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背後的手?
馮大力在一邊開口:「傅總,我覺得這個姓吳的明顯是來者不善,之前簽合同的時候明明很客氣,這會兒又變了個態度,太奇怪了。」
傅源看著我們:「跟我到辦公室里來。」
等到了他辦公室里,馮大力問我:「喬雨,上一次吃飯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為什麼那個姓吳的要那麼說?」
「那天是李總做東,說要把這個吳總介紹給我認識,說他們公司可能會要這批貨,我就去跟姓吳的吃飯了。結果飯桌上他動手動腳的不太規矩,惹到了我,我覺得他們沒有誠意,就走了。誰知道周一的時候,他突然又打電話給我,說想要我們的貨,還跟我特別認真的道歉,也沒有再還價。我就覺得他應該是酒後失德,本性不壞,才跟他簽了合同。」
傅源的手指敲著桌子:「那他現在突然轉變態度是為了什麼,如果真心要做生意,絕對不會這樣。」
「你不信我?覺得我會跟他這樣的人不清不楚嗎,傅源,我喬雨是有底線的人,不是那種為了做生意就不要自尊的人。」
「我信你。」傅源盛怒之下卻笑了笑:「我傅源的女人還不至於為了一點兒利益就委曲求全,只是我們必須要搞清楚,這個姓吳的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又特意挑了銀河橋,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來說出之前那番話,一定是有別的用意。」
我踢了一下桌子:「煩死了,真是沒有想到他會有這樣的後手。我真的不想跟他做這個生意了,可偏偏合同上還加了條款如果違約的話我們公司需要賠償一大筆錢,關鍵是產品上面都加了他們公司的統一的logo,賣給別人根本賣不出去,如果我不如約,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傅源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著馮大力說:「你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我完整地說一遍。」
馮大力於是跟他詳細地講了一遍,傅源在椅子上晃了一圈:「喬雨,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對方這麼費勁兒地用這一批貨來做文章,其實就是在挖坑給你跳。」
我不解地看著傅源:「我不知道啊,我最近一直做自己的生意,過程中有沒有侵犯到哪家的利益,真的自己不清楚。」
「如果有人要動你,他的目的是什麼?」
我也坐了下來:「最開始是李總毀約,但是我不能把他怎麼樣,那批貨在我的手裡,我最不濟就是找人以稍微低的價格處理掉它們,而現在卻是在逼我做選擇。」
傅源給自己點了根煙,又扔給了馮大力一根:「不,也許那個人不是在逼你做選擇,而是在逼我做選擇。」
我不解地看著傅源:「我不懂你的意思。」
「姓吳的把地點選擇銀河橋,又故意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很明顯是想要讓我知道整件事情,並且故意激怒我。想要讓我因為這件事情對你有誤會,讓我覺得你是那種為了談生意不擇手段的人,甚至不惜出賣色相。而如果我真的上了他的當,就絕對不會讓你做這個生意,你們公司只能毀約,毀約的結果是什麼,就像你剛才說的,賠了夫人又折兵,這批貨打了logo再難賣出,而且你還要面臨一大筆違約金。對於新公司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我一下子站了起來:「好險惡的心思,而且還讓能讓你對我有誤會,淡化我們之間的信任。」
傅源攤開手:「就是這樣。所以你聽我說,按照合同的時間,到期交貨。跟姓吳的死磕到底,一定要拿到貨款,不然就是上了他的當了。」
馮大力也點點頭:「估計是這個姓吳的聯合那個李總,特意想要折騰我們,就是為了讓我們處於被動的局面,甚至失去了理智違約,他們好賺得一筆違約金。」
傅源又轉了一圈椅子:「有可能,也說不定是行業內競爭對手跟他們合計著擺喬雨一道。」
我嘆了一口氣:「差點就上當了,真是氣死我了,那個吳總竟然那麼說我,當時銀河橋那麼多工作人員都在,聽到了那些話還不知道要怎麼想我。」
傅源看著馮大力:「大力,你先回去吧,我跟喬雨聊一聊。」
等馮大力一走,我咬了咬嘴唇忽然眼睛就濕了,傅源看我這樣兒反而哭笑不得了起來:「這才多大點事兒,你哭什麼?」
