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番外 第三十九章 我不是隨便的花朵19
白鷺卻是一片沒由來的沮喪,不為什麼,根本什麼都沒有發生變化。
可是就是這種沒有變化讓她焦躁不安,姜承焰買好了吃的,燒好了水,她也懶待出來,就那麼躺在床上,看著他進進出出的忙碌。他大約以為她生病了,忙前忙后,可是白鷺看到他這樣忙碌,心裡一陣煩躁。
拉起被子翻身不看他,但是卻是一分鐘也睡不著的,只覺得清醒得頭疼盡。
她在心裡盤算著,春節一回去上班她就要換崗位了,她一定要申請早點到銷售的崗位上面去,可以多多地出差,一直出差到他回韓國豐。
這樣她回來之後,看到的屋子,就跟一年前一樣,整潔而沒有人氣。她會在錯覺中以為,這個人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從頭到尾就是自己一個人。
文藝女青年,必要有自欺欺人的本事,白鷺認為自己熟諳這個技巧。
而姜承焰在白鷺心裡天人交戰的時候,也在惴惴不安,他不是個愚鈍的人,看得出來白鷺今天一回來情緒就不對。
他回到自己房間里練了一會琴,又做了幾組力量訓練——從現在開始,這些都不可以怠慢,要恢復到工作的態度,而不只是維持。
白鷺聽得見他在那邊的琴聲,雖然明明是一首很舒緩的夜曲,卻把她聽得渾身冒火,還偏偏不是明火,滅都滅不掉,因為都不知道火的源頭在哪裡。
他平靜得很!要不怎麼有心思練琴,要是換成她,現在可能是吉他就弄掉了弦,是鍵盤就按出了窟窿。
白鷺很討厭這種感受,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身在其中,人家卻只是個導演或者編劇,冷靜說不定還惡毒地看著她的表演。
她憤憤地用力一踢,把床上放著的一本書給踢得飛出去撞到牆上,再咚的落在地上。
姜承焰在客房裡聽見了一驚,連忙放下吉他跑過來看。白鷺一臉的怒氣沖沖,姜承焰立在門邊,不敢進去,生怕再惹到她——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做得不對,但是總歸白鷺很不高興,那就一定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一個世界上對自己最好的人,一定是自己的問題。
所以他站在門口進也不是,不進好像也不太對。
白鷺背對著他看不見,但是聽得見他的呼吸,知道他在門口站了半天,這讓她簡直莫名地怒不可遏起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他非要逼自己表現出來是嗎?然後從容地問她,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白鷺突然把被子拉到頭上整個人蒙了進去,在被子裡面大聲道:「你要麼就進來,要麼就回你的房間,你站在那裡是做什麼?」難道看到她這種即將綳不住的樣子很有意思?
厭惡極了,可是竟然也找不到一個厭惡的靶子,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風度和氣質,可是就好像人隨浪卷,下都下不來一樣。
姜承焰驚訝地看著她,愣了一秒之後連忙快步進屋把她蒙在頭上的被子給拽開——他雖然並不像一般的圈裡人那般流連花叢,但是就算演過偶像劇也知道了,這個時候也知道不能真的走啊,要是真的走了……那大約明天他就得從這個家裡走掉,並且再也不能回來。
白鷺蒙著的被子被拉開,但是仍然不看他,又狠狠地把被子拉了回來,姜承焰連忙道:「你別蓋住了臉,呼吸不暢就好的慢。」
他還真以為她是生病了!白鷺氣呼呼地又翻了個身,再次背對著他,不過這次倒是沒有把整個人都埋進去。
姜承焰忐忑道:「你——」
才吐出一個字,白鷺已然煩躁道:「我什麼?我很不可理喻嗎?那你趕快出去啊,我要睡覺了!」
姜承焰抬頭看了眼鍾,「這才八點。」白鷺是個夜貓子,從來就沒有十二點以前睡覺的,可見是謊話。
白鷺被無情地揭穿,頓時氣得渾身毛髮倒立,忽地坐起來道:「我想問你,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對所有朋友都這麼留心嗎?生病你都是這麼跑前跑后地照料嗎?你對所有的女性朋友都這麼溫柔細心嗎?」
她覺得渾身發抖,當然不全是氣的,有種羞恥而被人辱沒的感覺。她白鷺何時不是驕傲而看透世情的,怎麼今天這麼歇斯底里起來,太不像她了,這讓她氣得要命。
「我……不是——」姜承焰一緊張,說起中文就卡殼。平時也就算了,在這當口上,在白鷺看來,那就是猶豫,她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
好了,我明白了,我真的要睡覺了,你趕緊回房吧,我身體不舒服,你出去的時候幫我把門帶上吧。」話說到這裡,就剩下了懊惱。
莫名其妙,事情怎麼會糟糕到這種地步。白鷺直接就要再次拉住被子鑽進去,這一次姜承焰總算是手疾眼快地一把拉住了她,猝不及防下其實是抱住了她。
姜承焰立刻意識到了,他們最親密的擁抱也不過是上次白鷺感冒他隔著被子抱過她,忙忙地鬆手道:「對不起,是我沒有說清楚。」
他現在算是醒悟了過來,頓時驚喜交加。她這種反應……看來也是喜歡自己?
