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我看你是個聰明人,該知道怎麼做吧。」對方的領頭人哼地一笑。

「在下愚鈍,不知幾位……」

「喂!」那人打斷了安鐵平的話,「你少跟我們兄弟幾人閑扯,要在鎮上歇腳,得先繳五十兩銀。」

安鐵平一聽,立即知道他們遇上地痞流氓了,只是過去他們數次在這鎮上落腳,從未遇過這樣的事,為何突然殺出這一票流氓來?

「過去沒有這樣的規矩,況且五十兩銀子實在太多了。」安鐵平道:「我們頂多給十兩。」

領頭人凶神惡煞地道:「十兩?你當我們兄弟是要飯的!」

「若幾位不收,在下立刻領隊離開鎮上。」安鐵平不接受這樣的敲詐勒索,他知道有一就有二,若是消息傳開,往後他們上路必會經常遇到這樣的事。

「走?」那人用鼻子哼氣,「你們誰都別想走!搶走他們車上的東西!」命令一下,他的手下便上前想搶糧。

安鐵平立刻上前阻止,兩人過了幾招,他就被為首的狠狠的打了一拳,倒在地上。

安鐵平是練過武的人,卻被對方輕而易舉的打敗了,糧行的夥計都不禁感到不安及害怕。

錢蠻蠻不是不怕,但她可是糧行的店東,怎能放任這群地痞搶走軍糧,於是她衝上前去,試圖阻止,「你們住手,不準動我們的糧!」

安鐵平還來不及制止小姐,就見小姐被其中一名地痞揍了一拳。

「小姐!」安鐵平一時情急,衝口而出。

打人的地痞一聽,疑惑的看著倒在地上的錢蠻蠻。「小姐?」這一細看,確實,眼前人雖然穿著男裝,卻有著花容月貌。

待在糧車上的錢多多見主人被欺負,拚了命的狂吠,可它不過是條小狗,除了吠叫,什麼都辦不到。

地痞一個箭步上前,把錢蠻蠻從地上抓了起來,「真是個娘兒們?」說著,他的祿山之爪便伸向她的胸口,想確定她的身分。

糧行眾夥計還來不及反應,就見一隻手扼住了地痞的手,一扭再一轉,地痞便發出驚天慘叫,只因他的手快被扭斷了。

錢蠻蠻回過神,只見一名高大男子來到她面前,竟是應該待在京城的趙破軍,她不免怔愣住。「你……」

趙破軍沉聲怒喝,「你真的太亂來了!」

他動用人脈,知道了糧隊所在之處,日夜兼程趕路,終於趕上了糧隊,剛才遠遠的看見錢蠻蠻挨了一拳,他的胸口也像被重重捶了一拳,他感到心急,也感到憤怒。

「你……啊,你是誰?竟敢……」地痞掙不開箝制,疼得五官都扭曲了。

趙破軍的雙眼彷彿要噴出火似的,氣憤的瞪視動手的地痞,「你該慶幸你沒有摸她,否則我一定折斷你這隻

手!」

為首的地痞見趙破軍身形高壯,英氣勃發,絕非池中之物,不禁有點畏縮了,但仍勉強壯起氣勢喊道:「喂!快放開我兄弟!」

趙破軍的利眸轉而望向說話之人,冷聲問道:「你是帶頭的?」

「正是!老子是……」

「我沒興趣知道你姓啥名啥。」趙破軍語帶警告的打斷道:「把你的人帶回去,有多遠走多遠,最好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後果自負!」說罷,他一個振臂,將打了錢蠻蠻的地痞甩了出去。

「走著瞧!」幾個地痞知道此人惹不得,撂下狠話后便狼狽的匆忙離開。

他們一走,糧行的夥計立刻上前察看小姐的傷勢,並感激趙破軍的及時救援。

「趙大人,真是萬分感謝,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恐怕小姐……」安鐵平想到剛才那地痞意欲非禮小姐,嚇到腦子都空白了。「小姐,你女扮男裝果然太危險了,不如你跟趙大人回京吧。」

「不成。」錢蠻蠻想也不想便拒絕,「我一定要親自揪出調包軍糧的人。」

趙破軍定定的凝視著她,她的左臉頰又紅又腫,模樣讓人不舍,可她卻好像不痛不癢似的,他冷不防地伸出手,用食指戳了她的左臉頰一下。

「啊!」錢蠻蠻疼得叫了一聲,然後氣惱的瞪著他,「你幹麼?!」

趙破軍挑眉道:「我以為你不痛。」

「當然痛,我可是挨了一拳耶!」她氣呼呼的瞪著他。

「痛更好,這樣你才會記取教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這麼胡來!」說完,趙破軍轉頭問安鐵平,「你們今晚要在這兒落腳吧?」

