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太史慈徐州搬救兵

漢獻帝興平二年（公元195年）五月下旬，徐州州治所在地－東海郡郯縣安東將軍府大堂，劉備鑒於陳登上稟的揚州形式，召集安東將軍部軍政大員商討周邊軍情。

「元龍，你且先將揚州的情況告知眾人！」劉備向陳登言道。

「是，主公！諸位大人，今歲三月初十，孫策率軍三千對外號稱三萬，過長江攻擊劉繇，目前已攻下陵陽、春穀、蕪湖。丹陽太守周昕、都尉朱皓戰死。孫策同時利用孫氏一族的影響收並江東人才，現已擁有步卒一萬五千，水卒三千，騎卒一千，皆單人單馬，正在加緊整訓，估計本月將進攻秣陵。劉繇率陳橫、於糜、太史慈領軍兩萬駐守牛渚；張英率軍一萬駐守秣陵；樊能率軍一萬駐守江乘；劉彥在丹陽集結、整訓兵馬；由於劉繇連吃敗仗，其軍隊士氣低落；豫章太守朱符與郡丞華歆不合，未能發兵救援！吳郡太守許貢受累嚴白虎等作亂，讓凌操、朱桓徵募新兵伍千前去救援。如果朱符不出兵，那麼以劉繇的一字長蛇抵抗方略，劉繇必敗。涇縣的祖郎在隔岸觀火；會稽郡生活如常；如此，則江東遲早落入孫策手中。」州部從事陳登從容面對安東將軍部的軍政大員言道。

「元龍，再把袁術、袁紹、曹操的情況告訴大家。」劉備向陳登言道。

「遵令，主公！諸位大人，細作回報：袁術本打算讓孫策率軍攻打江南的豫章之地，然後再奪丹陽，而孫策以玉璽作保，袁術便借與孫策多為孫破虜舊部的三千兵馬，不曾想孫策卻攻擊江東的丹陽之地，袁術頗為憤怒。不過孫策每攻下一縣便送重禮與袁術，袁術雖有所注意，還是讓廬江太守劉勛提供孫策所需之軍械。袁術的嫡系麾下除了擾民之外，倒沒有什麼舉動，只是苦了豫州和九江、廬江的百姓。袁紹已攻佔上黨郡，目前正在向晉陽快速推進，渤海郡的袁譚在集結人馬，估計想邀功而提前對青州動手。曹操正在加緊籌糧，同時他派人去迎接漢獻帝，恐怕是想挾天子以令諸侯，曹操的這個舉動，主公需要注意！」陳登言道。

「諸位以為，我部應當如何行動？」劉備詢問眾人。

「大哥，現在治下兵精糧足，我們可以直接派兵攻佔揚州！」大婚後的張飛快言快語。

「三弟，若如此，無異於趁火打劫，天下必罵之，得之無益！」劉備微笑道。

「主公，如果攻佔揚州后，能將治下之策惠及揚州，則三將軍之策，主公也可用之！」治學從事孔融上稟。

「主公，孫策此舉，乃是以戰養戰，如果劉繇堅壁清野，則孫策將徒勞無功，主公可派人知會劉繇。劉繇即使保全揚州，也必然損失慘重，那時，主公再發兵江東，江東必降！」簿曹從事糜竺言道。

「主公，孫策意在稱霸江東，鼎立基業。主公可使人到淮南、江東散布流言，言孫策欲江東自立，則袁術、祖郎必然掣肘孫郎，而嚴白虎、王朗一定會暗中資助劉繇，這將迫使孫策急速進兵牛渚，爭取早破劉繇、佔領江東。如此，江東必然陷入長期戰火。那時，主公為安定江東百姓而發兵揚州，可得天下人之心。此法可慮之處，乃是耗時，而我部如果進入揚州，最好在今年秋收前結束揚州戰事！否則秋收之後，兗州的曹操必將威脅徐州」陳宮講話了。

「元直，你也談談你的看法！公台非常看重你，就把你的想法告訴大家！」玄德微笑看著徐庶道。

「主公，諸位大人，江東目前的情勢乃是是世家大族在牽制劉繇，支持孫策，一者孫家本是吳郡大家，二者江東世家需要孫策這樣的英才來護衛江東，使江東世家免遭多次戰亂。主公可修書劉繇，讓他改變戰術，堅壁清野，消耗孫策，孫策不能以戰養戰，安能施惠於江東故地，那淮南袁術又貪財，孫策必然退回江北。孫策縱然退去，江東世家也會因為堅壁清野與劉繇結怨，主公可尋機而動，佔領江東，畢竟江東有盜賊祖郎和叛逆嚴白虎。主公也需同時修書孫策，責他辜負孫破虜，不建功立業於塞外，反而挑動江東戰火，勸他罷兵，孫策英武，必不聽從，因為擔心主公染指江東，必然急躁進兵，即使獲勝，恐怕也是慘勝，那時主公出兵江東，江東可下。劉繇若大敗，必然求救於主公，主公可順勢揮軍南下，佔領江東。主公再以徐、青二州所用之策惠及江東百姓，則江東必為主公鼎立天下之基業。至於曹操迎接獻帝，妄圖以此挾天子以令諸侯之事，袁紹、袁術、李傕等焉能坐視？李傕、郭汜恐怕目前已後悔放獻帝東歸，元直估計司隸之地，又將因為獻帝歸屬燃起戰火，曹操也會有後顧之憂！而淮南袁術，現有玉璽在手，恐怕改天的事都幹得出來。曹操此舉若不周全，反而會加害獻帝，徒送口實與諸侯！主公益早定江東！」徐庶躬身上稟。

