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得來不費功夫

「我娘親叫元書涵。」裴華裳嘴巴一開一合，說出另外一個讓董清源感到萬分熟悉的名字。那個已經失蹤五年的人，現在突然冒出來這麼大一個女兒。

不過隨後想想也就釋然了，那個時候元書涵收養了一堆孩子。眼前的裴華裳估計就是其中之一，至於姓氏肯定是跟著裴明宣。就算跟裴明宣兩個人分開五年，也依舊不更改孩子的名字么。

裴華裳口中的華欣華陌，應該也是同時被收養的兩個孩子。從元書涵失蹤的那時候開始，應該就在謀划怎麼出海做海盜，難怪這五年怎麼找都找不到人。至於為什麼連裴明宣也不要了，這個還真是有待商榷的一件事。

「叔叔，怎麼了？」聽到娘親的名字之後，董清源就陷入了沉思。作為一個很聰明的孩子，裴華裳還是很會看人臉色的，當下自然是一邊純真無邪的樣子，隨後在心中暗暗提防。

「叔叔只是想這件事很巧罷，叔叔不但認識華裳的娘親，還認識華裳的父親。」董清源爆出猛料，試圖看清裴明宣和元書涵這些年有沒有聯繫。縱然元書涵習慣用暴力解決問題，可是裴明宣的智謀可是絲毫不在自己之下。

要是裴明宣耍什麼小花招的話，元書涵配合一二自然也算是常理。

「父親？華裳也有父親嗎？」裴華裳是真的被董清源嚇到了，雖然跟元書涵不同姓，可是很多兄弟姐妹都是這樣的。裴華裳還真沒想過自己也會有父親這種事情，因為他們都是被元書涵收養的孩子。

這一點每個孩子心中都十分清楚，曾經也有的孩子苦惱著要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裴華裳看過那些孩子的下場，大多數都是哭鬧著想要回到元書涵身邊，可是那個時候已經晚了。

他們跟著父母去到那些地方，不僅失去了現在的錦衣玉食，還要忍受著父母的責罵。有的甚至被父母賣掉，隨後換來銀錢給自己贖身。裴華裳看著心中波瀾橫生，更清楚現在這樣或許才是最好的。

有元書涵這樣一個母親，裴華裳覺得自己真的十分幸運。並不因為一直以來的錦衣玉食，而是元書涵給他們的種種疼愛。她們因為自己受到的種種教育，更應該明白什麼叫做感恩。

親生父母既然將自己送出，那麼肯定有親生父母的理由。元書涵養著他們甚至還供著他們的父母，人就應該滿足於現在的生活，因為元書涵能夠供著他們，同樣能夠讓他們摔落。

就算元書涵並不是蓄意如此，可習慣於現在安逸生活的父母孩子，一些養成的習慣是回不去的。所以在失去元書涵給的銀錢之後，被打落塵埃的他們無法再次站起來。

那時候有人曾經問過元書涵，為什麼會如此狠心。元書涵的回答讓裴華裳刻骨銘心，是你們先拋棄了我！現在既然已經如願找到親生父母，便不再是我的孩子。

而那些父母說的一些話也在裴華裳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為了送你去做少爺小姐吃了多少苦，你這不爭氣的玩意。」

這些事情讓裴華裳學會了兩件事情，大多數兄弟姐妹也學會這兩件事。

第一：母親對他們這麼好不是理所應當，只是因為他們現在還是母親認下的孩子。要不要回到親生父母身邊可以自己決定。但是將不再是母親的孩子，一切後果將由你們自己承擔。因為這是你們自己的選擇，沒有資格怨恨任何人。

第二：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其他人來說，現在這樣的情況已經是非常好的。知足者常樂，不要去貪求更多的東西。

裴華裳始終記得元書涵說的話。「我現在給你們最好的東西，並不是你們所享受的富足生活，而是你們現在所受到的教育。它也許現在並不能帶給你們什麼，但日後卻是你們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依仗。

等到他們成年之後，元書涵會給她們一萬兩，然後讓他們去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那時候就算想要去尋找自己的父母也是可以的，但是這樣選擇的人將不能再回到那個他們生長十多年的家。

當然也有例外這種東西的存在，有些孩子是不用面臨生父養母這樣的難題，因為他們已經是父母雙亡的人。裴華裳很不巧的，也是其中之一。

「華裳當然也有父親，而且還是你娘親的丈夫。」至於元書涵現在肯不肯要裴明宣，這個董清源就不得而知了。

裴華裳點了點頭，心中卻是不以為意的感覺。就算董清源說的是對的，可是娘親沒讓她開口喊父親之前，裴華裳是堅決不會承認的。若是元書涵想要這個丈夫，又怎麼會這麼多年居於海外，華裳也沒見過所為父親。

「主子，涵姑娘回來了，如今正在裴府。」有下人來稟報消息，開口卻讓董清源微愣。雖然從裴華裳口中已經知道，元書涵已經離開海上回來，這麼快就去了裴明宣哪裡是不是太快！

「走，我帶華裳找娘親去。」董清源將裴華裳抱在懷中，順便還給裴華裳整理了下衣衫。等到出來時轎子已經在門口等候，董清源卻揮揮手讓他們退下。

「華裳定然是沒看過市集的，叔叔帶你邊走邊看。」這些年都在海上過日子，能看到過外面的市集才是怪事。對於董清源口中的市集很感興趣的裴華裳，有些歡喜的蹭了蹭董清源的胸口。

畢竟還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看著外面的世界很好奇，卻安分的縮在董清源的懷裡。只是看到某些東西的時候，會開口輕聲詢問董清源。軟軟的柔柔的童音，讓人感覺到十分舒服。

當然也順手給裴華裳買了些小禮物，一路走的是十分悠閑。

對於這些事情裴華裳也已經想清楚，所謂涵姑娘應該是指的母親元書涵，裴府兩個字可能就是自己那個父親的家裡。結合自己的姓氏，可以很簡單的想通這件事情。

至於董清源到底是敵是友，見了娘親的面自然就知道。裴華裳才不承認自己心裡怕怕的，畢竟是偷跑出來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