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憶2

「莫辰，莫辰，你千萬不能有事，媽媽在這裡，媽媽不能沒有你，你一定要堅持住，媽媽……」醫院裡，一大群醫生推著生命垂危的凌莫辰往手術室去，身邊還有凌媽媽和凌爸爸，顯然凌媽媽已經被嚇壞了，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兒子會遇上這種事。她好恨。好恨那些歹徒。

「對不起，這裡禁止外人入內。」一個身穿白褂的醫生阻止了凌母和凌父的去路。

「醫生，我求求你，他是我兒子，求你讓我進去陪他吧？」凌母還不放棄，她要進去陪著她的兒子，她要看著她的兒子，她不能讓他一個人待在手術室里而沒有人陪，這樣他會害怕的。

「對不起，醫院明確規定……」

還沒等醫生說完，凌父就開口了，「好了，老婆，兒子還要做手術，我們還是在外邊等著，不要耽誤兒子做手術了。」

「可是……」

「好了，乖，莫辰會沒事的，我們去那等。」凌父指了指旁邊的坐椅，就扶著凌母一起走了過去。

手術室門關，手術室燈亮。

醫院的走廊格外得凄涼，格外得寂靜。坐椅上坐著一對滿臉憔悴的夫妻，自從他們知道自己兒子被綁架后，他們就沒有休息過，也沒有吃過任何東西。

凌母扒在凌父的懷裡不停地抽咽著，嘴上還斷斷續續的念叨著：「莫辰……莫辰……媽媽不能沒有你……媽媽……媽媽不能沒有你……你快醒來……你一定不能有事……為了媽媽……你一定……一定要……」

而凌父則一直拍著凌母的背，不斷地安慰著他的妻子，雖然他此時也很擔心，但畢竟他是一家之主，他得擔起這個家的責任，他不能讓這個家挎掉，他必須要堅強，必須……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著，而手術室的門仍然緊關著，燈仍然亮著，仍然是三個小時前的『手術中』。對於他們來說，這三個小時很難熬，他們的心都緊緊揪在一起，他們不知道等一下從手術室里出來的醫生會對他們說些什麼？是好？or是壞？

手術室燈滅，手術室門開。

從手術室出來剛奮力救人的白褂大夫，他也知道他將面臨的是病人親屬們的急切詢問，這種事他經歷了很多，有很多病人親屬在聽到他的答覆后是開心的，也有很多親屬在聽到他的答覆后是頹然的。失望的。

果真在這位醫生走出手術室時，凌家夫婦就都圍了上來，「醫生，我兒子他怎麼樣？」

「手術很成功。」醫生緩緩開口。

「真的，那我兒子是不是就沒事了。」凌母高興地緊握丈夫的手。

「可是……」

「怎麼了嗎？」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充斥著凌母的思維。

「因為在這次手術中，我們發現您兒子患有遺傳性心臟病，如果再不治療，恐怕……」

說到此刻，凌母已受不住刺激而暈倒了，幸好有凌父在，才接住了即將倒地的凌母。

女人都是脆弱的，尤其是媽媽，在聽到自己的兒子患有重病時，難免不會暈倒，更何況凌母還是那種脆弱中的脆弱女人。

「莫辰，莫辰……」凌母被夢中的景象嚇得坐了起來，她不敢再想象剛才的夢，那對於一個母親來說，實在太可怕了。

「淑琴，你怎麼了？是不是作噩夢了？」凌父及時的抱住凌母，試圖把自己的溫度傳染給她。

「我……我夢見莫辰……莫辰他被別人殺死了……而且……死得還……還很恐怖……嗚嗚……怎麼辦……怎麼辦……」凌母在凌父的懷中完全不知所措，以前她從不知道兒子對她的重要，老是丟下兒子一個人而去和其她的太太逛街。參加聚會，她也從來都不會考慮兒子的感受。

