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天下第一賤
我用了點力氣,拉鏈還是拉不上去,就在後面偏上方卡住了。
真的,我又想哭了。
他在外面喊:「怎麼在裡面那麼久?你好了沒有啊?」
我不情不願地把頭探出去:「你來一下。」
「幹嘛?」
「哎呀你來一下。」
他打開門進來,我背對著他:「幫我把拉鏈拉一下,太緊了。」
傅源站在我身後安靜了數秒才開口:「喬雨,你玩美背誘惑勾引我。」
勾引你妹啊。
「你幫不幫忙?」
「不要急嘛,我又沒說不幫你。」
他靠的特別近,說話的時候,呼吸出來的熱氣就在我的皮膚上散開,痒痒的,尷尬死了。
我覺得他一定是故意的,本來就是很簡單的一個動作,他磨磨蹭蹭弄了好久,手指在我的後背上打旋兒似的,老半天這拉鏈才拉了上去,我推開他從廁所里出去,臉上一直發燙。
傅源不知何時換好了衣服,看我要走跟在我後面:「我開車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坐地鐵回去。」
「行了,別推脫了,走吧。」
他還把那個戒指放在了我包里,我不想要,他按住我的手:「要麼你就幫我扔了,要麼就自己留著,隨你的便。」
十多萬的東西說扔就扔,我可沒有那麼大魄力,還不如拿著算了,說不定哪天還能救救急。
他車開得極快,我坐在副駕駛上緊緊拽著安全帶,盯著前面頭皮發麻地說:「能不能麻煩你慢點開。」
「怎麼?你心臟不好?」
「那倒不是。但你超速太多了。」
「這條路這個點沒什麼人,警察管不到。」
我覺得自己要吐了,只好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撐著。車進隧道,他才勉強放慢了速度,有人打電話給他,因為隧道里一路監控,他開了外音。
那邊說話的是個男人,聽聲音年紀跟傅源相當。
「老四,今兒哥們對不住你了,本來都說好了幫你找個好的送過去的,結果找了一圈也沒合適的。主要是你太挑了,非要處兒,這一時半會兒地真不容易有現成的,約好的那個在良鄉大學城那塊兒,得再有一個小時才能到,你能等嗎?」
「等你大爺的,沈燁你今天害死我了,回頭我再找你算賬。」
「呦,咱們四少夜生活沒落實到位火氣挺大啊,要我說你想要清純的,找個姐姐過去穿個制服比大學生都看著水靈,那方面還經驗多,你偏不肯。」
傅源沒好氣地掛了電話。
我側過頭去,忍不住給了他一記白眼。
「不是你想的那樣。」開車的男人如是說。
「我什麼都沒聽見。」
「妹子,你要這麼說肯定是誤會了。哥平時真不是那種人。」
「指不定咱兩年紀誰大誰小呢,我孩子都有了,你別叫我妹子。」
他猛地一剎車,嚇了我一跳:「你幹嘛?」
「真假的?你結過婚都有孩子啦?」
「對啊。」我才不要跟他講自己已經離婚了,並且也沒有過小孩兒,免得他再招惹我。
「嘖嘖,不能吧,生過小孩兒還有這身材,喬雨,你還真是個寶貝。」
我真受不了他跟我這樣講話,是帝都的男人都這麼直白呢,還是只有他這樣?
