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韓元殊,怎麼會這樣?我每一道菜都有試吃的,我沒事啊,他們為什麼……」她急了,慌了,不知該怎麼辦?

「沒事,我會處理。」韓元殊綳著一張俊顏,她眼裡的驚慌與淚水令他不舍,他知道一定有人動了手腳,他在心中發誓一定要讓那個人死無葬身之地!

但眼前要處理的是讓這些高官皇族、千金貴婦得到妥善的醫治,他立即要管事拿他的令牌進宮。

半晌后,太醫院的太醫幾乎全數趕到侯府,一一診治患者,也確定是中毒,好在,藥性沒太強,大多賓客也住在京城,於是,馬車來來回回的將一干賓客送回家休養,侯爺等自家人也吐到虛弱,在韓元殊的堅持下回到寢房休息。

因這事鬧得太大,京城衙門的顧大人也帶著多名衙役過來,是查案也是抓人。

太醫們奉命查看桌上的菜色,有幾道都是葯膳,問題可能比較大。

衙役則在廚房及僕役所居的院子展開地毯式的搜索,翻箱倒櫃外,也查扣所有食材及調味料,從中查到一小瓶藥粉,太醫一聞,確定粉末有巴豆味道外,還另有一味是特殊的陀羅花粉,兩者混合,就是眾人中毒的主因。

太醫亦直言,兩者的確都是中藥材,其中的巴豆還可以除寒熱邪氣,但皆有毒性,不可多服。

只是,唐翎不明白,廚房不該有這瓶藥粉,她也沒有放在菜肴中,其他廚子、仆佣也都被叫到廳堂一一問訊,但他們也不曾見過,只是,他們也承認,最後嘗味道的是唐翎,接著,再也沒人動過菜。

「這些廚子、仆佣都沒事,唐翎也沒事,但她卻是最後一個碰過菜的人,顯然,問題就是出在她身上。」

相爺也與女婿趙建寬出席,趙建寬因吃了不少也中毒,已先行回府,相爺卻是沒啥胃口,僅喝酒沒動筷,反而沒事。

「相爺此言差矣,無憑無據,怎能以口辦案?」韓元殊冷冷駁斥,但看向唐翎蒼白的臉色時,黑眸閃過一道心疼。

「藥粉就是證據,這些廚子確定她是最後碰菜肴的人,他們都是人證,老朽何來以口辦案?」相爺吹鬍子瞪眼,「要知道,皇上是因國事繁忙而沒來今日的午宴,否則,皇上一中毒,豈不天下大亂?!這事定要重懲,顧大人,將唐翎抓回衙門嚴刑拷問,一定要逼她說出實情!」相爺豈會看不出韓元殊對唐翎的護衛之情,這讓他更想要唐翎入獄!

韓元殊冷笑,「若依相爺說法,上回皇宴,皇上在座,還有更多皇上倚賴的重臣,機會不更好?」

「那、那是在御膳房備膳,每一道食物上桌前都得以銀針相驗,自然沒有機會!」

「是嗎?敢問相爺,唐翎毒害眾人定有所圖,圖的又是什麼?」他再問。

老相爺被問得語塞,但也只是頓了一下就道:「黎族殘餘的族人雖退至北川以西,但仍蠢蠢欲動,誰知道是不是給了她什麼天大好處,讓她甘願成為姦細,毒害皇親國戚,製造我朝不安。」哼,他跟韓元殊結的梁子,這一次可以好好一吐怨氣了!

「不,我沒有——」

唐翎忍不住開了口,但韓元殊朝她搖搖頭,上前一步,將她護衛在他的身後,再冷峻的看著相爺,「唐翎是我侯府中的人,相爺羅織罪名,該不是想公報私仇韓元殊此言一出,太醫們、顧大人、其他衙役面面相覷,幾年前,老相爺為女兒謀婚事,卻遭二爺斷然拒絕,讓老相爺面子掃地,耿耿於懷的事大家都知道。」

