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神魚上鉤，凡術的妙處
白劍歌一語道破，凌九霄面不改色：「沒錯，我正是要以太陰神魚造出血海！」
「簡直瘋了！」白劍歌黛眉輕皺，語氣驚詫。
天武宗過去百年當中，哪怕是晉級無望的武徒，都不會選擇這等瘋狂的做法。
因為融合血海，幾乎來一個死一個，這是血淋淋的教訓！
即使僥倖不死的幾人，武士修為已經是極限，這一條路，根本不值得嘗試。
「少爺，三思啊！」凌淵急忙勸道。
百戰候府只有凌九霄一根獨苗了，萬一融合血海失敗……後果如何，凌淵想都不敢想！
「凌老，你放心好了……我凌九霄的性命，我愛惜著呢，怎麼可能開玩笑。」凌九霄氣定神閑，沒有半點慌亂。
「完事馬上將孵化活卵的方法給我！」白劍歌沉聲說道。
倘若凌九霄真成了一堆血霧，自己豈不是血本無歸？
「哦？我還以為你會接著勸說一番呢。」凌九霄惋惜地說道。
「警告之後，還是有人要找死，我不會阻止。」白劍歌語氣平靜。
「真是個無情的女人。」凌九霄搖頭嘆氣。
聞言，白劍歌翻了個白眼，滿頭黑線……她和凌九霄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即便是有，都僅限於合作，怎麼和有情無情扯上關係了，這貨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突然，凌九霄眼睛一眯：「來了！」
只見泉眼傳來一陣沸騰，泉水翻滾，猶如要有什麼龐然大物出現！
「難不成這裡真的連通了後山？」白劍歌的眸子浮現一絲驚疑不定。
「對……依照宗門歷史，大概在千餘年前，天武山脈經歷了一次巨大震動。震動之大，稱得上災難二字。想來當時地下已經有了大小不一的裂縫無數，導致後山與諸多地方秘密聯通。」凌九霄點了點頭，說得有板有眼。
語畢，凌九霄神情陡然凝重。
下一刻，他催動體內血線，雙手發力，一心二用，激活陣法。
霎時間，九件充當陣寶的物品，逐一發光發亮！
陣寶緊密相連，層層牽引，使得眾人足下大地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下來。
樹木凋零，泉水枯竭，赫然剝奪了生機！
「這是荒蕪陣法！」見狀，白劍歌瞳孔收縮。
她認得這一類陣法……乃是上古四季大陣的一個分支，能夠直接抽取大地的生機，匯聚一點，為己所用！
凌九霄怎會這等陣法？
還沒等白劍歌思索出一個結果，就有一陣轟鳴呼嘯而來。
「轟隆！」
在凌九霄猛然收桿的剎那，太陰神魚躍出水面！
天運元獸足有數寸大小，銀光閃閃，魚口吞吐著陰寒氣息，空氣中的水汽漸漸結冰，平時骨碌碌的魚眼沒有轉動，死死地盯著魚竿上的活卵，就要張口吞下！
然而，當太陰神魚距離魚卵還有不足半丈，異變突生！
「嘭！」
「嘭！」
「嘭！」
……
九件陣寶自我毀滅，裡面的生機匯聚到中心一點，分毫不差地擊中了太陰神魚！
眾目睽睽之下，兇悍的天運元獸里三層外三層地被生機結晶包裹，硬生生封印在內。
饒是太陰神魚恐怖如斯，同樣反抗無力，動彈不得。
「哈哈，成功了！」凌九霄大喜過望，隨手將魚竿扔給白劍歌，一把抓住太陰神魚！
白劍歌神色一慌，接過魚竿，奪下活卵，小心翼翼地收起之餘，不忘狠狠地瞪了一眼凌九霄。
「太陰神魚啊……多少年了，沒想到又一次遇上了。」凌九霄笑逐顏開。
記得上一次遇到太陰神魚，可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啊。
當時他還不是九霄武皇，連染指的資格都沒有，無奈失之交臂。
這一回，終於落到他的手中了！
太陰神魚瞳孔浮現兇狠，彷彿在警告凌九霄。
可惜，後者不為所動，反倒驚喜地盯著太陰神魚：「哦？還會威脅我……看樣子靈智不低啊。這樣更好，省去我不少工夫。」
雖說以小半個山頭的生機封印太陰神魚看著手筆不小，但是凌九霄很清楚，這是權宜之計罷了。
時間一到，太陰神魚還是會脫困而出，必須爭分奪秒。
「不過無妨……反正我一樣不準備長久地封住你，只要你一時半刻逃不出來，那麼已經足夠了。」凌九霄神秘一笑，看得靈智不低的太陰神魚心中一慌。
「孵化活卵的方法！」一旁，白劍歌探出白皙手掌，寒著臉問道。
「可以……不過在這之前，大小姐可否幫我一個小忙？」凌九霄笑眯眯地說道。
「這是在還你人情嗎？」白劍歌警惕地回道。
「不……這一個忙，包含在孵化活卵的代價之內。」凌九霄笑容不減，完全不在意白劍歌殺人一樣的目光。
……
「陳長老，具體事宜……我清楚了。」王影臉色變化一番，還是吸了一口氣，正色回道。
