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馬腳
羅恨天與劉滿坐在麥當麥店裡，也點了兩杯咖啡，半天才見唐歌從衛生間里走了出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羅恨天，滿臉的不甘，滿眼的怒意，這讓劉滿大生疑惑。
羅恨天的眼睛不敢看著唐歌離去的背影，反而是望著玻璃牆外的來來往往的汽車與人潮，悠閑地喝咖啡。
事情做多了，總會有露出馬腳的時候，而劉滿也曾懷疑羅恨天的不安分。可是今天，神秘的第三者莫名其妙地出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不由得讓人生氣膈應。
劉滿道：「剛剛那個人一直在看著你，滿臉的怒氣恨意，怕你跟你有什麼瓜葛呢？」羅恨天假裝沒有聽到，三秒才回過神來，問道：「什麼？你剛剛說什麼？」
劉滿看著羅恨天心不在焉的樣子，心中的疑惑便加深了，又道：「你真的不認識他嗎？」
劉滿神情嚴肅地看著他，他心虛著，也不好再隱瞞了，卻道：「好吧，我說實話。」劉滿聽到這幾個字，心揪了一下，希望事情不是他所想的那個樣子。
恨天道：「他是我的同事，他剛剛想跟我借錢來著，我拒絕了。」
劉滿聽到這一句，心中安心了很多，故驚訝道：「哦，那他是因為什麼事情呢？」
羅恨天胡謅道：「他的父母得了重病，手裡頭的錢花沒了，所以他四處求人幫忙。我本身沒什麼錢，都歸你管著，我怎麼可能向你開口呢？我跟他不怎麼熟，更談不上什麼朋友，索性回絕他算了。」
劉滿道：「怪不得他流淚滿臉，滿臉恨意呢？」
羅恨天道：「這種人不可靠，你以後要是見到他，你記得遠離點。」
劉滿點頭答允了，羞愧道：「我剛剛還以為你……」
羅恨天笑道：「以為我什麼呢？是不是以為我會沾花惹草啊？放心，我是你一個人的，親愛的。」
劉滿羞紅了臉，努嘴道：「說話注意點，這裡是公共場所。」
劉滿道：「對了，那你剛剛怎麼說你不認識他啊？」
羅恨天冷笑道：「你真笨。他向人借錢這麼不好意思的事情，我怎麼可能說出來呢？損了他的面子，那得多尷尬啊？」
劉滿道：「說的也是。只是可憐了他的父母……」
恨天嘆道：「是啊，是啊，父母重病在床，他豈不更加可憐。」
劉滿忽然覺得哪裡不對，他低頭沉思，仔細想想與羅恨天的對話，又想了想唐歌的舉止表現，事情的前因後果似乎有些牽強。劉滿恍然大悟，思忖道：「恨天怎麼說他的父母都得病了，而且都還是重病……這不太可能？恨天他說錯了還是有意騙我而露出馬腳？」
劉滿看著羅恨天還是一臉的微笑，便收起了嚴肅，懶散道：「那他的父母得了什麼病？住在哪裡醫院？」
羅恨天道：「我不太清楚。他說話很急，我聽不太仔細，只是一直地點頭糊弄他。」
劉滿心想道：「他在騙我嗎？可我沒有確實的證據，萬一傷害了他，我也很難過，還是算了吧？他年輕帥氣，血氣方剛，一時犯錯出軌也是在所難免。而我三十來幾，半老醜男，他能跟我在一起已經很好了，我怎麼還能奢望其他的東西呢？他愛我就好……他心裡有我就好……」劉滿這樣的安慰自己，眼角微微透出几絲感傷，瞬間即逝。
很多事情人們奢望不到的時候，往往只能退而求其次，而同居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羅恨天見他沉默不語，以為他知道一些什麼事情，溫柔問道：「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
劉滿道：「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有你的日子真好。」
恨天聽他這麼說，心裡滿是愧疚，卻笑道：「我也是，有你真好。」二人含情脈脈地對視，絲毫不顧及周遭的眼光如何，似乎這一瞬間這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二人又說了半天的話，便起身走出了麥當麥，去了菜市場。
菜市場人來人往，摩肩接踵，吆喝聲、叫喊聲以及吵鬧聲不絕於耳。東邊是賣蔬菜的，西邊是賣水果的，北邊是賣五穀雜糧的，南邊是賣魚肉的，可謂是滿目食物，應有盡有。
羅恨天問道：「今晚你想吃什麼呢？我做給你吃，好不好。」
劉滿想了想，道：「我想吃雞肉，還有蘿蔔燉排骨。」恨天道：「好，我今晚做給你吃。」二人隨即去買了生雞肉，排骨與蘿蔔，便要回家去了。
這時，劉滿收到一則簡訊，寫道：「我叫唐歌，是羅恨天的同事以及情人，不信的話，請上微信查看證據。」
劉滿大吃一驚，隨即怒上心頭，便上了微信。他瞧見前幾天新加的陌生好友發來了幾張照片，而內容卻是羅恨天與其他男人的床照，赤條條，光溜溜的，污穢不堪，難以入眼。這不是最氣人的，更加氣人的是，在羅恨天身邊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方才在麥當麥衛生間里出現的唐歌。
羅恨天的謊言在這一刻被無形地戳破了，而憤怒、怨恨、難堪、傷痛隨即撲面而來，讓他摔掉了自己的手機。羅恨天聞聲一瞧，也驚訝萬分，哪裡知道劉滿已得知了真相，隨即道：「你怎麼了？好端端的摔手機幹嘛？」
劉滿眼眶濕潤了，嚷嚷道：「你還說呢？你還說呢？你自己做了什麼事情，你難道你清楚嗎？」
恨天茫然道：「怎麼了？我到底做什麼了？」
劉滿見他還是矢口否認，氣得牙根更癢了，本想拿照片證據給他看，而手機卻已摔個稀巴爛了。羅恨天心下掂量道：「我曾嚇唬唐歌，難道不奏效嗎？真可惡！他沒有證據，我可以咬牙否認死撐下去。可，他若是沒證據，他幹嘛氣得摔手機呢？他八成是知道了，那我該怎麼辦呢？」
此時此刻，買菜的人們紛紛圍觀上來，很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甚至有的還拍照錄像呢！
羅恨天也不知道唐歌說了什麼，也不知道他拿出什麼證據給劉滿看，半天沉默不語。劉滿怒道：「怎麼了？你說不出話來，是不是？」
恨天道：「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麼應答你。」
劉滿冷笑道：「是嗎？你敢做卻不敢承認，我真是瞎了眼，看上了你。」
恨天聽到這句，也生氣了，甩掉手裡的菜，嗔道：「你有種就拿出證據啊？真的不知道你在發什麼瘋，真是受不了你！」
劉滿道：「那個唐歌，這麼回事？」
恨天道：「那個臭小子跟我借錢不得，所以就跟你摸黑我，我只能這麼回答了。」
羅恨天見圍觀的人們越來越多，恐醜事不可外揚，又擔心自己的同志身份敗露，也不顧劉滿的感受，隨即便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