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方家往事
在司馬曌和嚴鵬尋的再三推脫之下,南宮雅終是推脫掉了這看似又是一場陰謀的邀請。
夜色漸深,白虎宴也漸漸落下了帷幕。南宮雅和司馬曌回了房間,商量量今日的事。主要的焦點還是那個煥央,或者說元賢。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更大的危險正悄悄靠近。
「家主,您也該做決斷了。神鼎示下,有嫡系純血脈降臨。可我們已經查遍了島上所有人,都沒有純血脈。這就只能是慧心那一脈的種啊!」
方家島上的宗祠里,一個身著黑色斗篷分不清男女的人坐在主位上一眼不發,下手站著四個身著深藍色斗篷的中年男子。一個個嘰嘰喳喳,說著話。不過再怎麼說,中心還是要勸說那個黑色斗篷人出島,把那個純血脈的方家人找回來。
「家主,如今時局動亂,正是我方家出世的好時機啊!」
「方家人一旦出島就會迅速衰老,直到死亡!方家人出島要用島上所有的孩子的性命來成全!」那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拍案而起,帽子掉了下來,露出一張絕美的臉。只不過這聲音,卻是男子無疑。
「可這純血脈的血統可使我方家再上一步啊!家主!」
「左使!方家已經足以超越現世的任何一個家族了,我們不需要再進一步了。」方家家主隱隱有些動怒了。
「難道家主您就甘心方家人一輩子都只能在這座孤島上生活嗎?」方左使還是不甘心。
「好了,這件事容后再議吧。」方家家主擺了擺手,走了出去。
四人見家主走了出去就聚在了一起。
「左使,這該如何是好啊!」一件身穿白色斗篷的中年男子迎了上來。
左使皺眉,道:「家主本性太過於善良了,這要是和平年間也就罷了,可你也知道,慧心傳回來的消息是一天比一天嚴重。大秦并吞了三國,雖說短時間內沒有爆發出什麼大動亂,但是難民暴亂卻也是頻發。而且,大秦斬草不除根,除了西楚,北魏和夏清的餘孽都沒有趕盡殺絕。早晚會出大事的。與其將來有一天我方家被人驅使,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不如找前任家主試試?」同樣是身著一件深藍色斗篷的中年男子。這人是右使,在方家,左為尊,黑為尊。所以,右使是僅次於左使的存在。左右使是家主最直接的受命人,直接傳達家主的命令。左右使之下各有三位白使,幫助左右使完成家主所下達的任務。是方家的直接管理者。
「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左使一行人立馬去了前任家主的府邸。
前任家主和現任家主並無血緣關係,只不過方家歷來的規矩都是退位的家主雖然不能直接下達命令,但是地位依舊等同於副家主。這也就是為什麼方家不設副家主之位的原因。
「副家主,您說這件事該怎麼辦啊?」左使把情況說完后問道。
副家主沒有立即回話,只是接著泡茶,道:「都坐吧,喝茶。」
左右使互相對視了一眼,坐在下手道:「多謝副家主。」
兩位白使退在左右使身後。
「我已經退位,這件事你們找我是沒有用的。」副家主道。
「可是,副家主您不能看著方家就此沉淪啊。」右使道。
「右使,你要記住,不參與俗世的爭鬥是方家的祖訓。」副家主笑道,拿起了一杯茶。
左右使眉頭一簇,看來副家主和家主的意見是一樣的。
左使道:「副家主,參不參與進如今的亂世紛爭中還是后話,這純血脈怎麼也是要接回我方家來的吧。」
副家主點了點頭,道:「這話倒是在理,不過這個純血脈的孩子到底是那一脈的呢?」
「應該是慧心的外孫女,那就應該是三系的血脈。」右使回答道。
「既然是上三系,那你們還是要和程瀟說的。如今的我沒有許可權管理上三系。」副家主還是在推諉。
「副家主可是擔心這出島所需的孩子?」左使突然想到副家主上個月剛剛得了一個孫子。這個孩子雖然沒有純血脈那麼強大,但是他所覺醒的速度和力量都不容小覷,這如果不把純血脈接回來,那麼下一任的家主,很可能又回到副家主一系。
副家主笑道:「左使,造孽之事還是少做為妙。」
左使眉頭緊皺,這一場談判依舊是不歡而散。
而家主方程瀟回到自己的府邸后就褪去了身上的斗篷,斗篷之內是一系素凈的白袍。
「家主。」一個婢女打扮的女子接過了方程瀟的斗篷,掛到了一邊。
「柔蘭呢?」
「小姐正在午睡。」婢女回答道。
