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難得一勸

「嘿哥兒們！」夏雪一坐到趙軒旁邊，就非常開朗地叫了一聲，她可是與男生們打交道的老手了。

「有事？」趙軒瞥了一眼夏雪，不再多看，將頭轉向別處。夏雪這類小太妹似的女生，趙軒不十分喜歡，所以對她也沒什麼好氣。

「別這樣嘛！好歹人家也是個女生，這麼主動地與你搭訕，已屬難能可貴，你就不能陪人家聊一會兒么？就一會兒嘛，好不好？」夏雪見第一招稱兄道弟對趙軒不好使，便立刻換成嬌小可愛的攻勢。

趙軒多少中了夏雪這招，他無法拒絕一個對自己使軟招的女生，只好扭回臉，面無表情地道：「好吧，你想問什麼儘管問！我多少知道你的來意，剛才你在那邊說了半天了。所以，你就別繞圈子，有啥說啥吧！」

「爽快，不愧是女生心目中的偶像！」夏雪一邊說著，一邊將身子擠在趙軒身上，近距離觀看了趙軒一番。

趙軒有些不好意思地將臉轉向別處，卻無法下決心推開夏雪——畢竟夏雪也是高一四大校花之一，被如此美女貼著自己，任誰也不想立刻分開的。

「沒想到你這熊貓眼近距離看上去，還蠻帥的，今天我才好好看過你。不錯，配得上咱家小天！」夏雪贊道。

「多謝誇獎！不過——你好象不是專為誇我而來的吧？」趙軒與夏雪四目相對，像要洞察夏雪的心裡所想似的。

「知道了知道了，不繞圈子！」夏雪拉回身子，語重心長地嘆道，「其實，我只是想對你說，千萬不要辜負了咱家小天。你知道么，自從遇上了你，小天她變得更加女人了。她不只一次在我面前暗示過，她的心裡有一個喜歡的男生，雖然她沒說姓名，但從她平常的表現來看，她指的人就是你！你知道么？她非常非常喜歡你！」

「啊？」趙軒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信？」夏雪頓了頓，「這也好辦。你下次與秋天獨處的時候，好好觀察一下她看你的眼神，保你會有大收穫。每個女生看自己喜歡的人，眼神是不一樣的。這個還得你自己體會！」

「可我已經喜歡上別……」趙軒的話剛到一半，便被夏雪打斷了。

「你是聰明人，別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一個現成的美女老婆不要，去追別人才是真傻子。我話就說到這，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還有一點，作為一個男生，兩人鬧彆扭時，是應該男生先出面主動和好認錯的。別讓我，也別讓秋天失望！我走了！」夏雪丟下這句話便回到了秋天那邊。

經過夏雪的一番真情攻勢，趙軒心裡的疑惑更大了，他現在真有些不知道自己該追秋天還是該追蘇冬了。他望向秋天，忽然發現秋天也在看他。這一次四目相對，秋天那純真的雙眸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靈深處。

蘇冬與秋天，兩大校花，各個方面都不相上下，唯一不同的是，蘇冬表面上雖歡迎與趙軒做朋友，實際卻在拒絕他們做情侶；而秋天表面上看來是不願與他做情侶，而事實卻是，秋天是他在學校里接觸最多的女生，也是第一個向他發火的女生，還是第一個他摟著送回家的女生，他們的關係已經進入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步了……

夏雪回到秋天身邊，秋天那期待的眼神暴露了一切。

「你在期待和好吧？你還是放不下他，對吧？你果然是迷上他了！」夏雪在秋天耳邊，嘻笑著道。

「才沒有……」秋天反駁的底氣明顯不足。她已經完全搞不懂自己現在到底是怎麼了，彷彿和趙軒吵一次架，會讓她鬱悶很久似的。

「難道我真的喜歡上他了嗎？不會吧……」秋天捫心問著自己，不自主地向趙軒望去，這時恰恰是趙軒也在迷惑地看過來的時候。

兩人的心事，實在如出一轍，只缺一點可以燎原的星火而已。

秋天、夏雪、趙軒三人的舉動，完全被呂晨收在眼裡，他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卻沒有理由上去問什麼，鬱悶之極。

