺難圓，不死你死就是我活」。手拿石頭向那女子衝去。

一陣風吹過，只見街上有兩個血人蹣跚的前行，馮天宇扶著猶如乞丐一般的陳駿德向他家走去。

陳駿德心裡懊惱著，剛才有點裝大了，那狗實在是太猛了，就一下，駿德就又變成抱著頭挨咬的姿勢了，躺在地上的駿德看著那女子離開的背景，心裡不停的安慰自己，長啥樣我都記住了。風水流轉，以後可千萬別落我手裡，要不然我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之後巡街的官差姍姍來遲，搞得駿德恨鬱悶，心裡不住的咒罵，這幫天殺的官差，早來點你能死啊。都挨完揍了，你來有什麼用啊，這馬後炮真心噁心人，與官差簡單的說了一下事情經過，就在豐田天宇的攙扶下回到了馮府。

馮府的下人看到滿身是血的馮大少爺都嚇壞了，急忙找來大夫給兩人看看了傷，都是一些皮外傷，擦點葯養幾天就好了。

陳駿德暗自下定決心，今日之辱來日必十倍還之。也安慰了天宇，像咱們習武之人避免不了一些磕磕碰碰。天宇就這點好，真是聽勸，不一會就忘記了這令人氣憤的事了。

這幾日駿德在馮府真實感受到了這地主階級家腐朽的臭老爺生活，丫鬟伺候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馮府下人應少爺要求請來了聞名鐵嶺衛的角來唱堂會。駿德聽得好不愜意，有錢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樣，一言以蔽之，爽。

過了一周左右，陳駿德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想著這麼久不回家，怕周氏擔心著急。饒了一件大宇新的長袍，於是馮府下人套上馬車，與馮天宇一起往家走，一路上駿德跟天宇聊天打屁，說以後再遇到那個臭娘們就將她如何云云。

途徑平頂山，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馬夫顫顫巍巍的對車裡的兩人說到：「少爺不好了，咱們遇到土匪……」。

陳駿德聞言破口大罵：「這出門時忘看黃曆了，怎麼什麼事都趕到一起了呢，大宇在車上別動，今天小爺我跟他們拼了」。言罷撩簾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