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經過一夜的無眠，褚鴻佑決定見方俊琳一面，他要知道她過得好嗎？於是隔天一早，他就來到青梅竹馬屈維中的律師事務所。
「真不敢相信，我會一大早在這裡見到你，你是專程來看我嗎？」屈維中實在不像個律師，他是個愛笑的大男孩。
「我可以說是專程來看你，我想請你幫我查一個人的下落。」他在這位青梅竹馬玩伴的面前最不會掩飾自己的心思。
厚！屈維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不能讓我樂個幾分鐘再說實話嗎？」
「對不起，早說晚說都要說嘛！」
「可是，我還是喜歡你晚一點說，至少，你也讓我先喝杯咖啡清醒一下。」
「我可以等你喝完咖啡再來討論這件事情。」
「這可是你說的哦！」屈維中很高興的趕緊搬來煮咖啡的用具，他喜歡自己動寧煮咖啡，咖啡才會特別香。
沒關係，他這個人一向很沉得住氣，他不介意慢慢來。
不到一分鐘，屈維中無奈的嘆了聲氣，「你說吧，你想找誰？」
「你不是要先喝咖啡嗎？」
「我敗給你了。」屈維中沒好氣的賞了他一個白眼，難得他大少爺急匆匆的一千就來這裡找他，他還以為可以趁這個機會逗逗他，誰知道皇帝不急急死太監，這個傢伙就是有本事不動如山。
「我有她個人簡單的基本資料。」他隨即從外套口袋取出一張Memo紙遞給好漢，當初他在飯店幫方俊琳辦（Aeckin的時候，他有機會得到這些資料，當然，這砠多虧他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他才有辦法記在腦海。
看到Memo上面的名字，屈維中稀奇的挑了挑眉，「女人嗎？」
「對，你需要多久的時間查到她的下落？」
「你只要知道她的下落，不需要其他的訊息嗎？」
「你能夠提供更多的資料當然是更好·」
「我明白了，一個禮拜可以嗎？」
「好，麻煩你了。」
「我們之間幹麼這麼客套？不過，你總要告訴我，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我跟她之間的事情說不清，我只能說她是一個很重要的女人。」
兩眼二兄，屈維中興緻勃勃的追著問：「她重要到你可以為她犧牲自由嗎？」
「如果她提出結婚的要求，我會跟她結婚，你的咖啡煮好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會主動向她求婚，但是如果她要你娶她，你就會跟她步上紅毯。」屈維中取出咖啡壺倒進咖啡杯，「你要不要來一杯？」
「好吧，加一匙糖就好了。」等好友把咖啡遞給他，他喝了一口咖啡，才慢慢悠悠的道來，「你的說法不全對，我只是沒想過這麼早結婚。」
「老大不是明年初就要結婚了嗎？你不過小他一歲，現在結婚也不嫌早啊。」
「我是我，老大是老大。」
「你們兩個確實差很多，你是那種做什麼事都要考慮得很周到細膩的人，老大則是那種習慣以自己為中心的強硬派。」
「是啊，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情，我不希望太草率。」或許是因為母親的不幸福影響他對婚姻的態度，他很難想像自己會跟一個認識不了多久的女孩子結婚。
「這個方俊琳讓你願意考慮到婚姻，這就已經表示她很了不起，我真想看看她長什麼樣子。」
「你可能會出乎意料之外。」
「這話怎麼說？她長得很愛國嗎？」
「不是，以後你會有機會見到她。」看了一下腕錶，褚鴻佑起身道：「時間不早了，我得去飯店，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好，我會儘快向你報告消息。」
