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哀莫大於心不死,幸莫過於死徹底
035哀莫大於心不死,幸莫過於死徹底
盛晚生平頭一次被關公安局,警察對她的問訊從早上持續到夜間。
問訊室沒有暖氣,到了晚上就陰冷滲人。
趁著夜深人靜,盛晚努力把警察訊問的內容從頭到尾捋了一遍:
去年十月份,房務部跟一家叫樂徽的供應商簽訂採購合同。而一周前,這個樂徽的老闆,往她的私人帳戶轉賬20萬。在業內,供應商為獲得更多的訂單,常常以紅包、贊助費的名義向部門負責人行賄,這是心照不宣的潛規則。樂徽的訂單,盛晚雖未直接經手,可最初的採購合同,卻是她簽的字。
盛晚幾乎可以肯定,這次是有人存心要栽贓陷害她。
那張銀行卡她已經棄用了很久,一直忘記去銀行註銷。而又是誰,指使樂徽老闆往卡里轉賬20萬?
卓以珊?
盛晚想到今早在走廊上,卓以珊涼颼颼的眼神,還有助理說的那件事。
卓以珊懷孕了,懷了紀寧川的孩子……盛晚笑話自己,可能真的是命中注定,每當她對紀寧川燃起一丁點希望,下一刻,上天必定毫不留情將這點希望扼殺乾淨。
她想,她應該感謝卓以珊。卓以珊和紀寧川做得越絕,她反而越容易徹底死心。
今夜,她終於得一大解脫。哀莫大於心不死,幸莫過於死徹底。
-
一宿過去,盛晚整夜未眠。
翌日早上八點鐘,紀正良帶了律師來,為她辦保釋。
被警察帶出問訊室時,紀正良上來拍拍她肩膀,安慰:「沒事了,先回家休息,叔叔相信你是清白的。」
盛晚唯有勉強扯出一絲笑。
公安局外,紀家的車子停在那裡。車旁站著紀寧川,還有一臉慍怒的紀夫人。
盛晚腳步還未站定,紀夫人已經直接一巴掌扇過來。
啪的一聲脆響,她半邊臉瞬間都木了。
「你怎麼打人!來的時候怎麼答應我的!」紀正良呵斥妻子。
「我怎麼不能打?我們紀家的臉都被她丟盡了!不止勾搭其他男人,還吃裡扒外!」
「媽,你別這樣好不好!」紀寧川不耐煩地制止。
場面一片混亂,最後紀正良吩咐:「寧川,你先送小晚回去。」
……
坐進車裡時,盛晚的左臉才開始有了知覺,火辣辣的刺痛傳來。
她抬手一摸,指尖沾染上了血跡,應該是臉被紀夫人指甲划傷了。
手腕被人牽住,她下意識掙了一下,駕駛座上的紀寧川卻沉著臉將她握得更緊,「你臉在流血,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小傷而已。」她自己拿了紙巾清理。
「你和那個姓霍的關係到了哪一步?」紀寧川發動車子,終於切入正題。
盛晚吸了口氣,說:「讓你失望了,照片只是個誤會,我和霍先生什麼都沒有。」
「孤男寡女,整天在總統套房日夜相對,都被記者拍到了,你告訴我和他什麼也沒有?」紀寧川轉過臉看著她,幾乎是粗鄙地問:「說!你們什麼時候搞上的?有幾次?」
一瞬間,盛晚心中最後那點殘存的餘燼也熄滅得乾乾淨淨。
她本來還想對紀寧川解釋什麼,但現在她什麼也不想解釋了。
「紀寧川,你何必這麼侮辱我呢?如果你是想趁這個機會和我撇清關係,完全可以和我開誠布公地談。」
紀寧川咄咄看著她,像是不懂。
她閉了閉眼,語氣異常冷靜:「相處這麼多年,我多少還是了解你一點的。我不是傻子,你和卓以珊的事,我比誰都清楚。你們分手五年,你替她照顧家人;每年她生日,你都會悄悄飛一次美國;她回國,你心心念念都是她;為了刺激她,你故意和我親近,拿我當靶子;你怕叔叔不同意你們的事,就一邊吊著我,一邊和她暗渡陳倉……需要我再列舉下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