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十二章:戰爭中,各樣憤怒

第二九十二章:戰爭中,各樣憤怒

青年身後有兩個女人,一個站,一個坐。站著的那個穿著練功服,腰垮長刀,標準的姬鵬武士打扮。與眾不同的是她的頭上帶著銀色面具,另從站姿看,女子左腿僵直,似乎有些問題。

坐著的女子距離較遠,此時正在伏案書寫,像是在練習書法。聽到呼喊,女子停筆、抬頭,露出長發半掩著的面孔。

外人看到光子的第一印象,會覺得是個十**歲的少女,在其身上,歲月彷彿停頓下來,唯有仔細分辨,才能從一些眉眼細節瞧出痕迹。除了年輕,她給人的最突出印象是柔,面孔、眼神與氣質都彷彿流水,清清的,輕輕的。

然而隨著開口說話,溫和的印象被風吹散,暗含鋒芒。

「這則視頻,殿下已經看過六遍,才想起來有我的舊識?」

「已經這麼多遍了嗎?」青年撓了撓頭,表情無辜。「血奴,為什麼不提醒我?」

面具女武者沉默如山,彷彿沒聽到他說話。

「殿下心裡清楚自己看過多少回,不是嗎?」

光子帶她回應,毫不客氣揭穿道:「殿下還會再看三遍,湊滿九。」

「你怎麼知道?」青年大為驚訝。

「九是殿下的幸運數字。」光子重新提筆,「殿下有強迫症。」

「說的太對了!我就是......光子,你能不能把筆先放下,陪我說說話?」

外人看到這一幕定會感到震驚,感慨這位殿下的好脾氣,與光子的好福氣。要知道,正男殿下皇子之尊,能力出眾,深受天皇寵愛,未來他有可能成為帝國天皇,然而在與光子對話時,態度寵溺,一直遷就著。反過來,光子似乎習以為常,很不客氣。

譬如「強迫症」,那是隨隨便便能皇子講的么?

「來來,你過來,先過來呀!」

央告的語氣呼喊著,正男殿下用握杯子的那隻手指著屏幕。

「快看快看,齊少紅,好帥!」

「我知道。」

光子淡淡應著,並沒有按照殿下的要求去其身邊。

「知道什麼?」殿下不肯罷休,笑著追問道:「想想真有意思,我們這次來,本是要幫光子和這傢伙定親......」

光子忽然從案間抬頭,聲音變得清冷:「殿下,您應該做點正事。」

「什麼是正事?」正男殿下滿臉好奇,神情就像不懂事的孩子。

「外面正忙著救援,您該親自指揮,提高效率,多救幾名帝國士兵出來?」

「那算什麼正事。」正男殿下滿不在乎,甚至有些失望:「母艦已經毀了,人多死幾個,少死幾個,沒太大差別。你不懂,我若露面指揮,那幫軍官既想立功又怕出錯,畏首畏尾,效率反而降低。」

這番話的後半多頗有道理,皇子出面固然能夠提高士氣,然而在救援這件事情上,貿然插手,效果可能和預期相反。

光子沒辦法反駁,隨又道:「母艦毀了,殿下是不是該通報給國內知道?接下來的仗該怎麼打?需不需要增援?這麼多事情需要處理,殿下不應該一直盯著那個視頻,更不應該浪費時間和我這個無關的人閑聊。」

「不不不,光子你完全錯了,你可不是什麼無關的人。我也不是在閑聊。」

正男殿下頻頻搖頭,「對我來講,你剛才說的那些事一點都用不著擔憂。」

說這番話的時候,正男殿下回頭正對著光子的眼睛,態度顯得嚴肅而且認真。

光子也在看著他。

「為什麼?」

「這個么......」正男殿下微微一笑,「光子是不是擔心,失去母艦,會影響到我們攻擊雁門港的計劃?」

光子回答道:「不僅如此。還會影響殿下的聲望,以及陛下對您的態度。」

「哈!我的看法完全相反。哈哈!」

正男殿下得意大笑,笑容極其誇張,明顯有故意的成分。

若是知心識趣的女孩,這時應該會擺出好奇的樣子,央求解疑釋惑。然而光子只是靜靜地望著他,什麼話都沒說。

「......光子啊,你就不能......」

有些失望,正男殿下收起多餘心思,「攻擊雁門港的時候,母艦能夠幹什麼?」

光子沉吟道:「派出戰機,然後......」

「然後沒有了,對不對?」殿下笑著說道:「無論打到什麼程度,總不能把母艦頂出去與基地對轟。是不是?」

撞擊之前,母艦攜帶的戰機大多都已彈射出來,如今,它們只能被其它戰艦回收......這樣做當然不如母艦在的時候方便,但不代表這些戰機不能使用。單純從戰鬥的角度考慮,母艦被毀對這支艦隊的戰鬥力影響並不大,甚至有可能,由於不再需要保留大量兵力保護母艦,實際發揮出來的力量會更強。