雖然她的腦子一刻也沒停下來，日思夜想，可是，她就是沒辦法想出個結果，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懷孕，她就快煩死了，哪裡還有心情思考如何解決這件事情？這種時候，她必須找個人商量，她不能找父母商量，更不可能找哥哥們商量，剩下的就只有她最好的朋友。
「你怎麼突然想請我喝下午茶？」侯美晴一副受寵若驚的道。
「呃，你要不要再去拿點吃的？」方俊琳實在不知道從哪裡開始。
「不用了，吃完了再拿，」
「喔。」真是的，她就從故事的起點說超啊，這一點也不困難，她不要再拖拖拉拉找借口了……
頓了一下，侯美晴若有所思的道：「你幹麼看起來那麼嚴肅？」
「……什麼？」她恍惚的看著好友。
雙手在胸前交叉，侯美晴已經猜出她有麻煩了，「說吧，你到底出了什麼事？」
她就別再猶豫不決了，說出來吧！
「這件事要從我去西雅圖開始說起……」她如何認識褚鴻佑，他們一起共游的快樂時光，她因為喝醉了酒對他亂來，她避重就輕把事情從頭到尾敘述了一邐。
眼睛瞪得好大好大，侯美晴不敢相信乖寶寶的她會幹出這種事情。
舔了舔唇瓣，她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你不要用這種表情看我好不好？」
半晌，侯美晴才吐出話來，「這不是別人的故事，這真的發生在你身上嗎？
一個苦笑，她虛弱的道：「如果發生在別人身上，我就不用傷腦筋了。」
「沒想到酒後亂性這種事情會發生在你身上，你真是教我大開眼界了！」
「有這麼誇張嗎？」
「當你發現自己光溜溜的躺在男人身邊的時候，你難道沒有嚇到嗎？」
「我……哎呀！這不是重點啦！」
「沒錯，重要的是那個男人的長相如何？他帥嗎？」侯美晴兩眼閃閃發亮，—果是跟帥哥酒後亂性，那可真是太爽了，不過，她顯然已經忘了一件事，這跟她點關係都沒有。
忍不住嘆氣，她突然覺得頭好疼，「美晴，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我很正經啊。」
「你不問我為什麼告訴你這件事嗎？」
「對哦，你怎麼會這麼老實的把這種事情告訴我？」
咽了口口水，她不自覺的縮了一下脖子，「我、我怕我懷孕了。」
「什麼？！」侯美晴激動的跳了起來。
嚇了一跳，她連忙補充道：「我還不確定，你用不著這麼激動。」
呃……侯美晴沒聽見她的補充說明，倒是發現自己的舉動引來異樣的目光，—像個傻子似的扯開唇角對左鄰右舍獻上了笑，她僵硬的坐了下來，壓低嗓門追一問：「你沒有買驗孕棒檢查嗎？」
「我買了，可是我不敢檢查。」
「你有沒有把驗孕棒帶在身上？」
「有啊，這種東西還是隨身攜帶比較安全。」媽咪經常利用她不在家的時候一她整理房間，而且每次整理都好像在大掃除一樣，她就是把東西藏在垃圾筒裡面說不定都會被她翻出來。
「我們馬上找個地方確定你是不是懷孕了。」侯美晴立刻抓起皮包準備走人「等等，我們都還沒吃到東西。」
厚！侯美晴懷疑她是不是腦子秀逗了，「你還有心情吃東西？」
「錢已經花了，我們當然要吃飽了再走啊。」
這麼說也對，何況當事者都不著急了，她這個旁人又何必太緊張了？侯美晴坐了下來，她就先填飽肚子，不過，忍了半個小時，她還是等不及的拉著還猛吃個不停的方俊琳走人，她們來到侯家，因為侯家這個時候沒人，比較適合進行這種不宜見人的工程。
走過來、走過去，侯美晴不停的隔著門詢問正在廁所驗孕的方俊琳，「小姐，你是不是在裡面睡著了？你到底好了沒有？」
過了一分鐘，廁所的門終於打了開來，方俊琳興奮的說：「我沒有懷孕。」
「我看。」侯美晴伸手要過她手中的驗孕棒，低頭一瞧，她的臉色微微一變。
