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夜幕遮天
世人常說:皇天在上!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學堂之上書聲朗朗,一個個稚嫩的聲音穿透櫥窗,傳到街道上。街上的苦力者聽著自己孩子的聲音傳來,和著汗水嘴角掀起一絲微笑。整個城市都在一片尋常的寧靜中沿著日常的軌跡行進著。
「轟!」
突然,天地間風雲變色。烏雲籠罩天地,陣陣陰風吹起,原本溫暖高懸的紅日慢慢被遮蔽。轟鳴之聲四起,宛若天地相撞一般,原本平靜的凡人城市頓時一片驚呼。那做苦力的父親直接衝進了學堂將自己的孩子抱了出來,緊緊地擁在懷裡。緊張的看著天際風雲變色,茫然無措,更多的人在四處逃跑,驚叫不斷。
一陣陣驚天動地的喊殺聲響徹天地。
「殺!魔尊天下,為魔尊陛下殺盡這些所謂天神。」
「殺!邪魔妖道,膽敢違逆天道,逆天者死!」
殺!
殺!
殺!
乾坤四野被喊殺聲填滿,諸佛痛哭,神魔泣血,哀嚎之聲驚天下,風捲雲動。天地間開始下起血雨,金色的,紅色的,黑色的,銀色的,無數帶著各色光芒的血液灑落人間。每一滴血液都蘊含著足以崩山裂海的力量,砸落人間,數不盡的山脈傾塌,無盡汪洋倒流。一座座凡人城池被毀滅於一旦,無數凡人死在了那血雨之中。
皇天界的絕大部分本土宗門,那些一等一的大勢力,諸多聖地,世家,皇朝皆是派出無數高手出來拯救眾生,奔走天地間。然而,除了少數部分堪比神魔的強者之外,其他人皆是死在了那奇異的各色神魔之血下。看著那一片片死去的生靈,不論是通天還是涅槃,不成神靈,任何生靈都無法阻止神魔妖佛之血。觸之即死,沾之寂滅,無可倖免,即使是神靈也只能自顧不暇。
這一刻不論是修行者還是凡人,不成神靈者都在哭號,在這場血雨下崩解,融化成為血水。
「爹、娘,救我!我怕。嗚嗚嗚。」一個小女孩兒無助痛哭的向父母求救,然而下一刻,她的父母以及她都消融在血雨之下。
「菩薩保佑,各位神仙救命啊!請你們顯靈救救我們吧!」
「老天爺,救救我們吧!」另一片地區的一群凡人正在祈求蒼天,拜求神靈的庇佑,同樣的情景在各地上演。
他們不知道的是,造成這一切的就是他在乞求的神靈,甚至頭頂的血雨就是他們乞求的神靈流下的。
人間已經成為了地獄!
終於,年老的人間強者不忍世人受此劫難。問罪於天,他仰天長嘯,喝問道:「皇天何怒,釋罪眾生?」聲音隆隆,響徹天地。諸多行走世間的神靈聞言亦是恨聲問道:「皇天何怒,釋罪眾生?」霎時間天雷陣陣,轟鳴天地,天道降下滅世雷霆劈殺神靈,凡能在血雨之下凌空者,無不滅於雷霆之下。神靈奔走,競相逃命。
一個年輕的神靈強者,年不過半百,稱得上是絕世天才,如此年紀成就神靈實乃曠世奇才。卻遠遠的被一道滅世神雷氣息所傷,渾身鮮血,眼看命不久矣,怒喝上天道:「我輩何故,獲罪於天!」
更多神靈悲戚怒喝:「我輩何故,獲罪於天!」
天空中無盡高遠處此時一個冷漠無情的聲音,帶著裁決萬物的霸道說道:「逆天者,魔,尋釁於天,降滅世神雷,處極刑!」隨之天際血色的光華閃過,雷聲轟天,只聞其聲便震死了無數生靈,成百上千的強者化為灰燼。
又聽一個囂狂不羈的聲音說道:「尋釁於天?本尊豈止尋釁於天?本尊今日要屠天,要葬天!」
天空無盡高遠處,一個身著一身黑衣的青年男子,滿頭紫發飄散,隨著罡風張揚恣意的飛舞,眼睛看著前方,嘴角帶著不羈的邪笑,隨意的看著對面。宛若至尊一般俯視所有人,矗立在天際,與天平齊。手提一把長刀,上面雕刻的無盡混沌凶獸,世間諸多強者身影宛若真實,栩栩如生的烙印在上面,宛若天地萬物盡在其上。刀柄末端雕刻著一個宛若龍頭的凶獸頭顱,看一眼幾乎就會被攝取神魂!無比妖異。
男子大概年若二十,面容剛毅且十分俊美,一雙眼睛呈現黑紫色,戲謔的看著前方與他對峙的眾人。這人便是剛才說要「屠天,葬天」之人。千古第一魔——噬情魔尊。
