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我求你

慕容晴突然這樣說，難掩她眼神里的憂傷和失望，我的心好像什麼刺痛了似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就那麼看著她，卻是欲言又止。

第一次，她說我不愛她，可是我卻是無力反駁，像個呆木頭那樣，一動不動的。

好一會兒，我幾乎哽咽了，沒出息的說道：「晴姐，你為什麼會這樣說，我一直愛著你，從沒有改變過的。」

慕容晴苦澀的一笑，眉眼間的傷痛讓人心疼。她嘆口氣，「楊仁，你不必再自欺欺人了，你和我之間，那不是愛情，而是一種互相的依賴，就好像姐弟一般，是的，我一直把你當弟弟。」

「你說什麼，弟弟？不！」我突然站起來，無法接受，甚至暴躁不安。

「就是這樣的，楊仁，難道你不覺得嗎，從始至終，我們互相取暖互相安慰，互相度過那些艱難的歲月，同甘共苦，但那不是愛情。」她說著低著頭，眼淚在眼眶打轉。

那一刻，我突然發現，慕容晴似乎想要離我而去，她近在咫尺，我卻無法抓住她。

「晴姐，那你說是什麼啊，我們算什麼？」我捏著拳頭，咆哮了起來。

「是另外一種愛，或許超越了親情，超越了愛情，比姐弟還親，我們彼此離不開，可是不能像戀人一樣在一起，因為你心裡裝的是另外一個女孩，她最適合你，而你，也一直放不下她，對嗎？」慕容晴撩著髮絲，目送遠方。

「我，我沒有，沒有。」我搖頭，心裡卻有些發虛。

她咬了咬嘴唇，夜色瀰漫了她的眼眸，「楊仁，別自欺欺人了，你仔細想想看，為了柳莎莎，你做出了多少，而你從小到大，對她，其實是一種愛，從你對愛懵懵懂懂開始，你以為你恨她，可是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不是恨，而是一種你不理解的愛，在你心裡，早已經有了她，始終沒有改變過。」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晴姐，你錯了啊。」我極力的狡辯，卻顯得蒼白無力。

她伸手拂過我的額頭，微微的笑意泛起，「可是，有時候，你晚上在我的懷裡，為什麼還會喊莎莎的名字呢，這是你潛意識的，隱藏在心底的。」

「什麼？我喊了柳莎莎的名字？」我好像遭受了電擊似的。

「對，不止一次，還記得，我們倆曾經打算離開。在那個開滿花的地方，那個木屋裡，過著兩個人的世界，有幾個晚上，你就這麼叫她的名字的。」她表情複雜，語氣憂傷。

「我，我怎麼不知道？」我愣在那裡。

她笑了笑，好像是在嘆氣，「嗯，你在夢裡，又怎麼知道呢，就這樣吧楊仁，今天的事，我知道你很為難，如果我還有什麼可以幫你，就是幫你選擇柳莎莎。而我們，就是最好的姐弟，至於欣甜，她是個好姑娘，你對她的愛，也不是愛情，而是兄妹吧，我想你應該早點告訴她。不過甜甜對你很執著，她或許不會放棄，但是與其藕斷絲連，你不如跟她說清楚。」

「免得，到時候，她會傷的很深，她也不適合你，因為她太安靜，太乖巧，你這樣的男人，只會給她太多的痛苦，而不是幸福。甜甜心裡也有數的吧，她知道，你不愛她，可是她卻義無反顧的愛你，可是愛一個人，就希望被愛，她遲早會懂的。」

慕容晴髮絲在夜風你飄飛，她仰望著夜空，大大的舒展一口氣，好像輕鬆了不少。

「哎，說出來，心裡好受多了，我知道。你遲早會面對這麼一天的，我想，也是時候該告別了。」

她神情專註的看著我，手劃過我的臉頰，那麼的溫情脈脈。

「楊仁，記住，就算你愛，也不是佔有，我們這樣挺好的，姐該走了，還有事情要做，今天以後，你該知道，你自己怎麼做了，我會想念你。」她張開懷抱，緊緊的擁住了我。

我居然無言以對，那麼傻傻的站著，直到目送她遠去。

我分明看見，她眼角滑下的淚水，還有她抖動的肩膀，她在夜色里漸漸的消失。

我突然醒悟，喊道：「晴姐，你去哪兒？」

她站住了，燈光映照著她的側臉，她沒有回頭。

「有些事，我不得不去做，等我做完了，你也差不多該和柳莎莎結婚了吧，我會來祝福你們的。」

我好像被扇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疼。

「誰說我要娶柳莎莎的，我答應過你，要你做我的新娘的，你怎麼可以放棄？」

「別傻了，趁著今天這個時候，我把話說明白了，你也該清醒了，還有，你該做的事，也要去做，早點結束這一切，這讓人厭煩的一切吧，再見，弟。」她義無反顧的朝前走。

我怎麼捨得，快步的跑過去，從背後抱住她，焦急的說道：「晴姐，我求你，別走。」

她沉默了一會兒，輕輕的推著我的手。

「楊仁，你已經不是當初的小男孩了，你該成熟點了，你已經不需要我在你身邊了，你可以獨當一面了，而我，必須要走，這是最好的結局，你應該屬於你的幸福，我是你生命里的過客。」

「不是的，慕容晴，你怎麼這樣狠心。」我覺得眼眶酸酸的，喉嚨哽咽。

「我不是狠心，是為了你好，你放心吧，我就算不在你身邊，我的心也和你在一起，永不分離。」她回頭，親吻我，淚水從她臉頰滑落，那麼的苦澀。

然後她說，楊仁，我要走，你怎麼能留得住我，不要那麼不理智。

最終她還是走了，那孤獨的背影，讓人難以忍受。

我幾乎癱軟在那裡，我知道，慕容晴已經下定了決心了。

我嘲笑自己，坐在角落裡發獃。

直到老熊出現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老熊點了煙給我，抽一口，然後慢慢的說道：「楊仁，慕容晴是最懂事的那個女人，她可以包容一切，她懂得，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擁有，她這才是大愛，這樣的女人，真的太少見了。」

「是我沒用，熊哥，我為什麼留不住她。」

「不是你留不住，是她的心，不完全在這裡，她還有很多的事，她是個有故事的女人。」老熊眯縫著眼，吐出一口煙。

「如果我能夠把她的事都處理完，那該多好。」我說道。

「不好，就算完了也不行，你怎麼面對柳莎莎和顧欣甜，感情的事，就是愛恨糾纏，這是愛的滋味，你現在體會到，也不晚吧。慕容晴對你說過的話。我其實都聽見了，你真以為，你說了夢話叫了柳莎莎的名字？她騙你的，至少，我的印象里，你經常叫的是她的名字。」

老熊的話好像一鎚子砸破了我腦袋，鑽心的疼。

「你別激動，她騙你，是因為不想你為難，因為你還有很多事要去做，兄弟們指望著你，那些仇人對你虎視眈眈的，她不想你在這時候，費盡心思想感情，所以快刀斬亂麻，才給你撒謊，我看出來了。」

老熊一番提醒，我恍然大悟，心裡更酸。

「好了，別想這些了，好好的休息，等搞定了一切，我們就過好日子去，經歷了那麼多。很多事情該有個了斷了，我沒看錯你，現在你已經功成名就，就差最後的一鎚子買賣了。」

「什麼？」我問。

「幹掉那些仇人，帶領兄弟們走向輝煌，給你愛的女人幸福，就這樣。」老熊目露希望的光芒。

我那一刻不再迷茫，捏著拳頭。狠狠的點了點頭，看著眼前的城市，心裡燃起了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