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毒蛇
有些人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沒必要再去想,再去回憶再去悔恨,因為那都是浪費時間,有那個功夫,多對現在陪在自己身邊的人好一點,要是沒人,那就對自己好一點,總之人的活法有很多種。沉浸在過去和傷心的活法不是最差也八九不離十。
我穿著酒店的拖鞋走了兩公里買了十塊錢的麻辣燙還攔住了一個推著小車已經收攤的山東好漢,在幾經糾纏下重新開張又帶了三張煎餅果子回到酒店,白景騰郝青草也一起過來,我們四個人煎餅就著麻辣燙吃的很爽,因為過於辣郝青草一個勁的吐著粉嫩的舌頭要水喝,我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拿了瓶水過來給她擰開瓶蓋,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接通之後掛在耳邊問發生了什麼事情,當聽到裡面的詳細之後我的臉色大變,手裡的水瓶也落在了地上打濕了地毯。
張白騎死了。
同樣得知這個消息的白景騰臉色大變:「他不想死誰能殺的了他?」
這也是我的心裡話,但如果……他想死呢?
江城。
當我回到張家看著一張白布蓋著的張白騎遺體的時候神色複雜,他的眉心有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洞,一槍爆頭,毫無斡旋餘地,似得乾淨利落,然而跟那些橫死的人大不相同的是他的嘴角掛著安詳的笑意,似乎死前一刻就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死法一樣。
鄭宇走了過來,他的手上拿著一張化驗單,說道:「大哥,這是在張白騎的枕頭底下找到的。」
市第一醫院的化驗報告,肝癌。
我將化驗單捏成一團,耳邊響起的是張白騎那一雙陰沉的眼睛:「總有一天,我會不得好死,總有一天!」
我剛剛走上前往京城的飛機。張白騎就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在短暫的交流之後,他們在私人會所見面。
陳笑林看著這個一臉笑意走來的老傢伙,阻止了手下人想要拿槍指著給他一個所謂下馬威的意圖,因為根本就起不到效果,江城九千歲又不是嚇大的豈會吃這一套。
二人對坐,陳笑林翹著腿看著對方,說道:「九千歲登門,是想要親自替葉緣來看我的笑話還是怎樣?」
張白騎搖了搖頭,很自來熟的拿起桌子上的酒壺,往杯子里倒了一杯,然後說道:「笑話不是看的,而是用來笑得,該笑的我也笑過了,所以來這裡是談合作的。」
「合作?」
陳笑林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笑意。
很顯然,他不信任張白騎。
張白騎渾不在意,靠在沙發上淡淡說道:「你已經輸了,輸定了,葉緣是洪門青字頭的大哥,而你跟他差的太遠,這輩子你都到不了這種層次。」
「呵呵,我看未必,我是赤字頭的人。他就算是青字頭大哥,又能怎麼樣?總不能明目張胆的殺我?」
「但你也沒有跟他作對的資格了。」
「我可以等,十年八年的,我都能等,青字頭沒什麼大不了,在九個字頭裡面最弱,憑我的能力,我可以在赤字頭裡混的風生水起,而葉緣的性格有缺陷,說不準什麼時候就露出了破綻。我未必沒有隻能致命一擊的機會。」
「說的很有道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從古至今就不少這樣的人,所謂報仇就是看是不是缺乏耐心,葉緣說的沒錯,你適合做他的一生之敵。」
「這句話我同樣奉還給他,怎麼?九千歲來這裡莫非是為了幫他除掉我這個大敵嗎?」
「你高估我了,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而已,你也看到了,我來這裡一個人都沒有帶。」
