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絕對是個禍害
誰知道我這個要求一出,姥姥的笑臉當時就僵住了,「你拿鋤頭出來就為了吃冰棍兒啊。」
「啊。」
我大大方方的承認,「姥,給我買脆皮兒的冰棍吧!我想放碗里用勺挖著吃!」
其實我對躥不躥竅不在乎,對那個告訴我黑龍軟肋的傢伙也不好奇,他愛誰誰,心裡就清楚一點,我要是能幫到姥姥了姥姥就高興,姥姥高興了就能給我買冰棍兒,要不然誰去拿鋤頭去啊,那玩意兒死沉死沉的!
姥姥的臉色又是一變,「這都幾點了,買不著了!回屋睡覺去!!」
「姥,給我買嘛!!姥!」
「大晚上的你再喊我打你啊!」
「姥!!我白讓你高興啦!姥!!」
我在院子里大笑著嚷著,誰都以為我是在跟姥姥瘋鬧,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實我是在哭,唉,『一哭就像笑似得』這句話每天都會被我很完美的演繹著!
折騰了半宿,直到我從地上折騰到炕上,最後又被姥姥扯著脖子的按在被窩裡,眼皮打架時嘴裡還在念叨著,「姥,我要吃冰棍兒,我要吃冰棍兒……」
太姥在旁邊小聲的問著,「睡著了嗎。」
我想說我沒睡著,讓我舔一口冰棍兒我就睡覺,但是眼皮子太沉了,我怎麼撐著都張不開……
「睡著了。」
姥姥應了一聲,「可算是消停了。」
我感覺太姥給我掖了掖被子,嘴裡輕聲的說著,「冰棍兒有啥好的,拔涼拔涼的,一年四季咋就得意這玩意兒啊,就是陽氣壯頂的心裡熱也不能這麼吃啊,將來長大了那不得做病啊,月事都不能好了。」
「現在也要做病,誰家孩子七八歲了還這麼不懂事兒啊,這沒個怕的人,怕的事兒,一點深淺都沒有,我都怕她以後上學再把學校給點了。」
太姥聽著姥姥的話有些著急,「嘖,你不是說四寶這都躥竅了嗎,這是好預兆啊,以後實在不行就接你班當大神,不上學也不餓不死!不就是識字兒嗎,我教她!」
「這不上學能行嗎,還你教,你凈教錯字了,再說,就四寶現在這樣,也當不了先生,誰知道她今天這一出是真的躥竅了還是瞎貓碰死耗子撞上的。」
「哼,我跟你媽那念得可是私塾,請老師進門教的,當年誰能念得起啊,得,我跟你嘮這個也沒用,就說四寶吧,鋤頭的事兒咱先不提,就說那個男的在門口時四寶咋就知道他打過蛇!還大蛇!」
說到這,太姥的語氣明顯有些激動,:「鳳年啊,那瞎貓咋這麼有譜還能撞上兩回啊,要我說,就是給悟了,老天爺賞飯吃,四寶以後肯定能當先生!而且要當就當那大個的!厲害的!」
太姥的話一說完,姥姥的聲音當時就沉了下來,「哼,當先生?我也想啊,可這孩子連善心都沒有怎麼當先生,我大哥說了,要是孩子十二歲以前哭不出來,那就不能讓她長大了,不然,絕對是個禍害。」
「你啥意思啊!」
太姥用力的抱住了我,:「薛鳳年,你好狠的心啊你,這可是你親孫女兒啊,真哭不出來你還能給掐死啊!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她我跟你拚老命我!」
「姥,冰棍兒……」
我感覺自己拼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吐出了幾個字,隨後,便徹底的睡死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特別的沉,我好像到了一片草地上,耳邊滿是小孩子嬉笑的聲音,四寶,來玩兒啊,來找我啊,來找我啊。
四周圍空蕩蕩的,我尋著聲源望去卻啥都沒看著,「你在哪啦!」
我大聲地問著,「你出來啊!」
笑聲很清楚的在我耳邊繚繞,回蕩,「你跟我說謝謝我就出來啦,是我告訴你黑龍怕鋤頭的!你謝謝我啊!」
我的嘴角控制不住的翹起,,「你是女的!可我咋看不見你啊!!」
「四寶,我幫你了啊,你得謝謝我啊,你謝謝我啊……」
我嘿嘿的笑著不停,「你謝謝我啊,你謝謝我啊。」
「四寶,你是傻子嗎……」
「我是傻子。」
我笑呵呵的用手托住下巴,「你是傻子嗎!!」
「哎,四寶,我是幫你的啊……」
……
「四寶,四寶,幾點了,快起來了。」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太姥,昨晚做夢有人問我是不是傻子……」
太姥一個瞪眼,「誰敢說你傻,太姥一個鞋底子拍死他,來,乖,起來吃飯了!!」
我磨磨蹭蹭的坐起來,眯著眼伸手撓著自己的後背,「太姥,那個打過蛇的男的呢。」
「早回去了,就你一直不起來,以後晚上不能再賴著不睡覺了啊!來,趕緊起來穿衣服。」
我抬著胳膊,還沒等伸進袖子,一記高八調的女音就在外面響起,「薛大姨啊,薛大姨你在家嗎!你快去看看吧!!我婆婆走了啊!!」
這一嗓子嚎的,不但給我弄清醒了,驚得金剛也是一陣犬吠。
太姥抬眼往院子里瞄著,「這咋大上午就嗚嗷的……四寶快穿,來人了!」
「太姥,誰來了啊。」
「聽聲是孫桂香,唉,沒一天兒是消停的。」
等三下五除二的穿完了,我『嗵』的蹦到地上趴著窗檯往外看,眼瞅著一個女人直接生撲進我家院子,由於著急,一過大門檻腳底還絆了一下,踉蹌了幾步差點給自己送到金剛嘴裡,我忍不住咯咯的笑著,看著她滿臉驚惶的大叫:「薛大姨!薛大姨!你家這狗要咬人啦!!!!」
姥姥從廚房奔出去,手裡還拿著一個鍋鏟子,「金剛你給我消停的!!」
等金剛安靜了,姥姥才提了提氣看向來人,「你婆婆咋得了?!」
來的女人哭的直抽,「今兒我起早就去上集了,合計回來再做飯給我婆婆那屋送去,誰知道剛一推開她那屋門,就聞到老大一股子味兒,好像是熏死了!我一直以為她得是病死的,誰合計是被爐子煙給熏死的啊!」
哭著,她還不忘用力的用袖頭子擦了擦臉:「人都硬了啊,薛大姨,我家那口子還在外地哪,我一個女人也沒經歷過這些啊,只能來找您去給主持張嘍啦!」
姥姥的臉『唰』的一下就冷了下來,擦了擦手走到她身前,「現在哭有啥用啊,我早就說過人歲數大了別給她整單獨的小北屋去,現在剛開春這麼冷燒爐子你不勤看著點能沒事兒嗎,哭哭哭,大早上不合計先給老人做飯自己倒是知道去集市溜達玩兒了,活著不孝順死了你倒是來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