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殃及池魚
去了常平宮一趟，結果顧雲晴去了太后的宮中，她也就回來了。太后找顧雲晴過去，估計也就是為了謝祈冉和顧雲阡婚事告吹的事情，太后就是這樣的人，就算是她臨時改了主意，不想讓謝祈冉嫁去北越，她也要找一個人來背黑鍋。
估計一時半會兒還是等不到顧雲晴，於是她就先回去，歇一個覺，第二天再來。
「娘娘。」
莫如雪的好夢被驚醒，美眸微微皺起，「什麼事？」
銀鈴喘著氣，「趙婕妤小產了……」
趙婕妤小產？莫如雪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小產？她什麼時候有了身孕？」
「太醫這會兒都去宜和宮了，聽說趙婕妤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但是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小產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有孕了……」
莫如雪皺起眉頭，「趙婕妤行事一向謹慎小心，怎麼會連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都不知道？而且，還正好小產了，這件事，也太蹊蹺了。」
銀鈴拿起莫如雪的襖裙，「娘娘，可要現在去宜和宮看望趙婕妤？」
莫如雪點著頭，「嗯，為我梳妝吧。」
到了宜和宮，這裡燈火通明，上下忙作一團，顯然，趙婕妤突如其來的小產，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誰都沒有想到，趙婕妤竟然懷孕了，更沒有想到的是才一個多月就小產了。
謝長珩和皇后是最先趕到的，莫如雪進去之後先行了禮，然後問道：「這好端端的，趙婕妤怎麼會小產呢？」
皇后搖了搖頭，「不知道，現在太醫還在裡面診斷，這趙婕妤也真是的，自己有了身孕也不知道，弄得小產了，真是太可惜了。」
莫如雪也順著皇后的話說，但是，莫如雪的心裡卻很清楚，趙婕妤這次小產，絕對不是偶然，這其中，必有蹊蹺。
很快，太后也過來了，趙婕妤的小產，幾乎是驚動了全宮上下。只可惜，雖然太醫們全力救治，卻還是沒有能夠保得住孩子。
折騰了一晚上，大家都已經累了，皇后便下令免了今日的請安，讓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可是，莫如雪回到月華宮，卻沒有睡得著，她心中也一直在想，趙婕妤小產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鳳鸞宮。
皇后雖然說免除了今天的請安，但在離開宜和宮的時候，卻讓麗妃先到她宮裡去一趟。
「皇後娘娘，不知道皇後娘娘叫臣妾來，到底有什麼事情要吩咐？」麗妃的眼眶旁邊都是黑眼圈，熬了一夜，已經困得不行了。
皇後方才微閉的眼眸突然睜開，眼神中帶著狠厲，「本宮說過，既然你要和本宮合作，就要聽從本宮的命令，誰允許你擅自行動的！」
麗妃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娘娘，臣妾不明白娘娘這是在說什麼，臣妾什麼都沒有做。」
皇后冷哼了一聲，抬手就給了麗妃一巴掌，「你還跟本宮裝蒜？趙婕妤是怎麼小產的，你以為本宮不知道嗎？她懷孕的事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除了院判來告訴本宮時，你也在吧。當天晚上她就小產了，不是你做的，難道還是本宮不成？」
麗妃咬了咬嘴唇，「娘娘，趙婕妤如果生了孩子，她和德妃聯起手來，您難道就不怕會威脅到太子的地位嗎？」
「太子是本宮所出，皇上的嫡長子，身份尊貴，還不需要你來操心！你自己回去閉門思過，要是以後再敢私自行動，本宮絕不會饒了你！」
趙婕妤小產，心情自然不好，她進宮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身孕，居然又小產了，她怎麼能甘心呢？
皇後下令，縮減後宮的用度，底下的才人婕妤都還沒有裁剪的特別明顯，倒是身在妃位的麗妃德妃晴妃三人，宮中用度縮減，吃穿用度也不如從前那樣富足了。
德妃和晴妃都不以為然，雖然裁減了用度，但是她們還是夠用的。麗妃卻知道，這是皇后在給她臉色看，警告她，以後不要再擅自行動了。
