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圈十一 游遊街
傍晚時分秦景瀾乘著紅彤彤的晚霞遲遲而歸,他的面色凝重似是有心事。
錢錦玉歡喜的迎上去眼巴巴的等著與他一同出去。秦景瀾遠遠望見她便甩掉負面情緒換上笑臉拉著她的手順勢出了府門。
長安街今晚很是熱鬧,乞巧節正名為七夕節定為每年農曆的七月初七那日。
乃是牛郎織女一年一度會面的日子,傳說當晚會有無數只喜鵲自願搭作一架鵲橋讓牛郎織女在鵲橋上見面,訴說相思。
聽聞晚上在葡萄樹架下還可聽得牛郎織女互訴相思。這怕是假的,錢錦玉曾經在安府的葡萄藤下蹲了許久試過並無聽得到甚麼竊竊私語甚麼對話,想來這僅僅是個傳說罷了。
不過演變至今日,乞巧節的含義可是變了味,可謂變成了相親節。無數個單身的痴男怨女相聚在此晚,若是有看對眼的,即可將自己身上的親近之物遞與心儀之人。
若是對方接過便是答應了心意,若是拒絕也是無妨的。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中,總會有人與你看對眼,一個不成,換下個便是。
所謂王八看綠豆,總有合心意的不是。故而今日長安城的姑娘們都有些如饑似渴,眼睛嗖嗖的四處張望渴望覓得良人。
她們或幾個幾個聚在一起談話,其實根本無談話之心,一個個眼睛像燈籠似的在茫茫人海中只為尋得一個他。
錢錦玉此時作為一個有夫之婦並且自家相公又是長相不凡,她頗為滿意。
緊緊的挽住秦景瀾的手向那些饑渴的女子示意告示她所有權。秦景瀾哪能不知她的小心思,輕笑一聲卻也把手握的更緊些。
街頭叫賣聲不斷,甚麼賣糖葫蘆的老者大聲叫賣道:「甜甜的糖葫蘆,不甜不要錢。」錢錦玉眼勾勾的望著他手上一大捧的糖葫蘆心想,若是讓她嘗一口果真不甜,是否真的不要錢?
猜字謎的攤鋪有人熱情道:「猜字謎,猜中有獎,獎品豐富。包君滿意。」
還有甚麼賣混沌的:「快來看看呦,咱老李家的混沌,皮薄肉多。保證吃一口,欲罷不能休。」
各種各樣的花樣,錢錦玉看花了眼。她忍不住要去喝一碗酸梅湯止熱,秦景瀾卻徑直的拉著她往廟會方向走。
錢錦玉不解的眨巴眨巴眼睛,問道:「秦大人,你要帶我去何處?」
秦景瀾腳步未停,故作神秘的一笑:「到了你便知。」
好罷,好罷,跟著秦大人後面走罷,看他到底要作甚。
秦大人把她帶到一個熱鬧的廟會門前停住。錢錦玉抬頭一看,月老廟?不懂了,照理說他們已經成親,而這月老廟卻是未婚男女常來之處,期盼覓的好姻緣。
難不成秦大人曾來許願過?然後娶到了她?如今來還願不是?錢錦玉望望月老廟再望望秦景瀾,心裡委實滿意的很。
月老廟今日更是人多,無數的年輕男女圍繞在此,希望藉此處人多看是否尋得心上人。
秦景瀾出眾的相貌已經贏得不少女子芳心。且看她們個個咬著帕子似是想有甚麼行動但又瞥見秦景瀾身旁的錢錦玉遲疑著並未有何動作。唉,糾結不已的少女們吶!
有名女子羞答答的紅著臉快速的跑過來丟擲一枚物什給秦景瀾又捂著臉跑開了,錢錦玉一愣,姑娘好勇氣!
