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107】我寧願摔死他,也不會讓他生出來
86_86029b超結果顯示,是一個剛成型的男胎。
蘇雪宜被這個天大的喜訊沖昏了頭,迅速做出最利於自己的決定。
蘇雪宜深知,容懷德做了結紮,自己更不可能懷孕,將來在繼承遺產上撈不到多少好處。
但如果這個孩子能夠生下來,事情就好辦多了。
這個孩子也是容家的骨血,將來容懷德有個三長兩短,孩子做為容家的人也能分得公司股份。
一番深思熟慮,蘇雪宜愈發覺得當初將女兒接來g市是一個無比睿智的決定,簡直就是幫了她一個天大的忙斛。
於是就在當晚,容家三個人進行了一場秘密的家庭會議。
蘇雪宜拿出那張b超掃描圖,哭哭啼啼道:「都已經成型了,引產對身體傷害太大,醫生的建議,是生下來。我思來想去,不能委屈我的女兒,可是,這好歹是一條命……我這是作的什麼孽……」她說到這,滿眼凄惶地望著容懷德:「老爺子,你是一家之主,還是你來拿個主意吧!」
容懷德剛經歷喪子之痛,小兒子的死,讓他一/夜之間蒼老許多,對蘇雪宜躍躍欲試的建議,只表示沉默。
沉默,就代表了默許。
「阿琛,你怎麼想的?」容懷德詢問容琛的意見。
當時容琛的心中同樣無異於正在天人交戰。
那個已經成型的孩子,是容磊的骨肉,是容磊生命的延續。
如果論起私心,他當然希望這個孩子能夠保留。於是只問蘇雪宜:「蘇念還沒成年,你確定她會願意生下來?」
蘇雪宜在他銳利的目光下明顯心虛,頓了片刻,才含糊道:「我會盡量想辦法說服她。」
容琛不清楚,也沒有再去追問蘇雪宜究竟用什麼辦法說服了蘇念。
總之,蘇雪宜迅速宣布自己懷孕,沒過幾天,就為蘇念辦好輟學手續,然後以去澳洲待產的名義,將女兒帶上了去往澳洲的飛機。
事情前後不到半個月,做得滴水不漏。
蘇雪宜所謂的辦法,就是和容懷德一起鬨騙蘇念,國內的醫療條件做引產有風險,澳洲那邊安全係數高,騙她去澳洲做手術。
那時蘇念對她母親已經不具備信任,但對容懷德,她還是一直心存敬畏。容懷德開口對她保證,她便沒有再懷疑。
等到了墨爾本,蘇念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她迅速被軟禁起來,關在容家位於墨爾本市郊的那所別墅。
除了照顧她的保姆,和私人醫生,誰都不許接近她。
房間里所有尖銳物體都被收走,除了蘇雪宜盯梢,門外還有三個人高馬大的保鏢隨時監控她的動向。
一開始,蘇念哭過,鬧過,哀求母親,甚至是絕食……她試過各種抗爭辦法,但通通無效。
到最後,她終於絕望,不哭,也不鬧了。
她變得異常安靜沉默,迅速消瘦下去。
她消瘦的同時,子宮內那個胚胎卻一天天迅速生長,而她青澀的身體也開始發生一些微妙的變化——
原本小小的胸部忽然開始膨大,腹部皮膚被一點點撐開,一天天地隆起來,在她纖細軀體上十分突兀,極其不成比例。
五月的一天夜裡。
蘇念翻來覆去睡不著,直到突然感覺到肚子里一陣怪異的蠕動。
她一驚,從床上坐起來,驚恐地盯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
那陣詭異的蠕動仍在繼續,她慌亂無措地伸出手,死死按住肚子,想要阻止這種陌生的感覺。
然而讓她害怕的情況並未停止,反而更加肆無忌憚。
隔著腹部的皮膚,她掌心明顯感覺到裡面的小生命彷彿回應她的動作一樣,開始衝擊子宮壁。
開始調皮地伸手,打拳,甚至是踢腿……
這是蘇念第一次感覺到胎動。
可是她意識里全無驚喜,除了驚恐,陌生,就只剩憎恨。
她無比憎恨這個在她子宮裡一天天長大的生命,憎恨這個帶給她恥辱的印記。
它的存在,彷彿就是在時刻提醒她,她經歷過的那段噩夢般的凌-辱。
於是她不假思索地抬起手,狠狠朝胎動的部位用力摁下去。
下一秒,反饋給她的,就是腹部傳來的抽痛,還有裡面更加劇烈的蠕動。
蘇念痛得身體直打寒戰。
她拚命忍住眼淚,更加無助和害怕。
可她很清楚的明白,這裡沒有一個會真正的幫她。
他們在乎的,只是她肚子里那團肉,至於她的死活,她的心情好壞,從來沒有人在意。
