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身邊人的變化（上）

當時，我一聽見龍姐的聲音心裡是很高興的。因為我聽小蘭說，龍姐動完手術后一直處於昏迷之中。雖然醫生說手術是很成功，可到底什麼時候醒卻是個未知數。因此我一直很擔心龍姐。沒想到她突然醒了，我當然高興。

不過當她一說小蘭被人抓走後，我的心一下又提到嗓子眼了。

我趕緊問她：「龍姐，到底出什麼事了？」

龍姐馬上說：「你快點過來吧，來了再說，啊……」龍姐話沒說完，突然傳出一聲慘叫。

「龍姐，你沒事吧？」我急忙問道。

「沒，沒事……」龍姐的聲音很虛弱：「你過來再說吧……」龍姐說完就再也沒聲音了。我在電話里叫了好半天那邊也沒回應。後來我掛斷電話又打過去給她，結果是個醫生接的。

醫生告訴我說病人已經暈了，讓我快點過去，還說這麼嚴重的病人，怎麼身邊一個服侍的人都沒有。

我趕緊問了一下醫生的詳細地址，然後馬上包車往龍姐那邊趕。

龍姐是在省城的一家大醫院裡，我離那邊不是很遠，但也要三四個小時的車程。本來我是早就想過來看龍姐的，可小蘭一直不讓，她不給我說地方，我想去也不知道去哪裡找她們。

我是下午三點趕到龍姐病房的，當時龍姐已經醒了。不過她的臉很蒼白，看起來很虛弱。

「龍姐，你還好吧？」我走過去一臉擔憂地問道。

龍姐擺了擺手：「快去救小蘭……」

「小蘭到底出什麼事了？」我一臉緊張地問道。

「其實我早就醒了……」龍姐有氣無力的道：「小蘭一直瞞著沒告訴你，他可能是怕你過來知道我的真實情況……」

「什麼意思？」我打斷龍姐的話。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的手術其實一點都不成功。」龍姐苦笑道：「在做完手術之後，不到一個星期，我又做了一次手術，前後共花費了將近二十萬……」

「二十萬！」我一聲驚呼：「小蘭姐姐來的時候一共只有十萬左右，她從哪裡來那麼多錢了？」

龍姐搖了搖頭：「開始小蘭一直瞞著我說只花了兩三萬塊錢，還說全是她和你自己賺的，我就沒在意，我還想著等我出院了再還給你們。直到今天她被人抓走了我才知道……」

「怎麼回事？」我打斷了龍姐的話。因為此時我已經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不知道她用什麼辦法，騙了一個老闆五萬塊錢，那人一直在叫人找她，今天找到她后馬上就把她抓走了。說是今晚十二點前不拿錢贖人，就把她賣去做那種事賺錢還債。」

龍姐話一說完，當場就傻眼了：「五，五萬……這，這麼短的時間內，上哪兒去找五萬塊錢啊？」

「錢我已經準備好了，我叫你過來就是讓你去給他們送錢，把小蘭取出來。」龍姐說完遞給我一張卡：「你快去取五萬塊錢換小蘭，五萬不用預約，你直接去銀行櫃檯取。速度快點，不然銀行下班就取不到了，密碼是小蘭的生日。這是小蘭的卡，裡面剛好五萬塊錢，我是問別人借的。」

我拿著龍姐的卡趕緊朝外面飛奔。一出醫院我就搭了一個摩的讓他送我去龍姐那張卡相應的最近的銀行。

在銀行取了錢后，我趕緊給龍姐留給我的一個號碼打電話。我說我是小蘭的朋友，是去給他們送錢換小蘭的，他們聽見之後，馬上就給了我一個地址。

我在去那個地方之前，在一個小超市買了兩把水果刀和一把菜刀。菜刀別在後腰上，一把水果刀綁在左腳小腿上，另外一把放在左手的袖口裡面。

這是劉天羽前段時間教我的。

自從那天跟著他打了一架后，劉天羽後來不管出去做什麼事都帶著我，他教了我不少在社會上混的經驗。

其中一個就是，他說如果什麼時候一旦有必要單刀赴會的時候，一定要多帶幾把刀。因為通常那種情況下，你一去別人就會搜你身。一般正常情況下，別人搜出一把刀就不會再搜了。就算繼續搜，也只是隨便摸一下，不會像開始搜的那麼仔細。

