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圈八十二 心痛的無以復加
秦老夫人一見自己兒子來了,頓覺有些莫名的心虛,只道:「景瀾,你看玉兒竟然她與我頂嘴。」
得得得,所以說秦老夫人你這是告狀了?而且還一副你很有道理是她蠻不講理的模樣,不得不佩服啊!
秦景瀾睨了錢錦玉一眼,卻還是轉向他娘,皺眉問:「娘,你說了什麼?錦玉不是那無理之人。」
秦老夫人大概也覺得累了,順手抄了杯茶,呷了口,不咸不淡的開口:「也沒說什麼,只是提了提你與瀲兒的事罷了。我就提了下,她就這麼激動,還敢回嘴。」
……秦景瀾無力扶額,又來了。從發生那事後娘一直覺得對不起瀲兒,把瀲兒當女兒般疼愛也就算了,還總是想著把他倆湊一對。
難怪錦玉情緒激動了些,「娘,這事莫要再提了,這回瀲兒來京城,若是看中了什麼才俊,我定當儘力儘力!」秦景瀾眼神篤定道,一點迴轉的餘地都沒有。
蕭瀲臉色微白,垂眸望著地上,也不知地上有甚好東西。只是不復片刻,她又抬起頭慘白的臉蛋清湯寡水的掛著一道眼淚,好不楚楚動人。
「唉,瀲兒莫傷心,姑姑給你做主!」秦老夫人見不得寶貝侄女落淚,忙安撫道,那模樣錢錦玉簡直懷疑秦景瀾是不是她親生兒子,是不是他與蕭瀲當年抱錯了也不一定。
蕭瀲搖了搖頭,眼眶飽含著碩大的淚珠,十分委屈的盯著秦景瀾看,柔柔道:「表哥,姑姑也是疼愛瀲兒,瀲兒也不敢期望表哥垂愛,我會努力在京城找到夫家的。」
任憑誰見美人落淚說出這等識大體的話都會心疼,是以秦老夫人那是抱著蕭瀲潸然淚下,覺得她兒子就是被眼屎糊了眼,至於那眼屎自然是無辜躺槍的錢錦玉。
秦老夫人琢磨著這事急不得一時,需要循序漸進,不能急功近利,遂讓秦大人送她出府。
大廳里只剩下錢錦玉與蕭瀲倆人,實在太詭異。錢錦玉頓覺尷尬無比,想借口回房。哪知蕭瀲卻喊住她,一字一句的道:「你可有想過表哥為何娶你?」
呵,又是這個問題嗎?她們不厭煩嗎?一個兩個都問這,姑奶奶要是知道秦大人為何娶自己一定告訴你們吶!然而她也是懵逼的好么!
錢錦玉搖頭,很是誠懇的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蕭瀲像是早就料到錢錦玉會這麼回答,頓時露出抹得意的笑來。什麼溫柔笑容柔聲細語那都是假的啊!這丫的就是只搖著大尾巴的狼。
「表哥他……」
「瀲兒……」秦景瀾及時出聲打斷了蕭瀲的話,他面色十分不悅,眼底的警告不言而喻,這是他的底線,誰觸及他都會怒然。
蕭瀲眨巴眨巴眼睛,硬生生逼著自己落下幾滴淚珠,「表哥~」秦景瀾一向對她縱容寵溺,她想要什麼他幾乎都會滿足自己,然而關於成親一事他卻態度強硬的若茅坑裡的頑石,臭不可聞!
「回去吧,你也累了。」秦景瀾淡淡道,有些事他選擇親自告訴錢錦玉,而不是通過她人之口,難免錢錦玉不會多想。
蕭瀲咬唇,可是不敢拂了秦景瀾的話,只得生悶氣絞著手心的帕子,小跑著離開大廳。
秦景瀾走至錢錦玉身旁,伸手摸了摸她的髮髻,有些哭笑不得的開口:「若是日後娘再提及瀲兒,你便說等我回來再說,我娘她有些冥頑不靈固執。」
呃,不得不說,秦大人你對你娘的總結詞挺準的。你娘為人不僅十分固執,還有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氣勢。
鑒於這種話不方便對秦大人說,錢錦玉機智的將它壓在心底,自己知道就好。
本以為生活就這麼繼續膈應的過著,但是她實在太小看蕭瀲這個對手!事情是這樣的!
那日午後,錢錦玉約好與翡翠一起出府去吃燒雞然後去聽書,本來計劃的挺美好的,結果她左等右等都沒瞧見翡翠來,便有些納悶。
就在這時,平日里與翡翠玩的較好的一丫鬟匆忙的跑了過來,她跑的氣喘吁吁,見了錢錦玉,就像見到了救星,忙道:「夫人,不好了,瀲表妹與翡翠發生口角了。」
說是口角那還是看得起翡翠,根據錢錦玉對翡翠的了解,翡翠這丫的絕對是強勢的那方,不過她惹的是蕭瀲。秦老夫人的心尖尖,錢錦玉連忙跟在丫鬟後面去一窺究竟。
其實十月的陽光還是挺熱的,錢錦玉一身粘稠的汗,然而這麼熱的天,翡翠就跪在地上,而蕭瀲帶著丫鬟居高臨下的盯著翡翠,眼中的鄙夷令錢錦玉心中一痛。
周圍丫鬟聲音嘰嘰喳喳的討論聲地響在耳畔,錢錦玉只覺得十分煩躁!這麼吵作甚?她走過去直接就想把這沒骨氣的丫頭從地上拉起來,哪知道翡翠巋然不動,任憑錢錦玉怎麼拉拽她。
錢錦玉轉而看一副趾高氣揚模樣的蕭瀲,滿臉諂媚的神色,詢問道:「瀲表妹,不知道我這丫鬟哪裡得罪你了?瞧她都嚇得不敢起身。」
蕭瀲露出無辜的面容,勾了勾唇角,「嫂嫂,你這丫鬟竟然敢偷我的羊脂玉玉佩,被我和丫鬟逮到了。」
玉佩?開什麼玩笑?錢錦玉幾乎要笑了,這是多麼嘲諷的事,她們錢府雖算不上家大業大但是在京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富商人家!她又是錢胖子獨女,什麼珍寶沒見過?