「沒有什麼對不起,是我的問題。」白鷺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始終沒有看他,只是用力掙脫他。偏偏姜承焰抱得很緊,他練慣琴的兩條手臂強健有力,就像鐵箍一樣,白鷺氣憤不已,又覺得羞恥,大叫道:「你到底是想怎麼樣?」
「你陪我回韓國!」姜承焰多日以來的勇氣和願望終於凝成了氣勢如虹的這句話:「你敢不敢!」
這句話就像一個遊戲裡面的冷凍卡,把時間凝固住了,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了,白鷺也不再拚命亂掙了,半晌才道:「你……這話當真?」
她並沒有什麼不敢的,義無反顧,斷了退路,她向來就是這樣的,只是剛過易折。
不能接受一丁點的猶豫和懷疑,她義無反顧,就必要那個人跟她一樣義無反顧。
「當然是真的……」
語意稍有一點未決之意,白鷺立刻就察覺到了,在這一刻脆弱的情緒立刻便從剛才的沸騰跌到冰點。
「別說了,沒有意義。你看,你真的不用說這樣的話,我和你還是會是好朋友的。」白鷺覺得心裡又沉又涼。
姜承焰是有些猶豫,不過他是因為驚喜過頭,恍然間明白了她的心意,竟難以相信。
突然間見白鷺動了大氣,一時間驚慌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地就低頭吻了下去。
這不是一個纏綿悱惻的吻,而是宣告著決心和信心,對這段關係的篤定。在一起,現在,未來,氣息相連,於是過去的一切都有了交代,一切想說的話都不如這個熱烈的吻來得可信而真實。
人是會說謊的,但是人的反應是沒有騙人的。
白鷺是在驀然之間接受這個吻的,來不及驚訝,來不及憤怒,來不及想是悲是喜,腦子裡就是一片空白,直到兩個人都呼吸不暢他放開她的時候,白鷺還是暈乎乎的。
她按住胸口給自己順氣,卻盯著姜承焰道:「你如果單純想要安慰我,已經足夠了,也別覺得欠我人情,要欠也是申晶熙欠。」
姜承焰聽她這麼說,急得想要連忙辯白,可是他一急中文文法就全忘記,半天才憋出一句話道:「我不是想安慰你!」臉都漲得通紅,「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人嗎?會把這種事拿來開玩笑?」
他是真的生氣了,本來白皙的皮膚像是鍍了一層血色,因為被質疑而氣憤。
他本是一個多麼溫和的人,很少動怒,白鷺當然也知道。她低下頭身軀微微地在發抖,姜承焰正想重新抱住她,白鷺突然猛地抬頭,目光又迷惑又澄明,「你敢要我嗎?」
潁川之言:最激烈的方式,不成功,便成仁。小說里,一般都會成功。
現實里,多半是羞辱了自己。現實中的男人沒有我們期望的那般成熟,有擔當,義無反顧,為一生去認定。
那麼就只好讓自己去糊塗,然後遇見一個不算太壞,但是仍然不成熟,沒有擔當,不會義無反顧,結婚只是人生的一個流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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