當然這是短期行為,若看得長遠,母艦畢竟是母艦,戰艦畢竟只是戰艦,無論是對戰機的控制保養,還是人員的專精程度,以及內部攜帶的大量物質、人才等等,母艦具有其它雜件無法替代地作用。

「麻煩是有一些,影響其實不大。」解釋過己方,殿下問道:「你再想想,那些被摧毀的聯邦戰艦。要是它們不發動這次攻擊,而是退守基地,與鋼鐵要塞配合作戰,結果會是怎樣?」

要塞防守,永遠有一個難題,那就是:基地固定不動,只能被動地等待別人來進攻。而那十一艘聯邦戰艦恰恰能夠彌補缺陷,等若將基地的臂膀延長。

當前,聯邦在這片星空的戰艦已經不多,每一艘都極為珍貴,在這場壯烈的自殺式襲擊中,十一艘聯邦戰艦全部被擊毀,連同裡面那些甘願赴死的士兵一起,成了毫無用處的太空垃圾。這種結果不僅僅對雁門港攻防帶來影響,還將波及到跳躍點之爭。

「破釜沉舟,斬首......呵呵,如若得逞,的確能夠扭轉乾坤。可惜,本殿下不僅福大命大,而且料敵在先......」

「料敵在先?」光子微微挑眉。

「光子什麼都好,就是太愛較真。」山本正男有些無奈。「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幫我捧個場?」

「不計算受損的戰機,母艦當中,共計有三千六百七十七名帝**人,其中還包括一名久經沙場的將軍,山本武夫艦長。」光子默默低下頭去,輕輕道:「這種時候,殿下讓我如何捧您的場?」

「好了好了,不提這些!」山本正男有些惱火,擺了擺手:「我是想告訴光子,眼下用不著急於彙報。只要拿下雁門港,奪取跳躍點控制權,聯邦的大門就將打開。到那時,我用得著擔心什麼聲望?用得著擔心父皇責備?」

光子沒再說什麼,在內心中,她一方面覺得不妥,但又不得不承認,山本正男的話確有幾分道理。聯邦在這種時候發動自殺襲擊,其實有些得不償失。

撞毀母艦有很大運氣成分,倘若不是山本疏忽,艦隊本應該提前進而戒備狀態,派出戰機於周邊十萬公里半徑巡邏,那樣的話,這支聯邦艦隊毫無機會。退一萬步講,即便他們成功突襲,並且殺死皇子,真的就能夠扭轉戰局?

站在山本正男的角度,這一點毫無疑意,然而光子有不同看法,殿下身亡會使得這支艦隊的所有人沒有退路,只能像那些自殺的聯邦戰艦一樣拚命,將來方能有一線生機。對當前的聯邦、雁門港的守軍而言,顯然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局面。

現在呢?母艦毀了,殿下還活著,別看他這會兒笑嘻嘻地似乎很高興,然而熟悉的人知道,此刻他的心裡滿滿都是憤怒與后怕,急不可耐想要復仇。

既如此,對方為何會實施這個計劃?純粹為了泄憤?

光子很難相信。尤其她知道,當前聯邦前線有軍神坐鎮,雖然太空不歸他管,但涉及如此重大的戰略決策,理應會徵求其意見。

那位舉世無匹的老人,怎會如此衝動?