繼父說:「念念,這件事是我們家對不起你,以後叔叔一定不會虧待你。」
母親說:「把孩子生下來,就當幫媽媽一個忙好不好?以後我送你出
國,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孩子我幫你帶,他不會和你扯上任何關係……乖女兒,你要聽話……」
……
蘇念在黑暗中發了很久的呆。
最後她忍住肚子里的抽痛,艱難地下床,扶著牆壁自己一點點移動,勉強走去陽台。
房間的窗戶從她來的第一天就被封閉了,但前兩天她從保姆那裡偷到了鑰匙。
脫下鞋,她踩著柜子輕輕上了陽台。
這是三樓,樓下花園裡的燈光,被茂密蔥鬱的樹影遮得嚴嚴實實,窗戶下黑黝黝一片。
像是一個能夠吸嗜她的巨大黑洞。
蘇念垂下眼,靜靜看著那片黑暗,慢慢打開了窗戶鎖,輕輕推開了窗。
夜裡的風很大,吹得她身體搖搖欲墜。
她睡裙底下裸露的小腿漸漸冰涼,最後開始發顫。
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像是一潭死水,粘稠,渾濁,讓她快要窒息。
對未來毫無指望的恐懼讓她無法入眠。
而她始終孤立無援。
她很努力了,她一度以為自己可以堅持下去。
忍,忍夠了這幾個月,她就能重獲新生。
可是不行,她拚命想要往上爬,想要活下去,他們卻不停地拽她,踩她……
她筋疲力盡。
太辛苦了,撐不下去了。
蘇念在夜色下閉上眼,緩緩伸開手臂,身體漸漸前傾。
外面的風將她的睡裙裙擺吹來,像一朵撲簌綻放的花朵——
容琛從樓下趕上來,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容琛那天是下午才到的,盛和在墨爾本有個商務合作項目,項目其實並不那麼舉足輕重,只是他心裡牽挂著這邊的事,一個月里,總會在這邊呆七八天。
南半球的秋天已經有了幾分寒意,容琛在深夜裡輾轉難眠,直到凌晨后才勉強睡去。再一睜開眼睛,才凌晨三點。
他起床推開窗,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雨。
於是披上外衣走出去,在花園裡吹了一會兒夜風,才掏出煙盒和火機。
夜裡風大,好多下他都沒能點著香煙,他正心浮氣躁,無意間抬起頭,就注意到三樓窗戶的異常。
窗台上居高臨下站著的女孩,在夜色里伸展雙臂,裙擺飛揚,像一隻搖搖欲墜的蝴蝶——
容琛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趕上樓。
深夜裡,他怕驚動到她,沒有叫醒其他人。而是自己打開/房門鑰匙,輕手輕腳走過去,靠近,伸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拽住她腿彎,將她從陽台上拽了下來。
蘇念察覺,下意識掙脫。
容琛哪容得她再放肆。
昏暗中,他臉色陰沉得可怕,剛才趕上樓來擔憂和緊張,在一瞬間全部演變成憤怒。
他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直接幾步放回房間床上,才冷冷盯著她:「你想做什麼?」
蘇念沒聽見似的,只緩緩瑟縮住身體,試圖溫暖自己冰冷的小腿。
「我在問你話!」容琛忍住怒意,握成拳頭的指節泛著青白。
「看風景。」她埋著頭,幽幽答了一句。
「有你這樣看風景的嗎?摔下去怎麼辦?」
「那就死唄。」
他終於忍無可忍,捉住她手臂,沉聲問:「你是故意的?!」
「對,我就是故意的。」她抬起臉,用她所剩無幾的力量,一字一頓大聲說:「我寧願死,我寧願摔死他,也不會讓他生出來!我要殺了他……我從沒想過要生下他……」
女主之前錢包身份證被偷了,她沒死哈~
後面沒幾章了,把十年前的事交代完就是尾聲了,目測周四周五結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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