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假死
吃驚之後,我心裡立馬就產生了一種莫名的驚喜感。
我能看到自己的影子,這能不讓我高興嗎?
長這麼大,我從沒想到過,自己看到自己的影子,這種在平日里,再平常不過的事兒,也能讓人產生興奮的感覺。
我不由地有些感嘆,為什麼人們常說,有些東西,等到失去之後,才會懂得去珍惜的道理。
不過,我這份高興勁兒還沒持續多久,就被老道士的話給澆滅了。
他說:「這事並不算完。你現在只是在這棟別墅里有影子罷了,一旦出了這棟別墅,還是會被打回原形,也就是說,你的影子仍然被禁錮在這裡面,沒辦法跟著你出去。」
老道士的話,把我嚇了一跳。
在這棟別墅里,我才會有影子?莫非,我只能暗無天日地生活在這套別墅里,不能出門?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套別墅,我也買不起呀。
我料想,老道士肯定有什麼辦法,能幫我解決這個難題。
果然,我馬上聽見他說:「人影鎮宅,在古代並不少見。一般都是大戶人家,把僕人或者丫鬟的生辰八字,通過一定的手段,掩埋在房子的宅基下面。這樣,一方面是為了增加宅子的人氣,避免一些髒東西隨意進入,達到旺宅的目的;另一方面,當然也是為了防止簽了賣身契的僕人或者丫鬟有逃跑的念頭。想破解人影鎮宅,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把埋藏在宅基下面的生辰八字找出來。」
我聽完之後,大吃一驚。這套別墅下面,竟然還埋著我的生辰八字?這怎麼可能?
我的生辰八字,對方是怎麼知道的?
儘管這一點,讓人有些難以置信,但老道士的話,我還是有些相信的,要不然白天跟我一起進別墅的沈十七,為什麼沒出現跟我一樣的情況?
至於老道士說的這個辦法,在我看來,根本就行不通。
想從一棟別墅的宅基下面,尋找被掩埋的生辰八字,這無疑猶如大海撈針。
我們總不能把房子推倒,挖個底朝天吧?這根本就不現實。
這房子又不是我們的,不是我們想挖,就能挖的。
幸虧,老道士並沒有說,這是唯一的辦法。
只是,他說的另外一個辦法,聽著,讓我有些心裡發毛。
他說:「還有一個辦法,就是你死在這棟別墅裡面。」
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如果橫豎都是個死,我還要影子幹什麼?沒影子,說不定我還能多活幾天。
我正胡思亂想著,老道士很快給我解釋說:「我說的死,並不是指真的死,而是一種假死。」
聽完他這句話,我鬆了一口氣,連忙問:「怎麼個假死法?」
老道士說:「假死,從醫院上來說,一般是指,呼吸和心跳特徵十分衰弱,從表面上看幾乎和死人一樣,但實際上卻還活著,被認為是假死。在玄學上,假死的定義卻不太一樣。玄學上的假死,一般是指隔絕人氣,或者是靈魂離體。」
我問他說:「那怎麼樣,才能讓我做到假死的狀態?」
他說:「隔絕人氣,這需要很苛刻的條件,相比較而言,讓一個人靈魂短暫離體,相對容易一些。最簡單的方法,那就是上吊。不過,這上吊也是有講究的。因為在瀕死的情況下,靈魂才會離體,所以必須吊足四十三秒。至於為什麼是四十三秒,雖然沒有任何根據,但卻是前人經過無數次試驗,得出來的結論,撐過這四十三秒,靈魂就會短暫脫離身體。只要靈魂一脫離身體,無論是一秒,還是一瞬間,這影子鎮宅之局都算是破解了。」
我聽著有些陰顫顫的。還有人拿上吊做試驗?
別說是四十三秒,就算是半分鐘,我估計自己都已經一命嗚呼了。
這不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嗎?
我問老道士,是不是還有其他什麼辦法,這個辦法實在太難以接受了。
老道士搖了搖頭,說沒有。
這下子,可就讓我頭痛了。
老道士估計猜透了我的心思,說:「你放心吧,一旦發現情況不對勁,我立刻就會把你放下來,不會讓你有生命危險的。」
聽他這麼一說,我還抬頭往上面看了看,發現天花板上,真有一個倒掛的鉤子。
這個鉤子,估計原本應該是用來掛吊燈的。
可儘管有這個鉤子,也沒辦法上吊呀。這不是還差繩子嗎?
我正這樣想著,卻突然看到老道士從挎包里掏出來一樣東西。
我定睛一看,不就是繩子嗎?
要不是知道老道士不會害我,我真懷疑這是老道士給我下的套,目的是引我上吊,因為怎麼看,都像是他提前設計好的。
老道士也不管我是怎麼想的,把繩子攤開之後,試著往上面拋了幾下,沒過多久,就把繩子的一端套在了天花板的鉤子上。
繩子看上去倒是挺結實,就是不知道那鉤子是否能承受得了我身體的重量。
等老道士給繩子打完結,就把繩子交到了我的手上。
那一刻,我心裡還是十分緊張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
一般來說,上吊都需要準備凳子,或者是椅子,站在上面,然後把繩子往脖子上一套,順勢把凳子或者椅子踢倒。
不過,這房子裡面一乾二淨,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藉助,只能找人把我抱到一定的高度,讓我的脖子能夠得著繩套。
老道士畢竟年紀大,這種體力活兒我自然不好意思讓老道士來干,就想把門口的沈十七叫進來,幫我。
可就在這時候,呼地一下,我手上的蠟燭一下子滅了。
與此同時,我聽到老道士的聲音說:「這房子里有人。」
我和老道士在這房子裡面,這房子裡面自然算是有人。不過,老道士說的,顯然不是這個意思。他是說,除了我們之外,這房子裡面還有其他人。
聽他這麼一說,我的心跳就開始加速了。難道,之前一直有人在窺視著我們?
我料想,老道士不可能平白無故這麼說,他肯定是發現了什麼,或者是發覺了什麼。
說不定,我手上的蠟燭就是「其他人」給吹滅的,因為老道士根本就沒必要這麼做。
可是,話又說回來,如果有人要吹滅我手上的蠟燭,最起碼得離我很近吧?但我怎麼一點都沒發現呢?
不管怎麼樣,聽說這房子裡面有人,我第一個念頭就是趕快跑,從房子裡面出去再說,因為不用經過揣測,我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房子裡面的「其他人」想對我們不利。
不過,我的行動馬上就被人給喝止了。
黑暗中,老道士就像是有火眼金睛,能看見我想往門口跑似的,立馬就跟我說:「用不著跑,他應該只有一個人。」
老道士說對方只有一個人,這倒是在我的預料之中。要是人多,也不可能一直躲著藏著,盡可以大大方方的出來,也只有在人數不佔優勢的情況下,才會想方設法,在暗地裡對我們下手。
可就算是對方只有一個人,也不能成為我們不跑的理由吧?這黑燈瞎火的,誰看得清誰?萬一那個人在我們背後捅刀子,那可怎麼辦?
我正反覆思考著,要不要聽老道士的話,就在這時候,聽到噗嗤一聲,老道士把手上的打火機給點著了。
隨後,他走了過來,把我手上的蠟燭也給點著了。
有了亮光之後,這下子,我膽子倒是大了不少。
我拿著蠟燭,小心翼翼地往房子四周看了看,但似乎並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
我正感到有些奇怪,就聽到老道士說:「別找了,人在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