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隨和的小隊長

城防軍第一大隊第一中隊第五小隊訓練場

一群士兵在坐在地上休息，有伸懶腰的，又打著哈欠的，還有依靠著樹閉目養神的。

「你們聽說沒，這次軍部給我們派來一個小鬼當我們第五小隊隊長」一個士兵小聲的對旁邊的人說。

「不會吧，庫倫十夫長當了我們一年的代隊長，怎麼不是他？」一個士兵說完話便把眼睛瞟向了另一處，一個皮膚黝黑身體強壯的大漢嘴裡叼著一根草，雙手放到腦後，平躺在鬆軟沙土堆上，他就是庫倫，一個已經擁有十二年軍齡的老兵。

「是啊，除了庫倫代隊長，我們誰也不服。」

「庫倫隊長為我們付出了這麼多，卻讓一個黃嘴丫子都沒褪去的小子搶了位置。」

「沒辦法，我們城防軍在商都駐防，和別的部隊比那裡有什麼立功的機會啊，平時看到個小偷都興奮得一群人涌過去，僧多粥少啊。」

「老子倒要看看，這新來的百夫長能有什麼能力。」

周圍士兵的議論紛紛，自然傳進了一旁閉目養神的庫倫耳朵里，一隻螞蟻輕輕的爬上了庫倫的臉龐，臉部頓時傳來了絲絲細癢，他隨手一撥讓螞蟻彈飛，然後換了一個姿勢繼續小愜。

庫倫老家在大商帝國漠北草原一帶，十幾年前，他還很小的時候，漠北出現大片乾旱，不得不跟隨家人逃荒出來，逃荒的路上，唯一的妹妹失散，父母餓死，僅剩他一人逃至商都。

對他來講，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他並不在乎什麼十夫長和百夫長的位置，只要自己和弟兄們能夠吃飽，能夠拿回軍餉他就滿足了。

「請問，這裡是城防軍第一大隊第一中隊第五小隊么。」聲音從士兵閑聊聲中傳入了庫倫的耳朵里，聲音並不大，但是卻極具穿透性。

庫倫緩慢的睜開了眼睛，面前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正站在他面前，在那位少年的腳下還有一大包厚重的行李，他吐掉嘴裡銜著的草，走到那位少年面前。

「這裡是第一大隊第一中隊第五小隊，請問你是……」

那位少年臉上立刻露出燦爛的笑容，向庫倫伸出了手「你好，我是黃飛，新任的第五小隊隊長。」

庫倫伸出手握了下黃飛的手，「下官庫倫，原第五小隊代隊長。」

「很好，不過還請您再次行使一下職責，集合一下隊伍好么。」

庫倫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看還在懶洋洋躺著地上的士兵們，扯開嗓子大吼了一聲，「都給老子起來，新長官來了，集合。」

「報數，一、二、三、四、五……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一百零一。」

「報告長官，城防軍第一大隊第一中隊第五小隊總計一百零一人，實到一百零一人，全部到齊，請指示」站在最後一列的庫倫大聲的吼著。

黃飛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一百零一名士兵，這些士兵身體素質強勁，身材高大魁梧，以至於身材還未發育好的黃飛看他們時不得不抬起脖子仰望，才能夠和他們目光對視。

這些士兵身體素質是好，不過看黃飛的眼神或是桀驁不馴，或是充滿輕視玩弄，只有排在隊尾的庫倫一人，目光清澈眼神堅定。

「很好，我向大家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新來的第五小隊隊長，我叫黃飛，黃色的黃，雙飛的飛……」

「噗~」隊列里有士兵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畢業於帕里軍事學院初級部，自然比你們看了很多的專業書籍，不要看我年齡小，該發育的地方都已經發育了，我覺得我應該會和你們有些共同語言，今天見到你們，我只能說，我非常非常非常的高興。」

庫倫皺了一下眉頭，這個新來的長官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來之前，就聽到有人說這裡有人背著自己的長官，總搞一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這些都是軍隊中明令禁止的，去青樓尋歡、在軍隊聚眾賭博、酗酒鬧事、更有甚者，還有私自脫離崗位擅自去平原打獵的，這些事情，本長官只是聽說，但是從來也沒有參加過，所以，對於你們這種違法亂紀的行為，再有下次的話，我只能對你們說一句話。」

「請一定要帶上我……」黃飛望著眾人的眼光充滿了懇求。

聽到黃飛的話隊伍里一片啞然，這個新來的隊長竟然如此明目張胆，視軍規如無物，果然不是一個好東西！

「怎麼你們準備拒絕本長官么？」黃飛不死心的再次詢問。

士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臉上立刻浮現出了會心的一笑。

「長官，今晚俺就帶你去迎春閣看看，那裡的小娘們細皮嫩肉的，保證你喜歡……」

「誒呀媽呀，你早說了啊，我那骰子被我藏到樹底下了，我白忙活了。」

「長官，看你這麼小原來也不是一個好鳥啊，哈哈哈」

「長官，你太上道了，哥挺你……」

一股歡呼的熱浪頓時從隊伍里發出來，

第五小隊的士兵們緊握住雙手，他們歡呼，他們雀躍，在彼此的眼神中他們看到了對方激動的淚光。

太棒了哦耶！！

黃飛很滿意眼前這種效果，第一次演講就獲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功，他微笑著把雙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大家靜一靜，「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們知道的，破壞軍紀可是重罪，但本長官是一個非常開明的人，理解兄弟們的難處，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你們也要理解本長官的難處，所以請你們違反軍紀前，一定要實話實話，寫個假條告訴我，我好替你們遮掩。」