「我沒有懷孕對不對？」
「笨蛋，你中獎了，你沒看清楚嗎？這上面出現兩條線，這表示你懷孕了。」
怔了一下，她已經笑不出來，可是又不死心，「我，明明看到一條線。」
「雖然顏色很淡，可是我很確定是兩條線，你自己再看仔細。」侯美晴把驗孕棒再交還給她。
咬了咬下唇，她膽顫心驚的再次低頭看一遍，沒錯，誠如好友所言，因為顏色太淡了，她才會誤把兩條線當成一條線……天啊！她真的懷孕了！
「你現在立刻去找那個男人，要他負起責任。」侯美晴可真是果斷。
「我……我不知道去哪裡找他。」她越說越小聲。
瞪大眼睛，侯美晴的口氣好像她是個白痴似的，「你在西雅圖的時候，他難道什麼都沒有向你透露嗎？」
「呃，我記得他說過自己從事飯店工作，其他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
「還好，這至少有個方向，明天早上你就打電話到每一家飯店找人。」
「什麼？」
「你應該偷笑了，至少你不用花錢找徵信社。」
「可是每一家飯店……等等，我怎麼忘了呢？前天我在亞悅飯店看到他。」
頓了頓，侯美晴恍然大悟的道：「我明白了，原來那天你是因為他才哭得浙瀝嘩啦，他對你做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只是看到他就想到我們在西雅圖的事情。」
「不管了，總而言之，你明天去找他說清楚就對了。」
「呃……明天是星期六，他有可能沒有上班……好啦好啦，你不要瞪我了，我明天會去試試看。」面對好友這種乾淨俐落的人，她只有順從的選擇。
雖然這個方法很笨，可是方俊琳實在不好意思直接向櫃檯詢問，她坐在洗手間旁邊的那張椅子上，就像上一次一樣緊盯著電梯，如果他真是這家飯店的員工，他一定會從電梯裡面走出來。
不過，她不能不猜想，他會不會像上一次一樣連聲招呼都沒有就定人了？好友一定會問她結果，如果褚鴻佑不願意負責，那好友說不定會直接殺到這裡罵人……她真不敢想像這樣的後果。
時間在她胡思亂想中一點一滴過去了，聽到肚子傳來咕嚕咕嚕的叫聲，她決定放棄等候了，這種感覺有點鬆了口氣，卻也有點失落，其實她很矛盾，她很想再見到他，卻又不敢見到他。
嘆了口氣，她無精打採的站起身，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有架電梯的門打開來，從電梯裡面定出來的第一個人就是褚鴻佑，那一剎那，她像個木頭人似的看著他。
發現她的那一刻，他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可是下一刻，他幾乎是小跑步的走到她面前，這次輪到他說：「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他沒有再一次當著她的面走掉，她感覺自己放心了一半，「我猜你可能在這家飯店上班，我、我有事情找你。」
「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說話好嗎？」
「好啊。」她要說的事情也不方便站在這裡人來人往的地方說，
「這附近有一家日式料理店，那裡有比較隱密的包廂，我們就去那裡好了。」
點了點頭，她跟著他走出飯店，他的車子停在飯店外面的停車位，他們坐上他的車來到那家日式料理店。
點了餐，直到服務生送來餐點，褚鴻佑率先開口解釋，「那天因為工作在身，我沒有辦法跟你打招呼，你不要放在心上。」
不管他說得是真的還是假的，她的感覺好多了，這下子她才有勇氣說出自己今天的目的，可是真要開口了，她還是顯得忸怩不安，「我、我本來不想打擾你，可是我、我有一件事情非要跟你商量不可。」
