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有夢
隱木鎮,紫宸大陸軒陽國的一個邊境小鎮,平時無人問津,也沒有誰來觀光旅遊什麼的,畢竟是一個偏僻小鎮,還鄰近妖獸橫行的妖妖森林,連隱木鎮本地人都不敢進入。
但是也正因為鄰近妖妖森林,導致偶爾會有一些散修從此進入,獵殺妖獸。也就是人們常稱的仙師,這也為本地人帶來了一些好處,以前就有一家人的小孫子天賦異稟,被一位仙師直接收為弟子,從此居於人上,好不風光!
在這個世界里,仙與妖早已不是傳說里才有的東西,每個凡人少年基本都夢想過有一天自己能成為飛天遁地的仙人,只不過仙道艱難,大都是人到中年就會認清現實,不在渴望。
鎮子東頭,一棵三人環抱的大柳樹下,幾個十歲左右的頑童正坐在一塊大磨盤上嬉嬉鬧鬧。
「大牛哥,可以幫我坐上去嗎?我也想一起玩兒?」
一個身穿麻布衣,胸前掛著一塊長命鎖的五六歲小男孩兒正拉扯著另外一個人高馬大,皮膚黝黑的男孩子說到。
「看你個小不點兒的樣子,我才不和你一起玩兒呢!」
大男孩哈哈一笑,推開了小男孩,其他孩子也做聲附和。
「就是就是,我們可是要成為上天入地的大仙的,才不和你個小不點兒一起玩兒了,嘻嘻!」
說著這群孩子就撒歡似得跳下磨盤跑走了,還有個長相清秀的小女孩兒朝著小男孩做了一個鬼臉。
「哼,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比我多生幾年嗎?等我長大了成為大仙就把你們都變成隔壁王嬸養的大白豬!哼。」
說著紀霄還做了一個叉腰噘嘴的動作,配合他五六歲的年紀,看不出憤怒,只看的出來天真可愛!
但隨後紀霄的臉又耷拉下來了,一副愁眉苦展的小大人樣子。
「唉,今天又要一個人玩兒了,爹爹帶妹妹去打獵,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回來……」
「咦!聽說鎮長家裡來了個大仙,我還沒看過呢,不知道大仙長啥樣,有沒有飛劍和黃紙做的符,嗯,決定了,今天去看大仙。」
說走就走,紀霄轉眼忘卻了剛才的事情,滿腦子只剩下鎮長家的大仙了。
一路小跑,紀霄看到了鎮長家的大屋子,屋前還有兩個凶神惡煞的家丁守衛著。
不過紀霄絲毫沒介意,嘿嘿笑了一聲跑到了院牆邊上,隨後紀霄稚嫩的小手扒開了一處草叢,草叢內居然是一個洞,紀霄小小的身體剛好鑽過這個洞,直達院牆內,看來這種偷偷進去的事他以前也沒少做。
一個小腦袋探了出來,紀霄四處望望見沒人飛快的爬了進來,還不忘把裡面的草叢重新擋上。
「什麼人!」
突然一聲大吼,壞了,被家丁發現了,還是趕快溜之大吉吧!紀霄頭也不回的直奔內院而去。
「好啊!又是你小子,這次我非逮住你不可。」
壯漢家丁擼起袖子就追了上去,可憐小紀霄才六歲,怎麼可能跑得贏壯漢,不一會兒,就被捉個正著,提起瘦弱的紀霄,壯漢家丁還不忘嘲諷幾句:
「你個臭小子,還想跑,這次你就等著你老子來贖你吧!」
「放開我,你個大壞人。」
「給我老實點兒,小兔崽子。」
壯漢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紀霄,這不指還好,一指可就給了紀霄報復的機會,瞄準大漢的食指就是一大口。
「哎呦!……小兔崽子,給俺鬆開……疼疼……你個渾小子,快鬆開……」
紀霄趁著機會掙脫開大漢,猛的向前方衝去。
「哎呀!」
「這誰家破孩子!怎麼如此無禮。」
紀霄向前沖的太猛,一個沒注意就迎面撞到了一個道士打扮的中年男人,揉著腦袋上出來的一個大包,紀霄委屈的看著前方這個貌似「仙風道骨」的道士,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啊!仙師恕罪!仙師恕罪!他不是故意的,請仙師看在他年幼無知的份上,饒他一回吧,你個渾小子,還不快跪下給仙師下跪認錯!」
跟在道士後面的大胖子鎮長見此一幕,驚出一身冷汗,趕忙向前面的道士道歉,還拉著紀霄一起。
「嗯?他就是仙師?看著不像啊!」
紀霄睜著渾圓的大眼睛,一臉天真的說到。
「呸呸呸!他不像仙師誰像,你這臭小子想死別拉著我啊!」
鎮長又是一急,不過也不能怪他,畢竟任何一位仙師都不是普通凡人能惹得起的。
看得出來,這位大胖子鎮長雖然一副市儈樣,倒也是十分關心紀霄的。
