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只許你佳人在懷
下一秒,她在聽得男人淡淡的應了自己一聲后,便再無任何言語。
心間微微一緊,司元絮輕輕揚起小臉,看向了他的目光。可此刻,這男人的視線卻並不在她的身上,而他的眉間亦是淡得不染一絲心緒。
想起他在寧王府門前看那女子時,薄怒的眼色,以及他全然不曾在乎眾人的目光將她抱進王府時的情景,司元絮輕黯了眸光。
雖然她知道這一切只是做戲而已,但她卻仍是噬痛得久久不能回過神。最終,她還是讓守衛通傳了自己的到來,因為她很擔心他會對那女子再度舊情復燃。
思及此處,司元絮微有急切的開了口,「我知道你留她在身邊是另有打算,而我更不想成為你計劃的阻礙。磐」
「但今日在梅園,因皇后故意設計試探我,所以我才不得不說了那些話。」
言語間,她緩緩收緊了圈在他腰身的力道:「自你的母妃被封為皇貴妃之後,皇后嘴上雖從不說道什麼,但心裡卻是十分氣惱。候」
「礙於皇上,她也只得維持面上的和諧罷了。可實際上,她卻時刻都在尋找機會除掉皇貴妃。」
「而以她甚為多疑的性子,加之宮中日前有諸多關於你我的流言,她對我已沒有從前那般信任了。」
垂下眼眸看著面前一臉焦急的司元絮,容傾見她滿眼皆是期盼之色。手腕一抬,他輕撫上她微擰的眉心,淡笑道:「你說的,本王自然知道。」
聞言,司元絮微微一怔,便直直的問出了口,「所以,你一點都不生氣嗎?」
見她蹙起的眉頭瞬間舒展了開來,容傾淡淡道:「傻瓜,既然知道又怎會為此生氣。」
可男人這般寬慰的話語,卻沒有讓司元絮心中的焦灼消減分毫,而是愈發的盛騰。
輕咬著唇瓣,她繼續問道:「我知道她現在對你有用,但若不是因為她的事,你又為何生氣?」
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男人的眉眼神姿,司元絮的心口已是隱隱作痛了起來。
女子微微皺眉之際,卻也不曾錯過他細微至極的神色變化。
許久,容傾眸光一暗,像是明知故意問般,低沉了嗓音,「你這樣私自出宮,便不怕被皇后暗中安排在你身邊監視的人發現嗎?」
「皇后若是知道了你與本王的關係,她定饒不了你。」
心頭微微一喜,司元絮輕笑著問道:「容傾,你是在擔心我嗎?」
不等男人開口,她便接著道:「我知道你會保護我,而且我也知道,就算我趁著夜色離開了皇宮,我的廂房內也會有另一個「司元絮」代替著我,不會教旁人發現了去。」
說笑間,她踮起腳尖以極快的速度在容傾的唇上輕輕一啄,隨之便羞澀地看向了他深如幽海的眼。
伸手用指尖輕撫上他優美的唇形弧度,司元絮嬌嗔道:「我想你了,不行嗎?誰說只許你佳人在懷,我便得獨守空房。」
「改明兒,我也要去找一個男人…」
她話語未落,容傾便挑眉一笑,俯身吻住了她。
*******
東宸殿。
靜立在大殿中的雕龍香爐間,正有幽馥醇透的龍涎香如煙雲仙霧般徐徐繚繞。
此刻,光仁帝容辛正靠坐在紫檀木椅上,一頁一頁的翻閱著手中的奏摺。而坐與他身旁的,則是伴駕在殿中的溫僖皇貴妃韓憶柳。
將堆在方塌上的數十本奏摺一一翻閱而過,容辛輕笑道:「你猜猜這些都是什麼摺子?」
並不去看他手中的摺子,韓憶柳只是專註的給他煮著茶水,「後宮不得干政,皇上是要綰綰亂了祖制嗎?若此事被皇後知道,綰綰恐怕又要免不了被她一頓訓責。」
輕垂著眼眸,韓憶柳緩緩而語的嗓音,淡薄清寧。
合上手中奏摺,他轉眼看向一旁眸色如水的女子,凝聲道:「朕聽說了梅園的事,也知道你受了委屈。」
「不過,她既是皇后,就免不了需嚴苛一些。為的,便是在後宮立下規矩。她的苦心,你可要多體諒些。」
眉間輕輕一凝,他繼續道:「雖然她至今也沒有給朕生下一男半女,但她畢竟是朕身為王爺時,明媒正娶的結髮妻子。」
「她統領後宮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聽著容辛的一番說辭,韓憶柳卻也不以為意。將煮好的清茶端起,她朝男人杯中斟滿了茶水。
此刻,她眉眼淡淡的模樣就像不染塵事的仙子一般。見得這幅情景,容辛心間微微蕩漾了幾分。
