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被追被趕
一場驚嚇之後,好似鬆了口氣。
可沒過多久,那水裡還真有其他的東西,他們藏躲在江豚之後,在江豚四散以後,便猛然的飛出了水面,如此一來這還真是背水一戰了。
「小心。」酒癲書生將念無心往後一拉,手中還拿著酒壺,上前就將從水裡跳上來的黑衣人一腳踢了下去。
「媽呀,這才叫陰魂不散呢。」稚杳驚悚的往後躲去,她可是打不贏這些人的。
那書生見稚杳躲進了船艙內,有些氣急的說道。「喂,你還不出來幫忙。」
「幫什麼忙啊,這麼多人,我怎麼打的過。」稚杳連忙拒絕,那黑衣人可是一撥接著一撥的。
念無心很清楚稚杳這種情況下可能又會逃走,索性也沒打算讓她幫忙,若她逃了就逃了唄,大不了她也跳入這水裡,跟著逃離。
「太不仁義了。」書生故作瞧不起的姿態。「虧你還口口聲聲的叫她娘親。」
「不仁義就不仁義喏,人生在世,命才是最重要的。」反正怎麼說她就是不出來。
「你的命重要,難道別人的命就不重要?」
剛說到這,一黑衣人迅速溜近了船艙,一刀子就向躲在船艙門后的稚杳砍去。那書生見罷,故意沒有前去相助,他可不信她沒一點功夫的。
稚杳被逼了出來,東躲西藏卻也是不得已參與了其中。
許久,也沒見這些人死多少,更沒見少。只是這樣的持久戰總是會消耗過多的精力,稚杳早已氣喘吁吁的靠在圍欄上了,念無心也開始顯得吃力起來。
「他們要的是浮華謠是嗎。」念無心道。自從上次從那酆都城出來以後,這些人就沒停止的追著她。
稚杳聽她這麼一說,有些緊張起來。「娘親,你可不要把浮華謠交出去了。」
「不然他們總是要追著我。」這在念無心覺得,浮華謠對她確實沒有多大作用。既然是神隗作為交換條件給了稚杳,那她也不想總讓自己麻煩。
「那我把它給你。」她說道,腦袋也難得聰明了一回。
稚杳一聽,又著急起來。「你現在可不要給我。」她瞬間拒絕,這麼多人要是現在給她的話,自己豈不成了靶嗎。
「你不要,那就給我吧。」那書生倒是耳朵靈。「都在傳聞浮華謠怎麼怎麼樣,我都沒見過,它可以讓我高中狀元嗎?」他故意說道。
「你休想。」稚杳立馬回了過去,她不想自己拿,卻偏偏也不允許別人拿,除了念無心。
念無心也是沒辦法。
稚杳抬頭觀測了天色,已經是步入黃昏了。太陽至西朝東將最後的一點餘光灑在江面上,泛起陣陣金黃璀璨。「娘親,你們再堅持一會兒,等太陽下山,日光落盡就好了。」她說道,目光仿若認真的追逐著紅色的落日。
「你又要做什麼?」那書生又插嘴道,二爺交代他要小心這個陰陽人,他還真是一點都不能疏忽。
「你管我做什麼,反正你就堅持一會兒。」稚杳丟下一個白眼。她看著水中這麼些個黑衣人,而他們只有三人,如此下去定是要被了結在這條破船上了,唯一逃脫的辦法那隻能是等天黑,然後去到酆都城。
時間在關鍵的時刻彷彿總是會比平時來的慢,稚杳有些著急的一不小心就殺了三兩個人。殺人抵命,她是陰陽人,卻總是怕一些冤魂來找她,特別是死在她手上的那些冤魂,於是連忙的道了幾聲「阿彌陀佛」,算是超度,不然到時候可是會影響她引鬼的。
見太陽西落完成,稚杳迅速靠在船沿邊一顆兩顆的數著自己的石頭,船體微微動了些許,轉了方向往至西行。
「你在做什麼?」那書生見稚杳的動作改變了船的方向,連忙問道。
念無心大概能明白她的目的,於是回道。「她應該要去酆都城了。」
「什,什麼!」書生像是前所未有的驚恐道,「那裡是陰間吧。」
「現在只是你的人去陰間,如果不願意,等下可能像這個船家,是你的魂去陰間。」稚杳撇過一眼,「其實我一點也不想帶著你。」
書生看了看倒地的船家,惋惜的作了個揖。不過她說的也是實話,這稚杳在心中對他是各種猜疑,各種不喜歡,甚至還有一陣辱罵,聽得他趕緊停止了讀心術。
「既然這樣,那你可別在半道上丟下我啊。」書生故意給她打了個底。「畢竟咱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
「誰跟你一條船,你難道不也是來搶浮華謠的嗎。」她說的倒是直接,直接的讓書生也懷疑她會讀心之術,當然,這也只是一個小屁孩的猜疑。
「你可別一杆子打死一船人,我要是搶的話,何必要等到這麼多人追過來,還同你們一起抵擋,這不是傻嘛。」
「很難說。」這稚杳可是對他充滿了防備,她反正是不會信他的話,既然他現在沒做什麼動作,就暫且先留著唄。