「你說。」
「我……」她的頭越來越低，她根本不敢直視他，「我好像懷孕了，雖然還沒有去醫院檢查，不過，我已經自己檢查過了，我想應該錯不了。」
好奇怪，他竟然一點也不驚訝，彷佛早就預料到她的出現就是為此而來，看樣子，老天爺就是要將他們兩個系在一起，「我們結婚吧。」
「我想這種事情對你來說一定很棘手……等等，你說什麼？」她猛然抬起頭。
「我們有小Baby了，當然要結婚。」
「……可是，這太匆忙了。」現在的情況好像有點顛倒了，她真的沒想到他會如此明快的提出結婚，她以為至少要等她開口，好笑的是，她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結婚是大事，我們當然不可能說結婚就結婚，我還得拜訪你的家人。」
「我、我的家人不知道我懷孕這件事情。」她根本沒有勇氣把這種荒唐事告訴他們，他們一定不敢相信方家的乖寶寶怎麼會幹出這種事。
「你不想說就別說，我們就像一般的情侶一樣，因為想要一輩子廝守在一起，所以才決定結婚。」他顯然明白她的心情。
「我需要時間跟家人提這件事情。」
「我了解，我突然登門拜訪，還說要娶走他們的寶貝，他們想必很錯愕。」
「謝謝你。」
「我們之間不需要這麼客套，從現在開始，照顧你就是我的責任。」
略微一頓，她覺得對他過意不去，「你，不會覺得我是你的麻煩嗎？」
「我一直忘了告訴你，我很高興認識你。」
是嗎？他真的不認為她是來找他麻煩嗎？不，她真是個笨蛋，他是一個禮貌又體貼的男人，就算他有多麼討厭她的出現，他也不會明白的告訴她。
「你肚子一定餓壞了，趕快吃吧。」
是啊，她是餓壞了，所以她沒有異議的拿起筷子品嘗午餐。
剛剛走下褚鴻佑的車子，方俊琳就接到好友的追蹤電話。
「你今天有沒有找到他？」侯美晴也不喜歡這麼緊迫盯人，畢竟懷孕的人又不是她，可是她這位好友實在很令人不放心。
「我找到了。」她說得有氣無力。
「聽你的口氣，他是不是不想負責？」侯美晴激動得尾音上揚。
「不是，他要結婚。」
「不錯嘛，看樣子這個男人很有擔當哦，我欣賞……不對啊，為什麼你的聲音聽起來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苦澀的一笑，她真不敢相信聰明的好友怎麼會問出這麼愚笨的問題，「奉兒女成婚，你認為我高興得起來嗎？我跟一般的女孩子沒什麼兩樣，我想要當個幸福的新娘子，沒有愛情的婚姻怎麼看得見幸福？」
「情況也不見得像你認為的那麼可悲，至少你喜歡他不是嗎？」
無言以對，她喜歡他，她真的真的很喜歡他，否則當他像個陌生人一樣從她面前走開的時候，她不會那麼心痛難過。
「你睡著了是不是？幹麼悶不吭聲？」
「婚姻如果只是建立在單方面的喜歡上面，那也不可能得到幸福。」
「我對你有信心，像你這麼善良又可愛的女孩子，他怎麼可能不動心？」
「你對我有信心有什麼用？我對自己一點信心也沒有。」
「方俊琳，你這個時候倒是挺精明的嘛！」
「那是因為你沒見過他，他是一個很出色的男人，不但外表滿分，連氣質和個性都是滿分，他根本無可挑剔。」
賊兮兮的笑了，侯美晴戲譴的取笑道：「難怪你會趁著喝醉酒的時候對人家亂來，原來是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啊。」
紅了臉，她很慶幸她們是在電話線上，否則好友一定會恥笑得更囂張。
「找個機會介紹我們兩個認識吧。」
「我現在沒心情介紹你們認識，我還在煩惱怎麼介紹他相我的家人認識。」
「哎呀，我都忘了，你有世界上最雖纏的家人，不過，我想這沒有什麼差別，你已經懷孕了，他們怎麼可能反對你們結婚？」
