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幼兒園

吳岩看著好友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線的樣子，無奈地拽了拽她的手，「你怎麼像個孩子一樣，老是戲弄毛毛！」

凌靈收起笑容，拍拍吳岩的肩膀，好笑地回道：「你這兒子平時看著悶悶的，像個小老頭，就是要這樣逗逗才行嘛！」

吳岩看著兒子抬手摸了摸頭頂的樣子，再看到他不悅的表情，雖然只是嘴角緊抿。好像凌靈說的也有道理？

「好了好了，毛毛交給我，你趕緊去上班吧！」凌靈不待吳岩多想，揮揮手催促道。

吳岩牽著毛毛的手一緊，心裡突然生出了一股強烈的不舍和擔憂，毛毛從來沒有一個人在陌生的環境里待過，怎麼辦？

「凌靈，要不然，我，我還是等明年毛毛長大些再送他來上學吧？」吳岩有些遲疑，兒子本就和別的小朋友有些不一樣，萬一被欺負怎麼辦？

凌靈差點翻個白眼，無奈地嘆氣道：「大姐，你就安心地走吧，毛毛在這裡有我看著呢！你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現在的工作，別搞砸了！」

吳岩一聽面上為難得很，下意識地咬了咬唇，是啊，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份新的工作，薪水待遇還算不錯。

若是丟了這份工作，那她拿什麼養活兒子呢？兒子上學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她得努力地賺錢才是。

「那，那就拜託你了。」吳岩深吸口氣，語氣很是懇切。

「毛毛，你乖乖地待在這裡上學，凌靈阿姨也會在這裡，你好好聽她的話，媽媽下班就過來接你，好不好？」吳岩強忍住心頭的不舍和眼裡的澀意，蹲下來低聲對著毛毛道。

毛毛直直地看著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似乎帶著絲懵懂，吳岩看著兒子稚嫩的面容，差點要反悔，把他帶回去。

大不了就再辛苦點，多打幾份工罷了。

等等，她看到了什麼？吳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她竟然看到毛毛微微地點了點頭，雖然幅度不大，但的的確確是點了頭。

「毛毛，你答應媽媽了對嗎？」吳岩聲音隱隱有些哽咽，兒子長這麼大，這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做出回應。

凌靈看著面前的母子倆，也覺得鼻頭酸酸的，好友帶大這個兒子有多艱難她是知道的，尤其是毛毛還是個不同尋常的孩子。

「好了，快走吧，別遲到了。」凌靈再一次催促道。

吳岩心裡因著毛毛的回應稍稍放鬆了些，激動之餘，她湊到毛毛面前親了親他的臉蛋，不出意外地看到兒子耳朵有些微微的發紅。

「那我就先走了，凌靈，毛毛就拜託了。」吳岩站起身，微笑著說道。

「放心吧放心吧，我又不是沒帶過他！」凌靈從吳岩手裡接過毛毛，揮揮手讓她趕緊去上班。

吳岩又看了看兒子，這才不舍地轉身離開了。凌靈明顯感覺到身旁的這個小人兒在看到好友轉身離開時身子陡然變得僵硬起來。

「喂，小毛毛，你是在緊張嗎？」凌靈笑得有些惡意，就像動畫書里的壞阿姨一樣。

毛毛抿著嘴沒說話，只是愣愣地看著吳岩離開的背影，直到消失。

凌靈被毛毛這「望母石」一樣的樣子弄得也有些傷感起來，輕聲開口安慰道：「別看了，你媽媽下午就能來接你啦，好好跟著阿姨混吧！」

毛毛這次有了點反應，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後準備轉身往教室裡面走。凌靈被他這一眼看得有些冒火，她看到了什麼，她竟然在小屁孩的眼裡看到了鄙視？

對，就是鄙視，那種「你真的好蠢啊！」那樣的鄙視。吳岩一個沒留意，毛毛已經掙脫她的手，徑直往教室里走了。

凌靈急忙跟上，心裡還在不斷地腹誹，她就說不要擔心這小子嘛，這哪像個自閉兒嘛，那些醫生真真是眼睛不好了。

以前吳岩上班沒空時，經常會拜託凌靈幫忙照顧一下毛毛。吳岩也沒有遮掩，把毛毛的情況和凌靈說了。

起先凌靈也以為這悶不吭聲、不理睬她的小毛頭真的是個自閉兒，但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下來后，她發現，這小子絕對不是個自閉兒。

不，或許毛毛確實有些自閉，但絕對沒到人們頭腦中那種自閉兒的地步。他只是不屑搭理其他人罷了，對，就是不屑。

凌靈想到剛才毛毛看她的眼神，越加肯定這個說法，這小子哪像個四歲的小鬼頭。

四歲的小孩不是應該拖著鼻涕，天天想著吃糖看動畫片嗎？她有試過把自己的這個想法和好友提過，但卻被視為「天真」的想法。

儘管孩子的媽不相信她，但凌靈卻萬分肯定，毛毛這小子確實不是個簡單意義上的自閉兒，至少他聰明得緊。

她甚至猜測，毛毛之所以表現得像個自閉兒一樣，會不會是一直想跟在媽媽後面。

不過想到毛毛那小大人的樣子，凌靈又下意識地推翻了這個猜測，或許他不說話也是因為不屑開口？就和他不想跟別人交流一樣。

正是因為凌靈肯定毛毛不是個真正意義上的自閉兒，所以她才會竭力想辦法，為他爭取到了這個機會，能讓他在這裡上學。

若毛毛真的是個自閉兒，那他更適合去的，是為特殊兒童開設的幼兒園，而不是這種普通的公立的普通幼兒園。

凌靈作為小（3）班的班主任，在開學前就對所有小朋友的個人信息有了初步的了解。

當然，這是作為一名擁有四年工作經驗的幼兒園老師得出來的心得，現在的小朋友可不得了，做老師的可不能真的把這些小朋友當小天使。

這些在家是小霸王的孩子，若是在幼兒園裡受了點什麼委屈或是磕到哪碰到哪了，那可就要引起世界大戰了。

好在小（3）班才三十個孩子，比起之前在另一個學校帶的50個人的班，這簡直不要太美妙好嗎？

這頭，吳岩從幼兒園出來后，便徑直走到馬路對面的停車區去取自己的電動車。看著這輛已經開了兩年多的電動車，吳岩悠悠地嘆口氣。

毛毛現在還小，這輛小綿羊用著還行，等毛毛上了小學，越長越大，那得換輛車了啊！最起碼得換輛大點的電動車，嗯，那種仿摩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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