「老爺饒命啊!這小子硬要闖進來,俺想攔也攔不住啊!」
壯漢家丁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到,他可不想被鎮長解僱。
「你個中看不中用的東西,連個娃娃都攔不住,你說你還有什麼用?這個月薪水減半,你給我下去好好反省一下!」
「是是,老爺教誨的是,俺這就下去反省,謝謝老爺,謝謝老爺!」
壯漢家丁一聽沒有解僱他,只不過是罰了半個月薪水,馬上感激涕零的跑了下去,跟一份穩定的工作相比,半個月薪水真不算什麼。
「行了,陳大富啊!我也不屑於跟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兒計較,我們還是去談一談捐贈物資的事吧!畢竟我要去除妖,沒有足夠的物資可不行啊……」
道士不屑的撇了一眼紀霄,與鎮長攀談起來。
「是是是!仙師除妖才是大事,紀小子,趕快回家去,別搗亂,改天我要讓你老爹好好教育一下你了。」
「哦。」
這次紀霄倒是乖乖的聽話,畢竟才五六歲大,遇到這種傳說中的仙師還是沒能有勇氣上去說話,只是快速的瞟了一眼,見其沒有看自己,才鬆了口氣,轉身跑了出去。
……
黃昏之時,紀霄獨自端坐在自家門前的石墩上,雙手撐著下吧。
目光凝視著天邊的落日,這個愛搗蛋的頑童說到底還是一個只有六歲心智的小傢伙,第一次遇到從小嚮往的仙師能保持鎮定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這個仙師怎麼一副臭道士樣子,跟想象的一點也不一樣,跟普通人也沒什麼區別嘛!」
嘴角撇了一下,紀霄又開始向前凝望了。
「誒?是爹爹,太好了,爹爹回來了!」
難掩住興奮的神色,紀霄跑了過去,紀霄的爹爹紀濤是一位獵戶,能在這妖妖森林的外圍討生活,本事肯定是有的,紀霄就在小的時候看過紀濤徒手打死過一頭猛虎!
紀濤穿著一件獸皮馬甲,底下也是獸皮製成的短褲,頭上還插著一根象徵勇士的不知名羽毛,左手拎著一張巨弓,右手牽著一個文靜可愛的小姑娘,正是紀霄的妹妹,周青寒。
「爹爹!」
「霄兒,你今天又闖什麼禍了?」
紀霄還沒撲到紀濤懷裡就聽到紀濤似問非問的話語,一時不知怎麼辦。
「才沒有呢!霄兒可是個好孩子,怎麼會闖禍?」
紀霄吐了吐舌頭,低著頭說到。
「你個小滑頭,這次就饒了你,不準在搗亂了!」
紀濤伸手捏了捏紀霄的臉,也露出慈祥的笑容。
「嘻嘻,爹爹真好!對了,妹妹,今天我見到仙人了!跟別人說的一點也不一樣!」
一旁的小蘿莉聞言抬起了頭,潔白的牙齒,輕靈的嗓音,非常的討喜!
這也讓街坊鄰居們一提起紀濤家的兩個娃娃,對青寒全是讚美,到紀霄這,就是能損就損了。
「哥哥騙人,爹爹說了根本就沒有什麼仙人!」
「怎麼會!我怎麼可能會騙人,今天那個道士仙人還跟鎮長說要去除妖呢!」
「反正爹爹說沒有就是沒有。」
「……」
「好了,別爭了!這世上哪有什麼仙人,只是一些有修為的修士騙凡人的而已,好了,快回家吧,你們也餓了吧,我去做飯。」
看著這兩個快要吵起來了,紀濤只好做了和事佬,青寒一聲不吭的跟紀濤回家,留下在風中無力辯駁的紀霄。
「哼,爹爹說沒有仙人,那他自己為什麼天天早晨起來打坐?我也要成為仙人,這樣別人就不能欺負爹爹和妹妹了!」
紀霄小手一握,卻是已經下定了決心。
思緒不自覺回到了一年前,那天爹爹也是出去打獵,但是回來的時候卻受了重傷!雖然爹爹自己說是被猛獸傷的,但是紀霄在送葯的時候聽到爹爹與郎中的對話。
那傷勢分明是一個人用蠻力打出來的,爹爹的力氣已經是鎮子上最大的,能把爹爹打成重傷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那次爹爹足足養了兩個月才好,家裡口糧不夠了都是找隔壁王嬸借的。
自從那次過後紀霄發現爹爹越來深沉了,只有面對他們兄妹倆才會露出笑容。
他們兄妹倆其實都是紀濤撿回來的,紀濤為了他們,甚至終生未娶,每次看到爹爹捂著舊傷疼痛難忍,紀霄別提有多難受了。
所以,紀霄為了讓爹爹和妹妹過上好日子,為了不再受他人欺負,從小就一直夢想著能夠成為一名修真者,他記得爹爹有一次是這樣稱呼那些仙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