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滾去柴房
雲川大陸六百七十二年,東穆國,鳳治年間二十六年,冬。
夜,在白茫茫的大地襯托下更加深邃幽藍,讓人感到冬夜的孤獨和凄涼,大雪紛紛揚揚地飄落而下,把大街小巷變成了一個粉妝玉砌的銀白世界。
今日本是宣王娶正妃的大喜之日,可王府上下並沒有絲毫熱鬧喜慶的氣氛,反而靜謐的有些詭異,伴隨著洞房中宣王薄涼的聲音將故事拉開了帷幕……
「你就那麼喜歡本王?」
鳳奕以王者之氣睥睨了一眼端坐在床頭的新娘子,冷冽的聲音中沒有絲毫溫度,一雙勾魂攝魄的鳳眸中儘是不屑和厭惡。
「是。」
藍月微微垂著頭,頭上的喜帕亦早已被掀開,一張醜陋猙獰的面容神情複雜,一絲懼色夾雜著一絲羞澀和喜悅,聲如蚊吶的應聲道。
「既然你嫁給了本王,以後就是本王的奴婢,本王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明白嗎?」
鳳奕不屑加厭惡的眼神掃了藍月一眼,一張俊美無雙的臉陰沉可怖,語氣更是冷酷的毋庸置疑。
「是。」藍月聲音很低,低到幾乎只有自己聽見。
「大聲點!沒吃飯嗎?」鳳奕這一聲厲喝,嚇得藍月心弦一顫。
「是!」藍月的眸中染上了一抹懼色,聲音也拔高了許多。
「收拾一下你的東西滾去柴房,別讓本王看見你的任何東西。」鳳奕冷酷無情的說罷,拂袖奪門而去。
藍月眼中的淚水早已不自覺地滾落下來,今天可是她的大婚之日,本是洞房花燭夜,奈何新娘住柴房,她的心痛徹心扉啊!痛——徹——心——扉!
「小姐!王爺怎能這般對待小姐啊!嗚嗚嗚……」
丫鬟寶兒方才守在門外全然聽見了,真為小姐憤憤不平,待宣王一走,便立馬飛奔進來放聲大哭了起來,哭的那叫一個凄慘。
藍月見她哭的好不傷心,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兩人就這樣抱在一起哭了好半晌,藍月才輕推開寶兒,抽噎道:「寶兒,收拾一下,我們搬去柴房。」
「小姐,再怎麼說你可是王爺明媒正娶的王妃啊!王爺為何如此狠心?」寶兒都快哭成淚人了,抹了把眼淚,義憤填膺道。
「誰讓我是個草包醜八怪呢?能嫁給他我便心滿意足了。好了寶兒,你快別哭了,趕快收拾一下搬去柴房。」藍月抹了把眼淚,略帶著哭腔,聲音有些嘶啞,眼底是難以掩藏的悲哀。
就這樣,兩人便搬進了柴房,定然是少不了王府里的下人和丫鬟們七嘴八舌的閑言碎語了……
「那不是王妃嗎?怎麼被王爺趕去柴房了?」
「什麼王妃啊?王爺又不喜歡她,你看她長的那麼丑,誰會喜歡一個醜八怪啊?」
「就是,她根本就配不上我們王爺,醜八怪活該!」
「嗯嗯,就是活該!聽說還是她死皮賴臉非要嫁給我們王爺的。」
……
本來柴房也還湊合可以住人的,可是有幾個丫鬟故意在柴房裡潑水,卻還一臉無辜的說道:「是王爺讓奴婢們這麼做的,奴婢們不敢不從。」
接著便是一陣幸災樂禍的竊笑。
由於現在的柴房是後院廢棄的舊柴房,所以她們才敢往裡潑水,反正柴濕了也沒關係,還有一個新柴房裡的柴可以用。
藍月生性軟弱,也就沒跟她們一般見識,或許真的是王爺讓她們這麼做的吧?
可是寶兒卻不一樣,還會跟她們爭吵幾句,但是,這樣只會讓她們更加的猖狂,水也越潑越多,地上全都是水了,都快水流成河了,這還能住人嗎?
寶兒將水掃出去一些,兩人便擠到一處水少一點的一塊地,鋪了一些柴在地上,關鍵是柴都是半干半濕的。
還好藍月用最值錢、也是唯一的一支金釵跟一個丫鬟換了兩床被子,又多穿了兩件衣裳在身上,這樣才勉強能睡。
轉眼間過去十多天了,鳳奕可從沒來看過她一眼,本就是從小體弱多病的她,現在更是已經病的不輕了。
寶兒已經找人傳過無數次話給鳳奕讓請太夫,可是一直都沒有大夫來。不知道是鳳奕真如此狠心,還是話根本就沒傳到鳳奕的耳朵里。
這已經都不重要了,因為藍月快不行了,已經奄奄一息還剩最後一口氣了,就算大夫來了,只怕也無力回天了。
她痛啊!她的心就像千萬根針硬生生的扎進心口一般,令她撕心裂肺般的痛。她絕望了,她也不願在掙扎了,她累了,她的心真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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