一針見血的話,讓相爺那張老臉先是一僵,接著便是惱怒的漲紅,他怒甩袖子,「老朽只是就事論事!」

「好一個就事論事,唐翎乃是我請來的廚娘,那我是不是也一樣有異心,是他國姦細?」韓元殊陰鷺冰冷的表情,讓每個人看了心裡都一陣發寒。

「這……」相爺吞咽了一口口水,仍強硬的道:「你沒有中毒,也的確是奇怪了。」

他冷笑,「元殊負責招待,尚未用膳,沒想到逃過一劫卻有了嫌疑?同理,相爺也是座上客,你也沒有中毒,難道就不奇怪?」

「相爺,此事真相未明,實則不該斷然下定論。」顧大人上前說句公道話。

「統領大人,本相爺就不說了,但唐翎是大廚,所有的菜都經過她的手,不是她又會是誰?」相爺就是咬死唐翎。

「若真是她,她還會笨得留在這裡?連逃都不會。」韓元殊直接以看白痴的眼神看著相爺。

相爺再度被問得語塞,一張老臉更是氣得一陣青一陣白。

由於茲事體大,顧大人還是向韓元殊歉然的拱手一揖,「按職責,我得將這一干人等全押入衙役大牢,等候調查,還請統領大人體諒。」

韓元殊還想說話,但一直沉默不語的唐翎拉拉他的袖子,「我去,不要為難大人,我也想知道發生什麼事,

只是——」她看向有著八字鬍的顧大人,「這場宴席,我是大廚,由我負責,抓我吧,請大人別為難其他人。」

顧人人想了想,點點頭。

韓元殊繃緊一張俊顏,用內力傳音道,「顧大人,人讓你帶走,但要是唐翎少一根汗毛,本爺唯你是問!」

顧大人楞了楞,急急看向韓元殊,一見他身上那股令人不寒而慄的氣勢,嚇得連忙點頭。

韓元殊再以內力對唐翎傳話,「你放心,一切由我處理,我不會讓你委屈太久。」

唐翎紅著眼眶點點頭,與顧大人及一干衙役離去,相爺及其他太醫也跟著離開,管事喚來奴僕整理廳堂。

韓元殊也立即回到書房,以哨音叫來暗衛,「徹查廚房裡的每一個人。」

「是!」眾暗衛飛快的離去。

皇上那裡,他勢必也得走一趟。

韓元殊策馬來到皇宮外,一進宮就有大內侍衛向他稟報,傅炆千已經在皇上面前為了唐翎說情,同在議事暖閣的還有胡家兄弟,他們也在向皇上做擔保,說唐翎絕對不可能毒害皇族。

皇上一看到匆匆進到暖閣的韓元殊,頭都要疼了,「行了,他們三人說得夠多了,你就不用再說了,朕也不是沒見過唐翎,只是這事情可大可小,有點棘手。」

他們四人都明白皇上的意思,畢竟無人喪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就怕有人不願善了,硬要以大事辦,那就麻煩了。

此時,宮人來報,「皇上,赫太醫回宮了,正等著皇上召見。」

「叫他進來。」

兩鬢斑白的老太醫隨即走了進來,拱手行禮。

「太醫看過那些葯膳及菜肴,可查出什麼?」皇上問。

「啟稟皇上……」太醫先提了衙役找到的小瓶藥粉成分后,再道:「菜色中較特別的是,有一道黃耆羊肉葯膳,利於提氣補虛,昇陽益胃,此膳與該藥粉的毒性相抗,消抵一些,再加上另一道瑞草燉雞,這瑞草主補氣養血,合該說老天慈悲,不管是有心或無意,唐姑娘這兩道菜,適時的讓毒性減弱卻是事實。」

皇上明白點頭,隨即讓太醫退出去。

「皇上,太醫的話已足以證明唐翎沒有下毒。」傅炆千說。

「是啊,皇上,藥劑不足以致死,也足以證明她不是姦細。」胡傑說。

「皇上聖明,翎兒若是有心造成恐慌,那王公貴族死了大半豈不更好?她毒下一半,是死;毒死所有人,也是死。」胡煜也說。

「言之有埋。」皇上看著韓元殊,好奇的問:「你沒話說?」

「請皇上給臣一段時間,臣一定查個水落石出。」韓元殊神情凝重。

皇上點點頭,「准!你去辦吧,你們都下去吧。」

四人再次朝皇上行禮,這才同時步出議事暖閣外。

韓元殊看著其他三人,「你們怎麼會都在這裡?」

傅炆千因唐姍姍這兩日身體微恙,所以,提早一日送上賀禮,不會出席壽宴,韓元殊是知情的。

傅炆千這才解釋,唐姍姍要他別再守著她,她有田雲照顧,要他來參加壽宴,也看看唐翎,沒想到,晚到的他看到的卻是相爺與韓元殊在舌戰,還將唐翎說成姦細反賊,他想也沒想,就直接進宮,請皇上允准他查辦此事,他打算先下手為強,免得顧大人真的刑求唐翎。

胡家兄弟也跟著說,他們正在天牢跟紀長春、杜鐵「聊天」,侍從來報,太醫全去了侯府,他們了解事情嚴重后,便直接跑到議事暖閣為唐翎求情……

「翎兒還好嗎?」傅炆千問出胡家兄弟也想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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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廚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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