「他們不是難纏，他們只是很保護我，還有，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懷孕的事。」
「那怎麼可能？」
「他已經答應我不說出這件事情了。」
「你才二十二歲，畢業到現在都還沒找到工作，你不說出懷孕的事情，你的家人怎麼可能輕易答應你們的婚事？」
「所以，我才傷腦筋嘛！」
「你能不能果斷一點？如果我是你，我會老實說了，否則拖下去，等到肚子大起來，你的家人還不是會知道真相。」
「是啊，可是我現在管不了那麼多，好了啦，我不跟你說了，我早上九點半就去亞悅等人，我很累，我要回去睡覺了。」
「好啦，你有好消息再告訴我。」
「是，拜拜。」切斷通訊，方俊琳把手機直接放進外套的口袋，嘆了聲氣，她懶洋洋的踏上回家的路。
趴在起居室的地毯上，褚鴻佑和褚鴻鈞的身下各枕著一個長形抱枕，他們正忙著下西洋棋，不過兩兄弟的心思似乎都不在上頭。
「你瞼上的瘀青已經褪了，你不回墾丁拍照嗎？」
「我已經拍好了，本來是想在墾丁待上一個月把自己的皮膚晒成古銅色，沒想到會遇到……哎呀，不堪回首的往事不提也罷，反正，我會在家裡休養上一個月。」
眉一挑，褚鴻佑稀奇的道：「你現在不是正炙手可熱，經紀公司怎麼捨得讓你在家休養一個月不事生產？」
「不事生產？二哥，你有時候說話真的很狠，拜託，我可是從年初辛勤的工作到現在，我為公司增加的利潤也不少，我要求一個月的假已經很客氣了。」坐起身子，褚鴻鈞似笑非笑的瞅著他，「二哥，你今天是不是心情很好？」
「你怎麼會這麼問呢？」
「這是直覺，你今天的笑容跟平常不太一樣。」
「我看你想太多了，還有，輪到你下了。」他提醒的看了一眼棋盤。
「我們先暫停一下，二哥，你別以為我弔兒郎當，就認定我的腦子也會不清不楚，我的觀察力可是很敏銳哦！」
「我可從來沒有否認你的觀察力很敏銳。」
「咦？這是不是表示你承認自己的心情很好？」撫著下巴沉吟了片刻，褚鴻鈞驚天動地的「啊」了一聲，接著擊掌道：「我知道怎麼一回事了，你的心上人是不是出現了？」
笑而不語，昨天當他得知方俊琳懷有身孕，他頓時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他終於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可以將原有的那些顧慮拋置腦後，這個時候，他豁然明白一件事情，原來他是那麼渴望她能夠留在他身邊。
「我未來的二嫂是什麼樣的女人？」褚鴻鈞已經按捺不住好奇心了。
回想著她的一顰一笑，他的眼神變得好溫柔，「她是一個好女人。」
「厚！你也太沒誠意了，難不成你會看上壞女人嗎？」褚鴻鈞忍不住翻白眼。
「當你動心的時候，你的眼中是看不見世俗的觀念。」
「是嗎？」冷哼了一聲，他就很確定一件事情，「我絕不會看上暴力女。」
「暴力女？」褚鴻佑覺得自己的腦子突然變笨了，他完全搞不懂這個小子怎麼突然進出這種話？
「就是那種會用拳頭打男人的女人。」褚鴻鈞的聲音越來越激動。
他懂了，看樣子這個小子口中的暴力女就是那個害他「毀容」的女孩子。
「等我們敲訂好結婚的日期，我就會帶她回來認識大家。」
眼睛瞪得好大，褚鴻鈞不可思議的道：「你的動作會不會太快了？」
「當你遇到值得你守護一輩子的女人，你就會想快一點把她訂下來。」
「可是，這也太快了，前幾天你連個對象都沒有。」
「你就當我們一見鍾情好了。」
「真的還是假的？」
「你還要不要下棋？」
「我們不要下棋了，我對未來的二嫂比較有興趣。」
坐起身，褚鴻佑把長形抱枕放回沙發，「如果你不下棋，那我要出去了。」
「你要約會嗎？我跟你一起去。」褚鴻鈞立刻動手收拾棋盤和棋子。