「噬情魔尊,你果真要逆天而行?」對面一個渾身散發著金色神光令人不可直視的身影說道。那人身後還站著數十人,這些人都是九天界的至強者,與至尊之差不過一絲,皆是半步至尊強者。
噬情魔尊聞言輕笑一聲看著那人說道:「本尊剛才已經說了,今日,本尊不僅要逆天,還要屠天,葬天。以證本尊無上魔道!」接著又目露鄙夷帶著戲謔和嘲笑的看著那人說道:「看看下面那些自稱神明的廢物,一個個脆弱不堪,幾乎都快被我魔道弟子屠盡了。」
又笑道:「方才天道不是都已宣布了本尊所謂的逆天之罪了么,而身為神尊的你,此刻還在這裡廢話,問我是否真要逆天而行?呵呵,看來,你還真不是一般的怕我啊?啊!」說完渾身氣勢一引提刀往前踏了一步,對面神尊立刻後退了一步。引得身旁眾人也是暗自皺眉鄙夷。
魔尊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你這樣的廢物居然也能搶奪本尊的至尊之位,可見皇天何其不公,天道何其不公。既如此,本尊便廢了這地,葬了這天,以我之力,重塑九天!」
「殺!」
魔尊提刀揮出一道黑紫色的刀芒驚天動地,殺向了對面眾人。神尊一擊格擋,對方眾人看到之後信心大漲。有人道:「噬情魔尊,你也不過如此,今日必將命喪我等之手。」
魔尊嗤笑一聲,直接揮刀,以急速閃到那人身前,一斬而下,說話之人身隕。
「神尊,滾過來受死!」噬情魔尊殺向神尊,突然五色光華飛來將魔尊一擊擋下,隨後五人從天而降。
五人分別身著黑白紫青藍,五色神衣,將魔尊攔下圍在中央。紫衣人說道:「噬情魔尊,尋釁於天。天道令,處極刑!」
魔尊雙眼一凝,又哧笑道:「五色天道使?」
「奉天道法旨,處噬情魔尊以極刑!」
「笑話,就你們五個廢物,也敢妄言處本尊極刑?就算是天道親臨也沒資格說這樣的話。」
「不過也好,就先殺了你們幾個天道走狗祭我魔刀。」說罷魔尊提刀殺向眾人。
「魔尊陛下,屬下前來助你!」下方飛來三道身影,兩男一女,一個個散發著濃郁到散不開的殺氣和煞氣,帶著血雲飛入戰場,各自殺向一位天道使。
看著每人與一個天道使交戰,皆不落下風,魔尊放聲大笑。說道:「好,讓本尊看看是五色天道使厲害,還是我天門的十方天魔更強!」
紫衣使大怒,飛身與魔尊交手。魔尊收刀反手,右手握拳朝著紫衣使轟擊。紫衣使冷笑接拳,想輕易化解,到拳芒近身才出拳相抗。但當紫衣使右拳與魔尊的拳頭相接后,紫衣使正要開口說話。
到嘴邊卻變成了慘叫,紫衣使的右手寸寸爆裂,炸成血霧。一道黑紫色的魔光環繞其右臂而上,魔光所過之處,紫衣使肉身寸寸斷裂化成血霧,片刻后化作血雨落下了凡間。
魔尊則是在兩拳相接之時就轉身離去,朝另一位黑衣使者殺去,雙手持刀一斬。紫黑色刀芒驚天,黑衣使雙手結印相抗,大喝道:「天道印」然而印未結成,刀已臨身,在魔尊的驚天刀芒下黑衣使也化作血霧。
其他眾人見此情景全部面色蒼白,一拳一刀,連斬兩位天道使者,這一刻他們才算是初步明白噬情魔尊的強大。這根本不是他們一人之力能夠抗衡的,所有人像是約定過一般,全部同時朝魔尊殺去,殺掉噬情魔尊,這是他們唯一可能活命的機會。
魔尊提刀衝殺,璀璨的魔光壓向眾人。
神尊攜眾多半步至尊全力阻擋反擊,一時間諸天道則肆意天地,散發出毀天滅地的氣息,下方低階的神魔妖佛成片的被抹殺,形神盡滅。
數十半步至尊和真正的至尊神尊聯手擊殺噬情魔尊,諸天道則堪稱滅世之威。卻全都在魔尊刀下湮滅,噬情魔尊的強大讓眾多高手絕望,那堪稱毀天滅地之力,竟然無法傷到魔尊一絲一毫。
魔尊雙眼紫光大盛,收刀而立,雙手開始急速結印引動大道之力。從他的身周開始動蕩,天地間所有的光芒和色彩全部消散,原本被鮮血染紅的雲彩開始變得漆黑。
魔尊的雙手宛若黑洞一般將所有的一切都吞噬。他殘忍而肆意的笑著,看著張皇無措的神尊等人,大笑道:「崩天裂地,夜幕遮天!唯我獨尊——」
那一刻起,天地像是被遮蓋了一般,只剩下黑夜,沒有任何光彩,也感應不到任何天地靈氣,生靈氣息。眾人茫然,恐懼的想要尖叫,但是不論怎麼說,都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而此時皇天界凡間眾生無知無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
