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毆打佛朗

營帳內

三皇子楊易用手托著下巴仔細看著地圖，在他旁邊胖子佛朗靜靜的站著，

「佛朗，我軍最多半個月就會抵達漠北草原，我軍糧草儲備怎麼樣？還夠大軍維持多久？」

佛朗低著頭恭敬的回答「殿下，這就去把負責的軍需官叫來。」

「恩，你去問問，本王這段時間也沒有看到有人進行盤點，負責軍需的人也太不負責任了。」

「是，殿下。」佛朗轉身退出了營帳。

「豹子，哈哈，這次是我通殺，快拿錢拿錢。」佛朗才走到軍需官軍帳外，就聽到裡面傳來了一陣大笑聲。

佛朗撩開帳簾發現裡面的場景立刻勃然大怒，狹窄的軍帳中，中間放著一個簡易的賭檯，周圍圍滿了軍士。

在軍中竟然還有人膽敢聚眾賭博。

看到佛朗突然進來，原本人聲鼎沸的營帳立刻鴉雀無聲。

佛朗沉聲道「你們誰是軍需官。」

有人用手偷偷的指了指還在把賭桌上的金幣往兜里揣的黃飛，後者兩隻衣兜漲鼓鼓的看來這次收穫不小。

「你就是軍需官？」佛朗眼裡露出凌厲之色，掌握大商三十萬將士生命寄養的後勤隊，軍需官竟然是一位少年，難道帝國的將軍們已經無視這種世家撈戰功的行為了么。

黃飛緊緊捂住自己的錢袋，尷尬的笑著。

「從現在開始，我宣布，你已經不是軍需官了，你等候軍法處處理吧。」佛朗冷笑一聲。

佛朗說完，就發現營帳內一片寧靜，氣氛顯得有些怪異，這些士兵正在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他，二個士兵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用身體堵住了門口。

一個士兵小心翼翼的問「這位胖子兄弟，我想問一下，你這麼咋呼，你爹媽知道么？你到底是幹什麼滴啊？連個軍銜都沒有，來這裡扯什麼犢子啊。」

佛朗一楞，「我是三皇子身邊的人，我代表著三皇子。」

士兵們一陣哄堂大笑，還有一個士兵捂住了肚子，笑的眼角淚水都流了出來。

「哥們，我家就在商都皇宮邊上住，我能說皇宮就是我的不？」

一位士兵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輕輕的拍著胸口「誒亞我去，剛才嚇死老子了，看這哥們派頭，我還以為那位將軍進來了呢……」

「哥們，俺最佩服你這種人，沒權，還特能裝比……」一個士兵拍著佛朗的肩膀，滿臉讚許之色。

「哥們，你討厭我們關我們屁事啊，說得好像你喜歡我們就能升華我們的人生似的……」

說話間，幾位將手指關節捏的嘎嘎作響的士兵獰笑著向佛朗緩慢圍了過去，

「你們要幹什麼？」佛朗神情一陣緊張。

黃飛從後面善良的走了出來，「大家不要衝動，不要打死就行了。」

「啊，救命啊！」

「MD，敢惹我們第五小隊的人，再吃老子一拳。」

帳篷內傳出一聲重擊物體的悶聲，「啊！」

「叫聲還挺慘，想博取老子同情心咋滴？弟兄們，給老子捂住嘴！」

「殿下，事情就是這麼個情況，第五小隊的人如此藐視軍紀，請殿下裁決。」佛朗站在三皇子楊易面前，悲憤的說。

楊易仔細端詳了佛朗一陣，只見佛朗臉色紅潤除了表情痛苦並無外傷，「你是說這些士兵圍著你打了半個時辰？」

「何止半個時辰，在下感覺彷彿度過了一個世紀，殿下，你也知道我佛朗只能出謀劃策，身體根本就不經打啊，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可是我沒看到外傷啊，按照道理來講，不可能一點淤青都沒有吧。」

