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辛祥的恨
不僅如此,他身上的皮膚非常鬆弛,而且還有很多斑駁的黑斑。
即使在看到了除華輝以外的三個人,他也沒有感到絲毫驚慌。或許像他這樣,也不需要驚慌,支持他活下去的,是他心中恨不能手刃仇人的森森恨意。
「穆少還活著。」華輝虛弱的說道。
辛祥臉色驟變,本來就辣眼睛的面孔,因為激動以為憤怒,更加醜陋。只見那渾濁的眼珠,都快要崩裂,掉落下來。面部縱橫的划痕,也擠到了一起,相互牽制,比那上了年紀的老樹皮還要難看。
瘦弱的胸膛一鼓一鼓的,骨瘦如柴的手臂,顫顫歪歪的指著華輝,「都這麼久了,你居然連一個普通人都殺不掉,你還有什麼用,你這個窩囊廢。」嘶啞而憤怒夾雜著失望的聲音,尖銳的刺進在場的人的耳朵。
秦晴皺了皺眉,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她有種感覺,今天她需要在這裡,聽一場兄弟反目的故事。
說實話,當真正看見辛祥的時候,秦晴是有些詫異的。她本來以為他還活著,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畢竟他居然有手段,指示一個武者為他辦事。
這讓她有了不好的回憶,若不是她有了紫葉空間,護著她的靈魂轉世,她可能比這個華輝還要凄慘,可能魂飛魄散,因為那時候她還沒有結嬰,也不可能元嬰逃脫,再奪舍重生。
她想象不到她會死的有多慘,她的師父看見她凄慘的屍體后,是怎樣的表情。或許除了師父以及師兄弟會有一段時間的哀痛,其他的人會很高興吧。
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天才的,那些資質平庸的人大多希望天才能夠早早的英年早逝吧。
距離她的死,已經十五年了,她嬰兒時期和孩童時期還會困在那些不敢相信的噩夢裡。而現在她只是偶爾想想,卻終生不能釋懷吧。
有時候,看著秦卓然,她也會不住的想,若是有一天,他的野心膨脹,貪婪之心肆意的時候,會不會那她開刀。雖然她隱瞞了很多東西,但是也對他說了或者看了很多他從未見過的東西。
對於秦卓然,其實她也是防備著的吧。雖然表面看起來,她很愛護這個哥哥,可是並沒有全心全意,一味的想要把所有好的東西都放到哥哥面前。她不會再那麼傻了,也不會再犯第二次錯誤。
可是因為她的存在,讓秦爸李媽以及哥哥,失去了那個原本該存在的妹妹,她一直在儘力補償。給秦爸李媽最優質的生活,給他們最引以為傲的兒女,讓他們一輩子活在無憂無慮以及驕傲之中。
把哥哥引入武者的道路上,給他實力,讓他不限於上學工作養家這樣狹隘的圈子裡,讓他可以自由自在的追尋自個的夢想,而她為他保駕護航。
以她現在的實力,只要不是她主動想死,哥哥就是想要謀取她的性命也難以的做到。
一次的教訓就已經足夠,她不想重蹈覆轍。
秦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可是華輝卻被辛祥的話刺激的失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承認我技不如人,可我再怎麼差,也比你這個半身不遂的廢人強吧。」
兩個人針尖對麥芒,都瞪著眼睛,說一些刺激對方的話,秦卓然覺得這華輝那裡有一個武者的最基本修養,簡直就像潑婦罵街。
其實秦卓然,哪裡知道華輝的苦。在沒有受到蠱惑,出來殺人以前,他也是風度翩翩,氣質軒昂的佳公子。可是自從他開始刺殺穆少,就像每次出門沒看黃曆一樣,事事不順還不說,如今更是被別人捏在手掌心。
特別是秦晴的詭異實力,更讓他崩潰,再遇上辛祥這樣口無遮攔的責罵,他那裡還忍受的了,他的確需要一場罵架來緩解緩解內心的壓抑,不然華輝真的要瘋了。
「好了,適可而止。」秦晴從放飛的思緒里已經被這激烈的爭吵拉回現實,揉了揉腦門,沒好氣的嬌喝一聲。
華輝知曉秦晴的厲害,嘴巴張了張,還是識相的選擇閉嘴。
一個巴掌拍不響后,辛祥似乎才注意到房間里還有其他人,「你們是誰?」
「你覺得誰會半夜三更的不睡覺,跑到你這裡,看你們如此有愛的互動。」秦晴淡漠的說道。
「你們是來捉我的?」說這句話的時候,辛祥沒有半點情緒,彷彿在陳述一個事實。
秦晴示意了一下哥哥,接下來的確該他出場了,畢竟他才是帶著任務來的。
秦卓然也沒有推脫,「的確如此。」