茹春看出了呂晨的心思，在一旁咳了兩聲，努起嘴，晃著腦袋，表現出不高興的樣子。

呂晨沒法，只得沖茹春笑了笑，輕聲道：「妹妹，謝謝你這幾天一直陪著我。」

「做妹妹的，此時不陪著哥，更待何時？哥，你凈說見外的話，完全沒把小妹我當自家人！」茹春的嘴撇得更厲害了，呂晨這句話顯然是起了相反的作用。

「好好好，是我不對！」

「光口頭上認錯，一點實際行動都沒有！」

「你也不是不了解你哥我的為人，我哪會哄人嘛……」

「很簡單，想哄我，就乖乖養傷，今年別比賽了！」茹春使出殺手鐧的話道。

呂晨突然變了臉，嚴肅地反駁道：「要說別的事，就算有一千個、一萬個哥都會答應你。可唯獨這個，你千萬別勸我。我是必須得上場的！難道你想看泉英隊就此完結嗎？」

遇到嚴肅起來的呂晨，茹春完全沒有辦法，只能悲傷地撅著嘴唇，晃著腦袋，不敢再說什麼。這也是她求秋天幫忙勸呂晨的原因。

「妹妹，相信哥一次。這點小傷，真不礙事的！就算受傷部位會受點損，日後也一定會長好的，不過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隨你怎麼說了。人家勸你這麼久了，也煩了！」茹春扭過頭去，再不言語。

呂晨輕嘆一聲，也不答話了。

兩場練習賽過後，今天的練習便結束了。

秋天找到呂晨，想讓呂晨送自己和夏雪回家。只有這一次，茹春沒有吃醋，反而有些高興，因為這是她求秋天的。

趙軒見秋天與呂晨為了躲避追天族們而雙雙走出隱蔽的球館後門，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昨天那裡還是他與秋天的兩人之地，今天卻換作別的男生，實在讓人鬱悶。

醋意大起的趙軒，撥開眾追天族們，獨自負氣消失在人群中……

秋天與呂晨在前面走，茹春則與夏雪遠遠跟隨。

夏雪雖不知道茹春與秋天的約定，但從茹春沒有吃醋的表現里看出，他們三個之間一定有什麼話要說。她在這方面是何等精明，一看便知，於是隨著茹春一道，走在後面，有一言沒一言的搭著話——她與茹春雖並列高一四大校花，卻少有接觸，兩人幾乎是兩個類型的女生，自然沒有多少共同話題，

秋天與呂晨在前面走著，起初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與趙軒「親密」相處的這幾日，秋天免不得有些疏遠呂晨，所以兩人很難找到一個聊天切入點。

秋天雙手插在上衣兜里，有一隻手中握著的，是蘇冬給的那個扔也扔不掉的藥丸，但她卻不想給呂晨。為了自己對勝利的渴望，而犧牲他人的健康，這無論如何是她不能接受的！

「有句話，我不得不對你說，希望你能靜下心來聽我說說。」秋天忽然停下腳步，與呂晨四目相對。

茹春和夏雪也不得不原地停下，扯著耳朵偷聽秋呂二人的話。

呂晨不知秋天何意，眼神里透著詫異。

「是有關你的傷的問題。」秋天看了看呂晨的腳踝，「你下場比賽不要上場了吧，好么？」

如果對方是茹春，呂晨完全可以義正辭嚴地回絕，但對秋天，他沒有辦法拉下臉，只得勉強回道：「這個，小天，我如果不上場，一定贏不了宇成高中的！」

「這個你不要管！」秋天盯著呂晨、堅定地道，「你放心，有我和趙軒在，我們不可能輸給任何人！」

「就因為你們兩個，我才不得不上場！」一提趙軒，呂晨便像有了話茬似的，一骨腦地訓道，「看看你們兩個今天的表現，怎麼能讓人放心？一次配合都不打，對付三十二中和六十八中或許還可以僥倖得勝，但宇成高中可不是什麼三流球隊！他們是種子球隊！就算你們的配合練得爐火純青，都不一定能打敗他們，又怎能讓我放心？何況你和趙軒，都這麼愛情緒化的發揮，好的時候，誰也攔不住，不好的時候，怎麼投也投不進，這怎麼能讓我放心呢！」

秋天咬了咬嘴唇，呂晨的話確是實情，可就這樣放棄說服他不上場，也太對不起茹春了。

「總之，你要上場的話，我就都不上場！」秋天發狠道，「我不想你因為這種每年都有一次的比賽而自毀一隻腳！我做不到，其他隊友也做不到！我們都沒有這麼自私！不要用你自私的心，去臆測大家的心！以犧牲身體為代價，就算勝了這場比賽，又有誰會高興？你要是因為比賽而廢了一隻腳，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小天，你……」

「我話就勸到這裡，你不要太固執！別以為泉英隊離開你就贏不了比賽！你這樣做也太自大而且太自私了！」秋天向前緊走幾步，回頭又道，「今天你就送我到這裡吧，餘下的路，我和夏雪自己回去就行了！——夏雪，我們走吧……」

望著秋天與夏雪遠去的身影，呂晨傻傻站在當地，腦中不斷回蕩著秋天的話，「你要是因為比賽而廢了一隻腳，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你這樣做也太自大而且太自私了」……

「我錯了嗎？」呂晨心道。

在望向茹春的時候，呂晨忽然破口說道：「我真的不應該上場嗎？」

茹春點了點頭，也不敢多說什麼，怕引起相反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