和劉天羽出去過幾次后，現在的我已經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說自己打架厲害了多少，最起碼我敢跟在劉天羽屁股後面拿刀往前沖了。

雖然我今天是去送錢的，但我還是有些擔心別人會收了錢不放人。畢竟小蘭長得那麼漂亮，難保別人不會見色起意。所以我才買了幾把刀以防萬一。

我的想法是對的，雖然我去的時候他們沒有搜我的身，可我按照地址趕到一家麻將館的包廂裡面，我還沒看見小蘭，坐在裡面的一個中年男人就叫我把錢給他。

我能看出來他們見我還是個孩子都沒把我當回事，看我的眼神一個個全都充滿了鄙夷之色，就好像吃定我似的。

我沒看見小蘭當然不會給他們錢，我說我要看到人了再給他們錢。他們一下就不樂意了，有幾個男的馬上就朝我沖了過來，看那意思好像是準備對我動手。

我一把扯出后腰的菜刀，朝他們揮舞了幾下：「草泥馬的，你們不放人休想拿到錢，你們要我的錢，我就要你們的命！」

那幾個人可能看出我不是個那麼好惹的主，立刻嚇得不敢朝我過來了。他們全都把眼神轉移到那個帶頭的中年人身上。

那個中年男人是個四十多歲的胖子，很明顯，他應該就是這幫人的老大。他看了看我，微微一笑：「臭小子，看不出來，還有點種……行，把人帶出來吧。」

那個中年胖子人說完，站在他身旁的一名男子轉身就出了包廂。

我拿著菜刀一直靠牆站在包廂門口的位置，我一邊關注著包廂裡面的三人，一邊也在注意包廂外面。

之前包廂裡面算上那個中年胖子，一共有四個人，出去一個只剩下三個了。

這三人一直在望著我笑，臉上充滿了鄙夷之色，似乎在對我說，一會兒有你好看。

我也沒搭理他們，眼角餘光一直在瞄著包廂門外。包廂門上有個小玻璃窗，我能看見門外的情況。

不大一會兒，我就看見之前出去的那人把小蘭拎著朝我走過來了。而當我一看見小蘭的樣子時，我的心裡都在滴血。

一個月沒見，小蘭已經瘦的不像樣子了，她的顴骨都凸出來了，原本就很尖的瓜子臉，現在更尖了。

她一直都留著長頭髮，可此時她那原本很秀麗的披肩長發卻亂糟糟的，有一部分頭髮散落在臉上，剩下的全被那個之前出去的男子一把抓在手裡。他是揪著小蘭頭髮把小蘭帶過來的。

小蘭兩邊的臉上都有不少紅色的手指印，衣服也被扯爛了，胸都快露出來了。而且我從她胸-口甚至還能看到幾道鮮紅的皮帶印。兩指寬，應該還被人用皮帶抽過。

此時的小蘭已經奄奄一息了，眼神中似乎充滿了絕望，再也沒有了以前的那股狠勁。

說真的，當我看見她只是短短几個小時就被折磨成這樣的時候，我的心真的好疼。那一刻，我恨不得轉身去用菜刀砍死那個死胖子。

不過，我沒有那麼做，我僅有的理智告訴我，我要是這麼乾的話，不僅幫小蘭報不了仇，還無法把小蘭救走。因此，我選擇衝出去直接把小蘭救走，那五萬塊錢我不打算給他們了。本來這錢就是龍姐借來的，加上龍姐現在還學要錢治病，所以我打算豁出去了。

