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你對她有愛慕之情對不對

233.你對她有愛慕之情對不對

「王爺,吉時到了。」

鳳明煌穿戴了一身絳紅,墨發以紅綢帶鬆鬆垮垮系著,垂放背後。

聽厲晴來通知,便淡然掃了她平靜幹練的面容一眼。

他輕輕頷首,便隨著領路的婢僕走。

「厲晴,本王和王妃的那次大婚,你一臉狠相,這次依然不是柳蘭錦,怎麼你態度卻平和了這麼多。」

原來王爺那天還有特意留意她的情緒償。

他什麼都看在眼裡,卻不說,厲晴隱隱覺得后怕,王爺如此記仇,會不會終有一天秋後算賬。

「王爺誤會了,老奴怎敢給臉色燕王府的女主人看,厲晴老了,這面容看著覺得僵狠也是難免的。」

鳳明煌似笑非笑,不置可否。

見他沒有深究下去,厲晴暗暗鬆口氣。

對昭華公主敵意沒有那麼深,是因為她並沒有坐正,王爺娶她,也是多方考量權衡利弊之後的結果,娶一枚棋子,威脅不算大。

真正棘手的,讓人無法不忌憚的,是秦如歌。

秦如歌改變了燕王府太多,是毒瘤。

正好現在燕王府迎了昭華公主進來,對秦如歌若是有所打壓,便是最好不過。

到時她們二人斗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那麼蘭錦姑娘再趁虛而入......

