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不過是個小丑
顧昊盯著曲向紅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
曲向紅冷漠的笑道：「房子是你自己抵押的，我有逼著你向銀行貸款嗎？我只不過持有那家銀行的股份而已。」
王紅目光冰冷的看著曲向紅，冷聲的說道：「曲向紅，當年是你自己拋棄了亦寧，如今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顧老太太，當年是你嫌棄我是一個演員，說我比婊子還賤。我今天就讓你看看婊子的德行！」曲向紅低聲的笑著，倨傲的看著王紅。
我和亦寧誰都沒有開口。
我很清楚，既然顧昊已經把房子抵押了，那肯定不止就抵押了，只怕他手上顧氏的股份也不多了。
顧昊此時的臉色已經很難看，目光緊盯著曲向紅。
「顧老太太，只要你應該知道我回來的目的。只要讓亦寧回到我身邊，這些都不算什麼！」她淡淡的和王紅說道。
王紅冷眼看著她，面容冷漠：「如果亦寧願意認你，那我管不著！如果他不願意，我也不能逼他。」
曲向紅沒有看亦寧，只是繼續逼迫著王紅和顧昊。
「曲小姐，明城愛了你一輩子，你為什麼非要連他最後的遺願都要奪走呢！」說話的人是楊彩華。
楊彩華的年紀比曲向紅年輕很多，但是她的容貌居然沒有曲向紅年輕。更沒有曲向紅漂亮，和她比起來，楊彩華顯得平凡了很多。
聽到她說話，曲向紅細細的打量著楊彩華，嘲弄的笑道：「顧明城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差。顧昊的母親還有氣質一些，你實在是......」
楊彩華被她嗆了一聲，臉色難看的盯著曲向紅。
王紅拐杖用力的錘著地上。面無表情的朝著林明說道：「林明，去收拾東西！」
此時，亦寧終於開口了，他面容冷漠的說道：「所以你現在手上也有顧昊的股份？」
曲向紅淡淡笑了笑：「我手上不僅有顧昊的股份，還有幾個小股東的，所以，從這會兒開始我才是顧氏的總經理！」
亦寧臉上露出詭異的淺笑：「希望你不要後悔。」
曲向紅微微愣了愣，朝著他看了一眼，低聲的嘆息到：「亦寧，媽當年真的是迫不得已。你為什麼不能原諒我呢！沒有哪個母親捨得丟棄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是不得已，我不會把孩子給顧明城的。」
亦寧漠然的說道：「你是不是非要所有人今天搬走！」
曲向紅愣了愣，不可置信的看向亦寧：「你就那麼不願意認我？」
「不願意！」他冷漠的擠出幾個字。
「那就別怪我了！」曲向紅冷著臉說道。
此時，林明已經帶著傭人收拾著東西下來了。
就幾個箱子。
「亦寧，如果你想要回來了，我隨時歡迎，這裡是屬於你的！」
在我們離開之前，曲向紅對我們說道。
亦寧帶著我頭也不回的走了。
至於顧家人，他沒有管。
車上，我問他：「王紅他們呢？」
他淡淡一笑：「你怕他們沒地方去？」
我看著他，立刻明白了。顧昊肯定給自己留後手了。
「但是.....」
「這是顧昊自己的事，他會處理好！」他直接打斷了我的話。
老李插嘴說道：「顧家並不是那麼容易被曲向紅瓦解的。顧家除了又顧氏有錢還有權利。」
我聽不太懂老李別有深意的話，吐了吐舌頭：「我是不是又失業了！」
亦寧點了點我的鼻子：「你怕我養不起你！」
「是呀，小翼是吃貨。」
他揶揄的笑道：「既然顧家現在和曲向紅斗，我們趁著這個時間把小翼接回來，順便蜜月旅遊，還有你的身體檢查！」
「好啊！現在可以把小翼接回來了？」
「顧家和曲向紅接下來會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時間顧及我們。」亦寧意味深長的冷笑道。
我仰頭朝著他看去，錯愣的問道：「什麼意思！」
「你慢慢會知道的！」他神秘的湊近我說了句。
......
