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行宮遇刺
來者不善,同心腦中的靈光一閃,身子猛地朝一邊躲去,跟著也退了好幾步。
只見眼前的人是一個太監裝束,面目猙獰,對此人,同心面生得很。
擔心著永璜,同心想再次靠近寢殿,那人卻揚起了手中鋥亮的匕首。
還好方才她躲開了,否則這把匕首定插在身上。
「璜兒!」眉頭皺得更深,一臉戒備地望著他,一邊沖殿內大聲喊著。
熟料,此人忽地從身後拉出一個綁住雙手的孩子,沖同心低聲吼道,「不許出聲,否則我現在就要了他的性命!」
同心倏地瞪大雙眸,「璜兒……你快放開他!」
那人將匕首放在永璜的脖頸下,出聲威脅道,「你住口!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他!」
「唔唔……」永璜的嘴巴已被堵住,只得發出『唔唔』的聲音看著同心。
眼見那把匕首的刀鋒離永璜的脖頸越來越近,同心也不敢再吱聲。畢竟此處是皇上和皇子們的寢宮,侍衛們應該不敢靠近。遠水救不了近火,她只能自救。
「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要綁住貝勒爺?」同心低著嗓子,質聲問道。
那人露出兇狠的目光,眸底更是一片恨意,咬牙切齒道,「他本來就該死!」
言畢,手中的匕首又忽的靠近了永璜的脖子幾分。
嚇得同心急忙出聲勸誡道,「你不要衝動,若是你現在放了他,本宮恕你無罪,並讓你平安離開。」
「哼!」那人冷哼一聲,絲毫不為她的話所動,反而有些嫌惡道,「要不是你,此刻我已經用他的鮮血去祭奠我的師父了!」
「你師父是何人?璜兒和你師父有何干係?」同心一臉疑惑地問道,此刻她只有拖延時間,等待弘曆他們發現。
那人並不傻,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冷冷勾起了唇角,「娘娘是在拖延時間嗎?不要白費力氣了!皇上他們此刻去了圍場狩獵,一時半刻是回不來的。」
「本宮勸你立刻放了貝勒,否則等皇上回來,恐怕你插翅難逃!」同心暗自心驚,此人太過狡猾,看來是拖不住了。
「少廢話,立刻讓寢殿外面的侍衛撤走!」那人的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我只是想要貝勒爺去師父的墓前磕幾個響頭。」
同心眸光一凜,偷偷拔下尾發的簪子,怒聲斥道,「放肆!堂堂大清貝勒豈可隨意向旁人磕頭!」
「哈哈哈……」那人大笑后,又無比痛心道,「我師父不是旁人,他曾對貝勒爺掏心掏肺,卻沒想到會落得今日慘死的下場,您說貝勒爺該不該去?」
「李幾!」同心的腦海中第一個冒出來的名字,竟沒想到在宮中還有李幾的同黨。
那人已經沒有耐心再同她對峙下去,鋒利地刀鋒已經划傷永璜的脖頸,痛得永璜的眼淚直流。
「好!本宮立刻帶你們出去。」同心立馬應聲,生怕那刀口再割下去半寸。
那人停了手,讓同心走在前頭,他拉著永璜跟在她身後的不遠處。
三人很快出了寢殿,奈何偌大的行宮中竟然沒有一個侍衛,甚至連一個侍奉的奴才都沒有瞧見。
走在前頭的同心眉心不禁擰的更緊了,實在是太怪異了,即便是出去狩獵,也不可能不讓一人留守行宮。
這人真的是行刺永璜的嗎?
