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爭寵
莫如雪搖了搖頭，「即便是我，也不敢得罪麗妃，況且她現在正得寵。」
陳昭容焦急地皺了皺眉，「可是，皇上不也是因為你的一句話，讓林尚書沒有辦法再繼續為難我父親了嗎？」
趙才人看向莫如雪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明，「昭容娘娘說的是，莫才人在皇上心中的份量，我們也都是看在眼裡的，只要你想做，那還有什麼事不能成的呢？」
「趙才人這麼說，實在是太過抬舉我了，我可沒有那麼大的能耐。你們所求，也無非就是聖寵，宮中多年，你們看過誰能專寵不衰的？」
俗語說，花無百日紅。後宮中的女子，很少有人能夠一世專寵，麗妃自然也不會例外。
莫如雪回到月華宮之後，被告知皇上傳她去興徳殿。
更衣梳妝之後，莫如雪便坐了軟轎去了興徳殿。
謝長珩正在案前批閱奏摺，莫如雪就默默上前，為他研墨。
「雪兒，你可曾怪過朕？」
莫如雪微微一愣，隨即笑了笑，「皇上說笑了，您是臣妾的夫君，臣妾的天，臣妾怎麼會對皇上心存怨怪呢？」
謝長珩放下手中的硃砂筆，嘆氣，「你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你心裡始終放不下滅門之仇，朕當初沒有徹查莫家滅門慘案，是朕對不起你。」
莫如雪始終保持著淡淡的微笑，「皇上，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臣妾恨也只會恨害死莫家滿門的兇手，不會遷怒於您。」
謝長珩抬頭望著莫如雪明媚的臉，「雪兒，只要你肯陪在朕的身邊，朕為你做什麼都願意。」
此時，莫如雪帶著幸福的笑意，主動靠在了謝長珩的懷中，「多謝皇上……」
當天晚上，莫如雪便留宿在了興徳殿，侍寢。
第二天早上，莫如雪換了一身艷紅的衣裙，到鳳鸞宮去請安問好。因為昨天晚上她侍寢，總算是結束了麗妃的專寵。所以，當麗妃看到莫如雪出現時，總覺得很刺眼，她就是不喜歡看莫如雪的美麗，更記恨莫如雪奪走了自己的寵愛。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參見麗妃娘娘。」莫如雪盈盈下拜，笑得嫣然明媚，卻更加刺到了麗妃的眼。
麗妃什麼話都沒有說，倒是皇后，親和的讓貼身宮女紅玉扶起了莫如雪，「莫才人，你昨夜侍奉皇上，辛苦了。這兩天，皇上因為北越公主和親之事有些煩心，今早來看本宮時，心情卻好了不少，真是多虧你了。」
莫如雪微微一笑，「皇後娘娘過獎了，臣妾無才無德，除了好好服侍皇上，什麼都不能做。不像麗妃娘娘，服侍了皇上多年，能為皇上分憂。」
麗妃咬了咬牙，卻什麼都沒有說，自己現在生氣，豈不就是如了她們的願？
請過安，麗妃憤憤的回到了永寧宮，她今天受的氣，一定都要一五一十的討回來。
紫蝶奉上了茶盞，「娘娘，不要生氣，為不值得的人氣壞了身子，反倒是不值得。」
麗妃接過茶盞，裡面放著降火氣的中藥，還放了寧神靜氣的薄荷，喝了之後，麗妃思緒平靜了不少，但是仍然很生氣。
麗妃突然想起前兩天到她家裡投誠的那兩個人，心中有了主意，「紫蝶，那張氏和蘇鶯兒所說的，可曾去核實過？」
「是的，尚書大人按照娘娘的意思，去核實了一下，張氏和蘇鶯兒說的確實屬實。」
麗妃嘴角微微一彎，潔白的陶瓷茶盞在她被艷紅蔻丹染得妖艷的指甲下，顯得更加漂亮，唇間染了艷麗的胭脂，笑若海棠萬朵，艷麗非常。
「紫蝶，往府里送去一盒前兩天皇上賞賜的上等燕窩，囑咐他們，務必要轉交給張氏，交代清楚，讓張氏知道怎麼做。」
「是，娘娘放心，那張氏和蘇鶯兒，得到娘娘庇護，理當投桃報李，為娘娘效力。奴婢已經取了一盒最好的燕窩來，這就送出去。」
紫蝶笑著，拿了放在正中央的錦盒，這就出去吩咐妥當的內侍送出宮去。
回來的時候，紫蝶皺著眉，「娘娘，只是那張氏和蘇鶯兒對娘娘提出了條件，張氏原本是老爺在虞城的正妻，後來雖然和離了，但還是留下了蘇鶯兒這個女兒。她們開出的條件，就是希望娘娘能夠幫助她們重新回到尚書府。」
麗妃氣得咬了咬牙，「你說什麼？這兩個賤人，竟然還妄想進尚書府？」
紫蝶點了點頭，「其實她們說的也是實話，只是夫人有些不大高興了，老爺也沒有讓她們進府的打算。」