所有人聽后，都側目看了看徐庶，感嘆此子不凡！

「元直高論，如何修書，你與公台、元龍商量一下！」劉備此刻心情大好，又詢問甘寧水軍的情況：「興霸，我軍如要過江，可有把握？」

「主公但請放心，主公一聲令下，麾下一萬水軍正卒可以迅速擊破孫策的水軍，控制江夏之東的水道。」甘寧大聲回應。

開完軍事會議，劉備秘密把廣陵的戍卒換成了正卒，在廣陵集結了六部騎卒，兩部步卒，兩部水卒。

漢獻帝興平二年（公元195年）六月初，孫策感受到江東和淮南流言的壓力，不得已，提前結束了新招募之軍的整訓，讓孫權、呂范、孫瑜率軍三千屯蕪湖，吳景、孫皎率軍兩千屯春穀，孫靜、孫河、孫賁、孫暠率軍兩千屯陵陽，自己帶周瑜、程普、韓當、黃蓋、朱治、宋謙、鄧當、呂蒙等率步卒一萬、騎卒一千來攻牛渚。

劉繇見孫策兵少，便率領陳橫、於糜、太史慈出城迎戰。

兩軍相距300步排開陣勢，太史慈因為一直在劉繇身邊充當護衛，沒能得到機會在戰場上施展武藝，當即向劉繇討令出戰，振奮軍隊士氣。劉繇應允。

太史慈白馬銀槍躍出陣來，挑戰孫策：「孫匹夫，太史慈在此，可敢一戰否？」

一下惹怒了孫策的所有部將，老將朱治罵道：「無知小兒，納命來！」揮刀衝到陣前，直取太史慈。太史慈也不答話，靜心迎敵，雙方交手了十餘回合，朱治已經露出了敗象。

孫策連忙命宋謙出戰，替下朱治。宋謙雙手持畫戟衝出陣營，高叫：「無名鼠輩，納命來！」衝擊太史慈。雙方交戰了二十個回合后，宋謙漸漸不支。突然太史慈一聲猛喝，手中砸下的鐵槍將宋謙抵擋的畫戟砸斷，宋謙狼狽逃回孫策陣營。劉繇麾下屢受敗仗打擊的軍隊立馬群情激昂。

韓當大怒，衝出孫策陣營，攔住太史慈，揮刀直劈。太史慈持戟抵擋，冷笑道：「鼠輩，就憑你？」兩人交手不到三十個回合，韓當敗退。太史慈也不追趕，大喝道：「鼠輩莫急，某家讓爾等滾回豫州！」劉繇麾下眾人一起鬨笑！

孫策怒不可遏，他知道韓當的本事，心中暗暗稱奇，自己拍馬出戰，「太史慈，認的孫郎否？」話音未落，已經縱馬衝到了太史慈的跟前，兩人纏鬥在一起。孫策是一身紅袍，太史慈是一身白袍，紅白相交，看得兩軍屏住了呼吸。兩人戰了五十個回合，打了個半斤八兩。劉繇考慮太史慈已經連鬥了三員敵方大將，擔心太史慈有失，連忙鳴鑼，召回太史慈。

太史慈以手中鐵槍壓住孫策的大刀，說道：「軍中需奉將令，且讓汝多活一宿，明日定取爾等項上人頭！」太史慈心知，孫策與自己的武藝相當，自己已經連戰了三場，再往下，自己就要累及劉繇軍的士氣了！今日回營后，好生休息，明日再與孫策一較高下。

「明日吾必取汝項上人頭！」孫策回道。

雙方各自收兵回營。

劉繇軍頹喪的士氣因為太史慈今日顯威，終於被穩定住了。也難怪，前面的歷次交鋒中，己方的領兵大將都被那二十歲左右的孫策輕鬆殺掉，氣為之奪，大部為拼湊起來的士卒如何作戰。劉繇回營后，立即擢升太史慈為偏將軍，然後命他好好休息，明日再戰孫策。

都尉陳橫心中很不是滋味，自己是統兵大將，卻讓太史慈今日大出風頭，於是向劉繇獻上當晚劫營之計。劉繇並不懂帶兵之道，而且因為第一次勝局而躊躇滿志，過於樂觀，當即採用陳橫之計，命陳橫率軍五千偷襲孫策的營寨，於糜率軍五千接應。結果，劉繇被周瑜算計。陳橫進入的是一座空營，陷入了孫策軍的包圍之中。混戰中，陳橫被黃蓋射殺；於糜揮軍營救，也被孫策軍擊敗，更倒霉的是偷襲的敗兵反而把孫策的軍隊引入了牛渚。睡夢中驚醒的太史慈，來不及披甲，**上身拚死護衛劉繇，結果僅劉繇、太史慈兩人逃到丹陽城，劉繇背部還中了一箭，於糜死於亂軍之中。劉繇那駐守牛渚的兩萬大軍，三千人被殺，近萬人投降孫策，其餘四處逃散，更讓劉繇悔恨的是為了持久作戰而囤積在牛渚的軍需物資幾乎是原封不動地被孫策接收。