「我不需要電燈泡，而且你這種電燈泡只會毀了我的約會，你還是乖乖待在家裡「養傷」好了。」他抱歉的拍了拍小弟的肩膀，然後站起身走出起居室。
想到他臉上的瘀青，褚鴻鈞還是安份了下來，這一出去，萬一不小心被記者瞧見了，他一定上報紙，而且他本來就花名響叮噹，記者肯定會把這個傷痕跟緋聞扯在一起，如果是事實也就算了，偏偏不是這麼一回事，他又何必自找麻煩？
伸了一個懶腰，今天的天氣很不錯，他乾脆去外面的草地上做日光浴好了，不過，不知道這樣的舉動會不會把奶奶嚇出心臟病？
醞釀了一天的勇氣，方俊琳正等待機會試探家人的反應，她就接到褚鴻佑的電話，他約她一起吃晚餐，她只好暫時把這件事情擱下出門赴約。
「你現在是孕婦，你要多吃一點。」他真的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要當爸爸了，看著她，想像正在她肚子裡面孕育的小生命，他就會有一股衝動，他想將她擁進懷裡，用他的手觸摸她的肚子感受他們創造出來的小生命。
「你不吃嗎？」他一直盯著她看，她怎麼好意思埋頭猛吃？
「我還不餓，你有沒有哪不舒服？」
搖了搖頭，她難為情的道：「我只是變得很愛吃。」
「愛吃是一件好事，你和孩子才會有營養，對了，你什麼時候上醫院檢查？」
「我沒有想到這件事情，過幾天我會找個時間去醫院檢查。」
「我陪你去醫院，你總是糊裡糊塗，你一定記不住醫生交代的事情。」
她感覺胸口有一股暖流掠過，也許他是迫於無奈跟她結婚，但是他絕對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好男人，「我會做筆記，你不用擔心。」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一定要陪在你身邊。」
這一刻，她看見存在於他們之間那種無形的距離消失了，他不再陌生，而且變得很親近。「我還是個無業游民，你什麼時候方便，我就什麼時候去醫院檢查。」
「這個星期三有家化妝品公司在我們飯店舉行美容招待會，在這之前飯店比較忙，我不方便離開，我們禮拜四去醫院好嗎？」
「好。」
「你有沒有向你父母提起我的事情？」
「呃，還沒，我、我會儘快找個機會告訴他們。」她突然覺得坐立難安，有一種對不起他的感覺，他明明是一個值得向家人炫耀的男人，可是她卻緊張兮兮的好像他有多見不得人。
眼神一沉，他察覺到她的困擾，不過，他只是溫和的說：「我希望你儘快告訴他們，因為懷孕的關係，你的身體會產生變化，還有，你可能會有孕吐的現象，衣著方面也必須做調整，他們遲早會發現異樣。」
「喔。」真是糟糕，她只有想到肚子會變大，她都沒有想到其他的細節。
「待會兒我帶你去買一些寬鬆的衣服，你不適合再穿牛仔褲了。」
「我不用買衣服，我家裡有比較寬鬆的洋裝，以後我不會再穿牛仔褲了。」
微蹙著眉，他語帶懊惱的說：「我不是說過了，我們之間不需要客套。」
「我……我只是……」她不知所措的咬著下唇。
握住她的手，他的眼神變得很溫柔，「再也不要把我視為跟你無關的人，我喜歡照顧你，你也要習慣接受我的照顧。」
頓了一下，她坦白道出心情，「我沒有想到自己會懷孕，我也沒有想到可以找到你，眼前的這一切對我來說真的很陌生。」
「我明白你的心情，慢慢來，你只要記住一件事情，你的身邊現在多了一個人——那就是我，我會一直握住你的手，直到生命終了。」
她的心一震，懷孕以來所產生的焦慮這一刻全不見了，她終於感覺到自己不是一個人面對這件事情。
「吃吧，孕婦可不能餓肚子。」
「是，你也吃吧。」兩人相視一笑，同時拿起刀叉享用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