驀然間,黑夜開始崩碎,不,是一切都開始崩碎,湮滅在虛無中。所有人都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被撕裂,破碎。他們感覺得到,卻沒有痛苦,因為之前他們就失去了知覺。
忽然間,一道白光閃過,煌煌天威壓蓋世間,打破了這份無聲的折磨。
只是片刻之間,但是對於眾人來說又像是過無盡歲月一般,所有人開始恢復知覺,但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痛苦。
下方除了魔道一方之外的神仙妖佛幾乎死了九成,剩下的也全部喪失了戰鬥力。
噬情魔尊對面的眾多半步至尊,超級強者,六成身死,兩成全廢,剩下不到五六人還能站在那裡,不過也都是鮮血淋漓,身體殘缺不全。神尊首當其衝,身上一道傷痕從肩部鎖骨斜劈而下直到右腿,差點將他分屍兩段,金色神血散發至尊威壓落下壓塌了虛空。鮮血淋漓,流淌不止,傷口上黑紫色光芒流轉,久久無法癒合。
魔尊身形也是一晃,指刀向對面天空,道:「天道,你終於出手了么?那就來吧!本尊今日就真正屠天!」
一道銀白色的光影顯化在神尊一方人上面,渾身綻放銀光,潔凈無瑕。只是他的眼目中卻是極致的黑暗。
「光明塑體,黑暗察世。天道分身,哼,天道,你果然已經偏失,墮落了!」魔尊刀指天道,怒斥道。
天道分身面無表情,雙目如同黑洞般攝人。冰冷的開口道:「噬情魔尊,罔顧天道,尋釁於天。死!」天道分身身綻白光,覆蓋天地,調動整個天地之力鎮壓向魔尊夜遮天。
然而魔尊只是一刀揮落,整個皇天界開始動蕩,天地之力被破開。
天道分身不語,再次調動天地之力鎮壓魔尊。第一重天地之力落下之後,又有一重天地之力降臨。天道集兩大天界之力鎮壓魔尊,道:「罔顧天道,尋釁於天,死!」
魔尊冷聲道:「無知!」然後渾身散發無盡黑紫色光芒,渾身神力盡用,揮刀劈開了世界之力。天道分身被這一刀斬碎,化成無盡黑白之芒,且刀芒未散,斬向了神尊等人。
對面那剩下的五人鮮血灑盡,道則揮霍一空,難以抗衡,直接被盡斬刀下。神尊將身旁最後一人拉到身前擋下刀芒,借力往側邊退了開去。那人驚怒非常,但是此時已經來不及離開,最後死死盯著神尊道:「神尊,你……無恥之徒,你必不得好死!——」
言罷,命喪魔刀之下!
空中,天道分身重聚。雙手舞動,口中道:「三界之力,鎮殺噬情魔尊!」天地之力再次要做鎮壓而下。
魔尊冷漠的說道:「還是讓本尊先殺了你吧!」
「噬情戮天!」
魔尊身上的黑紫色漸漸改變,紫色漸消。幾乎完全被黑色覆蓋,雙瞳呈現跟天道分身一般的黑,卻比天道之眼乾淨。他急速揮刀,瞬間千萬刀芒鋪天蓋地,三界之力被撕碎,天道分身直接湮滅。
剩餘的刀芒直指向天,將無盡天空斬碎成一片虛無。
神尊則是早已逃之夭夭,不知所蹤。
「噬天戮地,唯我獨尊!本尊今日屠天於此。」魔尊冷漠的說道。
下方虛空之中,魔道眾人雖幾乎都是重傷,然而此時全都歡樂呼喊。所有人都凌空而跪道:「魔尊天下!」
突然,上方無盡之處,傳來轟鳴之聲。一道充滿著至高無上力量的金色光束直直的落向魔尊,那道力量也是世界之力,但完全不似方才天道分身一般弱小,分散。以堂堂正正的力量轟中了魔尊,魔尊因為不及抵擋,匆忙之下只是以刀身相抗。直接重傷,被打落。
停下之後魔尊道:「這就是皇天之力?」說完,一口紫色鮮血噴出。
不過又道:「皇天又如何?本尊不服!」
魔尊刀割手掌,以血染刀。刀身上的眾多雕刻仿若活了過來,一個個仰天嘶吼。無數身影出現在魔尊身後,他用刀在空中比劃。使用無盡神力,而後一個極其怪異神秘難懂的符文出現在空中,頂在魔尊上方。
此時天上傳來了第二道皇天之力。
「魔——!!!」魔尊如此嘶吼,他身後的身影也同樣嘶叫。那個字元直衝天際,迎上了那第二道皇天之力!