到了他爸媽住的星荔浦花園小區門口,眼看著他就要把車開進去,我連忙說:「就送到這裡就行了。你走吧。」
「我難道不應該在這裡住一晚嗎?」
「那你爸媽豈不是知道是你送我回來的了。」
「那怎麼了?」
我解開安全帶:「你以前會送保姆回家嗎?」
「並不會,我對美女才特別對待。」
「所以你還是回去吧。我想避嫌。」
他森森笑:「也許我還想看望一下爸媽呢。」
我下車,一邊關車門一邊說:「恐怕你爸現在並不想看到你這個兒子。」
傅源到底沒膽量自尋死路,灰溜溜地把車開走了。我有些懊惱地看著一眼身上的裙子,想等會兒叔叔阿姨問起來了要怎麼編故事來解釋衣服換了。
不幸中的萬幸,他們都回房間休息了,我迅速回到房間里換了衣服,很快進入夢鄉。
第二天早上,我從菜市場買菜回來,家裡的座機響了。
阿姨示意我去接電話,我喂了一聲,那邊傳來了傅源的聲音:「早上好啊美女。」
我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先生您好,請問找誰?」
「裝,接著裝。跟我媽講等會兒中午我回去吃飯。」然後他就把電話掛了。
我跟阿姨說:「好像是您兒子,說中午過來吃飯。」
「那你今天給他做一道辣點兒的菜,我們老兩口是不愛吃辣的,小源他口味重。」
他的確口味重,我應承下來,心想傅源,等會兒一定辣死你。
臨近十二點的時候,傅源才把車開進院子里,他還從後備箱里拿了一個大包進來,阿姨看見了問:「幹嘛呢這是?」
「媽,我想回來住幾天,我那裡熱水器好像壞了,廠家說一星期後才有空去修,您說這大夏天的不洗澡哪能行,您就收留我幾天吧。」
「家裡還不是你想住就住,就是你昨兒是不是惹你爸生氣了,他夜裡都沒睡好,一直跟我罵你不孝順。」
「我哪敢啊,都是誤會。他今天不是去南京調研了嗎,得有幾天才能回來吧。」
怪不得他敢這麼囂張。我不滿地看了他一眼,傅源與此同時和我四目相對,一臉壞笑。
我做飯的時候,真真切切是下了狠手的。
把紅椒剁碎了一大碗往鍋里一倒,又放了很多鹽和醋,總之那個味兒,我自己是沒有勇氣嘗一口。
吃飯的時候,我是他們是一起吃的,還特意把那盤菜往傅源面前推了推:「您多吃點這個,是阿姨特意讓我給您做的,她不吃辣的,所以您多吃點。」
傅源於是夾了一塊放進嘴裡,我低頭吃飯憋著不讓自己笑出來。他慢慢地嚼了嚼,估計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看著我竟然還笑了一下:「味道真不錯。」
我看他面不改色地吃了小半盤,自己都有些不解了,難道他就好在這一口?怎麼反應這麼奇怪?
誰知道他突然對他媽說:「您也別光吃那些清湯寡水的,嘗嘗喬雨做得這盤菜吧。」
「那我可吃不了。」
「您看著辣而已,其實一點都不辣,真的,味道可好了,您一定要來一塊。」說著他還故意吃了一口紅椒,嚼的特帶勁。
眼看著老太太就要動搖了,我在桌子下面不留痕迹地狠狠踩了傅源一腳,他嘶了一聲:「我騙您的,這個特別辣。」
說完他眯著眼睛看了我一眼。
吃過飯我去幫他鋪床,傅源的房間在三樓,面積很大,我正忙著,他也不知道什麼躥了上來,倚在門邊看著我。
「喬雨,剛才你可欠了我一個人情,早晚要還的。」
「有病。」我頭也不回地罵了一句。
他慢慢走近我:「你真就說對了,我還真得病了,不過那叫相思病,喬雨啊喬雨,你昨兒可真把哥給害慘了,你說這都到手的鴨子還給飛了,關鍵是該看的也看了,就差那麼一點兒。回去我老半天沒睡著,幸好家裡裝了監控,我也就把你在我家那段兒拿出來回放了三十幾遍吧。」
我瞪大了眼睛:「怎麼能這樣,你太過分了傅源!」這可真讓我心裡一顫,當時的情況特別下流,我本來還指望著誤會解除了大家各自忘了,可這個混蛋竟然裝監控?
傅源慢條斯理地從我手裡接過床單自己給鋪上了,見我站在原地獃獃不動,嘆了一口氣:「哎呀,逗你玩的。瞧你嚇的,我是那種人嗎?沒事兒在自己家裝什麼監控,變態啊。」
「你還不如變態呢。」我稍微鬆口氣,他倒不生氣,還嘿嘿一笑:「不過說真的,我昨天夜裡夢到你了。你特主動,我差點沒把持住。」
「傅先生,你做夢一向這麼隨便嗎?」
「怎麼叫我叫地這麼見外?還傅先生,你拍民國片兒呢?就咱們倆這麼親的關係,怎麼也得有個別的稱呼。」
我冷笑:「我們倆很親嗎?」
「都有肌膚之親了,你還要多親?」
天啊,我還從來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哥在外頭混,也有個名頭。」
「什麼名頭?天下第一賤嗎?」
「我說你這小暴脾氣實在太對我胃口了。以後叫我四哥,來,現在就叫我一聲聽聽看。」
我對著他做了一口si的口型,然後吐出幾個字:「死……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