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我終將站上巔峰
沈茵手一伸從嚴靳兜里很快就掏出鑰匙來,他們一前一後衝下樓去,我也跟著去。
沈茵坐進駕駛位,嚴靳坐在副駕駛抱著孩子,車門關上的時候我啥也看不見了,開車跟在他們後面。
嚴靳衝進急診室要醫生瞧孩子,醫生一看是發燒就要嚴靳去挂號,嚴靳火了,指著醫生當場就凶道:「現在就治,不治你試試!」
我以為嚴靳對這個孩子應該不會太有感情,畢竟他連名字都不肯給他娶,甚至沒和沈茵說要去看他一眼,可當我看見嚴靳這麼暴躁的樣子,不免聯想要是今天是我的兒子病了,江辭雲會不會更著急,突然間我的整顆心就柔軟下來。
醫生最後到底還是妥協了,出生不到兩個月的孩子要吊水,靜脈太細只能掛在頭上,孩子哭得像殺豬,可有勁了。這種場面沈茵已經看得麻木了,這孩子生下來跑醫院是常有的事,但嚴靳看上去心疼得不行,皺著的眉頭一直沒松過一下,他嘴上不說什麼讓孩子別哭之類的話,但他簡直就像只無頭蒼蠅似的轉來轉去,晃得我的頭都暈了。
後來孩子不怎麼哭了,嚴靳還是轉個不停。
「別晃了,你腿剛好。」沈茵忍不住說道。
嚴靳慢慢停下來,他把兩隻手都插在褲兜里,低著頭問:「名字取了嗎?真叫嚴二狗?」
沈茵偏著頭說:「沒取。」
「我給想了個。」嚴靳輕輕咳嗽聲。
沈茵重新看他,看似挺不屑地問:「什麼名兒。」
他低頭看著孩子:「嚴戒。」
「介紹的介還是豬八戒的戒。」
「戒掉的戒。」他說。
我一聽,心像被灌了鉛似的,戒掉什麼?
沈茵的臉色也僵了下,後來又說:「那還是豬八戒的戒,像你這種草包取的。」
嚴靳又問:「嚴守呢?」
守住什麼?明明什麼都沒守住。
我眼睜睜看著沈茵眼神的變化,嚴靳取名肯定是按照傳統組詞來的,可不管是戒掉的戒還是守住的守,這兩個字念起來再好聽感覺都挺傷的。
「呵,那還不如嚴二狗。」沈茵沉沉地說:「等孩子大了問我為什麼給他取這種名,我就告訴他,他娘是個二貨,他爹是個狗東西。」
嚴靳的手從褲兜里拿出來,聲音比沈茵更沉地說:「他爹是個二貨,他爹是個狗東西,媽還挺好的。沈茵,是我對不住你。」
明明是沈茵的愛情,我卻心疼得無法言說。
如果未婚生子是任性的代價,那麼沈茵已經接受了最殘酷的懲罰。
宋融進去后沒幾天我去看過他一次,他平靜了很多。他告訴我愛過沈茵,以前在我面前說的所有難聽話都是騙我的。宋融還說,如果一個男人不愛一個人根本就不會生氣,會巴不得她離開,更不會婚後還千里迢迢趕去雲南。閃婚是為了刺激沈茵,他還告訴我如果沒有嚴靳,他已經準備和沈茵結婚了。
所以後來宋融才變得那麼變本加厲,變得習慣使用暴力,甚至連帶我一起冷嘲熱諷。因為他不僅僅恨沈茵和嚴靳睡了,也恨嚴靳是江辭雲的朋友,作為江辭雲老婆的我,怎麼可能免得了被宋融恨著,什麼公司被打壓所以才要報復,都是借口。
嚴靳毀了沈茵的八年戀愛,後來又選擇了和宋融一樣愚蠢的方式和別的女人閃婚。
除了孩子,沈茵都沒剩什麼了,家人不得見,青春回不來,已然墜到了人生的最低點。
孩子掛完水的時候嚴靳抱著他和沈茵肩並肩走在醫院的大廳里。婦保醫院不缺夫妻,就是不知道擦身而過的人裡面有沒有像沈茵和嚴靳一樣的關係。
醫院門口,嚴靳對沈茵說:「我和辭雲要了套房,就離他不遠,那些房子辭雲不賣,都空著,也沒裝修,過幾天會有裝修團隊進里整,這樣你和唐穎也離近點。剛剛那塑料袋裡有張銀行卡,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要,但我還是要說一句,苦日子你自己扛得了別忘了還有孩子呢。拿著錢去干點生意,或者開個店,買買衣服鞋什麼,都行。」
臨走的時候,嚴靳輕輕的親了孩子一口,說明早還會來接她們母女上醫院掛水,因為醫生說得掛個兩三天才能不反覆。
我回到公司裡頭,一直在想最近發生的事,沈茵和嚴靳的事情給我敲了個警鐘,有時候以為一輩子不會分開的人說散就散了。傍晚的時候,我的心突然狂跳不止,抓起手機給江辭雲打了個電話。
他接得很快:「怎麼這個點給我打電話。」
「我,不能打嗎?」我突然咯噔一下,心裡還在琢磨是不是打擾他了。
江辭雲低低地笑:「能打,只是好久沒在公司里接到你電話,老子他媽又要感動哭了。」
我被他逗笑,說:「今天你別開車了,一會我去雲深接你下班。」
