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被欺
醒過來的第二天,張秋雅就去了她爹墳上,看著眼前的一堆黃土,墓碑就是一塊木板插在哪裡,張秋雅想起聽自己弟弟說的話,
「爺說家裡沒錢,四叔學院要交束脩,大伯又說要升職,需要銀子周旋,今年收成還沒上來,能省就省吧,所以就只給了一兩銀子,給爹買了口薄棺材,又因為爹是意外死在外頭,不能久放,所以就這麼草草的埋了,娘為這事兒在堂屋門口跪了好些時候。」
「跪也沒用,爹埋了以後,娘回來就沒再往前院兒去,就在這照顧你。開始兩天還好些,過了兩天,大伯母就開始說咱們吃白飯,也不去幹活,難道爹去了就能偷懶不幹活了啥的。」
張秋雅撫摸著木板,心裡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一定要把他爹的墳重修的體體面面的。
想到自己的爺爺,張秋雅也不知該怎麼形容。前世讀大學時,總聽室友說家裡親戚咋咋極品,爺爺奶奶又咋地咋地的了,當時她還特別羨慕,雖然親戚極品,可至少那是你的親人,和你血脈相連的親人,總好過她,連自己從哪來都不知道吧。
她知道自己這個爺爺偏心大伯和小叔,還掏空家底的送他們去讀書,什麼好的都只能落在大伯和小叔身上,家裡的活兒全壓在二伯和自己爹身上。
只是卻沒想到偏心到這個份上,為了小兒子的束脩,為了大兒子的升職,竟然連去世的三兒子一口好棺材都捨不得買,張秋雅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張德力為了這個家,辛苦了一輩子,就是死,也是為了給這個家裡砍柴跌落山崖摔死的,最後,卻落得這個結果。
「爹,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給你重修,讓你風風光光的。」
張秋雅回到家的時候,剛踏進院子,就聽見廚房裡傳來大伯母王氏的聲音。
「死丫頭,還不趕緊做飯,還等著老娘做好了喂你嗎?」
張王氏在村裡出了名的尖酸刻薄,還好吃懶做,可是偏偏有個在縣衙做事的相公,平日里也沒人敢惹她。
張秋雅走過去就看到廚房裡自己姐姐秋水和堂姐秋霞在做飯,她抬腳就進了廚房要幫忙。
王氏見她來了,哼了一聲就走出了廚房。
「切,還真以為自己多嬌貴呢,在床上躺了六七天,也不幹活,盡吃白飯。」
她的聲音不小,廚房裡的三人都聽見了,張秋雅面無表情,沒搭理她,秋水一臉擔心,秋霞則是一臉尷尬了的比著手勢,
「我娘她就這樣,五妹,你別往心裡去。」
看秋霞替王氏說話,張秋雅搖搖頭表示她沒介意,心裡則在腹誹,王氏真是走了狗屎運了,攤上這麼個善良又榆木的閨女。
三人沒在繼續說話,專心的做著手上的事,只有鍋里時不時的傳來香味。
張家沒有分家,吃飯的時候也都是在一起的,除了身體不好的張寧文和在鎮上的大伯和四叔。只不過,今天吃飯的時候,張秋雅感覺氣氛有些不對了。
「老三家的,老三走了也有些日子了,這地里的糧食,也快收了,老二一家忙不過來,以後讓二丫頭和五丫頭也跟著下地幹活兒吧。」開口說話的是張家的當家也就是張秋雅的爺爺張懷柱。
「什麼?可是爹,秋水平時要繡花,秋雅也才八歲,她能幹啥,我…我多干點就是了。」劉氏一聽就急了,兩個女兒都是她心尖上的肉,那裡捨得她們下地去受那個苦。
「繡花,幹完活兒回來就不能綉了嗎?還有,八歲那裡小了,村子里多少七八歲大的小孩兒都跟著下地幹活了?」劉氏的反駁讓張老頭的臉色瞬間不好了。
「這…」
「行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明天開始二丫頭和五丫頭跟著下地幹活兒。」劉氏本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張老頭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