「好了，現在沒事了，這只是一個夢，不是真的，我們兒子一定會沒事的。」凌父只能如此安慰著她，其實他也不知道兒子到底還有沒有機會再活。

「那，那莫辰呢？我要見他。」

「莫辰還在睡，我們待會兒再過去。」

「剛才醫生說莫辰有遺傳性心臟病，是不是真的？」她隱約記得剛才的事，但是，她不清楚那是夢境，還是真實的。

「……」

「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見他沒反應，凌母又再問了一次，她的心此刻也正在猛烈地跳動著，她多麼希望這只是一個夢啊！

「是真的，莫辰他的確有……」

「不，不可能的，我們都沒有，為什麼他會有？一定是醫院搞錯了，一定是這樣的，我要去問醫生，我要去問醫生……」說著凌母就要起身，準備去問醫生。

「不用問了，我已經問過了，醫生也已經證實了。」凌父此時也很激動，畢竟那是他的兒子，縱使他是一個男人，也有感情脆弱的時候。

「不，不可能的，你騙我，你騙我！」凌母此時已接近歇斯底里，她怎麼也不願相信這種病會出現在自己兒子身上。

「你難道忘了嗎？我們的父親就是因為這種病去世的。」

「可是，可是我們都沒有啊？」凌母還是不願相信。

「醫生說那種病不一定是父母遺傳給孩子，祖父也有可能會遺傳給自己的孫子，這種病遺傳的對象是身體弱的，而我們的兒子從小就身體差，因此才會……」凌父已經說不下去了，他也很難相信這世上還會有這種病，而且恰恰發生在自己兒子的身上。

「怎麼會……那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他。」凌母還是抱持著最後一絲希望。

「醫生說國內醫療科技還不夠發達，目前還無法醫療這種病，只有國外具有這種設備，能讓莫辰活下去的機率有50％，如果不儘快做手術，莫辰活下去的機會幾乎是零。」

「做手術成功的機率只有50％，如果不做手術，那……」凌母不敢再想下去，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死，但又怕……

「我已經打電話訂了三張機票，也吩咐傭人收拾了我們的行李，我們明天一大早就出發，越早做手術莫辰活得機會就越大。」經過一整晚的忙碌，凌父看起來更加的憔悴。

「那，那要是手術不成功怎麼辦？」凌母還是很擔心手術的成功率，她真的好害怕希望越大，失望也會越大。

「不會的，我們應該往好的方面想才對，莫辰一定會沒事的，相信我。」雖然凌父說得胸有成竹，但他的心卻在隱隱作痛。

「可……」

「好了，我們也準備準備，等一下我們就出發。」

☆☆☆

病房裡，凌母坐在莫辰的對面，並且緊拽著他的手。

「莫辰，不要害怕，媽媽會保護你的，媽媽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媽媽一定會陪著你一起度過難關的，相信媽媽，你一定會沒事的……」此時凌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放聲大哭起來。她在來時，已經告戒過自己好幾次了，不能哭，千萬不能哭，不能在莫辰面前哭，一定要比莫辰更堅強，可最後她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媽媽，媽媽，你怎麼了？」一隻小手已經爬上了正在哭泣的凌母的臉上。

「媽媽沒事，只是有粒沙子飛進了媽媽的眼裡。」看著自己兒子那可愛的臉孔，凌母欣慰地笑了，雖然這笑是勉強擠出來的。

「媽媽，芷依呢？」莫辰眨著那雙充滿問號的眼睛看著媽媽。

「芷依她沒事，莫辰，我們明天一早就去美國。」

「為什麼要去美國？」

「因為莫辰生病了，只有到美國才能治好，等治好了病莫辰就可以看見芷依了，就又可以和芷依一塊兒玩了。」

「真的嗎？」

「恩！」

「那好，我們去治病，治好了病我就可以和芷依玩了。」

看著自己兒子那無邪的容顏，凌母再也忍不住了，捂著嘴跑了出去。

「媽媽，媽媽，你怎麼了？」看著媽媽跑了出去，莫辰叫了幾聲，但沒有得到回應。

就這樣，莫辰跟爸媽去了美國，這一去就待了7年。而芷依醒后，急得到處找自己的小哥哥，卻在聽爸媽說莫辰去了美國后，而對莫辰的不告而別生了足足7年的氣。她不知道原因，她也不想知道原因。她只知道自己以後不會再見到小哥哥了，也不會再叫他一聲小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