二者相撞,天塌地陷,遊盪在天地間,之前死去的諸多神魔之魂齊齊哀嚎嘶吼。整個皇天界虛空破碎,眾生怨氣沖霄直指向天。
魔尊受此皇天第二擊,終於承受不住,手中魔刀被崩飛,身上鮮血長流。
眼看皇天之力第三擊即將落下,魔尊知道自己抵擋不住,心生悲戚,恨天的霸道,恨自己依然不夠強,但卻無可奈何。
「我恨啊!」
他轉身對著身後僅剩的魔道弟子說道:「都給我走!」
魔道弟子不肯離去,皆跪下大聲道:「誓與魔尊陛下共存亡!」
魔尊一聽,更顯落寞,不過依然硬撐著冷哼道:「愚蠢!」左手一揮將所有人送下了凡界。輕聲說道:「殘存己身,留待未來!」
他轉向皇天道:「今日敗了又如何?本尊不死不滅,他日必滅你!」說罷奮力迎向這一道皇天之力。打出了他自己的至強道則「夜幕遮天——!」
三道血色身影擋在魔尊面前,渾身散發血氣,每個人都帶著不輕的傷,正是剛才大戰三色天道使者的三大天魔。其中一人已經幾乎站不起來了,她是三人中唯一的女子,血拚殺死了青衣使。此時已經無力再戰,不過依然堅定的站在了魔尊面前。
「我等與魔尊陛下共生死」三人同時說道。
魔尊大怒,伸手就拖住三人往後拉,然而他伸手只拉回了受傷最重的那人,其餘兩人本就是半步至尊又無大礙,此時燃燒神魂之力已經無可挽回。
兩人自己沖向了皇天之力,罵道:「賊老天,本座與你來戰,殺——」二人打出自己最後一擊,雙雙崩碎在皇天之力下。那位殘存的十方天魔之一被魔尊封印,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兄弟崩碎在皇天之力下,她的雙目流出了血淚,如同受傷的野獸一樣嘶吼。
她又親眼看著皇天之力擊中魔尊,整個人在皇天之力下崩飛,她痛苦的嘶吼著,她的雙手被她捏出了血,她的牙齒被她生生咬碎,滿臉都是血,她已幾近絕望。
忽然她看到從魔尊識海之中飛出一座寶塔,替魔尊擋劫。噬情魔刀飛來阻擋。她以為有了希望,抱著一絲僥倖看著。
但是,下一刻,寶塔崩,魔刀裂!她的心也隨之崩碎,絕望如荼藜花開,淹沒了她。
皇天之力直直的擊中魔尊肉身,魔尊那不號稱死不滅的肉身幾乎要崩裂開,神魂完全被撕裂,紫色魔血長流,壓塌虛空,虛空中只留下一句話。
「千難萬劫魔常在,吾道不孤葬九天!」
「必葬皇天!」
而後魔尊肉身連帶著方才一戰死去的所有神魔,半步至尊的屍首墜落九天。落下了皇天界,皇天界內虛空破碎,神魔哭號。天地間只余留一聲「……葬九天!」
魔尊戰天之地,只剩下被封印的血天魔緩緩墜落人間,血天魔滿頭血發飄揚,她恨魔尊,恨她的兄弟,所有人都死了,卻只留下她一人。
她是十方天魔中唯一的女子,受到魔尊和所有天魔的疼愛,而如今卻只剩下了她一人。如何不恨!她緩緩站起來道:「葬天,葬天。今生葬天!」而後繼續如同死屍般墜落。
天道分身想要追擊,將魔尊屍身帶回去,動用天道之力推演,然而天道開始混亂,無法清晰地查看世間。
神尊走出來想要將魔道余部盡數滅殺,卻無法降落皇天界,妄圖推算天機卻混沌無比,難以探明。神尊怒火中燒,恨聲怒道:「夜幕遮天!」
「夜-遮-天!!!」
「十萬年後,本尊必滅你魔道天門十萬餘孽,神魂煉入九幽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
凡間,眾生從昏睡中醒來,迷茫無知,不過看著已經幾乎不再變化的天空,每個人臉上都散發出慶幸的笑。
那抱著自己孩子的苦力者,微笑的看著自己懷中仍然熟睡的孩子,嘴角再次掀起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