「殿下，這些士兵太陰險了，他們打人專挑疼的地方打，外表根本看不出來傷，我受的是內傷……」

「好了佛朗，你先在這坐一下，一會我會讓軍醫看看，來人，把那個軍需官給我帶上來。」

接到三皇子的命令，黃飛跟隨著侍衛進入了營帳。

黃飛一進入營帳，便發現了坐在一邊表情痛苦的佛朗，看到黃飛出現，佛朗的目光立刻充滿了仇恨。

「三皇子陛下，您找下官有事？」黃飛並沒有理會一旁的佛朗，彷彿沒有看到他一樣。

楊易看到軍需官竟然是一個少年，顯然很驚奇，「你就是那個軍需官？」

「回殿下，在下是西征軍後勤部隊軍需官，原城防軍第一大隊第一中隊第五小隊隊長，軍銜級別百夫長。」

「你看看他，是不是你的傑作。」楊易用手指了指佛朗問黃飛。

「這個人？看著很熟悉，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佛朗一聽到黃飛這話，立刻跳了起來，「什麼好像哪裡見過，就是你指使人打的我，哎喲」，佛朗痛苦的捂住肋骨吃力的坐了回去。

黃飛很驚訝的看著他，「咦，我們又不認識，我幹嘛要指使人打你？」

「你聚眾賭博，你公然違抗軍令，你玩忽職守……」

「你在血口噴人，三皇子殿下，我可以問他幾個問題么？」黃飛悲憤的望著楊易，後者點了點頭。

「你這廝……」

「我叫佛朗」

「好吧，你這廝佛朗，敢問你說我聚眾賭博，你有證人沒有。」

……

「和你賭博的都是你一起的，他們當然不承認了。」

「那好我在問你，你憑什麼說我違抗軍令？」

「因為你聚眾賭博，我罷免你的職務，你不聽從，所以你們才要打我……」佛朗和黃飛針鋒相對。

黃飛看了一眼三皇子楊易，「敢問殿下，這廝佛朗，在軍中可有品階？」

楊易搖了搖頭。

「可有職務。」

楊易又再次搖了搖頭，「他雖然沒有品階和職務，但是卻是我的人。」

「好吧，三皇子殿下，若一個在軍中沒有品階和職務的人，來到本百夫長兼任軍需官的面前，告訴我我已經被他罷免了，下官是應該聽他的呢，還是將他當做個瘋子拿下？」

「這個……」楊易猶豫了，黃飛說的話沒有錯，若是一個人可以說自己是誰的人，就把一個軍官拿下，那軍隊早就亂了套了。

「殿下」黃飛眼含著熱淚，「這廝佛朗，說我玩忽職守，那更是對下官的侮辱，下官自擔任軍需官以來，兢兢業業克己為公……」

楊易打斷了黃飛的話「等等，你說你恪盡職守，車隊每天的物資可有清點？」

「當然」

「哼」楊易冷笑了一聲，「你莫要欺我，千人之輜，點一刻，萬人之輜，點一辰，供三十萬人的輜重，最起碼要清點大半天才是，這些天我在後勤隊，就沒看到有人清點過，你還敢誑我？」

「若殿下不信，可以隨我再次清點一邊物資可好？」

輜重車隊前

黃飛站在幾個庫管主簿面前，「各位準備，準備清點一下輜重。」

「軍需官大人，早晨不是清點過了么？」

黃飛看了一眼楊易，「早晨是早晨，現在是現在，開始吧。」

「燕麥五百千斤，薏米二十千斤，大豆十一千斤，鹽巴五千斤……」隨著主簿的聲音，幾位庫管主簿開始清點數量，時間大概過了一刻鐘后不久，主簿念完了所有物品的名稱，而幾乎是同時，清點工作也結束了。