「那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殺吧殺吧,我早就是該死的人了。」
「我不殺,你怎麼也是他義父,我殺了你,他說不定真就不惜一切代價找我復仇了。」
「你錯了,我可不是他的義父。」
「哦?此話怎講?」
「他到現在可還沒有承認過我是他的義父。只是這麼說,但他沒有答應,如今成了洪門青字頭大哥,他更不可能答應。」
陳笑林看著張白騎的臉色,眼中露出一抹沉思:「所以這就是你找我來的原因嗎?九千歲想要報復這個忘恩負義的小子?」
張白騎搖了搖頭說道:「忘恩負義這個詞不對,都說我是奸詐小人,其實忘恩負義的事情我做過最多才是,沒有資格嘲笑他什麼,只是心態失衡了,不想看著他走得那麼高那麼遠。以前還能說要讓他當我兒子的,現在我當他的兒子還差不多。」
陳笑林輕笑:「未必吧,青字頭大哥罷了。」
張白騎深深的看著陳笑林,說道:「根據可靠消息,葉緣背後得到了支持,不久的到來會上位當上洪門大哥。」
陳笑林笑意收斂,陰沉的看著張白騎:「你在開什麼玩笑?」
張白騎攤開雙手,說道:「我說的是實話,葉緣上位,背後有人支持。而洪門現在的做法已經偏離了本質,九個字頭的內鬥讓上面的領導很不開心,咱們國家的一貫政策你是知道的,從來都是防患於未然,要將一切有可能發生的變故都掌握在自己手裡,洪門其他字頭大哥的性格是什麼樣你很清楚,而葉緣又是什麼樣呢?在你眼裡所謂有缺陷的他,在大人物眼裡卻是完美,有缺陷好啊,有缺陷才能掌控。有缺陷才會有顧忌。」
洪門大哥跟洪門青字頭大哥這兩者之間的差距可謂是天壤之別,如果是青字頭大哥那麼陳笑林或許還有奮鬥的可能性,可如果是洪門大哥那就代表著這輩子恐怕都沒有希望達到那個高度了,即使是野心如他,也從來沒有想過那個位置,本來已經調整好了的心態再次崩塌,陳笑林臉色蒼白,眼中露出幾分惱怒之色:「為什麼會是他!」
張白騎說道:「據說是因為一個女人?」
女人?
許應憐的存在陳笑林自然也是知道的,面容再度扭曲:「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看著心態徹底失衡的陳笑林張白騎說道:「現在你覺得你還想要跟他作對嗎?」
陳笑林頹然的坐倒,不發一言。
張白騎淡淡說道:「我這個人呢是個小人,小人心胸一般都很狹窄,我不想看著他這樣的人崛起,所以我希望他死,所以我才來找你,雖然我們不是父子關係。但我們之間也有情分,你應該清楚葉緣的性子,他肯定不會懷疑我什麼的,如果我幫你,你有機會將他殺死。因為你沒有選擇了。即使是你不殺他,你也要離開洪門亡命天涯,而你殺了他,再去亡命天涯也是一樣,這筆賬你會算吧?」
陳笑林看著張白騎:「我憑什麼信你?」
張白騎說道:「我的汽車後備箱里有個禮物。」
五分鐘后。一群人將一個被黑布蒙著腦袋的女人帶來進來,掀開黑布,發現是裴彩,嘴上塞著一團布,惱怒的看著眾人。
陳笑林臉色微變:「什麼意思?」
張白騎說道:「葉緣的女人,我把她帶來,足以說明我合作的誠意,為什麼要帶她,原因嘛,想必你也知道,曾經是你的女人,後來又跟了葉緣,我想你最願意看到的就是她再落到你的手裡吧。」
陳笑林陷入沉思之中,似乎經過了一番思想掙扎,說道:「好。我願意跟你合作。」
張白騎伸出手,二人握住。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一個男人湊過來問道:「大哥,我們什麼時候動手,幹掉葉緣到時候我們就跑路!」
陳笑林陰沉說道:「不。現在立刻跟上去,給我殺了這個老傢伙!」
男人一愣:「為什麼?」
陳笑林攥緊了拳頭,冷冷說道:「他比葉緣更危險,雖然他跟我說的東西,都是真的。理由也算是比較充分,而且他也很有誠意,帶來了這個女人,但是,他做的太全面了,做的實在是太完美了,太讓我挑不出毛病了,但他是誰?他是大名鼎鼎的反覆無常的小人!這樣的人就是毒蛇,你永遠也摸不清他的脈絡,所以我拒絕跟這樣的人合作,現在立刻去殺了他,明天一早我們就跑路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