喜轎直接停放在燕王府內,鳳明煌被領到了停放喜轎的地方。

按照習俗,他該踢轎門,可他卻負手臨近喜轎,冷聲讓昭華公主自己出來。

昭華公主覺得有幾分屈辱,可是她忍下了,也自己下了轎。

反正燕王府里發生的事情,外面的人又不知道,他們只知道今日是個好日子,西涼公主下嫁南越藩王。

喜堂內,賓客盈門。

新人各牽著紅綢一端,對首而立。

眼看著要一拜天地了,卻被一聲冷冽的「等等。」喊停。

新郎官已然微微彎下的身形頓住,又重新直起,他視線掃過密密麻麻的人群,落在那個開道而來的朱紅身影上。

他們今日都是穿紅,可惜,三個人,總有一個是多餘的,而她,不是新娘。

「如歌,你應該知道,無論你怎麼鬧,都改變不了什麼。」他沒有生氣,很平靜的說。

大概是因為他覺得,她是怎麼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吧。

他並不太在乎這場舉世矚目的婚禮,她應該要為此高興的吧,可是她不。

「姐姐,昭華沒有想到,你竟然願意來參禮,王爺,這下你不用擔心了,姐姐沒有記恨我們,待會兒昭華一定好好奉茶。」

秦如歌那邊的人全都看不慣昭華公主裝腔作勢的模樣,她這麼說,不就是為了營造大度謙和的假象,好讓輿情站在她那邊。

秦如歌仿若未聞昭華公主之言,卻道:「鳳明煌,我現在在這裡,不是為了改變你和她之間的關係,而是為了改變我們之間的關係。」

有些多事的賓客,見他們之間劍拔弩張,便勸和了。

「燕王妃,不要衝動,男人嘛,三妻四妾總是難免的,好好過日子吧,搞這麼多事情何必呢。」

「看看人家昭華公主多識大體,堂堂一國公主,甘願屈居側妃之位,燕王妃就不要作了。」

「就是啊,燕王沒有把王妃的位份和昭華公主的位份交換,已經很厚道了,大家各退一步吧。」

賓客你一言我一語,秦如歌心情本來就差,現在更是煩得要命,她拽著手中沒有署名敬啟的信件,高高舉起。

秦如歌朗聲蓋過芸芸賓客之聲:「退,我當然退,還是最大步的退讓。」

信件狠狠摔在鳳明煌胸前那片紅上,來不及落地,便教他一手按住。

然後,橫過來,從中間撕裂。

「你」秦如歌目光一震。

他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就把這封信撕成無數碎片。

還用看么,不用想也知道,這封信是什麼內容。

「本王說了,沒用的,你寫一封,本王便撕一封,你寫一疊,本王便撕一疊,你寫出來的,都只會是地下的碎紙,不要白費功夫了。」

他們僵持著,誰也不退讓,冷冷盯著對方。

秦如歌先行隱忍地合上眼眸:「休書,我給了,僅此一封,沒有再寫的必要。你撕了,不代表沒有收到。恭喜二位喜結良緣,連累昭華公主屈居側妃的鍋,我不背了,打包送給你又如何。我在此聲明,秦如歌和你鳳明煌自此恩斷義絕,再無瓜葛。月姨,蓮兒,我們走。」

滿門的賓客傻眼了,這是鬧的哪一出。

大喜之日遭逢休夫,果然不愧是容侯府的血脈,她娘當年這般決絕,她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恐怕在南越土地上的人,只有秦如歌敢在這種公開場合,如此狠狠落燕王的面子了。

他們一時不知作何反應,卻是下意識地讓開,任由秦如歌等人穿越人潮。

「來人,把王妃押回去,沒有本王吩咐,不許放出來」

秦如歌聽罷,便在人群中央停下腳步,她冷笑微微搖首,果然是他鳳明煌的作風。

人群散開,除了燕王府的兵,沒人敢靠近秦如歌。

然而她卻是無比鎮靜,動作緩慢地抽出匕首,尖端抵著頸部動脈:「燕王,還記得那日你說過什麼嗎」

「本王每天說過那麼多話,如何記得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鳳明煌見狀稍嫌焦慮,他打了個手勢,讓他們暫時住手。