「你們也別費什麼心思審問了,的確是我讓華輝下的殺手。既然你們知道我,就應該知道他們難道不該死嗎?我現在唯一的遺憾就是,還有一個沒有死掉,我心有不甘啊!」辛祥咬牙切齒,聲音悲慟,彷彿整個身體都被濃濃的恨意包裹著,讓他變得面目全非。
秦卓然有些默,沒想到第一次審案子,結果來的這麼簡單,他還沒問,當事人就已經承認了。
「你可以放心的進監獄,因為經過你這麼一鬧,穆少也會隨後跟著你進去的。不過他可能死不了,但也會在牢中待上很多年。」秦晴沒有說的是,若是穆老爺子有辦法保他兒子,那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剛剛還嘶吼的辛祥,立即看向秦晴,眼裡充滿瘋狂的期盼,「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現在這個命案已經被鬧得沸沸揚揚,穆少當年故意陷害你,謀財害命,即使你還活著,他也要承受法律責任。」這個是秦卓然回答的。
「這樣也好,哪怕殺不了他,也要毀了他的前程,沒有什麼比活著卻失去了一切更加痛苦。」辛祥似喟嘆,似自我安慰,喃喃自語道。
「那我呢?」旁邊一個小小的聲音弱弱的顯示他的存在感。
「他是主謀,你卻是行動的執行者,當然也會接受法律的制裁,更別說你手上有兩條人命。」秦卓然不客氣的說道。
華輝聽了秦卓然的話,並沒有害怕,「那又如何,即使你們將我交到警方的手裡,過不了多久,我也會被秘密放出。」反而很淡定很肯定的說道。
「那就不歸我管了,我的職責是將兇手緝捕到案。」雖然很驚訝,華輝為什麼如此肯定,但秦卓然轉念一想,那又怎樣,他完成了上級的任務即可,接下來的事情也不歸他管。
華輝被秦卓然的理所當然給噎住了,這完全和他想的答案不一樣啊。不應該問為什麼他會如此肯定,最終他還是被放出來的嗎?這樣他就可以隱晦的說一下自個的來歷,讓他們知道他不是那麼好惹的。
沈諾也看了一眼秦卓然,不過也就是瞟了一眼,就很快的垂下眼帘,讓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是用什麼東西來誘惑華輝為你辦事的?」秦卓然又問道,這個問題他早就想問了。
華輝也瞬間抬起頭來,說道:「如今落到這樣的境地,也不是我所想的,你是不是應該兌現諾言了。」語氣中還隱含著威脅。
秦晴卻覺得華輝有點傻,他這個時候來討論這個問題,無論答案如何,也不會有他什麼事。總而言之,華輝辛苦蟄伏在首都,殺了兩人,最後把自個也折騰到監獄里,想要的東西卻不可能得到。
「你沒有完成任務,我怎麼可能兌現承諾。」辛祥連眼皮子都沒有撩一下,漫不經心的說道,他彷彿已經認了如今這樣的結果,整個人反而平和了很多。
「你...你就不怕我殺了你?」華輝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話語里的狠厲,也不加掩飾。
有脾氣的人,都會想要殺了辛祥泄憤,畢竟事情到了這一步,他什麼都沒有得到,反而惹了一身騷。
「死?你覺得我這個樣子害怕死嗎?要不是我心中還含著仇恨,我那裡能活到現在。」當初掉落懸崖,他只剩下一口氣,渾身都是傷痕,身上的骨頭都摔了不是粉碎就是骨折,可是他就憑著這一口氣活了下來。
在那懸崖的底部,他什麼都能吃,野草,樹葉,野果,渴了就喝石縫裡聚集的水。他就這麼畸形的活著,每一天都活在仇恨里,也是仇恨給了他堅持下來的勇氣。
後來他在懸崖下,找到一處山洞,從此就成了遮風避雨的地方。後來又一次,他被毒蛇咬傷,本來他以為他要死不瞑目了,可是老天再一次憐憫他。
在痛苦掙扎的時候,他無意間打開了山洞裡的一個暗門。
當他爬進去的時候,看見裡面有許多五顏六色的彩色圓球,它們就那麼詭異的漂浮在半空中。雖然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可是他下意識的捉了一個,塞進了嘴裡。
一陣強烈的劇痛之後,他居然不再暈眩了,也沒有那強烈的心悸。他知道那個東西,能夠救命。
而那個時候,他的身體已經殘破不堪了,隨時都有可能頻臨死亡。
所以,他每個一段時間,就會取下一個圓球吞服,就這樣他的身體才漸漸的好了起來,終於能夠支撐著他往更遠的地方爬行。
之後,他遇見了在外歷練的華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