「這就是了，張氏已經嫁到了武侯府做姨娘，這樣下等的人，根本不配進尚書府。等回頭母親進宮，本宮便告訴她，有本宮在，絕對不會讓那兩個賤人進尚書府。」
「不過娘娘，眼下正需要張氏和蘇鶯兒為娘娘做事，她們提出的條件，總要有個回答才行。夫人那裡自不必說，只是要看老爺的。」
麗妃輕哼了一聲，「那就且告訴她們，看她們的表現如何，不過嘛，對於棋子，用完便可以丟棄了。你回頭派人告訴父親，絕不可以讓張氏和蘇鶯兒進府。若她們想進府，張氏就必須做父親的妾室，那蘇鶯兒她也休想做本宮的嫡姐。」
紫蝶應了一聲，「奴婢明白。」
張姨娘和蘇鶯兒收到那盒燕窩，自然明白需要怎麼做。
「娘，這兩天嫡母說要進宮去看皇后，咱們不妨就借著這個機會，把這盒燕窩送去，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就成了。」
張姨娘卻皺著眉，「鶯兒，這麼做，怕是還是有些不妥，這盒燕窩是宮裡的東西，就這麼送到皇后那裡，就算成了事，日後細算起來，怕是還會扯出咱們，咱們必須撇清干係。」
蘇鶯兒笑了笑：「娘說得有理，我心裡想著，嫡母那裡在準備送進宮給蘇婉兒的東西，那些東西里聽說也有滋補身體的燕窩，咱們就放在那些燕窩裡，混起來，也就分不清楚了。到時候就算查起來，那也是嫡母的不是。」
就這樣，從永寧宮送出來的燕窩，暗中混到了武侯府要送到鳳鸞宮給皇后蘇婉兒的燕窩中。當天晚上，皇后就熬了燕窩粥來喝，可是，第二天早上，皇后便就病倒了。
麗妃聽說了這個消息，心中暗自得意，看來，張姨娘和蘇鶯兒辦事的能力倒是不錯。讓她們做的事，竟然這麼快就辦妥了。
莫如雪和眾位妃嬪都到了鳳鸞宮探病，太醫診斷之後，也只是說皇後娘娘偶感風寒，不是什麼大病，這兩天時氣不好，大家也就沒有太在意。
但是莫如雪卻不以為如此，皇后突然病倒，事先毫無徵兆，有些蹊蹺。這件事，她還是需要弄個清楚才能安心。
「娘娘，怎麼好好的就突然病倒了呢，臣妾見著，素日娘娘身子安康，不像是體弱會病倒的。」莫如雪在皇後身側服侍湯藥，像是無意提起。
皇后的眸色也深了幾分，「莫才人，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害本宮？」
莫如雪笑了笑，連忙搖頭，「臣妾沒有這個意思，娘娘是中宮，誰敢害娘娘您呢？這，也不過只是臣妾的猜想罷了，興許是娘娘這些天料理後宮事務繁忙，累著了，也未可知。說到底，娘娘還是要保重鳳體才是。」
不過，皇后顯然是有了自己的猜想，「不，送到本宮宮裡的膳食，都是經過御膳房事先試過，又有試膳宮人試過，絕對不會有問題。」
「那麼，娘娘在生病之前，可曾還吃過些什麼東西嗎？興許有什麼地方有了差錯，讓娘娘病了，也說不定。若不是，也許就是咱們多心了。」
莫如雪心中暗自腹誹，「你得罪了這麼多人，心腸如此狠毒，人家想殺你也是正常。不過還好你沒死，你的命，可得我來了結。」
皇后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喝的那碗燕窩粥，可是，燕窩都是母親從娘家帶來的，怎麼可能有問題呢。
「莫才人，本宮自知是受人暗算了，你以為，本宮一旦病倒，誰最得利？」
既然握不住證據，就只能從得利方面看，誰最有毒害皇后的動機。
莫如雪眼眸微轉，「皇後娘娘，臣妾聽皇上說，之前賞了一些燕窩給麗妃，而麗妃前兩天偷偷讓人送了一盒燕窩出去，被臣妾的侍女暗中瞧見了，莫非……」
皇后咬了咬牙，「麗妃這個賤人，竟敢謀害本宮！」
「娘娘息怒，也許只是誤會，麗妃送燕窩出去，也許是送到林尚書府呢？」
「絕不可能，」皇后緊緊捏著錦被，似乎是要把錦被給捏碎了才甘心，「她身為皇妃，往娘家送個東西實屬常理，何必如此掩人耳目？這其中，一定有陰謀。」
莫如雪適時地跪下，「娘娘現在身子不適，不宜動怒，若是娘娘信得過臣妾，臣妾願為娘娘分憂，給麗妃一點顏色，讓娘娘痛快些。」
皇后笑了笑，「莫才人，你真是善解人意，也不枉本宮都這麼喜歡你。」
莫如雪連忙推辭，「娘娘言重，其實臣妾也痛恨麗妃的啊，她害了我的親人，我幫娘娘，也是在幫自己。」
皇后眼眸微深，隨即笑道：「如此，莫才人就算是和本宮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你放心，本宮是不會忘了你的功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