是不記得,還是裝作不記得,拖延時間罷了

秦如歌低嘆,便意有所指道:「勸你,最好不要給燕一燕二打暗手了。」

她看穿了他的意圖。

鳳明煌臉色更沉更不好了。

「夫妻做不成,情義尚在,那日不是說,擔心我在外面會有危險,無法自保嗎王爺覺得燕王府最安全,才不讓我離開的。」

她暗含隱喻的一番話,鳳明煌自然是聽懂了。

他猜不到的,是她接下來,還想說什麼。

「放我走,我答應你,我會活到壽終正寢的那一天。」

鳳明煌不以為然,輕嗤道:「沒有人和你說過,承諾,是最沒有的意義的嗎」

空口白話,畢竟沒有保障。

「你不想血染喜堂的話,只能答應。」

「你根本不會下這一刀。」

他這麼篤定是嗎。

秦如歌沒有遲疑,在頸脖上抵出紅色血珠。

「讓他們讓開。」

鳳明煌緊咬牙根,不說話。

今日之前,他還能在她眼底捕捉到不舍,可這一刻,她只有一去不願回頭的決絕。

他感覺心如刀割,好像切成一小片一小片,就像他腳下那些碎紙那麼小。

他沒有對手下的人下令,卻是自己邁步靠近。

小小的一步,緩慢又遲疑。

秦如歌目光驟縮:「別過來」

刀鋒抵得更深,鳳明煌愕然。

她這是抱好了玉石俱焚的決心,大不了,拉著他一起死,是嗎

「你今天,捨得了是嗎」

他在她的眼底看到了答案。

大不了,一起死,陪他一起死,也不願活得像傀儡一樣。

鳳明煌冷淡的面容瞬間撕裂,惡狠狠怒手一揮:「全都讓開」

一聲令下,圍著秦如歌的人,瞬間如潮水退開。

此時,內力深厚的他,聽到了由遠及近的異動。

「王爺......」

孟玄色眼尖,看到銀色如浪花尖湧來,瞬間便圍護在秦如歌身後那片地方,和燕王府的兵分庭抗禮。

「如歌,我們接你來了。」

再熟悉不過的聲線,略顯滄桑。

是外公。

還有哥哥,外婆,爹,連爹也來了,爹在外公外婆身後不遠不近跟著,身形微蜷,略顯悲催。

秦如歌眼眶微熱。

兜兜轉轉,原來無條件願意在她背後支持她的,還有這麼多人,血脈親緣,是原主的福氣,也是她的。

秦如歌想到自己曾和容侯府割裂一舉,那時候雖然是一心為了保存容侯府,可她知道還是太傷人,一時間感覺有些愧對他們。

她猜對了,外公外婆來長安,不是威逼鳳明煌來的,就算他們曾作出努力威逼,也敗陣了。

他們在這裡,如他們所言,是接她來的。

外婆上前輕輕拿走她的匕首,扔了,便摸著她的腦袋道:「傻丫頭,不必用到這玩意,不用怕,我們回家。」

「容靳,你私自帶兵闖入我燕王府,可知這是要受牢獄之罪」

「容侯在公主大喜之日,與燕王府兵戎相見,破壞這場婚禮,這是把我西涼至於何地」代表西涼出席婚禮的使臣不滿地看著容侯府一行人,責問道。

「本侯才不在意你們西涼和燕王府這門婚事是成還是不成,本侯只知道我的妹妹在你這裡受盡委屈,現在她決定離開,我們來接她,而你們不肯放人,本侯只好兵禮同上了,僅此而已。」

「容侯非要如此欺人太甚嗎王妃既已嫁人,便是燕王府的人,燕王府的事情,恐怕你們管不著吧。」孟玄色見雙方劍拔弩張,適時分析狀況道。

外婆扶著秦如歌的手,將她拉到身後:「如歌不是已經把休書給你了嗎,她還有留在燕王府的意義嗎,鳳小子,欺人太甚的明明是你們吧。休夫,如歌是有這權利的,你不會不知道吧。你若硬是要糾纏,便請旨面聖,到皇上那裡討說法去。人,我們今天是一定要帶走的。」

此時,十二地支完成了秦如歌交代的任務,返回加入這場亂局。

「侯爺,納蘭小小姐已經安放在馬車上了,三公子正陪著她。」

「小姐,自動手術裝置,還有那個黑匣子,也一併放到馬車上了。」卯兔小聲在秦如歌耳邊交代。

唉,主上和昭華公主忙著大婚,她也沒閑著,偷偷安排好了離開的事宜。

不過,王妃並不知道,若不是王爺睜隻眼閉隻眼,她不可能安排得這麼順利。

容靳挽過秦如歌的肩,攬著她轉身離去,秦伯夷迎上,秦府出了大事,若月屍骨未寒,李氏天天哭天天鬧,他對觀心也心寒,沒想到鳳明煌又要納側妃。

這些事一樁接一樁,他應接不暇。

這些日子沒怎麼見到爹,秦如歌發現他白髮多了很多,以前墨黑的發,幾乎變成奶奶灰。

她知道爹也不容易,秦觀心那麼狠,也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秦如歌心疼爹,便也輕輕挽住他,一起走。