莫如雪坐在屋子裡刺繡，「皇后怎麼好端端的想到要縮減後宮的用度？這件事，肯定有蹊蹺，最近宮中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奇怪了。」
銀鈴為她換了一杯熱茶，「娘娘若是懷疑，奴婢去查一下。」
莫如雪搖了搖頭，「不用了，不查本宮都能猜到是怎麼回事，皇后這麼做，無非是要給麗妃一個警告，不要再擅自行動了。如果本宮猜的沒錯，趙婕妤小產，與麗妃脫不了干係。」
「既然這樣，娘娘有什麼對策了嗎？要不要奴婢去為娘娘教訓一下麗妃？」
「不用，既然皇后已經懲戒了麗妃，我又何必多事呢。只是可憐了德妃和晴妃，遭到了連累。皇后也算是聰明，沒有明著懲戒麗妃，一般人是很難察覺縮減用度的真正意義的。」
想了一會兒，莫如雪將手中的刺繡放下，「銀鈴，你去把燉好的燕窩粥送到宜和宮，趙婕妤剛剛小產，需要補補身子。該怎麼跟她說，你應該知道。」
銀鈴微微一笑，「奴婢遵命。」
將燕窩粥送去宜和宮的時候，銀鈴狀似不經意的透露，小產的事情與麗妃和皇後有關。雖然說得含含糊糊，很不明顯，但是以趙婕妤多疑的性格，顯然已經有了該有的理解。
於是，沒有過多久，趙婕妤就讓藍薇來找她，請她去宜和宮說句話。
莫如雪看到送來的燕窩粥，她一口都沒有喝，眼角淡淡的笑了一笑，「趙婕妤，不知道你找我來，是有什麼話要說。」
趙婕妤用警惕的目光看著她，「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小產的事，與麗妃和皇後有關。」
「你難道以為，皇后突然縮減後宮用度是為什麼嗎？只有在妃位的三位娘娘被縮減了，難道僅僅是巧合嗎？你小產那天晚上，所有都沒睡好，第二天皇后免除了請安，卻讓麗妃到鳳鸞宮去回話，你以為什麼事會那麼緊要？」
莫如雪說的都是經過分析得來的結論，其實也都是實話。
趙婕妤緊緊捏著被子，「她們，竟然對我的孩子下手！」
莫如雪搖了搖頭，「據我猜測應該不是這樣的，應該只是麗妃想要對你下手，皇後有太子這個嫡長子，沒有必要除掉你的孩子。倒是麗妃，她的恩寵不復從前，很有可能……」
「不管是誰，對我孩子下手，我絕對不會原諒。你既然來告訴我這件事情，想必也不打算袖手旁觀吧。你能不能幫我，一起對付她？」
莫如雪反問道：「我為什麼要幫你呢？我來告訴你這件事，只是想要讓你知道你的孩子到底是怎麼沒的，並不是想幫你。我自己也有事情要做，為什麼要幫你？」
趙婕妤咬了咬牙，「如果你能幫我，失去孩子的罪名不但要讓麗妃承擔，還可以讓皇后也逃不掉。如果你願意，我們就做筆交易，怎麼樣？」
「聽起來，是不錯，不過麗妃既然敢對你下手，就應該已經把害你小產的東西都處理掉了，要報仇並不容易，你可曾想好了？」
趙婕妤點了點頭，「我想好了，我在宮中一直隱忍，如今我已經忍夠了！」
莫如雪勾唇一笑，「那好吧，我答應你，不出十天，麗妃一定會為她做的事，付出代價。實際上，不需要你我出手，她都已經走到絕路了。」
看來，這趙婕妤一直以來，也不是她想的那麼可怕。不過，麗妃這次害死了一條無辜的性命，就算是再怎麼軟弱的人，遇到這樣的事情，也是不會忍得下去的。
皇后現在已經對麗妃開始出手了，莫如雪早就對她們的合作關係，這次麗妃貿然對有孕下手的事情，皇后不可能會不知道的。
既然皇後知道，麗妃還能這麼順利的得手，閉著眼都能想到是怎麼回事。皇后八成是故意把趙婕妤懷孕的消息透露給了麗妃，而麗妃當然對身懷有孕的趙婕妤是欲除之而後快，所以，趙婕妤的孩子就這麼沒了。
皇后的手段果然是夠毒辣，能夠借著麗妃的手，除掉趙婕妤未出世的孩子。就算將來查出了事情，那也是麗妃做的，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銀鈴扶著莫如雪回去，隨口問道：「娘娘，你到底打算怎麼幫趙婕妤報仇呢？」
莫如雪嘴角微微一笑，「我有說過，這件事我要出手嗎？這件事，不用我親自出手，自然會有人去了結了麗妃的性命。」
銀鈴會意，「娘娘，你的意思是，皇後會對麗妃出手？」
莫如雪點了點頭，「估計是沒多久了，皇后縮減了後宮的用度，麗妃肯定會受不了，必然會想反擊，皇后可不是會等著她反擊的人。」
麗妃一向是錦衣玉食的，現在縮減了用度，應該是沒辦法適應這樣的日子吧？麗妃這種性子，根本就是有勇無謀，能對皇后反擊，估計也就是給謝長珩吹一吹枕邊風什麼的。
不過，皇后能在宮中屹立多年不倒，擔得起這皇后的位子，可不是虛有其表的，麗妃這次，可是不容易過這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