同心有些疑惑地轉過頭,徑直對上那人眼中的恨意,這般清晰透徹,不像有假。
「快走!」見她慢了步子,那人又立刻出聲催促道。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三人已經出了行宮,同心緊緊捏著手中的簪子,卻根本沒有辦法靠近他們的身邊。
怎麼辦?出了行宮,她更是孤立無援。
此人為了替李幾報仇,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一定會對璜兒下手的。
那人見出了行宮,拉著永璜便快速朝外面跑去,同心抬手一揮,簪子不偏不倚地扎在鉗住永璜的手。
「嗷……」只聞那人慘叫一聲,倏地鬆開了永璜的手,永璜趕忙朝同心的方向跑去。
同心立馬解開他手上的繩子,拉著他便跑。行宮中空無一人,此刻他們再回去無異於是做困獸之鬥,所以同心拉著永璜朝圍場的方向跑去。
那人拔掉手上的簪子,捂住冒血的手背,對二人窮追不捨。
可最後同心和永璜沒有跑到圍場,卻被那人逼到一個山崖邊。
他們已是無路可退,只好停在山崖邊轉身,一臉戒備地望著拿著匕首向他們走來的人。
……
木蘭圍場。
一陣陣馬蹄聲響徹叢林,驚起一群群落雁。
尖銳的弓箭倏地刺穿一隻奔跑的鹿,鹿立馬倒地。
「皇上,好箭法!」魏筠謹出聲贊道。
陸九英趕忙同幾個太監下馬,跑去撿回弘曆的戰利品。
弘曆唇角微勾,將手中的弓和箭拋向了身旁一小太監的手中,興緻缺缺道,「今日就到這裡吧,朕看眾人趕路也累了,明日再來玩個痛快。」
眼見弘曆欲調轉馬頭,魏筠謹急忙勸阻道,「皇上莫急,您可忘了咱們的計劃了,恐怕這個時候,行宮那邊還沒有什麼成果。」
弘曆微微擰下眉心,有些擔憂道,「朕擔心心兒,怕她醒來后,沒瞧見我們會著急的。」
「皇上大可放心,微臣已吩咐夏荷姑娘在娘娘的屋裡點了安眠香,又加之娘娘一路舟車勞頓,是不會那麼容易醒過來的。」魏筠謹輕聲言道。
「可是……」弘曆頓了頓,言道,「若是心兒知曉朕這般做,會不會怪朕?」
聽了此話,魏筠謹沉思了片刻,道,「皇上這樣做,也是為了江山社稷,為了黎明百姓,微臣相信即便是娘娘知曉了真相,也會體諒您的。」
「呵呵……」弘曆唇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語氣中多了幾分訴苦的意味,他伸手拍了怕魏筠謹的肩膀,無奈道,「筠謹你是有所不知啊,心兒雖然善解人意,但一到孩子們的心上,她便不是這般理智了。」
魏筠謹贊同的點了點頭,「那也是因為娘娘愛子心切,有時候……才會喪失了理智。」
「哎。」弘曆微微嘆了一口氣,「古人云,慈母多敗兒,心兒也算半個慈母了。不過……也因為她曾經失去過,所以才狠不下心腸。」
「皇上放心,娘娘早晚會明白您的一片苦心的。」魏筠謹附聲道。
弘曆望了一眼,蔥蔥鬱郁的山林,又問道,「夏荷呢?」
這時,陸九英出聲應道,「皇上放心,奴才方才便讓她趕回去,伺候娘娘了。」
魏筠謹微微挑了挑眉,問道,「那她會不會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魏大人放心,奴才是掐准了時辰的,她回去只會看到行宮中的娘娘。」陸九英滿臉堆笑。
魏筠謹點了點頭,「那就好。」
待在這個林子越久,弘曆的心緒越是難安,「咱們還是回去吧,想必那邊已經辦妥了,希望這一次璜兒沒有讓朕失望。」
「是。」魏筠謹應了一聲,待陸九英領著奴才們收好他們的獵物,眾人便朝行宮方向趕去。
只是還在半路上,便瞧見騎著馬朝眾人跑來的夏荷。
夏荷立刻跳下馬,神色慌張地朝弘曆身邊走去,「皇上,奴婢回到行宮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見到娘娘,而是……而是在行宮門口撿到了這個。」
說完,便將一支帶血的簪子呈現在他的眼前。
弘曆心下一震,方才他抱同心回寢殿時,正是這支簪子擱著了他的手,所以才把這簪子移到了同心的發尾。
如今這簪子上的血是誰的?他的心兒究竟怎樣了?
「來人,快去尋找皇后!」弘曆急聲吩咐道。
魏筠謹亦是焦急不已,憂心地望了弘曆一眼,便領著眾人四處搜尋。
……
山崖邊。
「皇額娘……」永璜顫抖著身子,躲在同心的身後。
同心一手護著他,生怕他摔下山崖,又怕前面的人再衝過來。
「娘娘,你們不要再跑了,你們是跑不掉的!」那人半傾著唇角,邪魅地笑道。
「不要過來!」同心大聲吼道,見那人稍稍停下步子,又冷聲道,「李幾罪無可恕,你不要再為他錯下去了。」
似乎這話戳到那人的痛處,臉上的笑意也忽地頓住,指著她身後的永璜,冷聲反問道,「我師父罪無可恕?那他呢?他喪心病狂,視人命如草芥,你們卻還要他做未來的儲君,你就不覺得荒唐嗎?」
「哼,你倒是消息靈通,這皇上還未下旨,你便得到了風聲。」同心冷聲哼道。
「這還用等著皇上下旨嗎?一看皇上近日對他的態度,明眼人都可以瞧出來。」那人漸漸又向二人進了一步。
同心護著永璜只好再退了一步,怒聲道,「你不要過來,若你再過來,本宮就帶著璜兒從這裡跳下去!」
「好啊。」那人繼續向前,嘴角帶著陰笑,「本來打算讓他去師父墓前磕過頭,再取了他的性命,現在看來只有用他的頭顱去祭奠了。」
永璜一聽,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了,低聲哭道,「皇額娘,兒臣還不想死,兒臣怕!」
「別怕,有皇額娘在,皇額娘會保護你的。」同心出聲安慰道,慢慢屈身,想要拾起地上的石塊。
奈何,那人已經中過一次暗器,便一眼看出了她的意圖,立馬拿著匕首,朝二人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