我突然拉開包廂門，一下沖了出去。

我衝出去的時候，那人拎著小蘭的頭髮正好走到包廂門口。我二話沒說，對著他腦袋當頭就是一菜刀。

他「啊」地一聲慘叫，馬上捂著腦袋倒在地上去了。我看都沒再看他一眼，趕緊推了一把小蘭：「快跑……」

「小雲……」小蘭一臉震驚地望著我，估計她怎麼都沒想到我會來這裡救她，更沒想到我會突然那麼勇猛的砍人。

「愣著幹嘛，快跑啊！」我沖她一聲大吼。吼完我又一菜刀朝正從包廂衝出來的那兩名男子劈了過去。

那人反應很快，我一菜刀砍過去他伸手抓住了我的右手腕，並且左手馬上伸過來抓住了菜刀的刀背，來搶我的刀。

我想都沒想，對著他褲襠一腳踢過去。

就在他往後退的時候，我右手鬆開了菜刀，不過我在鬆開菜刀之後，馬上又從左手拔出了那把水果刀。然後一刀朝那人肚子捅了過去。

那人「唔」地一聲就捂著肚子倒下了，他是倒在門口的，因此包廂裡面還有一個人也被他堵在了包廂裡面。

當我又把那人放倒之後，扭頭一看，小蘭還張大嘴巴站在我身後發獃。

「你怎麼還沒跑！」我吼了她一聲，然後抓著她的手轉身就跑。

「抓住他們……」

「砍死他們……」

我只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嘈雜的怒吼聲，也不敢往後看，只能拉著小蘭拚命衝出麻將館，然後往大街上飛奔。

之後那幫人提著砍刀把我們追了兩條街，最終我們鑽進一個大商場，從側門出去搭車跑了。

我們搭的是個摩托車，當時的情況根本不允許我們坐的士，只能看見摩的一下就沖了上去。

我坐在前面，小蘭坐在我後面。也不知道小蘭今天是因為我救她了，還是怎麼回事。一坐上摩的，她雙手就死死地抱住了我的腰。腦袋也靠在我背上，把我抱得好緊。不過她雖然抱的太緊，但我卻覺得背後兩-團柔-軟那麼緊貼著我很舒服。

小蘭一路上一直沒說話，後來我們坐著那個摩的跑了好幾公里，重新上了一輛的士。

坐上的士后，小蘭一直笑眯-眯地望著我。

我問她：「小蘭姐姐，你笑什麼？」

「我就是想笑，怎麼了？」小蘭撇了撇嘴。

「你沒事吧，你是不是被人打傻了？」我問。

「去你的，你才被人打傻了呢。」小蘭白了我一眼。雖然她現在的樣子有些不堪入目，不過那翻白眼的樣子還是挺可愛的。

小蘭說完，突然湊近我趴在我耳邊很小聲地說了一句：「小雲，你今天很男人。」小蘭說這句話的時候，看我的眼神有點怪怪的。

當時我也沒在意，後來和她又東拉西扯的聊了幾句后，我們就到醫院了。

在去病房的路上，我問小蘭要不要趕緊把龍姐轉院，小蘭說不用，她說那些人不知道龍姐在這裡住院。於是我又問她，既然那些人不知道龍姐在這裡住院，龍姐是怎麼知道你被抓的事情的。

小蘭有些無奈地道：「我被抓后，被她們打得實在受不了啦，我才把龍姐的電話告訴他們，是他們打電話和龍姐說的。」

也是聽見小蘭那麼一說，我才明白。後來我們到了醫院后，我和小蘭把之前的事情和龍姐一說，龍姐當時就傻眼了。顯然她也沒想到我現在一下會變得那麼猛，就連她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

還說了一句很古怪的話，說什麼我們家小雲長大了。

之後我和龍姐便一起逼問小蘭為什麼會騙到那個人五萬塊錢，小蘭一直不肯說，我們見她不說，我和龍姐也就沒再問了。

龍姐醒了，小蘭也回來了，我們幾人都很高興。對於我來說，最主要的是這兩個我很在乎的女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這讓我心裡很舒服。也是此時我才覺得，原來不當慫逼就連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對自己的態度都會有所不同。

我更沒想到的是，這天晚上，我正趴在龍姐床邊睡得迷迷糊糊的，小蘭突然扯了扯我的衣領，輕手輕腳地把我拉著走到獨立病房的衛生間里。我問她幹嘛，小蘭突然摟著我的腰，神秘一笑：「你的日記本還給我了，可我還欠你一件事沒做你忘了？」

聽見她那麼一說，我當然知道她是想說什麼了，當時我真的挺激動的，不過我馬上有些不相信地說了一句：「就在這兒？」

「那你還想在哪裡？」小蘭說完破天荒的第一次很主動朝我親了過來，而且她朝我親過來的時候，嘴角還一直帶著我從未見過的非常迷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