她有爹,有哥哥,有外公外婆,她不孤單。

「慢著,本王有說允許你們走了嗎」

秦如歌等人聽到拔劍聲清冽。

一行人微微轉過身,便見長劍對著他們,持劍者,是鳳明煌。

她身上有命蠱,他不願意放她走,是吧

容靳將她護在身後,竟也毫不猶豫抽出佩劍,和鳳明煌刀鋒相對。

「鳳明煌,我竟然差點被你騙過去。」

容靳陰陽怪氣的說這話,秦如歌心底覺得有些奇怪,抬頭一看,竟發現兄長面帶嘲諷,還有濃濃的殺氣籠罩。

哥哥很生氣。

不對,是憤恨,憤恨衝天卻死死壓制的程度。

他死死掐著劍鞘,若不是劍鞘是金屬制的,若換成木質或瓷質,她毫不懷疑他會把它折斷。

「哥」

容靳劍刃一劃,沖了出去。

燕王容侯,竟打了起來。

數招過後,兩劍交叉相抵,容靳的面容逼近對方。

容靳咬牙切齒低沉道:「我說過,如果你能瞞她一輩子,我便隨了她的意思。」

鳳明煌扯扯唇角,狂放道:「怎麼,知道誤會不是誤會了」

容靳目光大震,呢喃道:「果真是你......」

趁著容靳失神,鳳明煌伺機劃了他一劍,容靳險險避退,卻仍是被划傷手背。

賓客群眾中,爆發出一陣陣哄鬧聲。

容靳因心情起伏太大,胸脯劇烈起伏,太陽穴上的青筋突兀。

他咬咬牙,出招狠絕,有著不要命的瘋狂:「你該死」

鳳明煌擋招擋得有點吃力,容靳這模樣,讓他不由想起當年成人禮上,他們大打出手的一幕幕。

容靳還是沒變吧。

孟玄色待不住了,主上身體本來就吃不消,雖然主上的武藝在容靳之上,可主上是絕不會像容靳一樣下死手,如此一來,高下立判。

他抽了長笛,替鳳明煌擋招。

「鳳明煌,二對一,你的傲氣呢」容靳諷刺道,卻是不把孟玄色放在眼裡。

鳳明煌不語,任由孟玄色摻雜其中。

容靳咒罵了一聲,索性先對準礙事的孟玄色,鳳明煌才有了喘息餘地。

「如歌,他看起來不太好啊。」秦伯夷搖了搖秦如歌的臂,指著直捂著胸口大口喘息的鳳明煌。

秦如歌壓下那絲不該因他而生的心疼,淡漠點頭:「他的身子,一向不好,上次從西涼回來,身體狀況更是日益惡化。」

「唉,你捨得嗎」

爹問這話,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倒是容羿瞪了秦伯夷一眼:「你做什麼,難不成想到你自己了想像當初從我們身邊拐走蘅兒一樣,也讓如歌走上蘅兒丫頭的舊路」

