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診所被坑
當天晚上,我們開著窗戶、頂著寒風,在臭屎味當中度過了一夜,經過漫長煙味的熏陶和一夜寒風的洗禮,我的支氣管炎的徹底犯了,第二天早晨,頭暈目眩、渾身癱軟無力,兩個太陽穴附近帶有節奏的跳著疼。
鐸哥攙扶著我,去藥店買葯,藥店賣葯的阿姨好心的替我量下體溫,「41.5度,這麼高溫度,你必須馬上去醫院,要不然容易大問題。」
出了藥店門口,鐸哥要扶著我去醫院,我斬釘截鐵對他說「醫院,不能去,咱沒錢」。
「那怎麼辦?不去醫院會有大問題的。」
「去那吧,好像有個診所」。我用顫抖的手指向藥店衚衕深處,若隱如現的紅十字。
從藥店到診所足足有500米,要不是鐸哥攙扶,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走到終點,到診所里我已是渾身燥熱,虛汗淋淋,一個穿著白大褂,帶著厚厚眼睛,嘟著嘴、呲著牙的女大夫接待了我們,把我引入房子內間,簡單拿著聽診器聽一聽,說是高燒感冒,問我「是打肌肉針,還是吊針,吊針來的快。」
「那個便宜?」
「肌肉針便宜,一針五塊。」
「那就打肌肉針吧。」
女大夫隨後開始配藥,不停晃動著各色小瓶說,「脫了褲子吧。」
我機械般脫下褲子,露出半個屁股,從小就打肌肉針,這些都是輕車熟路,屁股感覺涼涼的,在一陣刺痛之後,針頭緩緩的扎進我的臀部。
我閉著眼睛,按部就班地等待著下一步動作,可是這一切陡然間靜止了,幾秒鐘過後,我睜開眼睛,本能的回頭看下自己的屁股,一個注射針頭深陷在我的肌肉,針冒直挺挺地聳立在屁股上,大夫和針管卻是消失不見。
「大夫,大夫!」我歇斯里地的狂喊,頭腦中一片空白,心裡不停問自己「這是怎麼回事?」額頭上汗水如暴雨般紛紛滾落。
「喊什麼,喊什麼,這不出來了!」女大夫不耐煩回復道。
門帘掀開了,她一邊注視著手裡的針管,一邊用略帶慌張的口吻說「著什麼急,這不是忘加一劑葯,給你補上。」
我看著屁股上不斷顫動的針帽說「大夫,沒有這麼打針的吧。」
「你懂什麼?打不打?不打我給你拔出來?」大夫激動的說。
如此情況,我無力反抗,只由她擺布,她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針管,用手輕輕地往上推,針管頭不斷湧出液體和氣泡,一隻手扶住我屁股上的針頭帽,另一隻手將針管狠狠杵進針頭裡,疼我「哎呦」一聲。
我還在盯著她,她有些不耐煩,吼道「看看什麼看,沒見過打針啊」
我閉上眼睛認命的轉回頭,一陣清涼的液體竄進了我的臀部肌肉,隨後是針頭拔出時灼燒般的疼痛。
「提上褲子吧,還開藥嗎?」
「不開了,大夫屁股還沒消毒」我戰戰兢兢的說。
「就你事兒最多,從來沒看見像你這麼麻煩的患者。」她邊說邊拿著酒精棉在我屁股上狠狠蹭了幾下。
「我也沒見過像你這麼打針的。」我回答道。
「你個窮學生,沒見過的多了,先這針的費用交了,晚上接著過來打針。」
我在櫃檯處遞給她五塊錢,心中暗暗發誓,以後就算病死,也絕不會再踏入半步,這個大夫太可怕。
出了診所,屁股上一直火辣辣的疼,鐸哥問我,「剛才在診所里,你喊什麼?」
我喘著粗氣,把剛才事情經過跟鐸哥複述一遍,心有餘悸的說「這不是看病,這是殺人!」
回到宿舍,地上屎粑粑被徹底清理乾淨了,窗戶也關上了,房間霎時間溫暖如春,我躺在散發著臭屎味的被子里昏昏欲睡、半睡半醒。
殺人醫生的葯還是起了作用,我也慢慢蘇醒過來,中午,鐸哥將我的飯盒從下鋪遞了上來,打開飯盒一陣熟悉味道瀰漫著略帶臭屎味的房間。
「這是康師傅速食麵?」
「是啊,這是你的病號餐。」
「這個好貴啊?那你吃什麼?」
「饅頭啊」他向我揮舞著手上的饅頭。
我哽咽了,不知道說什麼,用筷子吃挑著麵條,一口又一口的吃著,麵條上的熱氣隨著我的筷子的攪動陣陣升起,遮擋著我緩緩流下來的淚水。
病入膏肓、食之無味,雖然康師傅速食麵里還放一根金鑼雞肉腸,面對這樣的頂層美食搭配我還是無法下咽,頭腦里不斷閃過昨天屎粑粑事件的片段,鼻子似乎又聞到那個刺鼻的臭味,我差點吐了出來。
「實在吃不下,不吃了。」我把飯盒遞給鐸哥。
「再吃吧?」
「真心吃不下,你吃不下」
「唉!」他嘆了一聲,「嗖~嗖~」狼吞虎咽般的吃面聲隨後響起。
晚上,葯勁很快過去了,我的額頭又熱了起來,我們跟鄰宿舍的同學又打聽一家比較靠譜的診所,鐸哥扶著我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
在這家比較正規的診所里,我充分吸取了上次看病時候的經驗教訓,堅決不打肌肉針,大夫手腕上掛了一個吊針,囑咐我肺部支氣管炎是很容易複發的疾病,自己要注意保養,絕對不能抽煙,要不然會很麻煩。
面對醫生的忠告,我內心掙扎了很久,我對鐸哥說「咱們搬出來吧,我天天吸二手煙,我真心受不了。」
「交保護費還要交房租,我真沒錢!」
「哎,我也沒錢,再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