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互不相讓
在皇后這裡請過安之後，各位嬪妃都可以各自回宮去了。但是，就在莫如雪剛剛走出鳳鸞宮大門時，卻發現顧雲晴一直在這裡等著她。
「晴妃娘娘，可是特意在此等臣妾？」
顧雲晴你打量著她，「莫才人，本宮初入後宮，對一切都還不熟悉，不知道你歡不歡迎本宮去你那裡坐坐？」
莫如雪一直都保持著得體的淺笑，「當然可以，這是臣妾的榮幸。」
就這樣，莫如雪帶著顧雲晴來到了月華宮，吩咐宮女倒茶。
顧雲晴卻阻止了，「不必這麼麻煩，本宮特地來你這裡，只是有些話想要找你問個明白，還請莫才人將無關緊要的人先遣出去。」
莫如雪淡淡一笑，吩咐道：「銀鈴，帶她們都先出去吧，這裡不用你們伺候了。」
「是，才人。」
殿中只剩下莫如雪和顧雲晴兩人，莫如雪行了一禮，「娘娘，現在有什麼話盡可以問臣妾了。」
「你和謝長璟到底是什麼關係？」顧雲晴一開口就直入主題，急切的想要知道莫如雪和謝長璟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娘娘是在問楚王殿下？臣妾只是後宮一介婦人，能和楚王殿下有什麼關係呢？娘娘真是愛說笑。」
但是，顧雲晴顯然並不相信莫如雪的這一番說辭，「莫才人，本宮看得明白，他的心在你身上，他是我見過最瀟洒不凡的男子，若不是出於真情，他是不會這樣在意一個女子。而且，你剛才不顧禮儀，與本宮頂撞，應該不會是為了皇上吧？」
莫如雪看著自己光滑的指甲，不以為意，「娘娘，你我都是皇上的女人，我們應該一心一意都放在皇上身上，旁的人，不是你我應該掛記在心的，不是嗎？」
顧雲晴搖頭，「你說的不對，為妃只是不得已，因為那個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我們反抗不了。莫才人，如果你可以自己選擇，我不相信你會為了天家富貴無視殿下的真心。」
「娘娘錯了，世間許多事情都沒有如果，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沒有別的選擇。還有，我奉勸娘娘，既然已經入宮為妃，前塵往事都應該拋下了。」
雖然莫如雪沒有承認和謝長璟之間的關係，但顧雲晴卻顯然有了自己的猜測。她不是個認命的人，即便是入了宮做了妃子，她也沒有忘記謝長璟，沒有放棄自己的感情。
於是，每當有機會見到謝長璟，顧雲晴總是不會放過機會。而莫如雪，每每見到謝長璟和顧雲晴站在一起的時候，心中總是有一種莫名的醋意。可糟糕的是，她總是察覺不到這股醋意真正的意義。
消解心中鬱結的方法，就成了莫如雪接連侍寢，成為了後宮最得寵的嬪妃。至於謝長珩，對於莫如雪突然開始的親近，起先是覺得很奇怪，不過雪兒能主動與他親近，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皇后先前在暗中挖了許多陷阱想要扳倒莫如雪，只可惜莫如雪一直非常謹慎，沒有讓皇后抓到她的把柄。
當然，這些天謝長璟也沒有少派人來找她，想要與她見面，但是莫如雪都一一回絕了。且不說現在皇后盯著她，她自己心裡也亂糟糟的，不想見他。
「才人，殿下讓奴婢轉告娘娘，今夜在湖心亭一聚。」
銀鈴將謝長璟吩咐給她的事情，原封不動的轉達給了莫如雪，可是莫如雪愁眉深鎖，根本沒有心思去見他。再說，自己現在的煩惱，就是因為他，再去見他，無異於是在自尋煩惱。
「銀鈴，你幫我告訴他，我身體不舒服，讓他這段時間內都不要來找我了。」
銀鈴想要勸她，「可是才人……」
莫如雪打斷了銀鈴的話，「我現在真的沒有心情見他，你就去幫我這麼跟他說吧。」
銀鈴大約也知道是因為顧雲晴的事情，他們兩個人正在鬧彆扭，但是感情這回事，往往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銀鈴能幫他們的，已經都幫了，只希望他們兩個人能夠儘快和好如初吧。
天氣開始冷了起來，這也難怪，入了冬，天氣難免會寒冷。莫如雪看著窗外的初雪，微微嘆了口氣，又不禁回想起，自己及笄當年，那也是一場初雪。只是那場初雪帶來的並不是慶賀及笄的歡樂，而是一場禍事。
這個時候，莫如雪的兩行清淚默默地流了下來，「爹，娘，哥哥，我真的好想你們啊，你們在天上，過得還好嗎？」
銀鈴拿起披風和手爐，「娘娘，披上披風，抱著手爐吧，天氣冷，站在這風口裡容易感染風寒的。」
