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順治煩妃

「娘娘，小心地滑。」清兒一邊攙扶著我，一邊讓我留意腳下的滑石。

「清兒，是本貴妃這鞋子打滑，本貴妃不敢走了。」我走一步就一個踉蹌，害得我嚇出一身的冷汗。

我這身子要是一摔，非出事不可。

「那去涼亭歇歇。」清兒望見不遠的地方有涼亭，指了指。

「要麼，本貴妃把鞋子脫了，反正襪子濕了就濕了。」我這麼說著，已經脫了鞋子。

「哎……娘娘，清兒真是拿您沒轍。」清兒一手扶著我，一手撐著傘，雙眼保持著警惕，又有些埋怨，「娘娘，別的娘娘出行都會帶上四五個隨從，您出來從來就只帶清兒一個，一點威嚴都沒有。」

「這說明本貴妃器重你呀，看你一個人頂這麼多人的差。」我脫下鞋子，腳底頓時一陣濕涼，「快點扶本貴妃往亭子里去，腳可真涼。」

清兒便扶著我往亭子里坐下。

「娘娘，您穿清兒的襪子吧，您現在可不能著涼。」清兒說著，坐在亭子的石椅上，正準備把襪子脫了給我……

「十皇弟，前面有個涼亭，不如就在那裡歇歇吧。」皇上抬頭看被樹蔭遮掩的若隱若現的亭子，「吳良輔，去給朕和十皇弟備一些熱茶來。」

「這個皇上您不用親自吩咐，老奴都準備好了。」吳良輔恭敬的對皇上說道。

「恩。」皇上滿意的笑了，「到底是在朕身邊伺候了這麼久的奴才。」

吳良輔的頭低的更下了。

「潮濕濕的真是難受。」我脫下了襪子，清兒便把她的襪子遞給了我。

「清兒就不穿襪子了，反正清兒的鞋子不滑。」清兒說著，直接把鞋子套到腳上。

「娘娘，您別親自動手，讓清兒來吧。」清兒穿好鞋，蹲在地上替我穿襪子。

「皇上駕到——」吳良輔的聲音把我和清兒都嚇了一大跳，我們都以為這裡沒人，誰知道不巧，就在換襪子的時候皇上來了。

「嬪妾參見皇上。」我看都來不及看一眼，只慌亂的將腳傳入鞋子中，跪倒在地上。

「參見皇上！」清兒用腳踢還來不及藏的濕襪子，也跪了下來。

許久，皇上喊「免禮」的聲音都不曾響起。

「皇兄，您讓她一直跪著，不讓她起來嗎？」愛新覺羅·韜塞有些不明白這不合乎常理的氣氛，問皇上道。

「那襪子是怎麼回事？」皇上不悅的看了一眼石凳旁的襪子一角，「你在這裡做什麼？」

「皇上是這樣的……」清兒想替我開口爭辯，皇上怒吼道，「讓她自己說。」

愛新覺羅·韜塞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佟貴妃，又看了一眼生氣的皇上，更尷尬了。

「嬪妾鞋子滑，怕摔了皇子，所以就赤著腳到這亭子里來躲雨，可襪子濕漉漉的讓嬪妾覺得難受，清兒便和嬪妾換了襪子，恰巧皇上您來了。」我解釋了解釋，壯著膽子抬起頭看皇上，卻一眼看見了正打量著我的愛新覺羅·韜塞。

這位俊郎是誰，怎麼我以前不曾在宮中看見過？

「真是這樣嗎？」皇上的聲調又提了提。

「自然是這樣的。皇上，您不心疼嬪妾一直跪在地上么，地上有些涼意。」我略微向皇上撒嬌。

「清兒，扶毓箐起來吧。」皇上道。

「謝皇上。」我與清兒一道說完，清兒就把我攙扶起來，而後退立到一旁。

「皇兄，您不給嬪妾介紹一下么？」我站起來，問皇上。

「這是朕的十皇弟，鎮國將軍。」皇上才意識到，「十皇弟，這是朕的貴妃，三阿哥的親額娘。」

「原來這就是貴妃娘娘，真是百聞不如一見，皇上，您的福氣可真好。皇弟聽說，貴妃娘娘現在又懷了龍子，真是大清之福。」愛新覺羅氏·韜塞道。

「原來是先皇的十阿哥。」我朝著他躬了躬身，「鎮國將軍面相不凡，嬪妾就想著是誰呢。」

「好了好了，你們都坐下吧。」皇上已經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嗻。」清兒扶著我坐下。