在離開之前，亦寧帶著我去見了江偉康。
再次見到江偉康的時候，他蒼老了十歲，哪裡還有以前的意氣風發。
他看到亦寧，急切的朝著他說道：「亦寧，你幫幫我，這裡不是人呆的地方！」
再也沒有當初的傲氣，他滿心期望的看著亦寧。
亦寧漠然的看著他，淡淡的問道：「爸，你知道姑姑在哪裡嗎？」
聽到提江偉雪，江偉康的臉色驟然變了，深色微微的顫抖著，神情驚恐的看著他說道：「我在監獄，我怎麼知道她在哪裡。」
亦寧平靜的看著他，語氣輕描淡寫的說道：「爸，你在獄中過的好壞其實就是楚家一句話。」
江偉康猛的抬頭盯著亦寧，目光死死的盯著他的臉。
靜默了片刻，然後他猶豫的說道：「她之前來看過我一次，應該沒有離開C市，她到底在哪裡我真的不知道。你姑姑你應該比我清楚。她的心思不是一般人能懂的。亦寧，看在這麼多年。你也叫我爸的份上，讓少零幫我說句話。裡面的男人都是變態，他們......」
他難以啟齒的說著，在獄中半年多，儼然已經老了十歲。
亦寧淡漠的看著他問了句：「她和你說了什麼？」
江偉康再次沉默了。
過了很久很久才繼續說道：「她說爸死了，還說江亦然和你的情況。還有告訴我，會救我出去的。」
亦寧拉著我起身，轉身就走。
江偉康看我們要走，急切的說了句：「她還給了我一把鑰匙。」
亦寧的步子驟然的停了下來，轉身看向他。
「鑰匙呢？」
江偉康從脖子里掏出鑰匙。
鑰匙就掛在他脖子的項鏈上當掛墜。
亦寧的唇角微微勾了勾，然後掏出一個信封。
信封很厚，一看就是錢。
「我會讓少零每個月固定給你錢，至於其他人，他也會幫你搞定。」
江偉康立刻收好錢。低聲的說了句：「是不是江亦然害死了老爺子！」
亦寧沒有否認。
江偉康看著他的樣子已經明白了：「幫我轉告他，虎毒不食子，他留著江家的血，老爺子是他爺爺！」
「你自己告訴他吧！」亦寧微微側頭對我說了句，就直接帶著我離開了。
從監獄中出來，我看了亦寧一眼，淡淡的說道：「我們真的不會顧家了？」
他笑著反問了句：「顧家的別墅都沒了。我們還怎麼回去！」
我想要再說什麼，但是看到他臉上的笑容，最終沒再多說。
車上，不知道小朵什麼時候也上來了。
她看到我們，靦腆的笑道：「小莫，江少，我能不能跟著你們一起去。我想要和老李培養一下感情！」
我聽到她的話，朗聲的笑了起來。
「可以，順便蜜月旅遊！」
我的話剛說完，小朵的臉通紅，老李黝黑的臉上也有了不正常的紅暈。
「小莫，別開玩笑！」
我握著伊寧的手，笑的停不下來。
「明天去瑞士的機票已經訂好了！」老李突然開口說話，掩飾著他不正常的窘迫。
亦寧低聲的應了聲。
我們昨天從顧家出來后，直接住在楚少零的海邊別墅。
我的公寓讓落薰住著，所以根本回不去。
經過我公寓的時候，我對老李說了句：「我回家拿些東西！」
亦寧原本要跟著我一起上去的，但是被我拒絕了。
打開門時，突然一陣撲面而來的血腥味。
我心沉了沉，朝著浴室走去。
落薰就躺在浴缸里，浴缸里的水已經被染紅了。
我看到她的樣子。慌亂的轉身去拿藥箱，用力的纏住她的手腕，然後急切的給亦寧打電話。
很快，亦寧和老李已經上來了。
直接把人背著到醫院。
醫生如果來的再晚一些，落薰就失血過多而死了。
亦寧面色冰冷的看著落薰，身上沾染著血漬。
落薰沒多久醒來，看到我就抱著我嚎啕大哭。
這一刻。說不心疼是假的。
因為這樣的畫面太過熟悉了。只不過對象倒過來了。
我患憂鬱症的那段時間，落薰和小希哥也是這麼送我到醫院來的。
「小莫，我為了他放棄了一切，但是他不要我！」她虛弱的哭著，低聲的呢喃著。
她的話還沒說完，江亦然已經出現在病房門口了。
落薰看到他的時候，激動的喊著淚呢喃著：「亦然，我知道你不會看著我死的！」
江亦然冷然的看著她。
等他走進病房，我才發現他身後跟著一個女人。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冷眼看著江亦然：「你帶她來做什麼。你還嫌不夠刺激她嗎？」
「我讓他來的！」亦寧突然幽幽的開口：「他們之間的事，你應該讓他們自己解決！」
說著就拉著我離開。
等走出醫院，我疑惑的問了句：「你為什麼叫江亦然來，落薰她......」
亦寧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靜默了片刻說道：「你不覺得這件太巧合了嗎？她什麼時候不自殺，正好在你要回去拿東西的時候自殺！」
聽到亦寧的話，我愣了愣。
我明白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她故意的，但是......為什麼呢！」
「我想應該是江亦然讓她那麼做的。」
我驚愣的聽著亦寧說著。
故意！
她為了江亦然居然用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她怎麼知道我這時候回去！」
亦寧聽著我的話低聲的嘆了口氣：「我真擔心自己如果哪天不在你身邊，你怎麼生活！」
「以前沒有你，我不是也活的很好！」我無語的朝著他擠出幾個字。
亦寧輕輕的搖了搖頭：「所以你到處被人欺負！」
我竟無言以對。
.......
