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第329章 燒七
鈞四話音剛落,那一沓約莫十幾張的壽金猛然燒光了,隨之整個房子的溫度都降低了一些。
這是騙鬼來領錢,他法咒中的「交」指的就是交子,念過初中歷史的都知道,交子是我國北宋時期出現於四川的貨幣,簡單來說就是銀票了。
利用房中百鬼現,來強行降低人的陽火,如果一般人用了這個小法術,那麼走在家裡,哪裡感覺到一陣更加陰冷,哪裡就有不幹凈的東西,行當中人用了這法術,就等於是開了陰眼。
這可是我教他的,尋常開陰眼的方式可沒有這個牛逼,你燒個符,咱們客戶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如此一來也能讓客戶參與到法術當中,感受到溫度的變化,從而更加相信我們這兩位年輕的大師。
雙擊666!
我朝著內房看去,留下的只有一個白色的背影。
跑了。
「歇著吧,走了。」我往那皮製沙發上來了一個葛尤式說道。
鈞四也坐了下來。
「大師,我媳婦兒走了嗎?」小白臉急切道。
我點了點頭,摸出一根煙點了起來道:「我們行當中人辦事有規矩,不是什麼忙都幫,有些事情就是再多錢也不會插手的,介紹一下你自己吧。」
小白臉坐到我們邊上的沙發上,道:「我叫柯秀然,我的妻子在十幾天前死於意外,也不知道為什麼,從前幾天開始,我妻子竟然每天晚上都會回來找我,太恐怖了,我都不知道是為什麼,所以才請大師來幫我看看的。」
鈞四拿起桌子上的軟中華點了起來,道:「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查清楚的,你可以放……」
我一把拍重重地在鈞四的肩膀上示意其閉嘴,看了看周圍,道:「你媳婦死了十幾天了,頭七難道沒做嗎?」
鈞四不傻啊,桌子上有好煙我咋就沒發現呢?
怎麼不傻?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呢就大包大攬地幫人辦,萬一這柯秀然妹妹是個壞人怎麼辦?因果不就咱們背了嗎?
沒等柯秀然回答,鈞四皺眉說道:「虎子,頭七時燒的黃龍紙和錫箔,味道可不是短短几天就能散掉的,這裡的氣味還很重,相信柯先生肯定燒了的,可能昨天才燒的二七吧。」
我實在沒心思繼續發問,扭頭等著鈞四,冷冷道:「你閉嘴。」
媽的,你之前燒的是什麼!這玩意兒能用氣味來判斷嗎!
柯秀然一臉疑惑道:「頭七是什麼?二七又是什麼?」
「你家裡長輩沒有說要燒七么?」我也跟著疑惑了起來。
可能有些小學生不知道,我就略微說一說。一般人從去世的那天算起,死者家屬每隔七天就要祭奠一下,一共是七次,也就是俗稱「燒七」。
講究些的要把清香蠟燭酒菜准擺好,在地上鋪一層草灰,用來檢驗死者有沒有回來了。用一根竹竿每距離一尺就貼一張銅錢紙,豎在門口或者插在家裡屋檐下,死者的命魂看到了就會進家門。
再講究些的還會將煮熟了的雞蛋用罐子裝起來擺在屋子角落,這樣就能賄賂賄賂雞腳神,能讓死者的命魂在家裡多吃一會兒,多拿點錢走,這個時候一家老小要躲到一邊兒去,等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扔一掛鞭炮到家裡,完事兒才能回家。
所以,如果要憑藉氣味來判斷有沒有燒七,那也應該是聞火藥味兒,當然,這都是好幾十年甚至百年前的規矩了,現在的人知不知道還是兩說呢,別提靠這做判斷了。
柯秀然低下了頭,道:「我和淵婷都是孤兒,她死後就被帶到殯儀館了,也沒有墓地。」
我擦,沒墓地?那我上哪兒找她去?難不成叫老子上演一把夜闖火葬場?
嘖,也不是一定要找到她的墓,只不過能找到的話就不用等著那個什麼淵婷來找我們了,這樣我們對峙的時候也方便一點,現在嘛,只能等了。
鈞四正想說什麼,我又是一巴掌按了下去,我問道:「那你有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
「有。」
「說來聽聽。」
「我們的工作一直很忙,過年的時候快遞放了假,我們終於能停一停了,我想帶她去愛情海旅遊,可她說要去拉薩,最後我還是帶她去了愛情海,當時我說今年過年的時候再去拉薩,卻沒想到……沒想到……」柯秀然哽咽了起來。
這叫什麼事兒,能因為這個每天來纏著你嗎?
「還是說說你媳婦是怎麼去世的吧,我對這個意外挺感興趣的。」
「是心臟驟停,那天,我們剛從愛情海回來,我去廠里拉貨了,就留著淵婷一個人在家裡,回來的時候淵婷已經走了,她手裡攥著一隻空藥瓶子,淵婷本來就有心臟病,旅遊時我們把葯都帶走了,她隨身都帶著一瓶,其他的葯都在行李箱里,而,而行李箱在我車上,就,就……」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雖然這屬於意外死亡,但他柯秀然也有絕對不可逃避的責任,法律將其定義為意外,可他還是欠了他媳婦兒的,這是因果。
「行了,情況我們也都了解了,她之所以不肯走是有怨,她死後你不但沒給她超度也沒有燒七。生前有再多財富死後也是帶不走的。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隻要念幾遍《度人經》超度一下,按時燒錢給她就可以了,另外你也要誠心誠意道歉,不算什麼大事。」我呼出一口氣道。
好在不是什麼麻煩事兒,不然一邊是因果,一邊是三百萬,我還真不知何去何從咧。
「真的?」他問道。
「犯不上騙你,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倒了一杯水說道。
正舉杯時,我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不能喝。」柯秀然阻止道。
我放下杯子,問:「怎麼?」
他難過道:「這,這是淵婷吃藥時用的杯子,水也好幾天沒換了。」
我渾身的毛孔頓時炸開,尼瑪,死人的杯子!誰知道有沒有什麼毛病在裡面!
不能慌,鎮定!
「大師,喝這個吧。」他起身去廚房給我和鈞四拿了兩瓶看包裝就知道價格不菲的礦泉水。
饒是如此我也沒心情喝了,將其放在茶几上,對著鈞四道:「你來幫這位先生吧,我還有點事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