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高中校園裡,因為是周末的緣故,沒有多少人。
范澤牽著白小蔓的手在走廊上走著。白小蔓笑了,「我一直覺得我們根本不可能會牽手。」
「為什麼?」
「因為你總是高高在上的,根本不可能會牽女生的手。」
范澤握握她的手,一臉疑惑的樣子,「你不是女的嗎?」
「討厭。」白小蔓嬌嗔一聲,臉上卻是滿滿的幸福。
「我現在只想象這樣一輩子牽著你的手,慢慢走。」范澤發現,在白小蔓身邊,他的節奏會放慢,身心也會放鬆,不需要很累,可是心裡卻很滿足。
「你還記得嗎,那時候你超討厭的,老欺負我。」白小蔓回想往事,忍不住數落道。
「那時候我因為救你還受傷了呢,扯平了好不好。」范澤坦白當年的事情。
「啊,當年那個傷真的是因為我嗎,讓我看看有沒有留疤。」白小蔓抓起范澤的手就要拉他的衣袖。
范澤沒好氣地看著很緊張他的老婆,「晚上回去脫光再看好了。」
「又不是遍體鱗傷,哪需要脫光,讓我看看嘛。」白小蔓一邊碎碎念,一邊捋起范澤的衣袖,「欸,果然還有耶,還痛不痛?」
范澤看著白小蔓一臉擔心的樣子,啞然失笑,「都是好幾百年前的傷了怎麼還會痛。」
白小蔓停下輕撫他傷疤的動作,抬起頭一臉狡詰,看著他驚訝道:「范澤,原來你已經好幾百歲了哦,真看不出來耶,老伯伯了哦。」
范澤微微一笑,「我是老伯伯的話,你的年紀也不小了。」
「安啦,我是年輕貌美的孕婦。」白小蔓一副自戀狀。
范澤伸出雙手,捏在白小蔓的臉蛋上,「我說你幹嘛那麼可愛。」
「好痛。」白小蔓吃痛地蹙起眉頭。
回憶浮現,范澤想起很多年前,他曾想對白小蔓做這個動作,可是那時候另一個男生出現,中止了他的動作,讓他沒有捏到她的臉,而如今,陰差陽錯,他卻實現了那個出於真心的願望,「對了,我好想知道,讀高中的時候有一天晚上有個男生開車來接你,那個男生是誰?」每當想起白小蔓扔下自己奔向那個男生的情景,他還是會嫉妒。
「不記得了。」白小蔓漫不經心地回答他。
范澤握著白小蔓的雙肩,讓她面對自己,「我真的真的很想知道他是誰。」
白小蔓看著范澤一臉醋酸味的樣子,笑了,「你在吃醋對不對?」
「哪有。」范澤一口否認。
白小蔓托著下巴想了想,「唔,是我的司機嗎?」
「是一個年輕人。」范澤沉著臉。可惜車裡太暗,他看不到對方的樣子。
白小蔓想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臉上的笑容燦爛而可愛,「那男生是我哥啊。」
范澤一額汗,原來他潛意識裡的那個情敵是白小蔓的哥哥,害他那天晚上因嫉妒而睡不著覺。其實他應該早就去正視內心的想法,可是因為他的驕傲,他錯過了她,他告訴自己,要珍惜白小蔓一輩子。
就在他思緒飄遠時,突然白小蔓柔軟的手臂圈住他的手臂,「阿澤,我們去教室看看。」
多年過去,物是人非,站在教室外,看著曾經坐過的位置,白小蔓忍不住笑了,「阿澤,我好想知道你拿來嚇我的那隻青蛙是從哪裡抓來的。」
范澤指指樓下生物園,繼而一攤雙手,「不關我的事啊,是那群跟班去抓的。」
「關係撇得可真清啊,你才是幕後策劃吧。」白小蔓似笑非笑的樣子看著他。
「那種招數我才不會用……」可是下一刻,范澤便自覺失言。
「嗯哼,綁架才是你的慣用伎倆對不對?」白小蔓一雙明眸像要看穿他的靈魂。
「那個嘛。」范澤撓撓頭髮,繼而點點頭,「不過我也不是誰都綁架,那時候就是覺得你太厲害了,想要教訓你一下而已。」
「哪有人綁架人是抓到床上去的。」白小蔓白他一眼。
「我不知道,反正綁你的時候,就是想綁到床上去。可是我先聲明一下,你第二次被綁架不是我指使的,所以才會因為心急救你而受傷。」遲來的解釋,讓一向不屑與人解釋的范澤有些釋懷。
「雖然不是你指使,可是一定跟你脫不了關係。」白小蔓一針見血地說。
「都是那群傢伙背著我乾的好事。」范澤咬牙切齒的樣子。
白小蔓笑了,「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你們還有聯繫嗎?」