「憑什麼他們欺負一個女人。」
「商場如戰場,你會因為對方的軍隊是女人領兵,就不打仗了嗎?只是他們手法也確實齷齪,作風挺下賤。」
「我剛才其實挺怕的。」我坐到了傅源的辦公桌上。垂著眼睛:「我特別怕你信了那個混蛋說的話,誤會了我。」
「剛聽到這些話是很生氣,不過冷靜下來也就覺得不對勁兒。哥這點兒自信還是有的,也不看看他們是什麼貨色,連我的一個手指頭都抵不上,除非是你眼睛瞎了,不然怎麼可能跟他搞曖昧。」
「你呀,就是狂妄自大。」我白了他一眼,心裡卻高興了起來,忍不住笑了。傅源把我拉到他的懷裡拍拍我的後背:「別怕,有我在,誰都不能傷害你。」
……
按照傅源的安排,我們按時把這批貨交給了姓吳的那家公司,他們竟然剛開始還以傅源動手打人為由,想要拒收。我直接讓合作的法律事務所的律師去了一趟,讓他們準備違約金的事宜,他們只好又灰溜溜地收了貨,交了尾款。
雖然心裡非常地不舒服,但就像傅源說的。在生意場上什麼樣兒的人都有可能遇到,如果不想被人牽著鼻子走,只能讓自己試著去接受。
我們又開始每天晚上去他媽那裡吃飯,逗逗兒子,Bob開始學爬。兩條小腿在毯子上蹬,特別有意思。回去的時候如果忙不過來,傅源就幫我一起做事,一切似乎又平靜了下來。
然而自上一次收到了他們露營照片兒之後,我時不時地就會收到類似的郵件。
全部都是傅源跟孟婕的照片兒。
有時候是傅源在做事。孟婕遞給他毛巾的樣子;有時候是傅源抱著小孩兒在鬧,孟婕在邊上看著微笑的樣子;最過分的一次,是我收到了一個八秒半鐘的視頻,孤兒院里幾個小孩兒沖著孟婕叫「孟媽媽」,卻對著傅源叫「傅爸爸」。
我的耐心漸漸被消磨殆盡,周五晚上我從公司里回來,傅源問我要不要周末一起去孤兒院,我還是爆發了。
「你一定要每周都過去嗎?」
「怎麼了?去那裡不是很正常嗎?」傅源不明所以的看著我。
「傅源,你到底是去看孩子,還是去看孟婕的?」
「喬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為什麼你總是在懷疑,你就不能對我信任一點兒嗎?在孟婕沒有去之前,你沒有從海南回來之前,那麼長時間以來,我每一周都會過去,照顧那些孩子已經成了我的習慣,雖然剛開始,我是因為對孟家有愧疚,想要通過這件事兒去彌補,可是到了後面,作為成年人,看到那麼多孩子忍受病痛的折磨,還沒有父母照顧,我是有責任感的。」
我把電腦打開,給他放這麼久以來我所收到的照片和視頻,傅源沉默地看完了,輕輕皺了皺眉頭。
「傅源我告訴你,這些東西都是孟婕發給我的,那個女人的心機很強,她為了讓孟家阿姨接受自己,不惜整容,現在為了離間我們的感情,又時不時地發這些東西來膈應我。可是你什麼都不知道,那天你們去露營,她的帳篷里有蛇,之後你們就待在一個帳篷里,你看她後來發給我的這些圖片,拍成這個樣子,你讓我怎麼放心!」
傅源又重新把所有的郵件都看了一遍,抬頭看著我:「你怎麼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孟婕發給你的?」
「除了她還會有誰,我太了解這種女人了,很明顯她喜歡你,她巴不得我跟你鬧,跟你吵架,然後裝作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來接近你,安慰你,眼看著我們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大了,就能插足我們的婚姻了。」我握緊了拳頭:「她竟然還教唆那些孩子叫你爸爸,叫自己媽媽。她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這些不會是孟婕做的。」
「你對她就那麼信任?那個女人從一開始出現就讓人很不舒服,看到她就讓人想到孟蕭,也許她就是知道了你跟孟蕭的過去,想要借著你對孟蕭的愧疚來勾引你,那天在醫院裡我就想說,連你鞋子上粘了東西她都一眼就看到了,還刻意蹲下來幫你拿掉,也真夠殷勤的。」
傅源合上電腦搖了搖頭:「喬雨你到底在怕什麼?」
「她讓我有危機感。」
「所以你覺得我會出軌?會跟外面的女人發生更親密的關係。」
我頹然地坐了下來:「我很累,我也不想胡思亂想,但是我每次看到你跟孟婕在一起,就心裡很難受。」
「發照片兒給你的人,絕對不會是你的朋友,他的目的大概就是讓你疑神疑鬼,心神不寧。而你,喬雨,你現在的樣子,正中對方下懷。」他按住我的肩膀:「你還沒有明白嗎,這背後大概有一雙手,在推動著所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