「皇後娘娘駕到——」

剛坐下不久，金嬤嬤的稟告聲也響了起來。

我納悶，皇後娘娘怎麼也有閑心出來宮中走走。

「參見皇後娘娘。」

「見過皇嫂。」

「起來，十皇弟，本后聽說你今天入宮，特意來找你的。」皇後娘娘親自把愛新覺羅氏·韜塞攙扶起來。

「娘娘，您都不曾見過鎮國將軍，為何皇後娘娘見過。」清兒湊在我耳朵邊說。

「噓。」我轉頭跟清兒唏噓道，「皇後娘娘自然要比本貴妃見多識廣一些。」

「佟貴妃，你也坐下吧。」皇後娘娘見我轉頭在與清兒說話，吩咐道。

「嗻，皇後娘娘。」我應道，順著皇後娘娘身邊坐了下來。

皇上喝了一口茶，有意無意的望著亭子外。

「皇兄，您似乎心不在焉，是有什麼擔憂的事嗎？」愛新覺羅氏·韜塞問。

「是啊，皇上，臣妾見您好像臉色不太好，是鳳鸞宮那裡在照顧的不周嗎？」皇後娘娘經愛新覺羅氏·韜塞一提醒，也看向皇上。

「是有些人怕朕不舒服。」皇上一語落地，皇後娘娘和愛新覺羅氏·韜塞都看向了我。

「皇上，嬪妾做了什麼，讓您不高興了？」我站起來，拘謹著自己的動作。

「反正朕看了你，沒來由的心煩。」皇上終於抬頭看我了，「毓箐，朕煩你！」

「皇上，嬪妾那一次不是和您好好的，是不是陳庶妃在背後說了嬪妾什麼不是？」我緊張的走到皇上的跟前，抓住他的袖子，「皇上，您別反感嬪妾好不好？」

「沒人說你什麼，是朕自己。」皇上站起身來，「一切事情都不順，朕煩，煩死了！」

「皇上，可您到底是在煩什麼呢，您說出來讓嬪妾替您分憂解難。」我追問。

「你難道還沒有聽懂嗎？朕煩你，就是煩你，看見你，朕什麼好心情都沒有了。」皇上擺了擺手，「清兒，送毓箐回景仁宮吧。」

「娘娘，走吧。」清兒不想我繼續惹皇上煩，以免壞了最後一絲好印象，便拖著我向前走。

「啊……」忘了鞋子會打滑，我一個不走神，竟從台階上滑了下去。

「娘娘，您沒事吧，是清兒不好，沒能扶住您。」清兒哭著想來攙扶我。

我回頭看了看皇上，他卻安然坐在石凳上，看著我，卻不詢問我是否安好。

傘也被清兒扔了，我一身看起來都顯得狼狽。

皇上讓我在鎮國將軍丟了這麼大的人。

「佟貴妃，你沒事吧？金嬤嬤，快去看看。」皇後娘娘連忙派金嬤嬤上前。

「不用了，謝皇後娘娘關心，嬪妾沒什麼大礙，好在有清兒拉了一把，沒摔的太厲害。」我說完就落荒而走。

鞋子還是滑，我索性就脫了，只想趕緊離開。

「皇兄，你這麼對她是為何？她不是還懷著您的龍子嗎？」愛新覺羅氏·韜塞看了一眼那走得急的佟貴妃，問。

「皇上，您還耿耿於懷佟貴妃肚子里的孩子親生阿瑪是誰嗎？」皇後娘娘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難道貴妃娘娘對皇兄您不忠嗎？」愛新覺羅氏·韜塞又遠遠看了離去的佟貴妃一眼，「可皇弟看得出來，她很愛皇兄您啊。」

「十皇弟，你不明白。」皇上這才站起來，看了看遠去的佟貴妃，「剛才她那麼一摔，朕的心都狠狠的揪了起來。」

「那為什麼……」愛新覺羅氏·韜塞欲言又止。

「你想問朕為何剛才這麼對她吧？」皇上沉沉嘆了一口氣，「朕這是在護她周全，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記著她肚子里的龍子。」

「原來是這樣，臣妾就想著，皇上一向對佟貴妃關愛有加，怎麼今日偏偏就針對起她來了。」皇後娘娘安心的坐了下來，「可是皇上，您看見佟貴妃的臉色了么，她現在怕是傷心了。」

「朕看見了。」皇上回頭看皇後娘娘，「皇后，往後這雨天就別在外面走動了，萬一你要是跟毓箐剛才那麼一摔，有個萬一就不好了。」

「嗻。」皇後娘娘聽順道。

「皇兄，反正又沒外人，你對她好一些，別人也不知道。」愛新覺羅氏·韜塞說道。

「這後宮眼線多的，十皇弟，你不曾在宮中過上一兩日，自然不能切身體會朕的心境。你可記得朕的慧兒，如今已經不在人世了。」皇上站在柱子邊上，「就是因為朕太愛著她，才讓她死了。」

「皇上，您又何須自責，慧妃是自己身子骨弱。」皇後娘娘寬慰皇上道。

「慧兒來時，皇后你還不在宮中吧。」皇上轉頭看皇後娘娘。

「皇兄，不說這些傷心事了，趁著這秋色，咱們喝喝酒，敘敘舊吧。」愛新覺羅氏·韜塞也站起來，「皇弟今日入宮其實是有一事相求。」

「你說吧。」皇上說。

「皇弟喜歡一個女人。」愛新覺羅氏·韜塞道。

皇上看了看他，「你想朕幫你做什麼？」

「是個青樓女子，皇額娘不樂意。」愛新覺羅氏·韜塞跪倒在地，「可皇弟是真的喜歡她。」

「十皇弟，你瘋了。」皇後娘娘道，「那種女子怎麼配得上你高貴的身份，再說了，那種女人不幹凈，會讓你染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