秦伯夷窘迫了,搓著手心,緊張道:「岳父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

「打住,別亂叫,我承認你了嗎滾遠點,別礙著我的眼。」

秦伯夷一臉訕然退遠了些。

心底低嘆連連。

唉,他們怪他,娶了蘅兒,卻保護不了她。

他何嘗不怪自己呢

所以,兩位老人家,給他製造了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他也不曾埋怨怪罪他們。

他受著。

「如歌,別動搖。」容羿看出秦如歌有些急腳,似乎想出面叫停容靳,容羿輕輕搭著她的肩,神色似有隱衷和掙扎,「他,不值得你惦念。」

秦如歌以為他們是心疼她,才會這麼生氣,這麼憤恨,並沒有往深了想。

一道白影夾風而至,秦如歌等人感覺身邊有氣場掠過,便見前方又添了一人攪局。

「納蘭惜。」孟玄色不耐煩地嘖聲,堪堪擋掉納蘭惜突然而至的攻勢。

納蘭惜笑意不達眼底:「二對二,才算公平。」

說完,便連假笑也省了,冷得像冰窖一樣,和容靳三幾下的功夫,就把孟玄色逼到一邊去。

鳳明煌擺手示意兵將:「一起上,不許讓秦如歌離開。」

容靳也不甘落後,燕王和容侯的兵馬一片混戰,賓客奔走躲退到遠離戰場的地方。

西涼使臣也把昭華公主拉扯到安全的地方,冷眼旁觀,趁著這片混亂,無人發現一名跟在西涼使臣身邊的侍從偷偷溜出了燕王府。

雙方打得激烈,秦如歌一開始還能冷眼看待,可是越打越覺得不安。

鳳明煌腳步開始虛浮了,他現在......連哥哥都打不過了嗎。

她就這麼遠走高飛,他一個人,撐得住嗎

娶昭華公主,是迫不得已,只是給她一個虛有的名分,對她而言,真的這麼重要嗎,秦如歌反覆問著自己。

可是轉念一想,如果,她選擇接受,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真的就願意了

就算一時願意,以後就不會反悔嗎

屆時反悔了,她還有這麼好的機會,再次從燕王府逃脫

不,恐怕不能了吧。

容靳和納蘭惜的刀鋒同時橫在鳳明煌頸脖上,眼看就要切下去。

秦如歌大驚向前跨走兩步:「住手哥哥」

容靳和納蘭惜同時停下動作。

然而秦如歌看不到,背對著她的容靳,眼睛猩紅得多麼可怕,她也不知道容靳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控制住心裡的那隻暴戾野獸。

外婆輕輕推了推秦如歌:「去吧,勸服你哥哥,外婆相信如歌,相信你知道怎樣選擇,才是最好的。」

把她推到那邊去,便多了她被鳳明煌奪回去的危機。

秦如歌遲疑了片刻,才小跑過去。

不知道她和容靳說了什麼,然後輕輕挽住容靳和納蘭惜的手臂,只見二人終究是放下劍刃,推摔鳳明煌后,便讓容侯府的兵替他們墊后。

容靳臨去前,憤恨不平,反手提劍,向狼狽癱坐在沙地上的鳳明煌甩去。

只見長劍和他的臉只有幾寸之隔,呼嘯而過,斜直地地下。

鳳明煌並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劍嚇到,神色倒是出奇的淡然,眼睜睜看著容侯府一行人跳出燕王府,他才開口。

「追。」

昭華公主此時已經掙脫了西涼使臣,她自個兒掀了紅布,奔至鳳明煌身邊蹲下,想要扶他起來。

鳳明煌冷冷掃了她一眼,不接受她的好意,甩開她伸來的手,攀爬而起。

容靳納蘭惜把秦如歌蓮兒攬月推上馬車,納蘭瑚在車上搭把手,一一把她們拉上去。

「出了長安城以後,你們走小道,為兄安排了人喬裝成你們的樣子,騎馬從大道走,應該可以引開追兵,記住,你們自己小心。」容靳和秦如歌等人交代完了,便囑咐十二地支保護好她。

容靳想走之時,秦如歌忽然拉住他的手腕:「外公外婆呢」

「你放心,他們有別的安排,外公外婆老了,趕不起路,但是他們身份在那裡,長安城還有一些久未動用的人脈,可以供我們使用,由他們出面,幫忙分散鳳明煌的注意力,對方不會推脫的。」

「等風聲沒那麼緊了,為兄再把他們送回碧落城。」

秦如歌點點頭,暫時只能先放心相信他們了。

不過她還是有一事擔心。

「哥,這麼一鬧,恐怕慕容汾那裡......」

「多虧你上次堅持讓我夜探大越宮。」

秦如歌似有所悟,試探道:「你真的留存了證據,握了慕容汾的把柄了」

「嗯,你放心,若是他們把我們逼急了,時機一到,大不了和他們拼了。」

「哥,子鼠他們還在慕容汾那裡。」是的,這是她現在最重要的心結。

丑牛的事情,還歷歷在目。

難道舊事要重演嗎

「如歌,只要你活著,他們就不會有事,慕容汾不敢妄動他們的。」

對,他說的沒錯,是她太緊張了,腦子一時打結了。

說到這裡,容靳便從懷裡掏出兩枚玉符,將它們交給秦如歌。

「碧落城的兵,幾乎都來這邊了,那邊防守空虛。不過,為兄已經在南越各地傳了信,娘親的舊部接到消息,應該會往碧落城聚攏,你回到那邊,便把她們收編整好。有什麼疑難之處,到納蘭府找人幫忙。」