他就是喜歡她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將手中的摺子放在一旁,容辛端起馨香的清茶品了幾口后,才緩緩而語,「這些都是朕授意讓容傾批閱的摺子。」
暖茶輕繞而出的薄霧中,他眼梢餘光處,是韓憶柳的手微微一頓。但也僅是片刻功夫,這女子便開始繼續煮洗著茶具。
瞥了眼手畔的折
子,容辛接著道:「行事雖有些大膽,卻也毋枉毋縱。」
「手中的硃砂筆在這摺子上的一圈一畫,便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一族人的興衰。可人往往在有了無上的權利后,就會迷失判斷。」
唇角輕凝出一抹極淺的弧度,他嗓音悠悅的開了口,「但他果斷卻不武斷,甚懂馭權制衡之術。」
「雖然尚有青澀,但已很是不錯,朕也是做了數十年的九五至尊才悟透了這一點。」
聽得男人此言,韓憶柳展眉淡淡一笑,替他換上了一杯新的暖茶,「綰綰不求別的,只要他能替皇上在政事上分憂,便也不負皇上對他的一番期望。」
一手接過她送上的茶水,容辛端至嘴邊淺飲了一口,「此去崇寧府避寒,朕倒是放心將監國之職交由容傾擔任。」
「朕要好好休憩一段時日,待身子養好后,朕還要出海再為綰綰尋紅珊瑚回來。」
言語間,一直侯在殿門處的庄羽輕移步履踏了進來。快步行至容辛身前,他躬身一揖,「皇上,陳大人已到。」
目光緩緩挑向殿門處,容辛微一頷首,「宣。」
片刻后,一襲藏藍衣袍的陳庭申便邁著穩健的步子,跨入了內殿。
眼見坐在紫檀木椅上的二人,他即刻便施禮道:「臣參見皇上,皇貴妃娘娘。」
靜凝著眸光將他打量一番后,容辛將手一揚,「陳愛卿免禮,賜坐。」
忙朝他再度拘禮,陳庭申朗聲道:「臣多謝皇上厚愛。」說完,他便轉身朝了一側的紅木椅上坐落。
朝侯在殿內的宮人渡了記眼色,在容辛的一番示意下,已有宮人替他奉上了茶水。
「臣多謝皇上賜茶。」
見他規矩前,規矩后的說道不停,容辛微微皺了眉,「陳愛卿,你何時變得這般拘禮人前了?」
心如靜水的垂下眼眸,陳庭申應道:「皇上,臣年輕時雖心直口快,常對皇上有衝撞之處。但君臣之禮,臣從不敢忘。」
輕笑著再度將他打量了一記,容辛緩緩道:「此番看來,陳愛卿的身子已是日漸硬朗,氣色也甚是佳和。」
將身子微微一傾,陳庭申恭敬道:「也不過是臣告老還鄉后,愛擺弄點花花草草,打打太極,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閑。」
眉梢輕輕一挑,容辛再度道:「看來,陳愛卿是有些不滿朕讓你再入朝堂。」
忙將頭一低,陳庭申即刻便道:「臣不敢。」
忽然間,容辛竟是佯裝大怒,道:「不敢?朕看你是敢得很。」
微蹙了眉,陳庭申嗓音低沉的開了口,「臣該死。」
聚在他身上的流光緩緩而過,容辛一聲冷哼,「若是換作年輕時的朕,你早已死了一萬次。」
「記住!你這老不死的命是朕的,沒有朕的聖旨,就算是閻羅王召你去,你也不準去。」
說完,容辛便是揚聲郎朗而笑。
可陳庭申卻認真的應著他的話語,「臣遵旨。」
笑顏間,容辛眉眼輕抬,喝了一口茶水。看向坐在下方側位上的陳庭申,他繼續道:「陳愛卿,待朕此番從崇寧府歸來后,便打算任命你為丞相。」
聽得他的言語,陳庭申忙躬身朝他拘了一禮,「臣老了,怕是難當皇上委以的重任。」
看著前方謙懷恭敬的男子,容辛微一沉吟,便再度開了口,「你個老不死的閉嘴,先聽朕說。自許聰告老還鄉后,丞相之位便一直空懸。」
「朕也曾為此事思量過許久,但幾番權衡下來,朕覺得朝中眾臣中,唯有你最能勝任這個職位。」
見容辛似已拿定了主意,陳庭申也不敢再道推辭之言。這皇上雖說年過不惑,可仍是賞罰決絕。
若是惹惱了他,後果將是不堪設想。不再多想什麼,他即刻便應道:「臣既蒙皇上信任,日後定會為國為君,忠心以報。」
淡笑著點了點頭,容辛一眼掠過方塌上的奏摺,再度飲了口茶水,「如此,朕便又放下了心中的一塊石頭。庭申以為,此次千江府賑災一事中,三位王爺的表現如何?」
眉尖微微一蹙,陳庭申垂眸道:「臣不敢妄加評斷。」
眼梢輕挑,容辛的嗓音中沉了絲不悅,「你這老小子,還真是越老越規矩起來了。從前那個常常把朕氣得不輕的陳庭申哪裡去了?」
「朕赦你無罪,有什麼話只管道來。」
順著他的話語而道,陳庭申滿眼正色,「皇上,臣以為此次千江府賑災一事中,三位王爺皆各有所長。」