「如此甚好……我與你家中長輩素有交情，同樣不希望你在天武宗這裡出什麼事情。」上座的陳長老緩緩說道。
「話又說回來……你們將白劍歌當槍使，還真是膽大，都不怕宗主降怒，直接將你們幾個逐出天武宗，取消王侯歷練的資格。我可是知道，他真有這樣的權力。」末了，陳長老又似笑非笑地問道。
「當時我一時心急，被莫青和高遠的胡言亂語蒙蔽了眼睛……要是知道白劍歌對於天武宗這麼重要，我是怎麼都不敢出手的。」王影苦笑回答。
「少拿這一套來敷衍我……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受了誰的指使嗎？」陳長老大手一揮，面露不悅。
若是敷衍旁人就罷了，這個王影還真當自己是他這樣的酒囊飯袋！
「陳長老明察秋毫！」王影連忙認錯。
「哼……我告訴你，王侯之間的較量，尤其是上位王侯的戰爭，無論是你抑或是王炎，最好不要插手，否則死無葬身之地！」陳長老大有深意地說道。
「陳長老的意思是……。」王影滿頭大汗，后怕不已。
「言盡於此……你自己好生思量吧。」陳長老不耐煩地說道。
「是，陳長老。」王影應道。
「對了，陳長老……這個凌九霄他真不是扮豬吃虎，一直韜光養晦？」末了，王影忍不住問道。
他之前的計劃，雖說稱不上完美，但是常人陷入，絕對萬劫不復！
不過，凌九霄不止沒死，還一飛衝天，修血術，淬血統，凝血線……一切彷彿早有準備，只等時機到來！
這樣怎麼叫他不心生狐疑！
「你這是懷疑我聯合凌九霄騙你了？」陳長老怒極反笑。
「不敢！」王影心中咯噔一下，立馬回道。
「哼，諒你也不敢！」陳長老哼了一聲，滿是不爽。
「雖然我認為凌九霄意識完整隻是一個巧合……但是，退一步來說，萬一他裝瘋賣傻甚至連我都騙過了，這樣的對手，又豈是你王影可以對付得了的！」陳長老說話警告味道十足。
「多謝陳長老提醒！」王影慌忙稱謝。
正當陳長老想著說得差不多了，要讓王影退下的時候，後者立刻取出一物呈上，帶著幾分討好說道：「陳長老，我近來偶然得到一物……還請幫忙鑒定一番。」
陳長老滿不在乎地接過東西，隨意一掃的目光忽然凝住，隨後愈發亮起，驚嘆說道：「這是……。」
……
密室之內。
凌九霄終究還是說服了凌淵，贊同放手一搏，融合血海。
不過，正式閉關之前，凌淵信誓旦旦地說了，假如少爺不幸身亡，他會以一死回報百戰候當年的恩情，讓凌九霄一陣哭笑不得。
至於白劍歌……在凌九霄龍飛鳳舞地寫下了孵化活卵的方法之後，便是以一種看死人的眼神借出一間密室，隨即轉身離開，想來是去搜羅孵化活卵的材料了。
想到這裡，凌九霄笑了一笑，目光泛著一抹戲謔……他倒是有幾分期待白劍歌成功孵化活卵的日子了。
「接下來，就是辦正事的時間了。」說完，凌九霄掃了一眼被封住的太陰神魚，手掌一翻，取出太陽聖魚的死卵。
死卵一出，太陰神魚的眼神頓時灼熱起來。
哪怕是死卵都好，一旦有機會吞噬，依然可以為自己改命，重獲新生！
要是換了一人，太陰神魚絕對沒有吞噬的機會，只因它改命成功，不止沒有丁點好處，而且還會危險百倍！
可是……它遇到的是凌九霄！
凌九霄一口氣催動體內血線，九百九十九條血線一起運轉，產生的血氣浩瀚如海，乍看之下，就和造出了血海的巔峰武徒相差不多，甚至猶有過之！
「融！」
凌九霄口中吐出一字，血氣外放，牢牢地將太陰神魚與太陽聖魚的死卵函括在內。
同一時間，他的體內有著一個虛無縹緲的輪廓逐漸凝成！
「血海雛形！」凌九霄喜色一閃而過，趨於平靜。
因為現在才是開始！
多了血氣之力的浸染，里三層外三層的生機結晶被率先吸收。
封印冰消雪融，太陰神魚尾巴一甩，一晃之下，竟是到了太陽聖魚的死卵面前。
發現有機可乘，天運元獸不由得眼放精光，儼然不顧當下情形如何，張口吞下死卵！
頃刻之間，合二為一的太陰神魚綻放光芒，口尾相連，身體漸漸渾圓，返璞歸真，重新成了一枚魚卵，一切歸零。
生命的伊始，有著無數可能，無限生機！
太陰太陽的光澤在表面流轉，隱約之間，仿若蘊含了武道起源的秘密！
凌九霄心念一轉，外放的血氣強行包住這一道光，一點一滴地汲取個中精華，像是螞蟻搬家，又如水滴石穿，逐漸融入體內，填充在血海輪廓的位置。
通常來說，融合外力填充血海，除非是成形血海這類天生神物，否則過程如同煎皮拆骨，受盡酷刑，甚至會引爆自己。
不過，讓人震驚的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在凌九霄身上！
他表情沉靜，沒有半分痛苦，漸入佳境。
見此，凌九霄不禁心頭一松，嘴角上揚：「我想的果然沒錯……正是凡術才有這等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