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都是女人,怎麼會不一樣
可事實證明,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總會有路。
原本的商務車被掀了頂,成了不倫不類的敞篷「跑車」。葉辰和庄欣黎坐在後排,再後排是威風堂堂伸出腦袋的越影。
許瞳摩托騎得豪放,可開車卻很穩。秦越捂著傷口坐副駕駛位,視線幾度落在她的臉上。
賞心悅目。
一口氣開了4個小時,她卻連姿勢都沒換過。身後早就傳來葉辰的呼嚕聲,連莊欣黎也睡著了。
氣溫很快升高,許瞳把車開到一當地的一個農家裡,她和主人商量了幾句順便再讓秦越塞了點錢,那人答應讓他們休息一會,不過水是不會提供的。
葉辰在燥熱的午後醒來,迷茫著雙眼:「咦?」
庄欣黎滿肚子怨氣沒地方撒,這會終於有了發泄的渠道,她衝過去就對著葉辰的腦袋敲:「咦什麼咦!就你吃得多,就你睡得久!」
無緣無故遭遇一陣暴打,葉辰有些委屈:「庄欣黎你發什麼瘋?!」
庄欣黎忍不住坐在旁邊嚎啕大哭,葉辰更是手足無措,雙眼求助似的掃向秦越和許瞳:「這怎麼回事,誰來解釋一下?」
可誰都沒解釋,秦越纏著房子的主人要水,終於換來一瓢不怎麼乾淨的,不過聊勝於無。他脫了上衣清晰傷口周圍的沙礫,肌膚泛著健康的色澤,結實分明的腰腹肌肉矯捷而野性。
葉辰才發現:「你受傷了?」
秦越扭動身體的時候扯到了傷口,微微皺眉:「嘶。」
許瞳看了眼,收起手裡把玩的匕首,起來對房子主人又說了幾句,那人才肯給出乾淨的水,並用憋足的阿拉伯語說:「旱季,只有這麼多。」
許瞳道了謝,把水給秦越:「擦乾淨,免得發炎。」
「謝了。」
越影在外面踱步,男人出門清洗傷口的時候不由看了幾眼,興趣瞬間被勾起。這匹馬是罕見的漂亮,無論是純正油亮的毛色,還是矯健利落的體型,甚至是那雙清透的眼睛,讓人一眼難忘。
秦越問她:「它叫什麼名字?」
許瞳正抱著雙膝坐在花台邊,頭頂是綠油油的樹葉和不知名的艷麗花朵,她聞言嘴角勾起一戲謔:「叫……阿越啊。」
她原本就把越影喚作阿越。
只是聽過庄欣黎那百轉迴腸地叫秦越「阿越」后,許瞳選擇閉嘴。
越影的屬於丹麥腓特烈斯堡馬,高雅、勇敢、敏銳、迅速,是冷兵器時代最高品質的軍用戰馬。
當時代過去,這類馬被套上漂亮的馬鞍,馴服於狹小的賽場,被西裝筆挺的人帶著踱步,跨越,起舞,從赫赫戰馬淪為博人一樂的寵物。
越影原本的命運也是這樣,直到被那個人送給許瞳。從此以後,它又回歸了應有的的野性和靈氣,而對許瞳而言它不僅僅是馬,更多的時候是她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秦越閉上嘴巴,可眼睛卻一直落在越影身上。
許瞳把玩著手裡的新芽,這一刻是驚險過後難得的平靜。她拍掉手裡的沙:「我有一個問題。」
秦越的目光挪向她:「說。」
「有市場才會有需求,有需求就會有交易。無論誰賺錢,葯最後總會用在病人身上,無論是你還是周正業,誰拿到不都一樣?」
有老鷹在上空盤旋,一聲聲尖嘯如同哀泣。
許瞳問的問題一針見血,的確,都是葯,為什麼只有他秦越能送過去,別人就不可以?
秦越把傷口重新包紮好,隔了一陣才悶聲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
許瞳點點頭,雙眸里的金卻漸漸熄滅。她起身:「明白,你們的事情,我不多嘴。」
原本輕鬆的氣氛變得有些沉悶。她說完就起身,擦身而過的時候秦越想都沒想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手下的觸感纖細,他才意識到她再厲害,女人的身體也比不過男人。許瞳看了被捏得起了一層薄汗的地方:「幾個意思?」
秦越隔了會才開口,眸色黑沉:「有些事,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許瞳甩開他的手:「真是……謝謝你的好意。」
男人依舊立在那裡,直到許瞳進了屋后后默默扭頭:「她在生氣?我說錯什麼了?」
葉辰獃獃搖頭又點頭:「你雖然是好意,但假如我是女的,我會覺得……」
「覺得什麼?」秦越眉心皺起。
「覺得你不信任我。」
嘖,秦越抓了把頭髮,有些啼笑皆非:「這都哪跟哪?」
根本不是一回事。
葉辰期期艾艾,說出的話雖然繞口但挺有哲理:「越哥,無論是什麼女人,但都是女人。」
秦越沉默,最終得出結論:「我以為她不一樣。」
「都是女人,怎麼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