「用不了多久,雁門港就會被我踩在腳下。」

光子沉浸在思索之中,正男站起身來,緩步走到她身邊,眼神真摯:「當前我最應該抓緊做的事情,是與光子談談情,說說愛,把你的心從那個傢伙身上拉回來......」

水樣的女子忽然抬手,把毛筆舉到面孔旁邊。

「殿下,請自重。」

「這又是何苦呢?」

迎著那雙清淡的眼神,正男殿下收回探出去的手,臉上沒有不好意思,真誠而且無辜。

「光子,那傢伙是聯邦人,而且會死在蓬萊。」

端坐的女子身形微顫,臉色依然如水般平靜。

「你遲早得嫁人,而且會嫁入皇室。」

正男殿下嘆了口氣,語氣幽幽:「皇子當中,配得上光子的人只有三個。難道你喜歡三弟?他是個變態!成天與屍體打交道。嘖嘖,想想都覺得噁心。」

正男殿下伏下身來,用手臂枕著頭,偏著視線繼續道:「大哥呢?有勇無謀,脾氣暴躁,哎呀呀,想起來了,他還好色!大哥身邊有那麼多女人,光子難道會喜歡?」

「殿下也是花叢中人。」光子終於回應,聽上去似乎在譏諷:「此次殿下統帥大軍,殿下不忘帶上兩名美女副官。」

「我心裡愛的是光子。」正男殿下認真說道:「光子不喜歡,我叫她們馬上滾蛋,再不行乾脆砍了她們的頭。好不好?」

「殿下!」

光子提高音量道:「這裡是戰場,不是在上京國內。還有,殿下與我,婚事都需要陛下首肯。」

首肯,也就是指婚。光子出身高貴,家族實力龐大,皇子中無論誰娶了她,都會對帝位傳承產生影響。

「殿下想要繼承皇位,更應該專註於眼前的戰爭,而不是寄希望於別的。光子是個普通人,又這麼老,殿下不應該浪費時間......」

「這話不對!不不不,大錯而特錯!」

正男殿下連連搖頭,再次伸出手說道:「你不了解父皇,也不了解政治,父皇絕不會讓你嫁給一般人,只能是我們三個中的一個。既然這樣,要是我倆先在一起,父皇怎麼會不答應?」

說話間,伸出手的手掌觸及到額頭,看到光子沒有拒絕的意思,正男殿下微微振奮。

「年齡大一點點有什麼關係,我喜歡就好。光子是我見過......第二美麗的女人。」

無論哪個女人,總會對容貌很關注,越是美麗,越是忌諱與人比較,除非每次都佔上風。正男殿下不會不懂得這點,當他說出「第二美麗」的時候,神情有些猶豫。然而最終還是沒能違心,放棄以冠軍頭銜換取心歡。

光子顯然知道這是為什麼,鼓勵的聲音道:「殿下為何不去追求愛麗絲小姐?以您的條件,不是沒有機會......」

「不不不,光子誤會了我的意思。我選擇妻子不是因為容貌,況且愛麗絲......算了算了,不說她。」

放棄在此事辯解,山本正男說道:「你想想,這次明明是為了打仗而不是真的和親,父皇為什麼讓你與我同來?不就是為了給我倆機會,培養感情。」

手指在長發間摩挲,正男殿下聞著發香,神色迷醉:「光子啊,皇室之家歷來專斷,父皇更是如此。能為你我做到這樣,很不容易。」

這番話不僅在理,而且發自真心。帝制國家,皇帝要指婚哪由得人反對。培養感情什麼的,根本無從談起。倘若天皇真的如此,只能說,用心良苦。

然而光子不這麼想,她望著殿下的眼睛說道:「殿下,光子今年三十二歲。」

「我說過,年齡不是問題。」正本正男語氣真誠,手掌漸漸下移。

「我的意思是,三十歲的女人,不會再像小女孩那樣愚蠢。」光子淡淡的聲音道:「陛下為了江山穩固,殿下為了繼承大統。多餘的話,還是不要提了。」

「那就不提感情,只談目的。」

正男殿下拿得起,放得下,斷然道:「要是我們倆先好上,父皇是不是就會下定決心指婚?」

「殿下應該說,陛下會不會下決心立嗣。」

「都一樣,都一樣。」山本正男微微笑著,手掌搭上光子肩頭。

「殿下。」光子忽然叫了一聲,垂下目光。

「嗯?」正在體會、揣摩、想象手掌下的肌膚如何光滑,山本正男表情微醉。

光子沒有抗拒,淡淡的口吻說了一句似與眼前無關的話。

「皇室章規,婚前需要驗身。」

「......」

彷彿被烙鐵燙到,山本正男猛地把手抽回,神色竟然有些驚慌。

對面,光子重新抬頭,望著他的目光柔媚,神情卻有些譏諷。

「殿下,您用不著這麼害怕,其實我也......」

「不不不,我不是怕,我也不是......總之,咱們不能破戒。」

皇室章規,婚前驗身,這裡的驗身只針對女方。嫁入皇家的女子,大婚之前必須保有處%子之軀,絕不允許、也不可能作假。倘若發現不是,結局不僅僅是取消婚約那麼簡單。具體講,女方家族一定會因此倒霉,皇子也會大失顏面,成為醜聞的主角。