「噢?陳愛卿有何看法,說來聽聽。」
朝他施了記禮,陳庭申繼續道:「皇上,這三位王爺中,寧王乃是胸懷天下,行事果斷,且懂得權衡利弊關係之人。」
「而恆王容禎,便是因長年待在漠北的極寒封地,歷練得對事事都極為認真刻苦,且堅韌耐勞。」
「至於端王容修,則是個甚
為隱忍,也頗懂謀略的人。」
抬眼看向似凝了抹淡淡思憶的男人,他緩緩道:「不論最終勝出的是誰,三位王爺在此次賑災中,皆功不可沒。」
見身旁男人在聽聞陳庭申說起容禎時,生了絲惆悵之意,韓憶柳將手撫上他的大掌,輕輕的拍了拍,「皇上,雖說一別十七載,但過去的事便讓它過去吧。如今,恆王與靜妃不是都安然回到了皇上身旁嗎。」
「興許在封地那些年的磨礪,對恆王來說並非壞事。」
聽著耳畔回蕩的溫言暖語,容辛將眸光轉向旁側眉眼靜柔的女子,回了一記安心的眼神,示意自己無礙。
轉眼看向一旁的陳庭申,容辛開口道:「朕的皇貴妃可是煮得一手好茶,庭申要不要也品一杯?」
見他以眼神示意,韓憶柳即刻便心領神會的斟上了一杯茶水,親自起身端給了一側靜坐的陳庭申。
只見他猛地一驚站起身來,微微垂下頭,以雙手接過了韓憶柳手中的茶盞。看著淡碧的茶水中正飄散著幾抹翠色茶葉,他忙恭敬道:「臣謝皇上,娘娘賜茶。」
看著陳庭申忽然這般拘謹的模樣,容辛又是一陣朗聲大笑,「愛妃,你看朕說的不錯吧,誰說這愛讀聖賢之書者,就不愛美人了?」
此番,正待他唇角笑意不減之際,庄羽再度跨入了殿中,稟告道:「皇上,皇貴妃娘娘,端王,寧王以及恆王已在外候著了。」
目光輕轉,容辛看了眼一旁的韓憶柳。而她已起身朝了他福身道:「皇上既要忙於國事,那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凝著韓憶柳欲要轉身離去的模樣,容辛緩聲道:「愛妃不必退下,可先到內殿休息,朕一會忙完了再找你。」
在韓憶柳移步進入內殿後,容傾,容修和容禎便悉數踏入了東宸殿內的御書房。
三人在給容辛行禮過後,容辛便看了眼一側的陳庭申,不緊不慢的開了口,「朕此番召你們前來,是有一事想提前告訴你們。若無異議,朕明日早朝時便會宣旨。」
一眼凝過立在方塌前方的三人,他眸光聚向清雅俊朗,神姿冷薄的容修,便再度而語,「此次千江府賑災之事,實乃也是朕為了考驗三位皇兒之舉。」
「這次,你們每人都完成得很好,容修動員各地商販富甲,湊來了不少錢糧。」
目光悠悠的轉至膚色微暗,卻風神俊秀的容禎,他淡淡道:「而容禎所管轄的封地,百姓生活富足,人心更是安定。」
「此番,他調動了封地的百姓籌集款項,徵收糧食,亦是湊足了不少物資。而因他所在的封地,與千江府更為靠近,便是節省了諸多花費在路上的運輸成本,為災區的百姓們爭取到了更多的時間。」
稍稍頓住飲了口手邊茶水,容辛將視線最終落定在了那個以銀面示人,卻有著傾城之貌的男人身上,「而這一次,容傾的做法卻是讓朕乃至朝中的大臣們都沒想到。」
「他的做法,雖不合規矩,但在緊要關頭規矩是死的,辦法卻是活的。從盛京通往千江府的唯一河流已結了冰凍,運輸而去的物資皆極難到達。」
「雖是如此,但容傾卻能就地了解千江府的狀況,深入其間滅掉了擾民的賊寇,並拿到了大量的糧食與禦寒物資。」
「這些物資,皆是賊寇們平日里搶奪百姓得來。此番,也算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輕靠上紫檀木椅,容辛的嗓音忽的端肅了幾分,「所以,此次千江府賑災一事,朕對容傾的表現最為滿意。」
「朕不日便要帶著後宮妃嬪去到崇寧府避寒,屆時,朕會任命容傾為監國,在這幾月時間內,代朕處理朝中軍務。」
聽完他的言語,容修的眸色已是微沉了幾分,而容禎卻是眉眼淡淡,並無心緒。
正待容傾欲要上前叩謝皇恩之時,庄羽卻急匆匆的從殿門處跨了進來。一路小跑著行至容辛身旁,他輕喘著氣息道:「皇上,有急報。」
接過信箋,容辛將其展開,一眼掠過後,瞬間陰鶩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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