此時，二人都接到了劉備的書信。在牛渚風頭正勁的孫策，看完劉備的書信后，無疑是當頭被潑了一盆冷水，當著徐州信使的面痛罵劉備，周瑜如何示意，孫策皆是不顧，而孫堅舊部也是義憤填膺。丹陽城內，因為箭傷卧床不起的劉繇看了劉備的書信，已知劉備確有佔據揚州之心，而牛渚之戰後，自己敗局已定，思之再三，與其將揚州交與孫策，不如交與本家劉備，也好保住自己家人的身家性命，何況揚州早已四分五裂，決定派遣太史慈到徐州請劉玄德派兵來援。

漢獻帝興平二年（公元195年）六月中旬，太史慈帶著劉繇的求援信來到徐州安東將軍府。對於這位本可以成為自己麾下大將的太史慈，劉備感慨良多，先是好好安慰了太史慈一番，答應立即出兵援助劉繇，然後按照徐庶的方略行事：讓徐晃、孫觀為主副將，陳端為北海長史，節制吳敦、糜芳、尹禮、昌豨到北海，防備冀州；調徐宣到彭城為太守；留下張飛、陳宮、糜竺、陳登、孔融、張昭、秦松、臧霸、夏侯博、孫康、傅士仁、呂岱、張承、張奮、管承等在徐州；自己帶著關羽、甘寧、管亥、高順、張遼、徐庶、陳到、關平、呂鳳、曹性、周倉、廖化、裴元紹、徐盛、周泰、蔣欽、陳武率領三部騎卒、一部兩曲步卒、一部水卒從江都出發，渡過長江，向江乘進發。

劉備率軍抵達江乘的時候，從迎接的都尉樊能那裡才知道，劉繇已經著手準備放棄丹陽郡退守吳郡曲阿、丹徒。徐庶聽聞后，連連搖頭，因為他仔細研究過陳登收集的關於揚州各方面的情報，知道秣陵、丹陽地理位置的重要性，連忙建議劉備率騎卒先行，趕到丹陽勸阻劉繇。劉備聽從徐庶的建議，命令：陳武率一曲水卒駐防江乘；甘寧率徐盛、周泰、蔣欽並其餘水卒、四千步卒偷襲孫策的軍需物資重地牛渚；關羽帶著關平、呂鳳、曹性、周倉、廖化領步卒四千、騎卒一部由樊能帶路率騎卒先行趕往秣陵；自己攜麾下其餘眾將飛速趕往丹陽，爭取搶先控制住丹陽、秣陵。江乘守將樊能分出五千兵馬交與劉備，帶上自己的兩百騎卒跟隨關羽的大軍前往秣陵，而徐州的水卒在管承、呂岱、張承的指揮下源源不斷地把軍需物資從徐州送到江乘。

牛渚大勝后更加躊躇滿志的孫策計劃犒賞三軍以及整編完投降的近萬劉繇軍俘虜后，調孫靜、孫瑜並五千步卒守牛渚，自己率領麾下其餘眾將前往丹陽，擊破兵無鬥志的劉繇。孫策知道兵貴神速，周瑜也提醒了他，但是牛渚大勝，自己繳獲了不計其數的軍需物資，還俘虜了近萬人，確實需要犒賞有功將士，並安置好俘虜，因為不知道劉繇求援劉備一事，所以權衡利弊后，還是決定休整六天，這個決定是孫氏一族要後悔一輩子的。

天下諸侯通過在徐州和揚州的細作九死一生的報告后，得到了劉繇請劉備救援江東的消息，皆知揚州必落入劉備之手。

前將軍袁紹加大對晉陽的攻城力度；

鎮東將軍曹操沒想到，李傕、郭汜已經後悔放漢獻帝東歸，開始率軍截阻，而自己派去迎接漢獻帝的人居然被楊奉等人給扣在獻帝的隊伍中了，雙方已經排開了架勢，另外似乎打獻帝注意的諸侯現在已經有多家了，自己一方面和獻帝等人的性命搭上了關係，另外一方面確實存糧不夠，所以不能出兵攻擊劉備，畢竟劉備現在已經不是軟柿子，沒有十萬大軍，不可能攻陷徐州，但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劉備經略揚州，雖然希望孫策能拖一段時間，曹操還是派于禁領軍兩萬以向魯國買糧為借口進駐山陽郡高平縣，窺視徐州。

袁術覺得讓孫策——這隻養不熟的猛虎與劉備互耗也是好事，這兩家耗得時間越長，自己反而有機會坐收漁利，於是命令廬江太守劉勛繼續出售軍需物資給孫策，但是不得派兵援助孫策。

涇縣的祖郎開始襲擊孫策的補給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