說來有些好笑,姬鵬帝國歷史上並非沒有違反這項章規的例子,最近的就是現任天皇,在其後宮有位頗受寵愛的妃子,是在嫁人、亡夫之後才入的宮。當然就事實而言,誰也不能要求一個嫁過人的女子還是處%女,但在以往,也沒有哪位天皇娶寡婦進宮。

值得一提的是,那位寡婦與光子是同一家族,論輩分,光子該喚其為姑母。

天皇敢做的事情,正男殿下不敢,至少在登基之前不敢。他可以不在乎一艘太空航母,但絕不敢與想要成婚的女子提前上床,哪怕他自己知道喝的是頭湯。

曾經有個笑話,倘若某個皇子被迫與自己不喜歡的人訂婚,想反抗的話既困難又簡單,只要能提前與之上床、甚至找別的人做到這點,婚約自然會被取消。

山本正男不想那樣,收回手之後,他費了很大勁兒平復心情,正在艱難的時候,忽留意到光子的神情,以及其眼中的那一抹譏笑,還有淡淡的輕蔑。

「你!」

姬鵬帝國,人人知道二皇子聰明,事實也的確如此,正男殿下自少年就表現出卓越天賦,尤其擅長解斷人性。拿此次襲擊來說,從母艦移位到這艘戰艦,並非由於知道對手的這次襲擊,而是料定對手痛恨自己,會想方設法、不惜代價致自己於死地。

有時候,一次準確地判斷比出神入化的戰術更能發揮作用,正男殿下精於斷人,且向來以此為傲。此刻看到光子的模樣,怎麼會不明白其心思。

「呵呵,故意的。」短暫失態,殿下臉上重新堆出笑,眼神卻變得冷漠:「光子知道我定力不好,撩拔我,就為了看我出醜?」

「殿下言重了。」光子垂下眼瞼,語氣溫柔,暗裡仍透著鋒芒:「我在練習書法,是您主動過來。」

「沒錯,是我主動找你......你在練字,練的是華龍漢字。」停頓片刻,山本正男繼續道:「與舊情人隔空相望。」

桌案后光子身形微顫,沒有反駁。

沉默常常代表默認,對特定的人而言,這種默認還被理解為某些特定的辭彙。

比如:情人。

正男殿下臉上露出無法掩飾的失望,微微嘆息道:「光子,你到底肯不肯嫁給我?」

這次光子沒有遲疑,果斷回應道:「說過了。需要陛下的旨意。」

「你不開口,父皇如何決斷!」

難以壓制心中怒火,正男殿下放棄控制,失態低吼:「大哥,三弟,和我。父皇不止一次讓人詢問你的意思,就是得不到回應。還有你的祖父,簡直是純心不給父皇面子......」

「殿下!」光子豁然抬頭:「您怎麼能說這種話!」

「怎麼不能說?為什麼不能說?整個帝國都知道,光子與齊家那個敗類舊情難了,三位皇子,全都因為你成為笑柄。」積鬱的怒火一旦釋放,再沒有什麼可以阻止,正男殿下臉色紅漲,漸至咆哮起來。