回到楚少零別墅后，亦寧就跟老李出去了。
別墅里，楚少零也在，曾佳萱居然已經搬進來了。
我昨天看到曾佳萱的時候徹底的震驚了。
我原本以為楚少零是為了刺激陸晨曦所以才會和曾佳萱一起，如今.....
當曾佳萱不在的時候，尋著機會問他：「你真的覺得曾佳萱適合你！」
楚少零慵懶的笑著，拿出雪茄輕嗅了嗅，然後淡然的笑了笑：「女人關了燈不都一樣嗎？我這麼多年在陸晨曦浪費太多的時間。」
看著楚少零的頹廢，我不知道怎麼勸他。
曾佳萱這樣的女人真的不適合楚少零。更或者說，曾佳萱這樣的女人不適合任何男人。
曾佳萱很多方面和陸晨曦很像。
我想應該是因為當初她想要討楚少零的歡心，各方向都在學陸晨曦，所以會有些相似。
陸晨曦冷漠，卻善良。曾佳萱的冷漠是自私的！以利益為先。
「你好好管好你自己吧！」楚少零深深吸了一口煙，轉身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我低聲的嘆了口氣。
楚少零離開后，我就接到了於程的電話。
接通。
「洛小莫，我們做個交易吧！」於程直接了當的說道。
我皺了皺眉，沉聲的說道：「什麼交易！」
「我這邊知道一些關於程落薰的事，還有柳嫣的死因。」於程低聲說道。
我蹙眉，漠然的回了一句：「我沒興趣！」
「那你父親的死呢！」於程又接了一句話。
聽到她的話，我握緊了電話，厲聲的問了一句：「在哪裡見面！」
「就在楚少零別墅前的遊艇吧！」
我靜默了片刻，然後應了句：「好！」
......
見到於程的時候，她笑著看著我。
她早已經不是當初也的於程了。
這個遊艇應該是顧明國的。
「洛小莫，有時候我真的很佩服你！不管是柳嫣，還是宋初薇，還是我，我們每個人的條件都不比你差，可最終卻是你得到了江亦寧的心。我當初還真的以為江亦寧很愛很愛柳嫣，最後卻只是利用。」
我緊盯著她冷冷的說道：「說吧！」
她把一份資料遞給我：「先說說程落薰吧！」
我沒有去接資料，而是等著她說條件。
「關於程落薰的事。你父親的死，還有柳嫣的死，我都能告訴你。但是我希望你全江亦寧別在顧氏動手腳了。我好不容易攀上了一顆大樹，我可不想還沒坐穩他就倒了！」她淡淡的笑著說道，完全沒有談判的態度。
我壓根不想和於程有任何交集，可我卻永遠擺脫不了她。
「亦寧的事，我不能幫他做主。」我冷漠的打斷了。
她淡淡的看著我，然後低笑著說道：「洛小莫，這不過是你一句話的事！顧氏會變成如今這樣，就是江亦寧從中做了手腳！他已經毀掉了江家，還想要毀掉顧家！現在顧氏遇到了財務問題，其中有江亦寧不少的功勞。」
聽到她的話，我愣了愣，隨即就想起了亦寧下午說的。
曲向紅和顧家都無暇顧及他。在離開顧家的時候，他還和曲向紅說，希望她不要後悔拿了顧昊的股份。
原來所有的一切他都掌握在手裡。
「洛小莫，只要你說話，江亦寧一定會聽！」
「誰讓你來的！」
於程只是笑笑不說話：「要不這樣吧，你帶我去見江亦寧，其他我不要求！」
「你要見他，你自己聯繫她！」我再次拒絕。
「你不想知道洛峰的死因！」
「人已經死了，他怎麼死的不重要了。」
於程聽到我的話，尖銳的笑了起來：「那你來做什麼？」
「我只是來看看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於程冷笑的朝著我說道：「洛小莫，你當真以為江亦寧能護你一輩子嗎？」
不等她說完，我轉身就走。
「洛峰是我下藥毒死的！」於程突然開口說道：「只不過我讓他死的比較慢了些！他根本沒想到，他住院之前我已經在給他做的飯菜里下毒了！他不是曾經說過死在我的身上，他心甘情願！」
我聽到她的話，驀地轉身冷冷的看著她。
「你真夠狠心的。」於程的話終究是撥動了我的情緒。心頭滿腔的怒氣。
洛峰為了她拋妻棄子，最後他居然因這個女人而死。
真是可笑！
對洛峰，我又愛又恨。
曾經期待過他的愛，後來不再期待后，便只剩下恨了。
「為什麼要告訴我！」我看著於程冷聲的說道。
於程張狂的笑了起來：「我不幸福，我怎麼能讓別人幸福呢！」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
「還有什麼想要說的嗎？」我再次打斷了她的話。