「長官，放心，沒問題，你這麼替俺們著想，俺們哪能不上道呢？」

軍帳內，黃飛伏在案前仔細看著手中的請假條。「長官，今晚我要去迎春閣找小紅去玩，今晚就不回營了，你懂的，曾阿牛」，這個叫曾阿牛的士兵還在紙條上畫了一個眉開眼笑的笑臉。

「長官，上回第三大隊第五中隊有幾個小隊，贏了俺好幾個銅板，今天晚上，我夜觀天象，財運滾滾從西方而來，所以今天我要去西大營那邊討回我的場子，您最忠心的士兵，布太二」

「長官，你別和人說啊，今晚曾阿牛去迎春閣找小紅，曾阿牛的老婆讓我快點去找她，不說了，我先閃了，記得啊，一定要保密你最可愛的士兵劉銀水」

……

昏黃的燈光下，第五小隊的請假條密密麻麻堆積在一起，黃飛一直看到了深夜，還時不時有人偷偷跑過來塞假條。「長官，我的事急，讓我插個隊先。」

第二天一大早

一陣緊急的集合號聲，第五大隊士兵一個一個揉著熊貓眼，打著哈欠來到了訓練場，在那裡黃飛早已經等候多時。

看到人數到齊，黃飛臉上洋溢著燦爛的微笑，「看各位的氣色，昨晚應該休息的還好吧。」

是啊是啊，休息的很好，我昨天還做了個美夢呢，眾士兵邊打哈欠邊附和著，數頂著一雙熊貓眼的曾阿牛聲音最為洪亮。

黃飛點了點頭，很滿意士兵的回答「很好，今天召集大家來，有一件事情要和大家說，本官……」

說到這裡，黃飛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低頭揪著自己的衣角扭捏著「今天，其實是人家十五歲的生日，人家本來不是很想過的，但是很多人跑過來和我說，長官，在帝國軍隊中，有今天沒有未來，什麼都可以省略這個生日一定不能省略，而且，親近的人一定要湊個份子，這樣才能討個吉利，弟兄們，你們都是我最親近的人，是不是？」

「長官，本來我是很想湊個份子的，但這個月的軍餉我都送給小紅了」曾阿牛把自己的褲兜掏了出來，一臉無奈的看著黃飛。

「長官，我的錢昨天被人偷了……」

「長官，我老婆看的嚴，要不我去伙房偷幾個饅頭表示一下……」

「長官，我可不可以打個白條，以後我升到千夫長了再給你現金。」一個四十來歲的火頭兵很真誠的望著黃飛，再過十年他就退伍了。

「好吧，各位弟兄的辛苦我黃飛都理解，我黃飛是絕對不會難為大家的。」黃飛臉上仍然洋溢著微笑，

他很隨意的從兜里掏出了一堆請假條，自言自語的說著「聽說舉報違法亂紀的士兵有獎勵，不知道這些都報上去夠不夠湊份子的……」

「長官，我突然想到我上個月的軍餉還有一些，請允許我現在就跑回去拿……」

「長官，我也想起來了，我這個月的軍餉還沒有上交給老婆……」

「長官，我仔細考慮了一下，我當千夫長時間確實比較長，我還是現在給你吧。」

「……」

一刻鐘后，黃飛拍拍自己鼓鼓的錢袋，心滿意足的離去了。

第二天，第五小隊又被一陣緊急的集合號聲召集起來。

此刻黃飛嚴肅的說，「我忽然想起來，今天是我們大商偉大的大帝楊基佔領火焰城要塞的重要紀念日，按理說，我們軍隊不應該搞什麼儀式，不過對於我們的大帝，我們是不是應該略表一份心意呢……」

一刻鐘后，黃飛拍了拍鼓鼓的錢袋，揮一揮手，解散。

第三天，一陣緊急的集合號再次響起。

第五小隊的士兵們哭喪著臉，看著一臉燦爛笑容的黃飛。

「看今天大家的表情，想必已經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吧，沒錯，今天是大商帝國三級地震紀念二十周年，老規矩，有錢的出錢，沒錢的借錢出錢，謝謝合作。」

第四天，一陣緊急的集合號再次響起。

黃飛依舊是一臉燦爛的微笑，雙手瀟洒的背在身後，他看著眼前的士兵，親切的問「各位，昨晚休息得還好？需要不需要請假，本長官體恤下情，但凡有假，全部批准。」

「報告長官，我曾阿牛發誓，為了帝國榮譽，就是我爹媽死了，我也絕不請假。」

「報告長官，俺，俺，俺和曾阿牛是一個意思。」

「報告長官，就算我知道老婆跟本人跑了，俺也只是微微一笑，絕不請假。」

「恩，諸位將士拳拳報國之心，本小隊長已經清楚了，但我還是想確認下，你們真的不需要休假么？」黃飛親切的問。

看著黃飛熱心的問候，第五小隊的士兵們頓起后脊樑冒起了一陣冷汗，

「不，不，不需要了，我們都要堅守工作崗位。」

「不過看你們的樣子好像有點勉強啊！」

「沒有，我們都是自願的」士兵們異口同聲的高呼，聲音響徹雲霄。

「恩，很好，被你們打岔我差點忘了，我剛才想說今天是什麼紀念日來著？讓本小隊長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