「沒有,自從你出國讀書,沒多久我也到了美國,跟他們失聯了。」范澤很抱歉的樣子。
「好想知道他們的近況哦。」白小蔓發自內心的一句,不管怎麼說,畢竟他們也是她青春歲月的一部分。
「是不是想要好好修理他們一番?不管怎麼說,現在你是他們的大嫂了,可以隨便處置他們。」范澤很感慨的樣子。
「才沒有,不要把我想得那麼小氣好不好,我滿想他們的。」白小蔓臉上是幸福的笑容。
「那我會想辦法把他們都聯繫上,嗯……就讓他們都出現在寶寶的滿月酒那天好不好?」范澤很有把握的樣子。
「對對,到時候讓他們給大大的紅包。」白小蔓一副要狠狠宰他們一筆的神情。
范澤擁著白小蔓肩膀,「好,都聽你的。」
「阿澤,為什麼你今天會這麼溫柔?」白小蔓手輕按在范澤額上,「很奇怪耶。」
范澤把她的手從額頭拉下來,緊緊握在掌心,「你想的話,我會一直這樣對你。」
「信你才怪。」白小蔓扭過頭去。就在這時,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她一把握緊范澤的手臂,痛得咬咬粉唇,「阿澤,我、我好像要生了,好痛……」
范澤慌了神,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碰到,可是為了讓白小蔓不那麼怕,他努力讓自己冷靜。
眼看白小蔓痛得彎下腰,雙手緊緊抓著他,范澤二話不說將她攔腰抱起,大步往他車子的方向走去。
坐在副駕駛座上,白小蔓緊緊地攥著范澤的手臂,「阿澤,我好痛,痛得快要死了,嗚……」
「沒事的,馬上就到醫院了,別怕。」范澤一邊安慰著白小蔓,一邊握著方向盤開著車,神情凝重。
「阿澤,好痛,我受不了了。」汗水打濕白小蔓額前的瀏海,她的手用力地抓著范澤的一隻手,痛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范澤一手握著方向盤開著車,一路連闖紅綠燈,管不了太多,他一心只想把白小蔓儘快地送到醫院去。
岔道口突然闖出來一輛車,讓范澤一個急剎,他臉上陰沉得可怕,緊緊握著白小蔓的手,聽著她痛苦的喊叫聲,他狠狠地記下了那輛擋著他送他老婆去生產的車子牌號,再次踩下油門,絕塵而去。
醫院走廊上,范澤握著白小蔓的手,一路陪她進產房。
待他滿頭大汗準備到外面去等時,白小蔓拉住他的手,「不許離開我,陪我,我好怕。」
汗水已經濕透她的頭髮還有衣服,她的手也在顫抖著。
陪產本不在范澤的計劃當中,可是看到白小蔓可憐兮兮地看著他的樣子,他留了下來。
白小蔓緊緊抓著范澤的手,太用力的緣故,他的手上痛得厲害,可是這一刻他知道相較白小蔓的痛,他這點痛根本不算什麼。他好想讓自己來承受她的痛苦,生孩子這種事情,本來就不該由柔弱的女人來,他緊握白小蔓的手,恨不得讓她身上所有的痛都傳到自己身上,讓他來承受。
「啊,阿澤,你在哪裡?我好痛。」白小蔓用力地拉著范澤的手,痛苦地叫出聲來。
「我在這裡,別怕。」范澤哄著白小蔓,陰鶩的目光掃一眼周圍在幫他老婆生產的醫護人員,「你們都是廢物嗎,她那麼痛,你們不會做點什麼嗎?」
幾個醫護人員都被范澤爆發的氣場嚇得膽顫心驚,都低著頭在忙,不敢說話。
「你幹嘛,啊……幹嘛對他們放狠話?明明、明明你才是讓我痛的人。」白小蔓一邊痛苦地生產,一邊教訓范澤。
「可是你那麼痛,他們什麼都不做,只會在這裡讓你深呼吸,我不罵他們難道讓我跟他們干架嗎?」范澤心煩意亂,可是手卻緊握著白小蔓的手不放,他好擔心她。
「你說要溫柔的,騙人,現在好凶。」白小蔓很委屈的樣子。
「我又沒說要對別人溫柔。」范澤幫她抹去額上的汗,把手放到她嘴邊,「你要是很痛的話,咬我就好了,這樣會沒那麼痛。」
白小蔓痛得快要失去理智,她一口咬在范澤的手背上,很用力,終於她的痛減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