莫如雪深吸了一口氣，「銀鈴，扶我進去吧。」
皇后的舊疾複發，麗妃和顧雲晴身在妃位，乃是妃嬪之首，一直都輪流到鳳鸞宮去服侍。至於莫如雪這樣末等的才人，連基本的晨昏定省都不用了，日子過得開始愜意起來。
每天不用請安，在旁人而言，可以多睡一會兒，每天不用再辛辛苦苦的拘束著，自然高興。可是莫如雪心中還藏著別的事，煩心事太多，又怎麼會高興呢？
這一晚，謝長珩顧及到陳昭容已經七個月身孕，便去了凝香宮陪伴。
在去凝香宮之前，謝長珩是陪著莫如雪用了晚膳的，在用晚膳時，謝長珩告訴她，等到年底陳昭容誕下孩兒，後宮會進行大封，到時候給陳昭容賜封號，她和趙才人都進位婕妤。
莫如雪入宮一年多，從采女進位才人，終於要進位婕妤。
在皇后病情有所緩和的十一月初一，正是她生辰之日，宮中照例是要大辦熱鬧一番。不過因為是皇后的生辰宴，所以並不會有滿朝文武都來參加，列席的都是皇室貴族。既然是皇室貴族，那就必然有謝長璟來參加。
顧雲晴這一個月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對謝長璟的感情，今天要見到謝長璟，她當然要進行好好的梳妝打扮。
宮女綠意拿過一件粉色的衣裙，「娘娘，這套裙子是您最喜歡的，今日宴會就穿這套衣裙，一定能艷壓群芳。」
顧雲晴點了點頭，隨手拿起一支粉色宮紗蝴蝶步搖，配著一身粉色的衣裙，顯得很是嬌俏可愛，引人注目。
當她來到雲光殿的時候，卻發現今天晚上謝長璟並沒有來參加壽宴。自己這一番美麗的打扮，算是打了水漂，白費了工夫。
只是讓顧雲晴有些吃驚的，是今天晚上莫如雪足足晚了半個時辰才來參加壽宴。
不知道為什麼，顧雲晴每次看到莫如雪，腦海里總會浮現出謝長璟溫柔的眼神，她多麼希望謝長璟也能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家上莫如雪今天晚上竟然遲到了，她便會開始猜想莫如雪是不是這半個時辰里去和謝長璟見面了。畢竟，莫如雪一向都是一個守時的人，幾乎很少遲到。
坐在莫如雪身邊的趙才人隨口問道：「你素日都很守時，怎麼今天來晚了？」
莫如雪看了看坐在謝長珩身邊的皇后，顯然，皇后的臉色很不好看，莫如雪不過是一個才人，還沒有進位婕妤就這麼囂張，皇後生氣也是情理之中。
莫如雪笑了笑，「只是為了準備梳妝，耽擱了一些時間罷了。」
說著，莫如雪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雖然施了脂粉卻還是沒有能夠掩飾她眸底的憔悴神色。趙才人就坐在她的身邊，看出了她憔悴的樣子，「莫才人，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莫如雪搖了搖頭，「不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讓宮女點了安神香也沒有用，這兩天總是這樣，太醫看過了，說並無大礙，只需要好好休息。」
顧雲晴卻並沒有看出莫如雪身體不舒服的地方，在大家都很閑散的敬酒時，她端著酒杯來到了莫如雪的席前。
「莫才人。」
「晴妃娘娘，有什麼事？」
顧雲晴端起酒杯，「本宮只是覺得與你投緣，想請你喝杯酒，難道你不願意嗎？」
看到顧雲晴來者不善，趙才人連忙尋了個由頭，去了陳昭容身邊。
莫如雪接過了酒杯，「娘娘，臣妾是很想飲下娘娘賞賜的酒，但是臣妾今天身子不適，實在沒辦法飲酒。」
顧雲晴冷冷的笑了一聲，「哈，莫才人，本宮雖然進宮才不到一個月，但是本宮知道，你一向是守時的人，今天這麼重要的宴會，你卻遲到了半個時辰，到底是為什麼？」
莫如雪卻挑釁的笑了笑，「晴妃娘娘，如今皇後娘娘都還沒有計較臣妾遲到了這半個時辰，娘娘就要來教訓臣妾了嗎？」
「你不要以為本宮不知道，」顧雲晴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殿下今天晚上沒有過來，你遲到了半個時辰，這段時間，你是不是去見他了？」
「娘娘實在是多慮了，臣妾只是身子不適才來晚了，與楚王殿下沒有任何關係。」
還好她們兩人說話時壓低了聲音，所以除了她們兩人，別人是聽不清楚她們在說什麼的。
可就在說這話的時候，莫如雪突然感覺腦袋裡昏昏沉沉的，眼前的一切在離她遠去，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