秦景瀾反應極其迅速長袖一卷將不明物體捲入手中。
錢錦玉忒八卦的扒開他的手掌一看,呦!不得了。一枚小木瓜,這姑娘心思昭然紙上啊。
秦景瀾並無太多表情卻是順手遞給了了錢錦玉,淡淡開口道:「我也未料到。」
錢錦玉笑嘻嘻的開口:「景瀾,人家贈你木瓜,你可有瓊琚回送?」
秦大人勾起嘴角,緩緩笑了開來攤攤手苦惱,道:「那真是傷腦筋,我有你即可,何必多個人讓我更煩神。」
秦大人說今日來月老廟是有原因的,錢錦玉搶著回答:「不是來還願么?」
他搖搖頭,用很鄙視的眼神睨她一眼,緩緩道:「你怎的會這樣想?」然後把她帶到月老廟後面一處池塘邊,那裡同樣圍聚著一群人。
錢錦玉瞥見月光倒印在河面上,晚風輕輕吹過激起一片漣漪。水面波光粼粼蕩漾開了月光,河緹邊的楊柳樹舒展著腰肢,隨風而舞,枝條舞動著。還猶自可以聽見蟬鳴聲陣陣悅耳,這一切顯得那麼美好,不過,秦大人帶她來此作甚麼?
秦大人把她丟在此地,吩咐她莫亂走動他馬上就回來。錢錦玉點頭若搗蒜心想這秦景瀾又在耍甚麼名堂,她蹲在地上無聊的撿起石頭玩扔水漂。
不一會兒,秦大人手中拿著一隻毛筆和一張紙片歸來。錢錦玉表示不理解,秦景瀾攤開手中的小紙條:「聽聞在紙上寫上祝願,掛在月老廟裡的柳樹上定會心想事成。」
錢錦玉點頭問秦景瀾想寫甚麼,秦景瀾淺淺一笑大筆一揮唰唰刷的寫下幾個字。錢錦玉湊過去一看,老臉頓時覺得有些羞紅了般。
這秦大人寫的也太露骨了罷,誰承想他骨子裡卻是個悶騷?
秦景瀾挑眉毫不在意讀出來:「秦景瀾與錢錦玉白頭到老。」然後又問:「你不滿意?」
滿意?她哪能不滿意,秦景瀾的眼神明明就是你不滿意也不行的樣子,左右都改不了,索性隨秦大人這麼寫罷。反正這肉麻的字眼又不是自己寫的。
有輕功就是好,別的男子女子為掛這紙條費盡了心思。聽聞紙條掛的愈高願望實現的可能性也就愈大。
人家都是使出吃奶的力氣踮著腳尖蹦跳著渴望把紙條掛的更高一些。錢錦玉雙眼放亮知曉秦大人的輕功終於有用武之地了。
她沒見過秦景瀾用過輕功故而特別期待,慫恿著讓他把紙條掛到數枝頂端。
秦大人一點頭唰的一下一陣風帶過衣角,秦景瀾就安然無恙的出現在柳樹最高處的樹椏上。
錢錦玉忒佩服他了,會武功的就是不一樣。她暗自決定要讓秦景瀾教她輕功,讓她也能在翡翠面前顯擺顯擺。
秦景瀾掛好紙條后又唰的一下帥氣地安然落地,拍拍自家夫人看呆狀的臉頰調侃道:「怎的?看呆了?」
錢錦玉憧憬的拉著他的衣袖興奮不已:「景瀾,不如教我這個輕功罷。」
秦大人睨她一眼苦惱道:「我怕你這腦袋,卻是學著不易的。」
「……」小瞧人自大的狀元郎,不帶這樣看不起人的。
最後,秦景瀾拗不過她的執著勉強答應有時間就教她,錢錦玉這才喜笑顏開拉著自家相公歡快的往狀元府走。
秦大人悠悠道:「景瀾,你真是個執著的女子。」這句話也不知是貶還是誇獎,反正錢錦玉自認為是誇獎她精神可嘉。
她笑容可掬的回句:「秦大人誇獎了,我向來如此。」
秦大人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冒出一句莫名的感嘆:「就這樣罷,這樣挺好的。」
也不知他是何意,今日秦少夫人心情好,且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