「帳物相符，清點完畢！」

楊易愣了一下，怎麼會這麼快？

這時黃飛恭敬的將賬本遞交給了楊易，「三皇子殿下，請看下是否存有紕漏。」

賬本上科目羅列，數目清晰，並沒有塗改，而厚厚的一本賬冊，就算是帝國最優秀的軍需官在這裡，至少也需要二到三個時辰才能完成的工作。

楊易大驚，這個少年軍需官顯然是一個人才啊，經過他處理的賬冊，效率竟然提高了好幾倍。

「你叫什麼名字」

「下官黃飛。」

「好，你能不能告訴本王子，你是如何做到的？」

看到三皇子楊易仍面露質疑，黃飛拿過賬本，

「敢問殿下，帳本最重要的是什麼？」黃飛沒有直接說原因而是先問他。

「當然是記帳啊」楊易覺得這個問題太簡單了，這種小孩子都知道的問題也要問么？

「錯，大錯特錯了。」黃飛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

「記帳只是作用，但絕對不是目的，記帳的目的是提高效率！」看楊易沒有表態，黃飛又繼續說下去，

「通常軍中帳簿有一個缺點，根據物資的發放時間老實的做記錄，將所有輜重的帳都放到一起，這就是效率慢的原因，我認為一定要將重要的和不重要的分開，一定要將數量大的和數量小的分開，同類和不同類的分開……」，

「我看過基本賬本，很多軍需官都把小麥和瓷器、鹽巴和衣物、兵器和蔬菜這些不同類的東西放在了一起，這樣清點起來就造成了時間上的浪費。」

「實際上做帳簿很簡單，內容不需改，改變的只是它們的排序，依據物品類別可以分為糧草和輔助品二大類，而輔助品又可以分為常用和不常用兩類……」

「其實就是這麼簡單，我每天清點輜重只需要一刻鐘，時間很短，所以殿下一直認為下官並沒有進行輜重清點，所以，佛朗說的下官玩忽職守這一點我完全不認同。」

三皇子楊易仔細的看著黃飛，打量了很久，轉身對旁邊的主簿說「給黃飛記上一功，賞銀五十兩！」然後又看了一眼黃飛，「你一會到我帳里來一下。」

一直以來，楊易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對周圍之人奉行的是君子之道，生怕引起二位哥哥的猜忌，而稍微有些能力和勢力的人才全部都被大皇子和二皇子招攬，沒有人願意依附這個沒有勢力的三皇子，現在大商朝中大皇子楊羽和二皇子楊鵬爭奪王位儲君激戰正酣，。

在內心深處，那種潛意識的危機感始終在楊易心頭揮之不去。

楊易是一個連和自己的父皇都親近很少的皇子，他的母親德欣妃是大帝楊基最喜歡的妃子，死於產後大出血，被人傳言是被楊易剋死的，大帝楊基每次看到他都嘆著氣，他從小是被皇后昭容帶大了，昭容皇後有二個兒子，一個是大皇子楊羽，另一個是二皇子楊鵬，他感恩於昭容皇后，凡事皆忍讓於楊羽和楊鵬。

表面上呼風喚雨，實際上三皇子楊易很孤單也很可憐，他從來沒有見到過自己的母親，更不得大帝楊基的喜歡。

他行事一貫謹慎小心，如履薄冰，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希望大哥二哥奪儲后自己不會受到波及。

但他平靜的生活卻被這次西征羅本徹底擾亂了，大帝楊基無視尚武成性的大皇子楊羽的請求，卻出人意料的讓他參加這次西征羅本的戰役，這更讓楊易誠惶誠恐，生怕分得戰功會招來二位哥哥的猜忌。

「軍醫說，佛朗肋骨斷了四根，還有其他很多暗傷，我想你不可能和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吧。」楊易緊盯著黃飛的表情，想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三皇子殿下，事情前因後果我已經講明了，若殿下真要怪罪下官，在下也毫無辦法，人就在此聽候殿下發落。」

「佛朗是本王子的親信，既然被你所傷就算殺了你也沒有什麼意義，那麼，你以後就跟著我吧。」楊易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