容靳不給秦如歌推拒的機會,便放下帘子,大力抽打馬屁股,馬車便疾馳而去。

容靳會合了納蘭惜,二人並肩而戰。

「你我的計劃,看來要提前提上日程了。」

納蘭惜輕聲笑笑,俯視耽耽地盯著已經逼上前來的燕王府守衛。

「沒事,反正宮裡的那些人脈絡如何,我們已經摸清楚了。慕容汾也早就開始懷疑我們,提前就提前了。」

容靳納蘭惜看見孟玄色的身影從遠方而來,追過來的竟不是鳳明煌。

「命蠱,該死的命蠱。」

因為它,他沒法對鳳明煌下手,沒法報仇雪恨。

納蘭惜明了容靳內心的糾結,勸慰道:「往好的那一方面想,至少,他不敢對如歌動殺機。」

這也許,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正因為他不敢動殺機,其他人敢,如歌會成為箭靶的。」

他完全清楚了,鳳明煌為什麼這麼堅決不讓如歌離開,因為燕王府以外的地方,真的太危險。

沒有人能容忍,自己的致命點在外面遊盪,無法自我把控。

馬車在小道上不緊不慢地前進著,馬車上的人稍微做了下易容喬裝。

大抵是沾染了西涼公主和燕王大婚的喜氣,今兒到處都挺熱鬧。

就連小道上也不時有上山採集的村民走動。

不過,誰也不會想到,燕王府逃走的王妃,就在眼前的馬車裡。

「聽說燕王妃可狠了。」

「怎麼說」

「你沒聽說嗎,新來的那個花魁,被趕出燕王府,容顏被人毀掉了。」

「哦,這事我知道,可我明明聽說是西涼的公主嫉妒心作祟動的手,不是燕王妃呀。」

「那是你們天真,而且一知半解,並不知道事情的全部。你們只知道花魁的臉毀了,可知道西涼公主也不能倖免,一樣的毀容」

「啊為什麼呀,這是怎麼回事人家可是貴賓,西涼的公主呀。」

「鬼知道怎麼回事,反正我只知道整件事情里,只有燕王妃完好無損,還置身事外來著。」

「有道理,她那麼暴烈的性子,我就納悶呢,她怎麼不鬧得燕王府雞飛狗跳,嘖嘖,原來是使暗手呀,這種女人最特么心毒了。」

交談聲漸漸遠去,然而行進了一段路之後,類似的言論,又入了馬車內里那些人的耳內。

尤其是蓮兒和納蘭瑚,她們有好多話要罵,可是礙於秦如歌和攬月警告,才不得不忍著一肚子話不說,免得暴露了不該暴露的訊息,被燕王府的追兵追上就不好了。

小道附近的小坡頂上。

兩道靚麗的身影佇立。

霍箐臉上的輕紗隨風微揚。

「你既然知道她會從這裡逃,為什麼不通知鳳明煌。」慕容汾攙扶著羸弱的她,淡淡道。

「她離開了也好,這樣,王爺來我這邊大抵會多一些。」

「你恨她,討厭她」

目送著馬車走遠后,霍箐輕輕搖首,在慕容汾的攙扶下下坡。

「霍箐和殿下說過了,這張臉,托王妃的福,才有不落疤的可能,她對我有恩才對。」

「可是她的恩,卻抵不過你的嫉妒之心。」

霍箐苦笑,慕容汾便以為自己一針見血看透了她。

「王妃不適合燕王的,燕王那樣的人,身邊不可能只有一個她。」

慕容汾不語,若有所思。

霍箐卻發現,慕容汾雖然心不在焉,但是卻下意識稍微用力了些,扶住她,變成掐住她。

「殿下......」她輕聲提醒,在慕容汾回過神來后,便輕輕掃了眼被他掐疼的手腕,慕容汾意會,鬆了力道,歉意道:「抱歉。」

「霍箐雖然和殿下一件如故,惺惺相惜,可也僅限於各有心傷,而相互取暖舔舐。殿下真正喜歡的,另有他人吧。」

慕容汾微微愕然:「霍姑娘怎麼會這樣以為。」

霍箐瞥了眼馬車消失的方向。

「殿下對燕王妃有愛慕之情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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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妖孽王爺滾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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