「山田家族為了你,置皇家顏面於不顧,遲早有一天......」

「殿下!」

光子把音量提到最高,言辭也變得激烈,警告的意味十足:「剛才的這些話,光子沒有聽到。接下來,請您務必慎言。」

「......威脅我?」山本正男楞了片刻,表情難以置信:「你居然敢威脅我?」

「光子不敢。」光子輕輕搖頭,緩緩說道:「但我想,剛才殿下所講的內容,陛下也不會喜歡。」

「......」

猶如中了定身咒語,正男殿下陷入沉默,好一會兒才恢復,神色重新變得平靜。

「光子說的對,剛才是我胡說八道。不過......」

他彎下腰,一字字堅決說道:「有沒有你的家族支持,我都一定會繼承皇位,成為下一任天皇。」

光子輕輕頷首,平靜說道:「如此,光子會恭喜殿下。」

「用不著。我已經明白光子的心意。」望著對面如水般的女子,山本正男的眼神慢慢轉變,臉上浮現出一絲惡毒:「有一點,我一直覺得奇怪。」

「什麼?」光子抬起頭。

「齊家少爺放蕩出名,你與他相處那麼久,為什麼還是處%女?」正男殿下輕輕道。

彷彿一根刺扎進心口,光子的面孔瞬間通紅,又在極短時間內變得慘白。

「別怕,別害怕!我不是懷疑什麼?更不會不相信御醫。」

皇室有意某為女子,起意之初便會進行相關調查,包括驗身。光子的身份使得這些事情不太好操作,但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正男殿下知道這點,之前的那番話,的確不是因為懷疑。

「我只是奇怪,為什麼?」

彷彿自言自語,似乎鑽研感興趣的謎題,山本正男盯著光子的眼睛,緩緩陳述:「光子愛他,這點我能肯定,因為我做過調查。不僅僅只有我,皇室專門有人寫過報告,認定光子直到現在心裡都裝著那個放蕩的傢伙。此外我還肯定,光子看起來柔弱,其實敢作敢當,你是願意、而且敢於獻身給他的。」

臉上帶著不加掩飾的快意,山本正男故作沉吟:「這樣一來就奇怪了,當初你們完全有機會在一起,成為千古佳話也說不定。可是到如今,那個傢伙就要被殺死在戰場,光子成了三十二歲的老處%女,想想真的是......」

「咔吧!」

筆桿被折斷,漆黑的墨汁四處飛濺。

「殿下!」

聲音尖銳如同尖叫,光子猛地起身。

「幹嗎幹嗎?這麼激動做什麼?」

正男殿下神情淡淡,無辜地攤開雙手:「就事論事而已。這次我可沒說什麼過分的話。」

「你......」

渾身顫抖的女子伸出顫抖的手,最終,她放棄了想要反擊、或者反駁的念頭,目光恢復柔順。

「殿下,我有點不舒服,去休息了。」

言罷不再聽對方說什麼,光子離開桌案,徑直走出房門。

身後,正男殿下目送光子離開,望著衣裙輕擺,如同水波流動的步態,眼裡漸漸升騰出一股邪火。

「結衣!秋田!」他忽然大喝道。

「在!」

「殿下,你......」

兩聲回應,兩名身材窈窕的副官先後進門,看到正男殿下的樣子,其中一個神色驚慌,另外那個卻在第一時間明白自己該做什麼,徑直嬌笑著上前。

「殿下何必和那種女人生氣,我們來伺候您。」

說著,女副官在正男殿下身前跪倒,伸出手,拉開褲口。

「滾!」

不知為何而暴怒,山本正男一掌將其扇飛,再出手捉住另外那名副官,將其按至跪倒。

「舔!」

腰身用力前挺,正男殿下用力按住女副官的頭,並朝跌倒在旁邊的那個低吼。

「連線川崎,命令他加快進軍速度,拿下天門。再聯絡第二師團,命令平部立即派兵去雙魚島,把視頻中出現的那些聯邦人、尤其那個穿風衣的傢伙,碎屍萬段!」

「......現在?」副官捂著腫脹的臉孔艱難起身,看看同伴辛苦的樣子,有些猶豫。

「馬上!」

怒吼時,正男殿下神色猙獰,如拚命般挺動腰肢。忽然,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猛地回頭。

「看什麼看?莫非你也想試試!」

不遠處,戴面具的女武者靜靜地看著這邊,對於正在發生的事情,沒有絲毫關心。

「那個人。」聲音嘶啞,彷彿石頭磨出來的一樣。女武者伸手指著定格在屏幕上的畫面,位於中央的那張平實面孔。

「牛犇?為什麼不能殺?」山本正男呆了一下,隨即感受到某種激烈刺激,呲牙咧嘴。

「三億帝國人,人人都想讓他死。你卻反對,該不會是......」

「他是我的,只能由我下手。你若殺他,我會殺你。」

料想不會是什麼好話,女武者搶先道出意圖,接著轉過身去,拖著僵直的左腿離開房間。身後,山本正男因為她的這番話楞住,但很快,隨著一股激流射出,憋在其心內的憤怒也同時爆發。

「混蛋!你,你是我的奴隸!你的命還是我救的!你怎麼敢......」

武者早已離去,房間內只有兩名狼狽的副官,在咆哮聲中不停顫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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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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