翡翠這丫的根本就是一吃貨,從未對這珍寶首飾什麼的動過心!蕭瀲拿出這理由實在太荒謬了!
但是這並不是重點,糟心的是翡翠竟然承認了,不僅如此還低眉順眼的說:「小姐,表小姐說的都是真的,是翡翠貪心想偷她的玉佩被表小姐發現了。」
這不成器的丫頭!想要玉佩問她要就好了?幹嘛去招惹蕭瀲那個毒婦!
事已至此,錢錦玉只得又陪著笑,她自己都覺得此刻的臉十分憎惡萬分的狗腿!「瀲表妹,要不我再給買塊羊脂玉玉佩當作賠罪罷!你看翡翠都在跪了,她也受到懲罰了。」
蕭瀲現在是得理不饒人,作出一副為難模樣,別有深意的回道:「嫂嫂心疼陪嫁丫鬟,瀲兒也能理解,只是嫂嫂對這丫頭這麼好。她卻偷了東西,唉,也幸好偷的是我的,我便不計較罷。但是倘若這次不懲罰她,府里下人日後紛紛效仿又該如何是好?」
她這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挑不出半點矛盾。同時又令人覺得要是不懲罰翡翠,何以服眾?也暗指錢錦玉偏袒翡翠。真是個一箭雙鵰的好主意呀!
「那我罰她做七天的苦力活行否?」錢錦玉邊說邊把翡翠硬從地上拉了起來。
蕭瀲冷冷一笑,「嫂嫂說的真輕巧,偷竊多大的罪啊,你竟然公然偏私。」
「瀲兒說的沒錯。」秦景瀾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接著蕭瀲的話又補了一句,表示贊同。
他看著伏低做小狀的翡翠,眼神有些凌厲,吐出來的話幾乎讓錢錦玉心碎,他說:「翡翠,你今日意圖偷盜表小姐玉佩不成,我罰你十板子你可服氣?」
翡翠怔楞了片刻,咬著肥嘟嘟的嘴唇,「翡翠願意受罰。」
翡翠這丫的腦子壞了對不對?不然今天怎麼那麼不對勁,等下人抬了寬厚的紅木杖過來,錢錦玉真沒法淡定了,忙看向面無表情的秦景瀾,「景瀾,翡翠她屁股厚肥,打她屁股的話她會很疼的!」
只是秦景瀾並未理睬她,指揮下人把翡翠押到院子里,翡翠這丫的臨出門還對她擠眉弄眼,絲毫不緊張!
不消片刻,錢錦玉就聽到呼呼的揮棒聲,沉悶的一棍一棍結實無比落在翡翠的屁股上,她竟然抗住了沒有哼唧。
錢錦玉只覺得心口被人毫不客氣的用針戳著,痛得她幾乎要暈厥過去。她不管不顧的就要衝上前去為翡翠攔住棍棒!
哪知秦景瀾眼疾手快,迅速的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然後一收手,錢錦玉重心不穩倒入他寬厚的懷裡!
錢錦玉強烈的反抗,自他懷裡抬頭,不知不覺已經淚如雨下,她咽嗚著:「鬆手,我要去救翡翠,她肯定好疼還忍著不叫出聲來!」
秦景瀾垂眸看她一眼,微微搖頭。這是幾個意思?不讓她去救翡翠是嗎?他娘的,真看錯人了!
錢錦玉幾次想掙扎出秦景瀾的懷抱,奈何男女力氣相差忒大,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棍棒一下一下打在翡翠的屁股上。
她真沒用!保護不了翡翠!
良久,十棍子終於結束了。秦景瀾也鬆手了,錢錦玉滿臉淚痕一臉茫然的盯著翡翠看,翡翠伸手摸了摸屁股,扯著一抹憨厚的標準笑容,「小姐,你怎麼哭了呀?翡翠不疼的!」
翡翠,你就別安慰她了好么?這實誠的木板子使勁的打你屁股,你能不疼?
錢錦玉伸手擦了擦眼淚,吸吸鼻子,深呼一口氣道:「翡翠,咱們不受這氣,走!我們回家去,這裡容不下我倆!」
秦景瀾嘴唇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蕭瀲則是一副假惺惺的模樣,吃驚道:「嫂嫂,你這是要回娘家嗎?這……這不好吧?」
錢錦玉沒心思和她周旋,「這不遂你意了,以後這狀元府隨你鬧騰!本姑奶奶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