船隻在經過第一層霧境之後,徹底的甩開了那些追趕的黑衣人。若從外邊看往這裡,那隻船就像是一隻龐然大物突然的憑空消失。
酆都城還是老樣子,念無心也從不會因什麼而吃驚。只是沒吃過豬肉也沒見過豬跑的人自然是各種新奇與吃驚,這書生顯然與之前邢默那群人是不一番感受。以往,正常人來此都是各種謹慎與小心,生怕是惹了哪方的神靈,而他竟比稚杳還要多動的東湊著看看,西湊著瞧瞧。
「我說瘋書生……」稚杳叫道。
「我叫齊雲靖。」書生打斷道。
「管你叫什麼。我只是要提醒你,這裡不是你遊玩的地方,太鬧騰了,會被站崗的魑魅羅剎發現的。」
念無心隨著稚杳的話語,看向原來那座懸浮在空中的石橋,那裡的黑影確實一直站在那,然後也是同樣的看著下邊來往的船隻,或者是遊魂。
然而那書生偏偏不信邪,叉著腰居然大喊了一聲。本來還在前行的船隻,被他這麼一喊,瞬間停了下來。
稚杳似乎是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剋星,於是轉頭微笑的看著他,表示了她此刻內心的崩潰。
不一會兒,那站崗的羅剎直接從橋頭跳至了他們所在的船上,手裡的槍戟只是微微撐地,周圍的江水泛起了波濤洶湧。
齊雲靖看著突然現身的看不清臉面的黑袍鬼羅剎,又看了看周圍突然出現的巨大威力,這時才有些目瞪口呆,沒想到還真不能太鬧騰。
早就說這些鬼魄是需要安靜的,而且本來也是安靜的,若是在這裡大吵大叫的還這麼活躍鬧騰,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陽上人下來了,連他們陰陽人都不敢如此放肆,他的膽可是夠大的。
「陽上人趕緊離開。」黑袍羅剎沙啞的聲音毫無任何情緒,彷彿也能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來,他的面容也是毫無情緒,目光泛白散煥的。
「我們就留在這裡吧,不會進去的。」稚杳說道。其實能離開那最好不過,只是這一番吵鬧引出了站崗的羅剎,她此前引的那些鬼魄自然是不想得罪他們的上司使者,全都逃走了。最主要還是自己不會開船。
「不可以。」黑袍羅剎毫無情面。可能除了引鬼僧,這裡的羅剎是沒一個有情面的。
「大哥通融一下吧。」齊雲靖貌似還想去套個近乎。「我回去以後給你多燒點紙。」
那羅剎聽了顯然有些不高興。「我不是鬼魂,不需要這些東西。」
「那你是什麼?」齊雲靖又湊上前好奇的問了一問。
黑袍羅剎見他靠近,手中的槍戟又是一點地,將面之上騰空而來更多的魑魅羅剎撲面而來。「趕他們出酆都城地界。」他命令道。
稚杳看著這些羅剎,心中也是撲面而來的崩潰。在陽上被那些黑衣人追趕就算了,下來酆都城居然也是要被趕離。好在魑魅羅剎只是圍困著他們,至少沒像那些黑衣人要動手動腳。
「走吧,我們。」她說著自顧的先鑽入了水裡。
齊雲靖又是很不可思議的看著念無心,像是在問,她為什麼要跳水?
稚杳少不了又是一番多餘的解釋。她問道,「你們兩個,誰會開這條大船?」
齊雲靖一陣擺頭。
念無心也明白了稚杳的意思,二話沒說,也是跳入了水中。只是這裡的水陰涼刺骨,讓她不覺得有些難以忍受。
齊雲靖見罷,還在那船上一陣徘徊。稚杳又有些忍不了了。「你到底下不下來。」
「我不會游……」話還沒說完就被身後的黑袍羅剎一把推了下去。
稚杳正想告訴他不要誤吞了這裡的水,但見他下來以後就大口大口的嗆了進去,索性選擇了沉默,然後將喝了這裡的水,就可能會忘記一丟丟東西的事,徹底的封鎖了下去,心想著給他個懲罰好了。
好不容易游出了酆都城的地界,胡亂的找到一個地方上了岸,拖著一個不會游水的人還怪累的。
念無心沉默許久,最近這一路的經歷讓她狼狽了不少。一個稚杳本就難搞,現在還又多了一個齊雲靖。她倒是沒想到這齊雲靖竟然比稚杳還會惹事,於是冷不丁的說道。「稚杳,他和你一個德行。」
「什麼一個德行?」兩人同時開口,那齊雲靖被水嗆的估計只剩半條命了,躺在一旁的雜草叢裡,整個人接近殘廢。
「都很會惹事。」念無心回了過去。起身,在周邊尋來一些枯草樹枝燃起了一團火。因天黑的深沉,寒氣也隨之而起,如此一來,可能要換她只剩半條命了。稚杳她不用理會,只是那齊雲靖見到這般救命的火光,卻是顧不得形象就爬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