江辭雲像是聽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你接我?今天太陽沒從西邊落啊。」
「嘴貧,我一會就來。」我掛了電話,整理整理了辦公桌開車到了雲深。
這裡我以前經常來,但自己開公司之後就幾乎沒怎麼來過了。我走進去,新晉的員工根本不認識我,他的秘書也換過了,換了個頂多二十一二的小姑娘。我往他辦公室沖時,她還用很奇怪的眼神看我,那種想攔又不敢攔的感覺很明顯。
我推門而入,江辭雲正在自己煮咖啡,整個辦公室都充滿優質咖啡會有的香氣。
他今天心情看上去很不錯,我一進門就對我笑,只是笑得有點無奈:「真來了?」
我走近他,挑起下巴問:「我來都成很稀奇的事了?」
江辭雲盯了我一會:「不稀奇嗎?」
沈茵和嚴靳的背影又在我腦子裡劃過,我突然抱住他,把我已經為數不多的柔軟給他:「好了,我以後有時間就長來,行嗎?」
他輕輕推開我,低頭親吻我,很細膩很有耐心的吻,我竟突然來了反應,主動從這個撩得我心慌意亂的吻里抽出去。
「哎呦,嫌棄老子吻技不行?躲什麼?」他太高了,總感覺我穿了高跟鞋在江辭雲面前還是個小矮子。
他半倚在牆上,歪著看我說:「要不把頭髮留長吧,我還是喜歡你長頭髮。」
「你不是說我發質不好,睡覺頭髮老戳你身上?」我看著他。
江辭雲微揚起唇角:「被戳習慣了,犯賤不行?」
我捂著嘴笑出來,他卻很嚴肅,手臂一下就勾上我的腰很認真地說:「每次我在家裡等你,煙都抽了兩包你還不回來,我就不想給你打電話,就是想等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可好幾次你天亮都不回,我怎麼睡都不踏實,一晚上總要醒五六回。每到那份兒上,老子就很想念被你那頭像稻草似的頭髮戳來戳去。穎穎,是不是挺他媽賤的?」
低啞好聽的聲音平和敘述完這段話。
我又去抱他,這次抱得特別緊,幾乎用了我全身的力氣。
江辭雲拍我腦殼:「倆腎都要給你擠歪了,鬆手。」
他總是這樣,時不時冒出句語出驚人的話,會讓我一秒內就能笑瘋。
江辭雲把熱騰騰的咖啡倒出來,給我遞來一杯:「看你最近表現不錯,我決定給你獎勵。」
每次他說這樣的話時我就會有聯想到那種地方去,而且三十多歲之後他老要不夠,我白天累得要死要活,晚上比白天還要浪費體力。
「我不要了。」我脫口而出。
江辭雲不慌不忙地喝了口咖啡說:「那太好了,原本我剛收購了家快不行的公司,準備讓你借殼上市,既然你不要我就留著自己運營。」
我眼珠瞪得快要滾出來:「你,你剛說什麼?你不是挺反對我……」
他狠狠捏住我的鼻子說:「不是不喜歡你做生意,只是不想你像機器一樣虐待自己,把老子冷凍。」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一時間根本說不出話來。
借殼上市是讓唐穎傳媒最快上市的辦法,把資產注入一家市值較低的已上市公司,得到該公司一定程度的控股權,利用上市公司的地位,然後這個殼子公司會被改名,成為我的東西。
「江辭雲,你沒逗我?」我心裡震蕩得都有點吐字不清楚了。
他沒理我,自顧自走到辦公桌的地方放下咖啡杯遞給我一個文件夾:「自己看。」
我狠狠咽下口唾沫:「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江辭雲蠱惑地笑:「不重要。」
我沒有接文件袋,一下跳到他身上,兩腿夾著他的腰,害他毫無準備下退後了半步。
他迅速把袋子丟到地上,托住我的腿,狠狠拍了下我的屁股:「幾歲的人了?啊?穿著裙子還把腿劈那麼開,要不要臉。」
我環住他脖子說:「江辭雲,你給了我臉,給了我家,給了我很多東西。所以哪天你要是跑了,我就是挖地三尺都把你刨出來。」
他低著頭問:「就你這矮腳狗,能刨幾米?」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張開嘴。
他竟然抓住這個機會,往我嘴裡吐了一小口唾沫。
我追著他打,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進來個高挑又好看的姑娘,江辭雲一下就放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