「是的,不過……」安鐵平臉一愁,「恐怕此鎮已不安全。」

趙破軍沉吟須臾,「此時離開也非上上之策,若在路上遭襲,後果恐怕處糟。」

「那趙大人的意思是……」安鐵平尋求他的建議。

「按原訂計劃在客棧落腳,大家晚上警醒點。」趙破軍神情凝肅地道。

客棧里,趙破軍正在幫錢蠻蠻上藥祛瘀,由於臉頰紅腫,又熱又辣,她不時做出扭曲奇怪的表情,看得趙破軍忍不住想笑。

他睇了在一旁乖巧趴著、還把頭枕在她腿上的小狗,促狹地道:「你當是出外踏青嗎,還帶著狗?」

錢蠻蠻急忙噓的一聲,「不能說錢多多是那個,它會生氣。」

「哪個?」趙破軍眉心一擰,「狗嗎?」

錢多多猛地站起身,汪汪汪的叫了幾聲。

「乖乖,錢多多,沒事喔。」她一邊安撫著錢多多,一邊提醒他,「不可以說它是那個,它真的會生氣。」

趙破軍啼笑皆非地睨著她,「真是什麼人養什麼……」他及時將狗字給吞下去。「你帶它來做什麼?當護衛犬的話,它實在太小了。」

「它是我的好幫手。」錢蠻蠻笑道。

他不以為然,「好幫手?我看它除了吃喝拉撒睡,應該沒別的專長了。」

「不要小看錢多多。」她一臉神秘,「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在一時,等它幫上忙時,你就知道了。」

趙破軍唇角一撇,一臉「我等著看好戲」的表情,但也沒再嘲笑她的愛犬,他的兩隻眼睛定定的盯著她的臉,小心翼翼的幫她化瘀。

看著他專註的神情、幽深的黑眸,錢蠻蠻一陣心悸。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幫她了。

一直以來,她都是自立自強,甚至是有餘力去幫助別人的人,可在他跟前,她好像變得很弱、很需要被保護似的,這讓她很懊惱,她不就是想向他證明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能,可為何每次都勞動他出手幫她?

看來,她不能只有腦袋,還得去學打架。

「你真是有勇無謀。」趙破軍似有若無的笑著,「居然敢女扮男裝跟著糧車到邊關。」

「誰說我無謀,我可是有計劃的。」錢蠻蠻不服氣地回道。

要是他知道她有多聰明,一定會誇她,但她現在還不打算告訴他。

「你的計劃可包括挨揍?」他故意調侃道。

她漲紅著臉,「過程中難免有意外,但一切都算順利。」

「你還真是樂觀。」趙破軍唇角一勾,「事情還沒結束呢。」

錢蠻蠻一楞,「什麼意思?」

「你以為那些人會就這麼算了?我看那些人之中,有人是從軍隊退下來的。」

聞言,她一驚,「你是說……」

「那人不成氣候,我看他還不是頭兒,在他們之後必定還有另一個人領導。」

他的神情變得凝肅,「晚上他們應該還會再來,我會負責看守糧車。」

「咦?真的?」錢蠻蠻的精神為之一振,「我跟你一起!」

趙破軍不悅的瞪著她,臉上大大寫著「行行好,你別鬧了」這幾個字。「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還要趕路。」

「這是錢家的糧,當然要我自己守。」她說。

「你連自己都守不了,還守什麼糧?」他說話的同時,故意用力的按了下她紅腫瘀青的左臉。

錢蠻蠻疼得立刻皺起小臉,氣呼呼的瞪著他。

「愛逞強的女人可一點都不可愛。」趙破軍調笑道。

「我才不需要當一個可愛的女人呢!」

看著她生氣的模樣,他竟覺得她……可愛。生氣、胡鬧、喜歡爭執不休的女人,在他眼裡一直都是可憎又可惡的,可她怎麼這麼可愛?可愛到他忍不住想惹她生氣。

他睇著她,興味一笑,「你還稱不上是女人,只能算是個丫頭吧。」

「什……」錢蠻蠻氣惱的瞪著他,霍地站起身,「哼,不理你!」說罷,她抱起錢多多,邁開大步走向房門口。

「喂!」趙破軍叫住她。

「幹麼?!」她沒好氣地回道。

「你去哪兒?」

「去一個暫時看不到你的地方!」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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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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