「洛小莫，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幸福多久！江偉雪不會放過江亦寧的！」她說完轉身就走。臨走前，把兩份資料扔在我面前。
我撿起那三份資料。
一份是洛峰的死因報告。當初他住院是因為心臟衰竭，心臟衰竭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自然病理，一個個就是服用了藥物。報告上顯示，他的體內激素不正常，好幾項常規都不正常，不排除服用錯了藥物的可能。
另一份是柳嫣的死因。裡面有幾張照片。照片是江亦然和殺死柳嫣那個男人見面的照片。
最後一份是落薰的流產報告，兩份報告都顯示她並沒有懷孕。
我緊握著這三份報告半天都沒法反映過來。
於程給我這些資料到底是什麼原因。
拿著那三份資料回到楚少零別墅的時候，傭人看到我徹底鬆了一口氣：「洛小姐，少爺剛剛找你！我滿屋子都找遍還沒找到你，嚇死我們了。」
我走進客廳的時候，楚少零猛的起身，朝著我問道：「你去哪裡了，最近不要亂走，你知不知道外面不安全！」
我恍惚的看向楚少零，呢喃的問了一句：「哪裡不安全！」
楚少零臉色難看的對我說道：「別在亂跑了，最近江偉雪不安寧。」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到此時才看到我手裡那的資料。
「你手裡拿著什麼！」
我把那份資料遞給他。
他拿起資料，隨手翻了翻，然後神情淡漠的說道：「誰給你的！」
看著楚少零的樣子，我蹙眉問道：「你早就知道了！」
楚少零把資料扔在桌上：「知道！」
我聽到他的話。猛的看向他，雙肩微微顫抖的問道：「洛峰的死因你也知道！」
楚少零沉默了片刻，淡淡的說了句：「我們知道已經是後來的事了，人都死了還能怎麼樣。亦寧不想你太傷心，所以沒有告訴你！其他兩樣，本就是無關緊要的事，柳嫣的死亦寧應該和你提過。落薰懷孕的事。這個你讓亦寧怎麼說呢。我想以亦寧的性格應該也提醒你防備程落薰。」
聽著楚少零輕描淡寫的說著，我驀地抬頭看向他：「是不是在你們眼裡我什麼都不必知道。」
「我們是為了你好！」楚少零煩躁的說了句：「江亦寧為你做了那麼多，為了什麼！」
我漠然的笑了笑：「是啊，都是為了我好，洛峰是我的父親，他真實的死因我都不知道！真實可笑的很！」
說完，我獃滯的轉身。
楚少零擋在我面前：「洛小莫，你知道亦寧為你做了多少事。很多事他不告訴你，都是想要處理好了告訴你。他怎麼對你，你應該很清楚。」
我從楚少零身邊繞開，然後上樓。
身後楚少零還說了什麼，我已經不知道了。
我冷冷的笑著。
一切都是為了我好。
我就像一個小丑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所有的事我都是從別人的口中知道，包括我父親的死。
我笑著笑著，淚流滿面。
亦寧，是不是我在你身邊真的是個累贅。
是不是我永遠都在拖累你。
所以你什麼都不願告訴我。
我想要和你一起面對，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想和你一起面對，哪怕我幫不了你，我都想要陪著你。
我不想什麼事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就在我恍惚時，手機再次響了。
我冷冷的瞥了一眼。
可以接！
手機再次響了。
我靜默了片刻，然後接通。
「知道我是誰嗎？」電話里，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想起。
我微微愣了愣，反問了一句：「江偉雪！」
「還記得我？我以為你早就不記得我了呢！」
我握緊了電話，冷聲的問道：「有事嗎？」
「那三分資料拿到了嗎？」她的笑聲從電話傳到我耳中。
聽到我的話，我皺緊了眉頭冷聲的說道：「那三份資料是你讓於程給我的！」
江偉雪低笑道：「是啊，我不能讓你永遠做小丑！江亦寧什麼都不願意告訴你，我可不能讓他什麼都瞞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