方程瀟點了點頭,道:「今日吃藥了嗎?」
「是,小姐今日按時吃藥了。」
「那就好,剛剛左使進獻了一隻千年的靈芝,你拿給藥師,看能不能入葯。」方程瀟道。
「是。」
婢女走後,方程瀟就到了柔蘭的房間外。門外的婢女見到方程瀟后都是只行禮卻不問安,看來是這規矩早都定下了。
方程瀟輕輕推開門,門內的床榻有幕簾遮掩,透過幕簾隱隱可以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
方程瀟靜靜看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臨走時還不忘了叮囑婢女道:「別吵醒她了。」
幾個婢女看著方程瀟離去的身影,有些心疼,道:「少爺如今貴為家主,可是拿小姐的病沒有辦法。」
「哎,老爺和夫人都閉關十數年了,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留下少爺一人支撐起這個家也是艱難。」
「以前小姐還好好的時候,兄妹兩個的日子還好過些,這幾年少爺當真是一年比一年消瘦,一年比一年憔悴了。」
「我聽說最近左右使正在鼓動家主出島尋找純血脈之人,家主到現在都還沒同意。」
「恐怕家主也難以抗住多長時間了。家主畢竟剛剛上位,左右使卻是掌權多年了。」
「當真是造孽啊。我娘親曾跟我說過,那一年方家人為了出島犧牲了上千名五歲以下的孩童性命呢。」
「哎。」
幾個婢女紛紛嘆氣,為他們掌握不了的方家未來走向感到擔憂。
方程瀟雖然已經離開了一段距離,可是他卻清晰的聽到了幾個婢女的議論聲。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其實婢女都知道的事,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呢。柔蘭就是那一年唯一的倖存者,可惜的是,柔蘭即使活了下來,現在也依舊是只能靠藥物維持生命。那種痛苦讓柔蘭幾乎每天都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那一年,方家為了送出那批人,研究出的唯一的方法就是用五歲以下孩子的血魂煉製一道天然屏障,遮蔽住方家人所獨有的氣息。而那麼小的孩子,被生生剝離出血魂后,就難以承受住方家人天賦異稟的能力,也就是各種能量所帶來的壓力。最後一個接一個都死去了。
那一年,唯一活下來的只有柔蘭。那一年,柔蘭四歲,方程瀟七歲。如今柔蘭十九歲,本應該是剛剛成為新婦或是有了心上人,沉浸在喜悅中,可是她現在卻連自己的那座小院子都出不去。而他呢?二十二歲的年紀雖然當上了家主,可卻無法走出這座島,更無法救自己處於痛苦中的妹妹。
那一年,方程瀟的父母為了就柔蘭,幾乎是將全部的血魂之力都傳給了柔蘭。雖然保住了柔蘭的一條命,可是兩人卻因為損耗過大而奄奄一息。隨即,兩人開始閉關修鍊,而這一關就十五年,了無音訊。
這些年方程瀟從來都么沒有放棄過尋找救治柔蘭的方法。甚至是像父母那樣給柔蘭傳輸血魂之力也是試過了。不過自從柔蘭的父母給她輸送過血魂之力之後,方程瀟試了很多次都無法輸送了。即使是找來其他人也依舊是這樣。就好像是柔蘭自己建立起了一道屏障,阻攔血魂之力的進入。
好在方程瀟父母閉關前找來了一位藥師,這藥師並非是方家人,是慧心當年帶回來的。本想著是救方家的孩子的,可惜那些孩子都沒能熬得住。可即使有這位藥師在,也只不過是保命,無法根治。
方程瀟回到了書房,滿屋子都是些醫書,這一本那一本顯得有些凌亂。
桌上散落著幾張類似於藥方的單子,都是塗塗改改,看得出來配藥之人的舉棋不定。
方程瀟揉了揉額頭,接著拿起桌上的醫書看了起來。
而南宮雅這邊卻渾然不知,依舊和司馬曌商量著是不是要除掉元賢。南宮雅是主張殺掉的,不管元賢是不是元家的人,她的出現就是不穩定的因子。白虎宴雖說只有一天,可是眾人卻幾乎都不會當天就走,多少都會逗留些時日,這期間會不會出什麼岔子誰都說不好。
司馬曌卻覺得,元賢看起來雖然是有敵意,但卻不至於到了要殺了兩人的地步。她還是打探的成分居多,過早地暴露實在是對這一行百害而無一利。更何況,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就不需要節外生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